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
就在膝盖跪倒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小腿上藏着的那把硬硬的小匕首。
搞恶作剧的詹鲁兵终于制服了倔强的小男孩,将其按得跪倒在地,就在他得意地朝身后刚才嘲笑他的同伴们转过头去的时候,一柄匕首捅入了他的小腹!冷冷的刀刃令小腹一片冰凉,他的脸部表情凝固成无法发出声音的张嘴状态。
阁下大祸的密尔顿,拉起妹妹的手撒腿就逃。
在驿站门口看热闹的几个詹鲁士兵,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瞠目结舌,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抓捕这两个小凶手。
密尔顿慌不择能,瓦莱娜又饿又累。一不小心,妹妹被路上的石块绊了一下,把密尔顿拖着一块摔倒在地。
恶狠狠的詹鲁人已经扑了上来,白晃晃的刀刃在夕阳下亮的刺眼!知道无法逃脱的密尔顿干脆闭上眼睛,准备听天由命了。
“啊…一”
几声惨叫。
密尔顿感觉到有重物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背上,被砸得眼冒金星的他,感到黏答答的血顺着自己脖颈流淌到地上。
就在小男孩寻思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听到头顶上愤怒的吼声。“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太他妈无耻了!把他们全部杀掉!”
密尔顿顺着健硕的马腿往上,仰头看到了一个模样可怕的独眼龙,头系蓝带,手持铁弓,在那里想喝狂叫。
第十五集 第八章
大荒原蛮族营地前方,每隔一段距高就设有观察了望哨塔,数目比以前多得多。哨塔上站立着目光锐利的蛮族士兵,警惕地打量着对方营垒中的一举一动,如有异常情况,立刻发出警戒信号。
经历了上次有惊无险,差点遭受灭顶之灾的大会战之后,戈勃特虽然照例每天听取鸠蛮首领则尤的汇报,但重视程度却大大降低了。
眼见为实,侦察斥候和固定观察哨塔的数量大大增加,其在雄鹰可汗心目中的地仕也得以提升。
这些天来,猛虎军团的营垒一直没有什么异动。丹西自己除了处理各类军政事务,经常抱上丹虎、丹豹,带着普娃与科妞夫妇,在一些文官武将的陪同下,到大草原上挖矿寻宝,掘根除草,心情平静,冶然自得。
哨塔上的蛮兵满目所见,除了前面垒墙后同样警惕的猛虎军团哨兵们,以及在各个营门朝各个方向进出的猛虎侦察轻骑外,很难见到其他的人马。猛虎军团的大部队都待在营垒里进行训练,不出营门。
蛮族哨兵也经常听到敌营里传来降亮的战歌声,甚至还有震天的呐喊声,那是猛虎军团在进行对阵训练,仿真演习。时间久了,蛮兵们倒也不以为意。
又近黄昏,就在蛮族哨兵们以为今天也会如往常一样风平浪静的时候,猛虎军团营垒的正东门却出现了混乱的迹象和喊杀的叫声。
这种现象相当罕见。猛虎军团营垒之内因为训练场上的较量而发出的喝骂叫喊并不奇怪,但垒墙与营门等外围防御圈一带,却绝对是防卫森严、秩序良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了望哨兵们尚在狐疑间,猛虎军团正东营门里猛然窜出三名骑手,他们砍翻挡路的卫兵,朝着游牧联军的营地狂冲过来!在他们身后,冲出来一群猛虎军团骑兵和步兵,一边追赶这三个逃窜者,一边朝他们发射箭矢!三个逃窜者紧夹马腹,鞭打拳砸,不顾一切地狂奔而逃!至少有八个哨塔上的侦察兵用响箭和号角同时发出警报!经历上次血战后,戈勃特规定了极其严格的警戒制度。营地内的蛮族将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反应却十分迅速,他们拿起武器,跃上战马,跑出来观望。
领头逃跑的赫然就是已被游牧联军宣告死亡的原蒂奇斯族首领摩卢!随同他一起逃跑的其他两人就很少有人认识了,他们分别是猛虎军团的蒂奇斯族斥候纵队长…一提奥,以及猛虎军团的随军牧师…一问北大主教格拉多的年轻弟子马塞拉斯。
三人都中了箭,提奥的背部还挨了一道不淡的刀伤。
不知情的猛虎战士,追击时可不会手下留情。
三位逃亡者终于冲进了毡帐遍野的蛮族军营。不少游牧战士认识库卢,当然不会阻拦,相反,他们冲出去截击猛虎军团追击分队。
对射了一阵后,双方互有伤亡,各自骂骂咧咧地返营。
“小鬼们,再来片面包。”巴维尔托着一盘香喷喷的烤面包片从驿站里走出来。
干掉了驻守驿站的詹鲁兵后,补给站里的东西自然被巴维尔和手下弟兄们所享用。
在红土城闹得满城风雨后,这伙人趁夜逃出城外。因为战略要地红土城通往累斯顿河岸各条道路上都有堡垒和刘杰在破土动工。巴维尔人手不足,不愿意跟詹鲁军正面交锋,于是带着这群黑帮弟兄转进詹鲁人防范相对薄弱的地区,绕道前往河岸地区。行进途中,他们恰好遇上了驿站士兵追逐密尔顿兄妹的城,将两个小鬼救了下来。
密尔顿和瓦莱娜确实是饿坏了,抓着大面包片狼吞虎咽,嘴里吃着一片,手里还紧紧地接着另一片,似乎生怕食物跑掉一般。
“别着急,小心噎着。”布契诺笑道“好吃的东西多着哩!”
密尔顿兄妹可管不了那多,吞了一块又一块的面包片,直到实在填不进肚子为止。可当他们抬起满脸都是面包屑的脸,却发现布契诺所言不虚。浇上酱汁、洒上调料的煎牛排、炸猪排此刻才刚刚做好,撑得都有些站不起来的密尔顿兄妹,却无法享受这些美味了。
巴维尔等人看着兄妹俩,既有些好笑,更感到悲哀。联军的肆意破坏与屠杀,年纪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品尝大人恐怕都无法忍受的痛苦,民众遭受的苦难之深就可想而知了。
“谁前的牛排啊!一点盐味都没有。…一位铁铲帮帮众起身到厨房里拿出一个大铁皮筒。”我得再加点。“
“不是我没放盐,是你口味太重,兄弟。”一个声音辩解着。
“叔叔,那不是盐,是糖!”
在众多的声音里,密尔顿的声音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等到那个吃牛排的帮众“呸呸”地吐舌头时,才有人记起这个稚嫩小声音的提醒。
“哎,小鬼,你怎么知道的?”他眼龙问道。
“铁皮筒上写着字嘛!”
“你识字吗?”巴维尔来了兴趣。除了布契诺初通文墨外,余下的铁铲帮帮众都是睁眼瞎,独眼军团长一直缺少一个合格的文书。
“我爸是老师,从星教我和妹妹学习认字。”想起逝去的父亲,密尔顿的眼睛又有些发红。
刚才询问过兄妹俩身世遭遇的巴维尔知道孩子的想法,他叹口气,摸摸密尔顿的小脑袋。“打完这位,我送你们兄妹去读书,长大后你们就可以像爸爸那样当教师了。”
“不,我不要当教师,我要当战士!”小孩子崇拜英雄,像巴维尔和布契惜这种消灭侵略者的战士,就是密尔顿心目中最敬仰的英雄了。
巴维尔摇摇头,而布契诺则拔出自己那把又长又阔的重剑,直插在地上“小鬼,还是先去巨木堡读书吧!想当战士,先量量自己,看你有没有这把创那么高。”
“我有!”密尔顿却跳到板凳上“你看,我比它高!”
“好吧!你想当战士也行。”巴维尔也忍不住逗弄这个顽皮而犯猾的小孩子。“只要你能猜得出我们要去哪里,我就招你入伍。”
“这还用猜,肯定是去河边!”
这一下,轮到巴维尔惊讶得张大嘴巴合不拢了。自己明明在迂回绕道,怎么却让这个小鬼一下情出来?莫非自己真是遇到了一个天才神童?
“为什么?”巴维尔张目结舌的时候,布契诺的脸上出古怪不已。
“河边有自呀!去了河边,我们天天打渔,就再也不会挨饿了。”
密尔顿这才露了馆。在溪水里捕到过小鱼,美妙的烤鱼滋味令当时饥肠醋酸的小男孩水生难忘,故而他毫不犹豫地为这支队伍选定了目的地。
“哈哈哈,好!”巴维尔笑起来。“咱们听你的,就去河边。今天开始,你也就是我们自由军团的战士了!”
就这样,年仅七岁的密尔顿,以自由军团文书的身份,成为猛虎帝国最年幼的战士,从此踏上了自己的军旅生涯…一“摩卢?!”看到血人样的三人走进帅帐,戈勃特的表情是惊喜。
蒂奇斯新任首领眼里花和大祭司阿刺鲁是惊慌,而其他人则是惊讶。
“库卢先生,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们还以为你光荣牺牲了呢!”
戈勃特跑过去与前任蒂奇斯族长紧紧拥抱。“前天才收到丹西送来的交换战俘书函,令我们地呼疑你是否还活着,刚刚我们还在议论此事呢!”
戈勃特像抱上了一块硬硬的岩石,右臂和肩脚上还插着两枝箭矢的库卢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声道“托大汗的福,加上两仕义士相助,我才能够逃出虎穴,把命捡了回来。”
“哦?”戈勃特看看表演未能奏效,趁机转向摩户身后的两人以摆脱尴尬“这两仕是?”
“这仕是我族勇士,原猛虎军团的年候纵队长提奥将军。”库卢指着满身是血的提奥道。
“欢迎、欢迎!浪子回头金不换,草原人不打草原人!”戈勃特脸带笑容与提奥拥抱,话里却夹枪带作。
提奥本不善言辞,加上身上有伤,只是忍着伤痛,憨憨一笑,勉强与戈勃特拥抱一下,使即分开。
“这位是我的P悔牧师,尊敬的马塞拉斯先生。”对于一身神职人员装束的马塞拉斯,库卢的语气变得恭敬多了。
“哦?”戈勃特心下一动“尊贵的教士大人,您怎么会背叛那个虔诚的信徒丹西,跑来拯救我们这些野蛮人呢?”
戈勃特的疑心不是没有道理,作为问北大主教格拉多手下的得意门生,马塞拉斯才是丹西为库卢配备的真正智囊。
“一切都秉承主的旨意。库卢先生接受了主的洗礼,而丹西先生却违背主的旨意将其囚禁,作为主的奴仆,我必须遵从主的召唤。赞美主,是他让我们平安脱险!赞美主,这是他向我们展现的神迹!赞美主,我奉您的旨意到草原来传播天国的福音,任何险阻都挡不住我,任何苦难都可以承受!”
马塞拉斯老兄把什么帐都推到上帝身上去,戈勃特也没辙了,何况能将库卢从戒备森严的猛虎军团军营里救出来,也确实可以说是一个奇迹,虽然提奥和马塞拉斯身份地位的掩护,在营救行动中肯定起了不小的作用。
宗教信仰之间的斗争,有时比国家与民族间的斗争还要残酷。因为前者是为了利益而争斗,尚有妥协的可能,后者是要控制人们的思想领域,泛神论的草原原始宗教与一神论的基督教,基本上无法做到和平共处。
世俗首领戈勃特不再出声,可蒂奇斯族的大祭司阿刺鲁却不能袖手不管,而目从刚才的对话里他听得出,自己在族内的政治对手库卢已经皈依了基督教。
在草原上,随着文明的发展和草原上战争的频频发生,代表武士阶层的贵族们的世俗权力,早就已超越了巫师的神权而成为各民族的绝对主导力量。后者仅仅保持了一些形式上的地位,成了纯粹的摆设。沃萨族的戈连和戈勃特父子俩更是连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也大幅削弱,令巫师的地位也更加低落。
作为草原大族中唯一例外的蒂奇斯族,巫师则仍然保持着昔日的荣耀,大祭司具有非常高的地位,在族内的影响力仅次于族长,而这也导致了库卢与阿刺鲁之间的争权夺利。
“这仕叫做马塞拉斯的异教异族的信徒。”年迈的阿刺鲁冷笑起来,尖刻的话语明显带有挑拨的味道“你的神既然让你救出了摩卢,为什么不能叫你们免除刀箭的伤害?”
“上天行事自有其理。主呼叫,我便回答主所做的,我必羡慕。
主命我拯救摩卢,我道自行事。主欲使我修成大道,在我们身上施加的折磨与考验,我欣然承受。“马塞拉斯针锋相对”而这仕异教祭司,你的话又可曾应验?“
“呵呵。”古雷托族长沙利克忍不住笑着插嘴。“前些天,阿刺鲁大师还说风神托梦给他,库卢族长已经身亡,今天库卢兄弟却安然逃出敌营,看来阿刺鲁大师的风神是不如这位马塞拉斯教士的天父灵验哩!”
“那种所谓托梦的风神,就是邪灵、就是撒自!”马塞拉斯趁机落并下石“他让黑暗遮蔽太阳,让密云停于其主!他让死荫遍布大地,让人间没有生育!他让人自甘堕落,让欢笑水远消亡!”
马塞拉斯熟读经书,连串的诅咒脱口而出,令人心惊肉跳。天堂的诱惑和地狱的恐惧,本就是宗教思想传播的两大利器。
面红耳赤的阿刺鲁还想争论,却被坐四位子上的戈勃特接过话头“够了,两仕先生。这里不是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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