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邪真传说
他本是学武奇才,上次于青石岗初次见识这套剑法以来,无日不在细心揣摩,虽无一日练习,却早已了然于胸,于此剑法的精微变化,也只是略逊于鲁正元而已。
青龙乍觉傅邪真剑法大变,大觉惊讶,不知不觉中,身随剑走,心中懒洋洋地尽是惫懒之意,再无伤敌之心。
若面对的是鲁正元,他早已有所防备,可他又怎知傅邪真竟也会春风杨柳剑法?而他的心神既已被剑法所迷,一时之间,又怎能幡然醒来。
刚才场上是热浪逼人,眨眼间却是春风轻拂,围观众道不禁也被剑意所迷,皆是面露春风般之微笑。
傅邪真暗暗称奇,忖道:“想不到春风杨柳剑法竟是这么厉害,鲁正元身为齐鲁第一名侠,果然不负其名,此人多年不入江湖,却仍是名声不坠,自是仗此剑法之威。”
此时青龙的身子早已偏开山道,傅邪真当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看准时机,身子已飞掠而出,直奔山顶而去。
只到傅邪真奔出很远,青龙才恍然大悟,然而抬头望去,傅邪真早已远去,再也追不到了。
正文第二十九章
作者:色虎
傅邪真奔行良久,再向山下望去,只见群道已如蚁聚,而杨虎等人却是再也瞧不见了。
他不由长吐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通过了重重阻碍,到达了这里。
向上望去,呼应亭已然在望,亭中影影约约,似乎真有一人。
傅邪真赞叹不已,自己上得此山,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拳皇却是不自不觉,已在山顶坐等。
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拳皇之悄然上山与自己的血战过关,其境界高下,可以立判。
他急冲几步,已到了山顶,山风呼呼吹来,刻骨生寒,傅邪真却是满心欢喜,道:“前辈,傅邪真前来拜见。”
亭中那人转过身来,道:“师弟,你果然来了。”
傅邪真大吃一惊,不禁后退两步,道:“大师兄。”
那人白衣飘飘,相貌清俊,神情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不是苏惊鹤又是谁?
苏惊鹤笑道:“师弟,你就算想出名,又何必下这么大的赌注,是了,你初为魔教教主,自想立威天下,以收众人之心。”
傅邪真暗忖道:“拳皇前辈怎不在呼应亭,为何师兄却在这里,难道拳皇已被师兄所害不成。”
这个念头自是荒唐之极,以拳皇的武功修为,天下谁能害得了他。
若是苏惊鹤知道拳皇在此,绝不敢来到这里,由此可见,传知天下,令众人都知自己要闯山者,绝不是蓝百毒。
傅邪真凝目细想,顿时明白过来,通知天下人前来青城山的必是拳皇他老人家无疑。
他既有心想考较自己,所以故意布下天大的难题,天可怜见,自己历尽艰辛,总算到达山顶了。
想到这里,他已不将苏惊鹤放在眼中,拳皇必在山顶无疑,只需自己击败苏惊鹤,他老人家必会出面。
苏惊鹤虽已学会师门绝技大须弥剑法,不过上次在青石岗,他已非对手,这几日自己武功大进,他就更非敌手了。
傅邪真盘算至此,冷笑道:“苏惊鹤,我念在同门之情,今日且放过你,你速速下山,不要自讨其辱。”
苏惊鹤哈哈大笑道:“师弟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真的能击败我。”
傅邪真嘴角一撇道:“师兄请出招。”
他此时还叫苏惊鹤为师兄,却无半分尊敬之意,只是多年来叫得惯了,一时间还改不了罢了。
苏惊鹤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向傅邪真抛了过来。
傅邪真虽见锦盒上并没有带着内力,仍是不敢大意,长剑一翻,将锦盒接在剑身上。
苏惊鹤拍手笑道:“好俊的武功,只可惜你武功虽佳,却不知取胜之道。”
傅邪真道:“你想玩什么花样?”
苏惊鹤道:“打开锦盒就知。”
傅邪真小心地挑开锦盒,盒盖开处,却无任何异动,而锦盒之中,不过是一缕青丝而已。
傅邪真皱眉道:“这是什么?”
苏惊鹤笑道:“我还道师弟是位情种,想不到却连意中人的青丝也认不出来,师兄不禁为烟儿姑娘掬一捧同情之泪。”
傅邪真如遭电击,动容道:“是烟儿姑娘的青丝?”
苏惊鹤叹道:“烟儿姑娘千里寻郎,用情之深,好生令人感动,为兄早已答应过你,要为你成全此事,如今且为你们鸿雁传情,送一缕青丝,以表烟儿姑娘之情。”
傅邪真怎不明白,烟儿姑娘必是被苏惊鹤所擒住了。
他刚才一口气冲上山来,何等豪情万丈,如今却是方寸大乱,颤声道:“师兄,烟儿姑娘怎会在你的手中?”
苏惊鹤笑道:“这就要拜师弟之赐了,你独闯青城山的消息,早已天下震动,烟儿姑娘又怎会不来,为兄掐指一算,已知芳驾不远,是以亲自去迎接,生怕下人无礼,做出唐突佳人之举。”
傅邪真叫道:“师兄,烟儿姑娘可是你未婚的妻子,你怎能对她无礼?”
苏惊鹤叹道:“我虽蒙李大侠赐婚,奈何你我兄弟情深,我又怎能夺人所爱,不得已,只好且将新娘做弟妹了。是了,这一缕青丝,可让师弟有所触动,要不要师兄再向烟儿姑娘求恳,让她割一只手,或是耳朵来,以表深情。”
傅邪真大叫道:“不要,师兄,你若伤了烟儿,李正源绝不会放过你的。”
苏惊鹤道:“有劳师弟牵挂,只是李正源已是墙倒众人推,再过不久,必定声名扫地,为兄对这种人自是敬而远之的。”
傅邪真这才想起,在草屋外偷听之时,早己明白苏惊鹤已有背叛李正源之心,一心投靠刀神城了。
他有气无力地道:“师兄,你究竟想怎样,才会放了烟儿姑娘?”
苏惊鹤皱眉道:“为兄看你终日奔波不休,心中着实心疼,想起你在醉仙楼之时,日子何等逍遥快活,由此可见,武功的确是害人之本,万万要不得的。”
傅邪真冷汗泌出,道:“师兄,莫非你竟想让我废除武功?”
苏惊鹤道:“你不遵师令,又重学武功,已是对师父他老人家的大不敬,为兄又何忍你再做罪人。是了,师父早已说过,谁敢伤害你半根毫毛,就是与他老人家为敌,想必你就算武功全废,也绝不敢有人欺负你的。”
傅邪真心中乱成一团,暗道:“这可怎么办,我的武功若被废除了,岂不让圣教万名弟子失望,天下岂非又是大乱之局,然而我若是一意孤行,烟儿姑娘又该怎么办?”
苏惊鹤慢慢地走了过来,柔声道:“师弟,魔教的教主岂是人人可以做的,不如你退隐山林,与烟儿姑娘共效于飞之乐,岂不更妙。”
傅邪真迷迷糊糊,觉得苏惊鹤的话句句打动心腑,往日对他的仇恨之情竟已全消,不觉点了点头。
苏惊鹤又道:“师弟,烟儿姑娘花容月貌,是所有男子的梦想,你能得此佳人,今生何憾,有美人相陪,总好过每日刀光剑影,流血流泪。”
他的声音柔和低沉,说不出的好听,傅邪真越听越觉得心中舒畅,只是暗道:“师兄的声音何时变得这么好听,而他的话却句句都有道理,是的,师兄还是以前的师兄,凡事都为我着想。”
他不禁点了点头道:“师兄,你说的不错,我都听你的,只要能与烟儿姑娘在一起,没有武功也无妨。”
苏惊鹤已欺到傅邪真的身边,刚才亲切无比的面容刹那间变得狰狞无比,大叫道:“那你就去死吧。”
手掌疾沉,“啪”地一声,正中傅邪真的气海要穴。
直等到手掌触到身体之时,傅邪真猛地醒来,暗叫道:“不好!这是摄魂大法,我又中了师兄的诡计。”
奈何此时醒悟,已是太迟,傅邪真百忙中凝气于腹,硬生生地接了苏惊鹤的一掌。
“砰”地一声,两人的身子轰然分开,齐齐跌落在地。
傅邪真虽被重掌击下,不过太虚紫府神功的护体之功天下无双,反应之快,更是世间绝无,是以那一掌虽被拍实,大半的力量皆被体内真气化解。
饶是如此,傅邪真仍是受伤不轻,胸口气血翻腾,全身内力皆无法聚集。
傅邪真知道自己重伤之下,真力涣散,必须过些时间,才能将真力收聚,他心知苏惊鹤只是被反击之力震倒,并无重伤,是以急忙凝神运气,盼能早已恢复内力。
苏惊鹤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傅邪真,我一掌虽打不死你,难道剑也杀不死你吗,老子告诉你,天下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而是阴谋诡计,你的武功就算天下第一,也绝不是我的对手。”
傅邪真不敢说话,一心只想着内力运行之法,只觉得丹田内涓涓滴滴,总算有些微内力了。
苏惊鹤抽出长剑,一步步走了过来,咬牙切齿地道:“傅邪真,我样样都比你强,为何你却是魔教教主,而我却是江湖小辈?为何你名满天下,老子却是默默无闻?老子今日杀了你,还不怕功成名就。”
他大笑着扑了过来,一剑刺向傅邪真的心脏。
傅邪真体内只凝聚起一丝内力,又怎能避此一剑,无奈之上,他勉强运起潜龙心法,手指点向剑脊。
潜龙心法妙用无穷,纵是丝微力道,也能变得颇为强劲,苏惊鹤受内力反震,真力自是有些不继,是以傅邪真一指点出,长剑便荡了开去。
苏惊鹤见傅邪真重伤之下,还有这样的真力,心中又恨又妒,知道这必是魔教奇功了。
他大叫道:“我的学武天份远高过于你,为何你却能学到神奇的武功,我却不能。”
用尽全身力气,又一剑刺向傅邪真的咽喉。
傅邪真此时真力耗尽,再无力弹开此剑,不过其精神力却是丝毫不减,反而因伤重之后更为坚忍。
他凝目于苏惊鹤刺来的长剑之下,苏惊鹤顿觉剑上压力陡增,剑身再也无力保持平刺,“波”地一声,刺进地面。
苏惊鹤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傅邪真,你又在施什么妖法?”
傅邪真淡淡一笑,以精神力加于剑身之时,体内真力仍是努力积聚,两者并为,却是齐头并进,丝毫不会相互影响。
苏惊鹤用尽全力,也难以撼动长剑分毫,心中又急又恐,凝目向傅邪真望去,却见他一脸从容,身周似有一团光芒罩身,看起来就像天神一般。
苏惊鹤又羡又妒,忖道:“不用说,这又是魔教的奇功了,若我也有他那样的运气,对此功的领悟必定胜过他多多,只恨天妒英才,我如此奇才,却只拜了天道老儿这个庸才为师。”
时间点点滴滴地过去,傅邪真觉得真力渐复,心中欣喜。须知内力的凝聚以初时最难,一旦内力凝聚到一定程度,自会如滚雪球般越聚越多。
苏惊鹤见他目光渐渐锐利,知他内力已复,慌忙想撤剑而逃,然而手掌却似粘在剑上一般,无论怎样用力,也无法甩脱。
傅邪真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苏惊鹤汗水淋漓之状,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
苏惊鹤忽觉压力一松,身子又复自由,慌忙横剑于胸,惊惶地望着傅邪真,道:“傅邪真,你莫要忘了,烟儿姑娘还在我手中。”
傅邪真此时大脑中变得极为清晰,忖道:“不管烟儿姑娘是否被苏惊鹤所擒,我此时都无力救她,既然事情已不可为,又何必为之。”
他转向苏惊鹤,淡淡地道:“今日我自不会杀你,不过我也要警告你,若烟儿姑娘少了半根毫毛,傅邪真天涯海角,也要杀你报仇。”
苏惊鹤咬牙叫道:“傅邪真,你莫要狂妄,今日你武功高过于我,并不代表我永远不如你。”
傅邪真不屑地道:“是吗,我希望能看到这一天。”
苏惊鹤步步倒退,终于转身狂奔下山,傅邪真的目中慢慢流出一滴眼泪,却很快被山风吹干,取而代之的则是刻骨的仇恨。
傅邪真走进呼应亭中,轻声唤道:“前辈,傅邪真依约而来,还望前辈赐见。”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傅邪真,你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
傅邪真惊喜之极,急忙转过身来,等他看清来人的模样时,却是又惊又喜,道:“你不是那位在苦水镇,醉仙楼前要酒喝的老伯吗?”
老者道:“其实你该称老夫为老贼才对。”
傅邪真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者笑道:“老夫盗了杨七的紫金壶,却托人卖给了你,不是老贼又是什么?”
傅邪真恍然大悟,这才想起,为何见到那名黑须道士觉得熟悉了,原来此人就是卖紫金壶给自己的中年乞丐。
他不禁笑道:“前辈的移祸江东之计果然绝妙,若非如此,晚辈又怎能悟出肌肤感应之法。”
他此时方才知道,自己欲闯山之事,也必是拳?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