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邪真传说
傅邪真本是魔教教主转世,体内的魔性潜藏许久,如今受伤之后,意识不清,本性再无抑制,自然流露出来。
一名童子清叱一声,挺刀刺了过来,傅邪真怪笑连连,一步抢进圈中,扬拳击中童子的胸口。
“喀嚓”声传来,童子胸骨顿陷,眼珠如死鱼般突出,狂叫一声,向后飞出丈许多才跌在地上,身子已不能动了。
纳兰芷吃惊之极,见到傅邪真这般神情,心中又是害怕,又是伤心,泪水簌簌落下,咽声道:“师弟,你怎会变成这样?”
傅邪真本已向雄飞扬起拳头,听到这声呼唤,不由停了下来,回头望去,纳兰芷哭得如梨花带雨,已是伤心到了极点。
傅邪真猛然一惊,暗道:“我刚才是怎么了?”
他毕竟与纳兰芷姐弟情深,一见她哭泣,真情自然流露,魔性就被压了下去。
他怔了怔,轻叹道:“师姐,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祢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等我找到烟儿姑娘,自会回山向师父请罪。”
他长叹一声,转身就走,生怕见到纳兰芷的泪水,又会改变主意。
〖JZ〗〓〓〓〓〓〓〓〓〓〓〓〓〓〓〓〓傅邪真一路行去,也不知该往何处,幸喜肩头的伤口已不再流血。
柳飘飘曾说太虚紫府功有疗伤奇效,果然没有骗他。
日色西沉,黑夜即将来临,傅邪真发觉所走之路越来越偏僻,看来离洛阳城是越来越远了。
他忖道:“我这样走下去,走到哪里才是尽头,铁蝠娘的老窝又在哪里?”
正没奈何间,忽听山林中“忽喇喇”惊起一群飞鸟,叫声极为凄切。
傅邪真在山林中生活惯了,知道这些飞鸟必是遇到了天敌猛禽,才会如此惊怕。
然而他抬头望去,天空却并无猛禽的影子。
飞鸟从他头上一掠而去,四散而跳,傅邪真正在惊异,从对面的林中又奔出无数野兽,除了兔子、獐子、猴子等弱小动物外,其中竟还有几头野猪,两头灰狼。
傅邪真更觉奇怪,他知道野猪性子暴躁,纵是猛虎也敢争锋,如今也仓皇而逃,林中必定藏着极厉害的猛兽。
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他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林中忽地传来一声虎吼,山林为之震动。
傅邪真道:“这就是了,果然有猛虎来了,看来这只猛虎极大,连野猪也不敢为敌。”
一头牛犊般的大虎果然从林中窜出,傅邪真并不害怕,拉开架式,正准备大打一架,想不到猛虎竟毫无斗志,虎目望着傅邪真,竟隐隐有哀伤之意。
傅邪真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连猛虎都被惊走,来的究竟是何等猛兽?”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吱吱的声音,声音极是惨切,令人毛骨悚然。
傅邪真猛一抬头,不由魂飞魄散,原来飞来的却是一群蝙蝠,数目并不太多,只有百八十只而已。
这群蝙蝠的个头远比普通蝙蝠大得多,每只几乎如鸽子般大小,更令人可怕的是,这些蝙蝠全身赤红,在惨淡的斜阳下,显得触目惊心。
蝙蝠吱吱乱叫,齐向猛虎扑来,眨眼之间,虎身上已尽是密密麻麻的蝙蝠。
老虎狂吼一声,拼命向前奔去,然而一只蝙蝠已啄起尖嘴,顿时将它眼睛刺瞎。
老虎没了眼睛,痛苦地大声嘶吼,速度顿时减慢,蝙蝠兴奋地吱吱乱叫,尖嘴插入虎皮中,拼命地吸血。
眨眼间,老虎的身子奇迹般地干瘪下来,最后只剩下一张虎皮,而蝙蝠们的肚子却大大鼓涨起来。
傅邪真这一惊非同小可,难怪就连飞鸟也被惊飞,原来这些蝙蝠竟是如此可怕。
他猛然想起那对村民夫妻的谈话,暗道:“原来这就是吸血蝙蝠了,我怎会这么倒霉。”
赤蝙蝠忽地齐齐从虎皮上飞起,向傅邪真扑来,傅邪真大叫道:“哎哟,我的娘啊。”转身狂奔。
赤蝙蝠怎舍得这顿美味,无不吱吱乱叫,急追不舍。
傅邪真此时的轻功完全已可入一流高手之列,然而与这群赤蝙蝠相比,却是略逊一筹。
他忽觉肩头一痛,已被一只蝙蝠的利爪抓到,傅邪真亡魂大冒,正惶恐之间,忽听蝙蝠一声怪叫,扑地而倒。
傅邪真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有太虚紫府功在体,遇袭立生反应,赤蝙蝠虽然厉害,可小小身体,又怎能经受得住内力反击之力。
傅邪真定下神来,指着天空骂道:“臭蝙蝠,有胆子你们就来吧。”
赤蝙蝠怎知死活,仍是纷纷扑来。
傅邪真知道这些蝙蝠虽是可怕,却不堪内力一击,是以凝神静气,朝蝙蝠群猛地打出一拳。
这一拳尽力而发,劲道何等厉害,拳风激荡,几只蝙蝠顿时被打得碎骨粉身,跌了下来。
傅邪真胆气更壮,一套少林伏虎拳打得虎虎生风,赤蝙蝠纷纷在身边坠落,数量越来越少。
赤蝙蝠见势不妙,再无斗志,吱吱声中,已四散而逃。
傅邪真长舒了一口气,暗道:“想不到世间竟有这么可怕的吸血蝙蝠。”
忽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喝道:“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蝠儿。”
傅邪真循声望去,只见山林中走出一名老妇,身穿青色衣衫,满脸怒气。
残存的几只赤蝙蝠绕着青衣妇人飞来飞去,口中叫个不停,似在向她诉苦般。
傅邪真虽打散蝙蝠,身上仍被刺了几口,痛苦异常,闻言怒道:“祢这个大婶好没道理,祢养这些蝙蝠吸人鲜血,心肠也太狠毒了。”
青衣妇人冷笑道:“蝠儿们瞧得起你,这才吸你鲜血,你有这么大的造化,本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傅邪真哭笑不得,道:“这么说来,我倒要还向这些臭蝙蝠感恩戴德了。”
青衣妇人嘿嘿笑道:“现在才想起求饶,已是来不及了,伤我一个蝠儿,该赔我一条命,现在你伤了不知多少蝠儿,就算将你碎尸万段,也难偿其罪。”
也不见她如何行动,身子已飘飘飞来,身子就好似纸片一般。
傅邪真大吃一惊,这种轻身功夫,实在是闻所未闻,只有柳飘飘才能略胜一筹。
眨眼间,青衣妇人已至面前,五指尖尖,疾抓向傅邪真的面门。
傅邪真鼻端闻到一股血腥之气,心知妇人的爪上必然有毒,他不敢大意,展开错风步,轻轻避在一边。
青衣人妇“咦”了一声,道:“原来是天道的徒儿。”
傅邪真奇道:“祢怎知道,莫非祢认识师父?”
青衣妇人嘿嘿笑道:“我认得他,他可不认得我。”身形一转,五指如风抓来。
她出爪时,似乎轻飘飘地丝毫没有力道,然而抓到傅邪真身前时,傅邪真却能清楚地感受爪上的力量极为强大。
傅邪真暗暗称奇,道:“此人对内力的应用真已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的浪费,天心大师内力虽高,若与她交手,只怕到了最后,反而有内力不足之感呢。”
他避过几招后,渐觉口干舌燥,身子已有些不太灵活了。
青衣妇人察颜观色,哈哈笑道:“臭小子,原来你已中了赤蝠之毒,老娘不必动手,蝠儿自己就报了仇了。”
傅邪真心中大震,暗道:“难道我真的中毒了吗?”
忽觉鼻中流出热热的液体,用手摸去,手掌一片赤红,傅邪真魂飞魄散,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衣妇人嘿嘿直笑,五指再次抓来,傅邪真无力闪避,肩骨一痛,人已昏了过去。
〖JZ〗〓〓〓〓〓〓〓〓〓〓〓〓〓〓〓〓凌小初自离了小庙,仍是惊魂未定,他也不知该向何处去,一路上走走停停,口中呼喊不已。
等他定下神来时,已进入山林深处。
他转目四顾,只见群山寂寂,哪里有半个人影。
他不由自怨自艾起来,叹道:“我实在太无用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总是保护不了,七娘如此,纳兰姑娘也是这般,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他一屁股坐在草丛中,浑身酸痛无比,只想躺下来就此睡去。
然而头一沾地,他又猛地惊醒过来,暗道:“连这点疲累都受不了,我算什么大丈夫,无论如何,我也要将纳兰姑娘救回来。”
他正想鼓勇站起,忽听衣袂掠空之声在前面响起。
凌小初暗惊道:“在这荒山野地,怎会有江湖人出没?”
他刚才虽侥幸杀了格布,胜了雅丽丝,然而离开剑霸城时的冲天豪气,此时已化为乌有,深知天下之大,高手数不胜数,自己那点武功,实在算不了什么。
他伏在草中,一动也不敢动,只听一个细细的嗓子道:“李大侠,这里荒僻得很,应该无人经过。”
被称做李大侠的哼了一声,不耐烦地道:“老夫不是早就与贵教教主说好,没有事情,不必见面的吗?”
凌小初心中一凛,暗道:“这不是李正源的声音吗。”
李正源来到这极偏僻之处与人相见,必定有极隐密的事情,凌小初心脏怦怦乱跳,若是被李正源发现自己,那可该怎么办。
细嗓子道:“李大侠何必动怒,您老人家大寿,教主怎能不略表敬意。”
李正源淡淡地道:“那就多谢蓝教主了。”
凌小初暗自忖道:“姓蓝的教主,却又是什么人,万剑山庄的庄主虽也姓蓝,不过他却是庄主,而不是什么教主。”
细嗓子笑道:“教主令我送来一份寿礼,还望李大侠笑纳。”
凌小初暗道:“送礼是正大光明的事情,为何要约至此地,真是奇怪之极。”心中实在好奇,想瞧瞧蓝教主送了什么礼物,然而却又怎敢抬起头来。
李正源忽地道:“你且将礼物放在地上,再打开给老夫瞧。”
细嗓子笑道:“李大侠多心了,蓝教主与您老是好朋友,怎会在礼物上下毒。”
李正源不置可否,哼了一声,接着传来打开木盒的声音,看来细嗓子还是照李正源的意思做了。
凌小初道:“这倒稀奇了,那个蓝教主既与李大侠关系不错,李大侠又怎会对他处处设防?”
忽听李正源道:“这张礼单上怎会一个字也没有?”
细嗓子嘿嘿笑道:“礼单上该写什么,就要看李大侠的意思了。”
李正源不悦道:“这是什么意思?”
细嗓子冷笑道:“李大侠曾答应过蓝教主,赤练门事成之后,将送给敝教白璧一对,黄金千两,李大侠莫非忘了吗?”
李正源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老夫果然老了,既然如此健忘,还望兄弟转告蓝教主,老夫答应的礼物绝不反悔,并且另有上好珍珠一斛相赠,以赎老夫健忘之罪。”
凌小初越听越奇,忖道:“这关赤练门什么事?”
他忽地想起,百毒教的教主就是姓蓝,只因他从来不至中原,是以中原武人只知百毒教,对其教主的名字,倒反而不甚记得。
凌小初又想起,赤练门昔年被百毒教逼入绝路,全靠李正源出面,才化解了纠纷,赤练门也从此与与金刀门情同莫逆。
他暗暗点头,道:“这就是了,李大侠必定是倾尽家财,以求得百毒教与赤练门和解,他为了朋友,的确是仗义疏财,一派大侠风范。”
细嗓子笑道:“李大侠,白璧黄金什么的,蓝教主并不稀罕,敝教处于深山之中,那些黄白之物,也没有用处。其实蓝教主派小人来,却是另有所求。”
李正源一怔,道:“哦?”
细嗓子道:“蓝教主只想要一件小玩艺,这件东西在李大侠手中,不过是废铁一块,多一块不多,少一块不少。”
李正源失声道:“难道蓝教主竟想要那个东西?”
凌小初奇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令李大侠如此吃惊,那个姓蓝的也太过无礼,岂不知夺人所爱,非君子之道。”
细嗓子道:“不错,如果李大侠肯见赐,不仅李大侠答应过的礼物分文不要,敝教还另有重礼。”
李正源冷冷地道:“蓝教主这个算盘打得实在太精了吧。”
细嗓子阴恻恻地道:“这么说,这笔生意是谈不成了?”
李正源冷笑道:“不错。”
细嗓子哈哈笑道:“李大侠为了一块破铁,竟不惜身败名裂,似乎并不太聪明。”
李正源大怒道:“你们想怎样?”
细嗓子冷笑道:“敝教受你挑拔,才向赤练门大举进攻,不知死了多少人手。李大侠却不花一点力气,就令吴铁手甘心归顺,更博得行侠仗义的美名,此事若传了出去,只怕对李大侠的名声绝没有好处吧。”
凌小初震惊不已,想不到赤练门与百毒教的纠纷居然是李正源一手操纵,此举不仅令他名声大震,更令赤练门全派对他死心塌地,这个算盘,打得才叫精明厉害。
李正源不屑地道:“老夫倒想瞧瞧,江湖人究竟是信老夫的话,还是信一个邪教教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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