傅邪真传说
他随手刺出一剑,仍是琴真刚才所施剑法的一招,只是这一招飘逸出尘,剑意淋漓,竟似远在琴真之上。
涤尘大吃一惊,急忙退了一步,喝道:“臭小子,你以前一定学过这套剑法。”
傅邪真点头道:“那是当然,我上辈子对这套剑法必是下过苦功,这辈子居然也没能忘记。”
众人哄然大笑,皆以为傅邪真是讥讽之话,又怎知傅邪真说的本是实话。
涤尘脸色通红,暗道:“臭小子纵是学过这套剑法,也不过一夜时间而已,可是刚才那一招剑意深奥,却非一夜就能领悟得到的。”
数招一过,众人越看越是骇然。
无论涤尘做出如何狠辣的招式,傅邪真随手一招,就可轻易破解,好像他在这套剑法上下过多年苦功一般。
但天心大师这样的高手非常明白,像这种比剑方法,攻者将大占便宜,只因进攻者可以使出任何一招记住的剑法,而防守者却必须在记住的剑法中苦苦搜寻,以求找到这一招破解的剑法。
这其中的难易程度,实不可道里计。
眼看十几招已过,涤尘道长渐感剑招穷尽,只是重施刚才使过的剑招,傅邪真仍是神情自若,随手挥洒。
琴真拍手笑道:“牛鼻子,你还有脸再打下去吗?”
涤尘道长怒道:“此时高下未分,贫道为何不能打?”
琴真叹道:“天下厚脸皮者,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傅公子,不要跟他玩了,发招抢攻。”
正文第七章
作者:色虎
傅邪真此时正沉浸在美妙的剑法之中,越是斗下来,越是奥妙无穷,听到琴真的话,不由长剑一引,直刺涤尘道长的肩头。
这一剑刺出,涤尘道长虽是可以招架,然而却是不得不用本门剑法,至于刚刚学到的剑法,却是一招也想不起来。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退了一步。
傅邪真长剑使开,体内太虚紫府神功自然引动,不必心中存想,剑招已源源不绝而出。
他心中想攻涤尘道长的咽喉,长剑就自然而然中宫直入,若是想攻涤尘道长的下盘,长剑就顺势下沉,根本不必费半点力气。
接连十招,涤尘道长皆是无可招架,一连退了数十步之多。
众人越看越是骇然,傅邪真此时的剑法,无一招不在琴真所施的剑法之中,然而却又比琴真高明多了。
琴真暗暗欢喜,忖道:“看来我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经此一战,他必定名扬天下,更重要的是,他已成为白道狗贼的对头,想不当教主也不行了。”
比到这里,胜负早已分出,场上鸦雀无声,众人心中皆是大感没趣。
天心大师叹了口气,道:“傅施主,女施主,你们走吧。”
傅邪真急忙收剑,只见涤尘道长已退至一堵墙边,实已退无可退。
他浑身都是汗水,头发散乱,神情沮丧。谁能想到,武当三剑之首,竟被一名后生小子逼到这种地步。
傅邪真心中不忍,道:“前辈,这场比剑胜负难分,我们还是以后再比吧。”
涤尘道长长叹道:“你的确是学剑的天才,只可惜却误入魔道,自古邪不胜正,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傅邪真无言以对,此时再做任何解释已是徒劳。
他深深一揖,道:“前辈之言,晚辈牢记在心。”
琴真已拉着李烟儿走了过来,李烟儿一双秋水,正盈盈地望过来,其中敬佩之意更浓。
琴真道:“我们走吧,免得他们又生花样。”
傅邪真无语,三人急速走出了李府,众人不敢追出,只得眼睁睁地望着他们离去。
李正源仍是极不放心,陪着天心大师等人回到静室后,道:“大师,他们真会放了小女吗?”
天心大师道:“老衲不得已听了他们的谈话,从话中可以听出,傅公子本想放了令爱,令爱却偏偏不肯。”
李正源惊道:“烟儿怎会这么糊涂?”
天心大师叹道:“或许是傅公子的宅心仁厚感动了令爱,是以令爱也投挑报礼,答应送他们出去。”
李正源叹道:“烟儿实在胡闹。”
天心大师道:“依老衲之见,傅公子似乎并非恶人,也似乎并没有被琴真所迷,莫非他此举大有深意?”
李正源道:“他定是贪图妖女美色,才会死心为她卖命,这又有何奇怪?”
天心大师道:“是非自有公论,现在不必妄测。”
李正源连连点头称是,含糊应了几句,就走了出来。
吴铁手从暗处走出,道:“李大哥,小弟已派人跟踪上去,只等他们放了小姐再动手。”
李正源一怔道:“我既已答应放了他们,又怎能出尔反尔,由他们去吧。”
吴铁手肃容道:“李大哥说的是。不过小弟刚才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小弟发现,傅邪真虽没来得及投毒入水,可是井水却依然有毒。”
李正源惊道:“莫非府中还有魔教的妖人?”
吴铁手道:“府中是否另有魔教妖人,在下不敢妄测,不过井中之毒竟是百草散,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百草散毒性厉害,中者必死,这正是魔教妖人的歹毒心肠所在,又有何奇怪。”
“李大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万花散与十红花毒同为毒帝祖嗜所创,毒性极为厉害也就罢了,所奇的是,两者竟能互为解药,可算极为奇特,小弟也是因缘际会,才知道这个秘密。”
“两者互为解药,这是什么意思?”
“两种药若单独被人分用,自是必死无疑,而若是一人不幸中了其中一种毒,另一种毒就恰好是解药,其中的药理,实令人高深莫测。”言罢,不免将脑袋摇了摇,心中对祖嗜的毒术佩服得五体投体。
李正源沉吟道:“这么说来,傅邪真在井中下十红花之毒,反而是救了大伙性命?”
“正是如此,只是百草散必是琴真妖女下的,她为何又良心发现,给了傅邪真解药,又实在令人费解。”
李正源叹道:“魔教中人行事,的确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江湖已平静多年,如今魔教一出,只怕又要掀起血雨腥风了。”
“这些魔教余孽,能成什么气候,除非他们能再出一个任天王这样的教主。”
“这几日江湖上纷纷传言,说任天王的转世灵童将会在洛阳出现,此事极为可虑。”
李正源长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江湖又值大乱之秋,我辈武人,尽力而为罢了。”
他顿了顿,又道:“厉天与青鸾必须好生看守,魔教必会派人营救他的。”
吴铁手道:“此事事关重大,小弟又怎敢大意。”
李正源仍是紧皱眉头,道:“我最担心的,还是山中那个婆娘,老夫过寿,她又怎能不来捣乱?”
吴铁手道:“大哥放心,此时府中高手如云,谅她也不敢来。”
正在这时,忽听院门传来欢呼之声:“小姐回来了。”
李正源精神一震,道:“魔教中人竟能守约,这倒是奇事一件。”
吴铁手道:“他们怕了大哥的声威,又怎敢胡来。”
李正源迫不及待地走到门外,只见李烟儿一步步走了过来。
李正源慌忙赶上前去,低声道:“烟儿,祢怎么样,可曾受魔教妖人的折辱?”
李烟儿眉头皱了一皱,伸手摸了摸小腿,神情似有痛苦之色。
李正源慌忙道:“烟儿,祢不会武功,从来没有走过长路,脚一定很酸痛是不是。”慌忙去扶住李烟儿,心中又是怜惜,又是痛恨。
就在这时,李烟儿手中忽然多了一道锋利的短剑,闪电般刺向李正源的心脏。
李正源大吃一惊,心中顿时明白,面前的李烟儿绝非真的。
只是对方的剑势极快,距离又极短,闪避挡格已是不及,百忙中不及细想,身子微微一侧,令剑锋避开要害,同时体内的真力急涌而出,护住全身。
“嗤”地一声,剑锋入体半寸,却再也无法刺入,李烟儿大吃一惊,李正源的手掌已急速拍来。
李烟儿冷笑一声,手掌也同时拍出,双掌立时合在一起,成内力相斗之局面。
李府中人见李烟儿突出杀招,本骇极而呼,见两人互拼内力,顿觉放心,须知李正源内力之雄浑,可谓天下无双,世间只有天心大师等少数几人,能与他相抗。
然而不到一盏茶工夫,李正源却忽然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如纸,头顶更升起腾腾白气。
众人深知这是内力耗尽之兆,不禁耸然动容,想不到对方的内力竟如此之高。
其实情况并非众人预料般糟糕。
李正源的掌力甫与对方接触时,觉得她的内力不过平平,然而不到片刻,对方的内力中渐渐多了一缕极阴寒的内力,这股内力如针如刺,令李正源的内力无法凝聚,长时间相抗,不免心烦意躁。
李烟儿哈哈大笑道:“江湖五老也不过如此,李正源,你乖乖地交出‘五大神器’,我就饶你一命。”发音古怪生涩,不似中土口音。
众人听到五大神器四字,无不耸然动容,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阴影。
李正源的内力极快的一吐一收,趁对方一愕之际,撤掌疾退,惊道:“祢是西域武林妖人!”
李烟儿摇了摇头道:“我叫雅丽丝,不是什么妖人,中原武林,迟早都是我们的,你是聪明人,就听我的话吧。”
李正源冷笑道:“西域武功,不过都是投机取巧之技,怎及得我中华的堂堂武功。老夫这就试试祢的功夫。”
他向后挥了挥手,李大趋前递过一把金刀,道:“师父,不如先让弟子试试番婆子的武功?”
李正源摇了摇头道:“此女内力极为怪异,为师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此时天心大师与涤尘道长等人已来到场中,李正源金刀在手,精神倍增,喝道:“妖女,出招吧。”
雅丽丝道:“好,就让你败得心服口服,不过你败了之后,必须将五大神器交出来。”
李正源哈哈大笑道:“那要看祢有没有本领来拿。”
雅丽丝收起短剑,取出一把细细长长的剑,在身前挥舞了几下,发出呜呜的风声。
这把剑除了剑刃锋利之外,剑周都没有开口。
李正源暗道:“久闻西洋剑与中土长剑大不相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从此剑形状看来,必以刺击为主。”
他轻轻将金刀推出,横削雅丽丝的香肩,然而刀到中途却凝刀不发。他毕竟身份不低,总不能在一名年轻女子面前抢先出手。
雅丽丝摆好弓步,大喝一声,一剑刺了过来,空气如被撕裂般发出尖锐的声音,剑尖已至李正源的胸口。
点苍剑法以快疾见长,然而与雅丽丝的快剑相比,却只是小巫见大巫了。
李正源猝不及防,胸中顿觉一痛,总算他反应极快,及时地回退一步,才没有受到重伤。
众人大吃一惊,绝想不到李正源在一招之中,竟败给了雅丽丝。
雅丽丝面显得意之色,手腕一抖,“嗤”地又刺来一剑。
李正源手中金刀狂舞,只盼能抵挡这疾如骤雨的快剑,总算金刀极为宽大,叮叮数声传来,长剑皆刺在刀身上。
眨眼间数招已过,李正源仍是只有连连败退,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李正源虽被逼得手忙脚乱,不过他毕竟身经百战,经验何等丰富,只过了几招,心中已是坦然。
雅丽丝的剑招虽快,可是招式却极为简单,实不能与中华奥妙无穷的剑法相比,其出招的征兆更是明显,平心而论,这种剑法若非速度极快,不过是种二三流的剑法而已。
眼见雅丽丝左肩一动,李正源心知她必要刺自己右侧,于是身子微微一晃,以避其锋芒,金刀顺势斜劈过去。
这一招“风生云起”连消带打,正是反守为攻的第一招,守势凝重,攻击犀利,本是洛阳金刀门的绝招。
雅丽丝知道不妙,慌忙尖叫一声,向后一退。然而她速度再快,又怎及得上李正源的金刀。
“嗤”地一声,她胸前的衣衫已被斜斜劈开,雪白的胸膛顿时露了出来。
李正源急忙扭过头去,道:“雅丽丝,祢穿好衣衫,我们再打。”
雅丽丝低头瞧着自己的胸膛,脸上竟毫无害羞之色,格格笑道:“你们汉人的衣衫,我本就穿不惯,等我脱了衣衫再打。”
裂帛声起,她已撕开外面的长衫,露出一套紧身黑衣劲装来。
这套衣衫颇为大胆,不光雪白的胸脯大半毕露,脐边四周也暴露无疑。
更离谱的是,她的下身只穿了一件窄小的短裤,玉腿风光,已完全呈现在众人面前。
她又取下头上的发套,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阳光下分外夺目。
一时间,场上风光旖旎,众人无不心脏乱跳,暗道:“番婆子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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