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邪真传说
纳兰芷道:“凌公子刚才击败番婆子的剑法,的确不是霸王剑法,可那又说明什么问题?”
柳飘飘道:“他刚才所用的,是天鲸堂堂主江水流的剑法,江水流的水功虽天下第一,箭法高明,然而剑法却难入高手行列,试问这样的剑法,竟比霸王剑法还要高明,这岂不奇怪?”
纳兰芷摇了摇头,道:“前辈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霸王剑法定是极厉害的,只是凌小初没能窥破其剑法的堂奥,也是有的,又怎能证明凌伯伯没有尽心传授?”
柳飘飘不以为然,却也不愿与纳兰芷辩下去,笑道:“凌傲的确是心机难测,不过怎及得上李正源老谋深算,看来白道贼子各藏心机,面和心不和,魔教的复兴大有希望了。”
纳兰芷心中黯然,自知对柳飘飘的话无法辩驳。
雅丽丝能在李正源面前走上数招,却不是凌小初的对手,这其中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唯一的解释,就是李正源有意隐藏武功,是以才能与雅丽丝打个难解难分。
她道:“前辈,你神通广大,一定知邪真的下落,麻烦你指点我去找他,我只需见他一面,就放心了。”
柳飘飘笑道:“傅公子现在很好,祢大可放心,只是天心秃驴与石非正在找他,他若与祢见面,只怕会有危险。”
纳兰芷愤然道:“师弟本来是好好的,却被你们教唆,与侠义道作对,如今他四面树敌,你们可开心了吧?”
柳飘飘哈哈笑道:“傅公子天生注定要与白道为敌,祢与他师门之谊已尽,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纳兰芷大惊,颤声道:“你们究竟想把他怎么样?”
柳飘飘捉狎地一笑,道:“傅公子何等身份,谁敢把他怎样,等他君临天下,纵横四海之时,只怕祢这个师姐,也要听他号令。”
纳兰芷实在听不懂柳飘飘话中之意,不过柳飘飘等人包藏祸心,欲对傅邪真施展诡计,却是确定无疑之事,急怒之下,拔剑向柳飘飘刺去。
柳飘飘毫不在意,侧身避过数招,哈哈笑道:“纳兰姑娘,我看在傅公子面上,对祢一直客客气气。祢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省些力气吧。”
纳兰芷也知万万伤他不到,只得停下剑来,可是想起师弟还在魔教妖人的掌握之中,不知要受多少欺辱,偏偏对手武功高强,自己绝计无法相救,心中一痛,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柳飘飘暗道:“傅公子也并非真心与我们在一起,只是琴真这小妮子步步设局,令他难以脱身而已。他若见了纳兰姑娘,念及师门情重,只怕就会弃琴真而去了,到时,老子再设法令他脱身,立他为主,这纳兰姑娘总比琴真好对付。”
他轻叹了口气,道:“姑娘与傅公子的确师门情重,想要见他,也并不是不行,只是,祢需依我一件事。”
纳兰芷见事情有转机,心中大喜,暗道:“只需我见到师弟,那就可设计相救,不管他提什么条件,我答应就是。”连连点了点头。
柳飘飘道:“其实,想利用傅公子的并非我们,而是圣宫的人,祢见到他后,只要劝他离开琴真,径直回去,也就是了。”
纳兰芷见他如此好心,反而大感奇怪,口中虽然不说,神情已毕露无遗。
柳飘飘老于江湖,怎能猜不出她的心意,长长叹道:“傅公子为救厉天,不惜得罪白道,这份情义,我们怎能不知,我们原盼着能找机会谢他,如今姑娘既然担心,我们当然要送他安然回山,援手之恩,只能以后再报了。”
纳兰芷大喜道:“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
柳飘飘暗笑道:“赌咒发誓,老子只当吃豆。”当下道:“若不能送他回山,老子不得好死。”
纳兰芷急道:“那你快带我去见他。”
柳飘飘笑道:“何必着急,其实傅公子就在此庙中。”
语音未落,他脸色忽地一变,急急拍了拍纳兰芷的肩头,令她蹲下身来。
纳兰芷正感奇怪,庙外传来人声道:“阿弥佗佛,这庙中似有股血腥之气。”
另一人道:“大师所言不错,莫非又是魔教妖人作恶?”
柳飘飘暗道:“他奶奶的,什么恶事,都推到我们头上,白道贼子实在可恶。”
身影闪动处,天心大师已与涤尘等人跨进庙来。
涤尘望着地上的尸体,道:“咦,此人相貌古怪,似乎是西域武人。”
石非道:“魔教与西域武林势同水火,此人必然是魔教所杀。”
天心大师瞧着尸体手中的细剑,道:“看此人的兵器,该与雅丽丝是一伙的。”
涤尘哈哈大笑道:“魔教这次杀了这卷毛小子,西域武林定不会与他们干休,只怕又有一场热闹好看了。”
天心大师道:“道长怎能说出这样话来,西域武林狼子野心,向来与中原武林作对,将他们逐出中原,也并非只是魔教之事。”
涤尘道长心中大骂道:“臭秃驴,不管贫道说什么话,都是不对,难道天下只是少林秃驴能说话不成?”
只是掂量自己的武功,实难与天心相敌,一口鸟气,只得生生咽下。
石非道:“这座小庙原本有数名老僧,为何不见了?”
涤尘道:“那还用说,必定是被魔教妖人害死。”
柳飘飘怒不可抑,忍不住就想跳出来大骂,只是碍于天心大师这等大高手在此,贸然行动,只是徒添其辱。
众人已四散开来,在庙中仔细搜寻。
涤尘大步走进禅房中,看见桌上有酒,自然提起壶来晃一晃,喜道:“原来还有半壶。”
他打开壶盖,酒香四溢而出,令人馋虫大动。
涤尘舔了舔舌头,道:“魔教妖人倒会享受,只是这样的好酒却不喝光,实在是暴殄天物。”
纳兰芷见他有欲饮之意,心中大急,柳飘飘早有防备,一指暗暗点去,纳兰芷已出声不得。
眼见涤尘提起酒壶,纳兰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忽听金情一声大叫道:“道长,快来看!”
涤尘忙将酒壶塞进怀中,急步走了出去,叫道:“慌什么慌,难道还有魔教妖人不成?”
循声而去,走进小庙的柴房之中,房中倒着三具老僧的尸体,尸体冰冷,显然气绝多时。
涤尘大骂道:“魔教妖人太卑鄙无耻,这种不会武功的人也不放过,贫道誓要为他们报仇。”
天心大师喃喃念起往生咒,心中恻然,他带来的两名中年僧人也双手合什,念经不已。
石非道:“道长,从这些人的伤口来看,似乎并非魔教妖人所杀。”
涤尘细细瞧去,三具尸体的伤口都在喉间,伤痕极小极细,分明是被锐细无比的兵器所伤。
金情道:“师父说的不错,这些人显然是死在西域武人之手。”
涤尘道:“那倒不见得,说不定是魔教妖人杀了西域武人后,再用他们的兵器杀人,以混淆视听。”
柳飘飘暗骂道:“老杂毛,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
石非道:“实情究竟如何,此时也难以断定,不过等找到傅邪真,就知详情。”
涤尘道:“废话,我们已查遍洛阳四郊三十里,都无傅邪真的消息,难道你想找他就能找到?”
石非道:“正因如此,本座才认为傅邪真极有可能,就藏在这座小庙中。”
纳兰芷暗暗着急,柳飘飘既说邪真在这里,那么他必在这里无疑,若是被石非找到,那么石非等人必定认为,三名老僧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涤尘道长道:“石兄,这是什么道理,为何你料定傅邪真必在此处?”
石非道:“本座曾听李大侠提起,西郊的这座小庙中,建有暗道,本是前代僧众为防兵火而挖,如今天下太平,自然用不着了,不过那条暗道,还是在的。”
涤尘脑袋直摇,笑道:“就算有暗道,傅邪真也未必知道,就算他知道,也未必藏在那里,难道一逃了之不好吗?”
石非笑道:“道长难道不曾注意到琴真那个妖女身受重伤吗?”
涤尘道:“妖女呼吸不畅,自是内力难继之象,贫道怎能不知?”
石非道:“妖女既然身受内伤,自不能走远,是以他们极有可能藏在此处疗伤,须知李小姐就与他们在一起,小姐受他们的威胁利诱,自会将此处的暗道告知他们。”
涤尘一拍大腿,道:“石老兄,真亏你细心,不用说了,那小子必定藏在这里。”
小庙苦不甚大,就算暗道出口极为隐密,也不难找到,涤尘手持剑柄东敲西敲,忽听他一声欢呼,想必已有所获。
柳飘飘脸色微变,低声对纳兰芷道:“纳兰姑娘,待会儿打起来时,老子出去拼命,祢带着傅公子离开,千万不可停留。”
纳兰芷知道傅邪真既在这里被找到,自是有口难辩,一场争斗势不可避免,只是柳飘飘与师弟毫无交情,却愿替他拼命,这份心意,令人大为感动。
暗道的入口,却在一间厢房的水缸下,涤尘不敢进去,伸着脖子大叫道:“傅邪真,是好汉的就出来与贫道拼个你死我活,不要做缩头乌龟。”
忽听洞中传来娇柔的声音道:“上面的,可是涤尘道长吗?”
涤尘道长一怔,道:“祢是烟儿?”
李烟儿道:“道长,琴真姑娘内伤很重,傅公子正替她疗伤呢,道长不要大声好不好。”
声音出奇地平和柔美,涤尘道长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道:“是,是,贫道不说话。”
洞外众人同样也被李烟儿的声音所感,皆觉若不听她的命令,实在万万不该,是以都屏息静气起来。
李烟儿忽然叫道:“傅大哥,你怎么了?”
洞中传来有人倒地之声,紧接着就是琴真痛苦的呻吟声,众人面面相觑,虽极想知道洞中的情景,却又不敢贸然闯入,徒惹李烟儿生气。
纳兰芷暗暗奇怪,实不知众人为何如此听李烟儿的话,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李烟儿的声音中,似有股奇特的魔力,令人难以自持,乖乖地听她摆布。
天心大师道:“阿弥佗佛,烟儿姑娘,傅公子似乎不知疗伤之法,是以反而身受重伤,不知能否让老衲看看?”
李烟儿喜道:“我可真急糊涂了,放着大师这样的大行家不请,只知空自着急。”连声请天心大师下来。
天心大师下到洞中,只见洞中空不甚大,李烟儿三人挤成一团,傅邪真仰倒在地,已是昏迷不醒,琴真俯在地上,气若游丝。
其实琴真所受内伤之重,远远出乎她自己的意料,天梵魔音固然是威力极大,然而一旦难以控制内力,其反噬之力,同样是非同小可。
傅邪真昨夜虽替她疗伤,然而他只有一重太虚紫府功,又不知疗伤之法,最多能令琴真暂时无事,却又怎能令她痊愈?如今内伤积重难返,又见反作,却比昨夜更加厉害。
她们甫一出李府,琴真就已支持不住,多亏李烟儿想起西郊小庙中有暗道可以藏身,运功疗伤,亦不怕被人打扰,这才前来。
想不到傅邪真一试之下,才发现琴真的伤势远非自己所能控制,他只顾一味地强送内力,结果不仅自己累得脱了力,琴真的伤势,也只有比昨夜更重。
天心大师一探琴真的脉门,已知其理,只是琴真所受之伤因内力所致,也只有内力可以治愈,自己的内力虽说浑厚无匹,然而与天梵魔音一阴一阳,实难融合,妄自运功,只是徒添琴真伤势。
李烟儿见天心大师久久不语,急道:“大师,琴真姑娘还有救吗?”
天心大师叹道:“贤侄女,非是老衲不愿施救,只是老衲与琴施主的内力大有冲突,实在无能为力。”
李烟儿叫苦道:“这可怎么办?”
天心大师皱眉不语,轻轻握了握傅邪真的脉门,神情微喜,道:“傅公子练过太虚紫府功,此功有疗伤奇效,应该能救琴施主。”
李烟儿摇头道:“傅公子初时替她疗伤,琴真姑娘的确好了些,不过很快内伤就又发作了,傅公子试了几次,终于累得不行了。”
天心大师叹道:“须知琴施主之所以受伤,皆因内力太高,反噬其主之故,她体中内力越多,伤势越重,傅公子不知疏导之理,只是一味地急攻猛进,就好比抱薪救火,徒然无功。”
李烟儿道:“那么这该如何医治呢?”
天心大师道:“欲救琴施主,先救傅公子,等傅公子伤好了,老衲再教他疏导之法,引琴施主的功力流向傅公子体内,琴施主自然无事。”
李烟儿惊道:“那样一来,琴姑娘岂非内力全失?”
天心大师道:“只需傅公子再将内力送返她,她的内力自然仍在,而伤势却可不药而愈了。不过这其中有个大大的难关,能不能通过,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李烟儿惊道:“什么难关?”
天心大师道:“琴施主的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