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邪真传说
丁开山皱眉道:“这定是百毒教的雪肌玉肤之毒,这可怎么办?”
苏惊鹤道:“什么叫雪肌玉肤?”
丁开山道:“中了此毒后,全身的肌肤会变得苍白起来,就好比少女的雪肤一般,不过这毒药的名字虽然好听,毒性却是厉害,中毒者若得不到解药,顷刻就死。”
川西双鬼道:“不好,杨彪中毒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看来很快就要死翘翘了。”
丁开山忽然从身边一名刀客的腰间夺下一把刀来,扬手挥去。
“喀嚓”一声,杨彪的大腿齐根而断,血如泉涌,杨彪惨呼一声,疼得昏了过去。
众人暗暗心惊,又不得不佩服丁开山的急智,若是迟了半刻,杨彪身上的毒性蔓延,那就再也无救了。
只是下毒者藏在人群之中,极难分辨得出,众人心中凛凛,无不紧视地面,生怕又会踩中毒针。
忽听有人扑嗤一声,笑了起来,众人不用想也知道,面对这种惨烈情景,还能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的,唯有川西双鬼这对活宝了。
川西小鬼道:“大哥,有什么好笑,不就是切了一条腿吗?”
川西大鬼笑道:“我只是为杨彪高兴罢了。”
“断了一条腿,好像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
“幸亏百毒教的狗贼太蠢,只是将毒下在他的腿上,若是他的屁股中毒,又将如何?”
“屁股中毒,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一刀将屁股切下去而已。”
川西大鬼哈哈大笑道:“人的屁股被切了,那是什么情景,岂非坐也不能坐,睡也不能睡。”
“大哥此言差矣,屁股被切虽不能坐,睡还是能睡的,难道趴着睡就不行吗?”
丁开山怒道:“川西双鬼,能不能少说一句?”
川西大鬼道:“我每天都要说上几千句话,少说一句又有什么要紧?”
丁开山大怒,刚想发作,苏惊鹤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若是闹将起来,只怕反而让百毒教的狗贼取笑,依晚辈之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立刻将盟主选出。”
丁开山道:“出了这种事情,还选什么狗屁盟主?”
苏惊鹤缓缓地道:“越是如此,越要临危不乱,百毒教的阴谋就是想破坏我们扫毒盟的成立,若是不了了之,岂不中了他们的诡计?”
丁开山心中一凛,暗道:“苏惊鹤虽名不见经传,见识倒也不低,他说的不错,越是如此,越要将盟主选出。”
他沉吟道:“只是杨彪受伤,还需江南的朋友再选出一位人选来才好。”
川西大鬼道:“杨彪为何就不能争夺盟主,他虽断了一条腿,岂非还剩下一条,这飞腿之技,仍是可以使的。”
川西小鬼道:“大哥言之有理,杨彪还有双手一足,完全可以用金鸡独立之式,使出长江镖局的绝世武功。”
丁开山怒不可遏,大怒道:“川西双鬼,你们再敢说一个字,老子一刀将你们的鬼头割下来。”
川西双鬼天不怕地不怕,虽知丁开山的武功远高于他们,仍是笑嘻嘻地道:“我们可不跟你打,你又没有资格争盟主,打赢了也是白打。”
川西小鬼道:“既是白打,那就不打。”
两人傲然地扭过头去,再也不瞧丁开山一眼。
苏惊鹤微微一笑,道:“两位鬼兄,在下是河洛朋友选出来的代表,不知可有资格向你们讨教吗?”
川西大鬼喜道:“盟主之争这就开始了吗?”
苏惊鹤淡淡地道:“不错。”
川西双鬼一直在搅局,早已惹得人人厌恶,自己若能给他们一个教训,众人对自己必定大增好感。
川西小鬼道:“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我们兄弟打架泡妞可都是一起上。”
苏惊鹤道:“那也无妨。”
忽听一人笑道:“打架一起上也就罢了,泡妞怎么一起上。”
川西大鬼笑道:“你懂个屁,难道就不能一前一后吗?”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大笑,大笑声中,川西小鬼手中已多了一个短短的铁矛,川西大鬼手中,则是一块铁盾。
苏惊鹤暗道:“瞧他们的兵器,必是一个主攻,一个主守,两人一母同胞,必是心有灵犀,这一战可得小心了。”
川西小鬼一声尖叫,短矛已向苏惊鹤分心刺来,苏惊鹤微微一笑,长剑不守反攻,直刺川西小鬼的咽喉。
“叮”地一声,川西大鬼的铁盾及时赶到,将长剑轻轻格开。
两人一攻一守,果然分外默契。
傅邪真虽与苏惊鹤同门十几年,然而却很少见他对敌,对他的武功并不十分了解,是以聚精会神地瞧着场上。
面对川西双鬼攻守兼备的矛盾组合,苏惊鹤似乎也苦无良策,只是施展轻功满场游斗,剑矛相交,往往只是一触即走。
川西双鬼大感得意,大鬼道:“苏惊鹤,你快点认输吧,我们还要留着力气对付其他人呢。”
小鬼道:“大哥,你这都看不出吗,姓苏的明知必败,却还要斗下去,分明是想消耗我们的力气,这样后来的人就可以省些力气了。”
大鬼奇道:“他大拍别人的马屁,对他有什么好处?”
小鬼道:“万一有人击败了我们做上盟主,自然对苏惊鹤感激有加,说不定让他弄个副盟主当当,岂不也很威风。”
苏惊鹤微笑道:“两位果然聪明,一猜就知在下的心思。”
川西双鬼哈哈大笑道:“川西双鬼聪明绝顶,算无遗策,这是全江湖都知道的事情。”
忽听空中传来“嗤嗤”的声音,苏惊鹤剑法大变,从刚才的飘逸轻灵,一改而为凝重之极。
丁开山失声道:“须弥剑法!”
傅邪真听到须弥剑法四字,心中大为震惊。
须弥剑法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亦是天道老人的成名绝技,此剑取佛语“纳须弥入芥子”之意,深合佛法至道,是佛门高明的剑法。
天道老人对这套剑法甚是珍惜,曾言非衣钵弟子,不得传授此剑,如今苏惊鹤既会这套剑法,足见天道老人对苏惊鹤期望甚殷。
傅邪真艳羡之余,也为师父所托非人而深感痛心。
须弥剑法一出,场上情形顿时大变,苏惊鹤的长剑缓缓刺出,剑尖上如同挑着千斤重物,令旁观者见了,也有不胜负荷之感。
傅邪真暗道:“此剑法既取自‘纳须弥入芥子’之意,那么剑尖上的力道必定是非同小可,这其中的道理与潜龙心法一般,谅川西双鬼绝难抗衡。”
川西大鬼不知死活,仍是挽着铁盾,向长剑格去,只听“格”的一声,铁盾发出沉闷的声音,刹那间四分五裂,余力不绝,将川西大鬼的身子震起,高高地抛了出去。
川西小鬼大急,慌忙拼命追去,见川西大鬼正慢慢地落下地来,他忙摊开双手,欲接住大哥。
忽听一人道:“不能接。”
一只手掌将川西小鬼轻轻推开,伸臂将川西大鬼接住。
川西小鬼转身望去,见是一位脸色通红,相貌怪异的少年。
他叫道:“为什么你能接,我就不能接?”
川西大鬼仍在少年的怀中,叫道:“你懂个屁,我被姓苏的震出,身上力道不绝,你不知好歹地去接,必定会伤了自己。”
“岂有此理,你怎知我一定会受伤。”
“你瞧瞧地面。”
“瞧就瞧,我不信地上能长出花来。”
他低头望去,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少年所站之处已深深地凹陷下去,足见苏惊鹤剑上的余力之威。
他吐了吐舌头,道:“大哥,你该减肥了。”
川西大鬼怒道:“大哥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还怎么减。”
“那你就该减减骨头,少几根骨头,又有什么要紧。”
这时场上欢声雷动,叫道:“好剑法!”
那位画着鬼脸的少年自然就是傅邪真了,他将川西大鬼放下地来,转身走进人群中。
川西双鬼只顾着争论刚才的情景,浑已将救命恩人忘得一干二净。
苏惊鹤的目光一直盯着傅邪真,心中惊疑不定,不过傅邪真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相貌气质,已与往日大大不同,何况脸上又画着鬼脸,苏惊鹤又怎能想到,这位有着如山气质的少年,竟是武功被废的傅邪真。
一位老者飘然而出,笑道:“苏公子好高明的剑法,老夫斗胆,想向公子请教。”
苏惊鹤慌忙一揖到地,道:“鲁前辈千万不要这么说,晚辈可万万承受不起。”
这位老者正是齐鲁名侠鲁正元,以一套春风杨柳剑驰名江湖,他名气虽大,却很少参与江湖之事,此次能够前来,很是难得。
鲁正元道:“公子的须弥剑法已有五分火候,小小年纪就能有此成就,着实令人敬佩,只是,公子的出手略嫌霸道了些,冒昧之言,还望公子不要介怀。”
苏惊鹤连忙拱手,道:“前辈所见极是,只是晚辈初练此剑法,于分寸火候,的确很难把握,前辈的教训,晚辈谨记在心就是。”
鲁正元哈哈大笑道:“公子剑法高明,为人谦逊,这盟主之位是非你莫属了,只是老夫难耐手痒,就只好与公子试一试了。”
苏惊鹤道:“前辈肯来指教,再好不过。”
他知道鲁正元自恃身份,绝不会先行出手,是以长剑一引,轻轻刺了出去。
众人已见识到须弥剑法的威力,对他这轻飘飘的一剑,绝无半点小视之心,无不凝神以观,看鲁正元如何破解此招。
鲁正元微微一笑,使了个“粘”字诀,手中剑顿化成柔枝嫩柳般,缠上苏惊鹤的剑身。
这正是以柔克刚之理,须弥剑法虽有惊人威力,然而面对这种柔如柳,软如绵的剑法,却无计可施。
不等苏惊鹤撤剑变招,鲁正元早已反守为攻,剑如风吹柔柳,荡向苏惊鹤的肩头。
这一剑虽是平淡无奇,然而众人忽然觉得似乎有春风扑面而来,心中暖洋洋地甚是舒服。
傅邪真暗暗赞叹,想不到剑法之奥妙,竟能改变人的心情,在这似春风,如柳絮的剑法面前,对手纵有杀心,也被消解于无形,傅邪真顿觉得自己的武学见识,又进了一层。
几招一过,苏惊鹤顿落下风,他发现,自己每次想强行突破的时候,心中总是懒洋洋地不愿,似乎那种求胜之心已被春风杨柳剑法完全消解。
再过数招,苏惊鹤已变得不会使剑般,只知随着鲁正元的剑法闪避抵挡,丝毫没有进攻之念。
他心中暗暗着急起来,暗道:“当上扫毒盟的盟主,只是我踏入江湖的第一步,这一战,我是绝不能输的。”
然而,他心中纵有万般取胜的念头,手中剑却仍是不听使唤。
他咬了咬牙,暗道:“我若连自己的心情都控制不住,还谈什么在江湖中扬名。”
他忽地屈起手指,“喀嚓”一声,用拇指拗断了自己的无名指。
剧痛传来,苏惊鹤顿觉精神大震,那种懒洋洋、软绵绵的心情已荡然无存。
他哈哈大笑,突地一剑刺出。
鲁正元本以为苏惊鹤已完全被自己的剑法所控,绝想不到他竟然突破自己的心情,使出这雷霆万均的一击,百忙中不及细想,慌忙撤剑急退。
苏惊鹤停下剑来,心中的得意难以形容,不过仍是神情谦恭地道:“前辈,承让。”
鲁正元叹了口气,道:“苏公子,你能战胜自己的心情,实在出乎老夫的意料,今日的盟主,非你莫属了。”
苏惊鹤微笑道:“那还要再请教几位朋友的武功才知道。”
一人懒洋洋地道:“不错,苏公子的剑法的确高明,莫某人自是不敌,不过好歹也要替河北的江湖朋友挣些面子。”
苏惊鹤自击败鲁正元后,对自己信心百倍,淡淡地道:“原来是莫兄。”
丁开山道:“莫奇,苏公子已战了两场,也该休息了,不如你先与其他对手比试。”
他见苏惊鹤为人谦逊,武功又高,心中难免生了爱才之意,不愿让莫奇趁人之危。
不过他的话的确是公平之议,众人并无不满。
莫奇环视四周,道:“不知哪一位朋友下场指教?”
此时还有资格出战的,只有江南代表与甘陕代表了。
傅邪真刚想挺身而出,玉芙蓉道:“等一等,不是还有江南的代表没有出战吗?”
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手中捧着长剑,正在喃喃自语。
傅邪真道:“此人又是谁?”
玉芙蓉道:“他是杨彪的师弟杨虎,江南方面既然有长江镖局的人在,自然是由他们出面,别人可不敢去争。”
川西大鬼道:“杨虎,你口中念念有词的,在念什么经?”
杨虎瞪了川西大鬼一眼,仍是低头沉吟不语,手指不停地在空中虚划个不停。
川西大鬼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他是在画符捉鬼。”
川西小鬼奇道:“我们跟他无怨无仇,他凭什么要捉我们?”
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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