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
假如不能及时突破,那么丹西父子三人将在五网合一前,被绞成肉末!
不想成为网中罗雀,丹西一咬牙根,护住儿子,向上长身窜起。趁着头顶上边刺客回剑换气的那个微不可察的瞬间,丹西闪电般地突然斜撞!
这就是一场赌命!上方刺客倘若挺剑下刺,丹西定然性命难保,不过丹西的头也会在同时撞上刺客的胸口,将是两人同归于尽的命运!
如果这个刺客不那么爱惜生命的话,历史也许会在今天改写!
然而趋利避害终究是人的天性,为了保命,上方刺客扭身回剑,剑尖刺上了丹西的肩膀,却无法要他的性命,此时水泄不通的修罗剑网因此出现了一丝缝隙,而这正是丹西所期待的。
忍着疼痛,丹西蓦地横坠,踢向前方刺客。这一脚来的突然,刺客扭转手腕,削向丹西脚掌。
就在此时丹西忽然扭身,脚底轻贴剑面,借力微蹬,身形飘动,忽然斜撞右方剑客!
带着连续数股冲力,鬼影般的双脚,令剑客防不胜防,不得不回剑自守。抓住战机的丹西身形瞬间微转,就此脱离了包围圈!
不过丹西还是高兴得有些早了。那个苍老的声音在自己左侧再度响起:“拿命来!”
显是这群人中领袖的老刺客,在丹西横坠时洞穿了他的阴谋,从而得以先做准备,突施侧袭,老者手中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直扑丹西左肋!
就在这电闪雷鸣的瞬间,丹西体内的真气如江海般翻腾跃转,一个极为古怪倒形扭身,堪堪避过了老者致命的长剑。
不过这样一来,丹西也将自己的整个背脊让给了老者,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自求多福,尽力运气抵挡,连卸力也不敢,以免怀中幼儿受伤。
刚才那一连串惊险争斗,不过是一晃眼的工夫。当吴平带着卫兵赶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老者的左掌重重地击在丹西的背上,而他们的领主则狂喷鲜血,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坠落在他们面前。
“乌龙棍的传人,不过如斯……”苍老的声音已越去越远。
吴平和手下已经没有心思去追赶刺客了,扶起奄奄一息的领主,而此刻,怀里完好无损的两个小家伙尚在咯咯地嘻笑!
经过手下人几乎连续不间断的输气治疗,命若游丝的领主,到第二天下午左右,才能够勉强坐起身来。脸色苍白如纸,眼睛里尽是说不出的疲倦。
爱琳和兰妮,擦着眼泪,坐在他的床边,只有她们怀中的两个小孩在那里嬉闹,显然已经忘了昨晚的怪事。
“哭什么呢,没事了,”丹西抚摩着妻子们的秀发,嘴角努力挤出笑容:“我死不了的,你们也不会守寡。”
碰到这样的夫君,两位夫人真是又想哭,又想笑。顾念丹西虚弱的身体,爱琳也不能像往常那样蛮横撒野,只能拿起毛巾,劈头盖脸地给他擦汗。
传来轻微的敲门声,门口响起吴平低沉的声音:“领主醒来了吗?”
“进来吧!”丹西应道。
一脸冷峻的吴平走进来,两位夫人带着孩子知趣地离开。
侍卫长的语气有些急切:“感觉怎么样了?”
丹西皱着眉道:“命保住了,不过背上的真气已经全被拍散,气脉也错位得很厉害。过两三个月时间,看能否恢复一成功力。”
“他们使的是什么招式?”
“认不出来,只是从内力和剑法的路数判断,应该都来自远东,。唉,秦教给我的,可都是名门正派的工夫。”
吴平的手搭上丹西的脉搏,脸上掩不住忧虑之色:“对方下掌时含有一股阴毒的内力,目前已滞留领主体内。吴平学浅,我也不知道此为何种古怪手法,不过看起来,似乎与远东帝国的蛇蝎派颇有些渊源。还好,幸亏领主内力深厚,能将其抑制住,不过由于经脉错位,目前领主的内力只能在五脏六腑各处与阴毒之气纠缠,若不能修治穴脉,则两者会胶合混杂,日久难治,虽然对不会有生命之忧,领主的功力也无法恢复。看来只有我和威达等内功好的兄弟,强行替您打通大脉要穴,至于细微穴道脉络,只有靠领主自行疏通,驱除阴毒了,要是我们强行动手,弄不好反而有失手丧命的危险啊!”
“我知道,阴毒内侵,经脉移位,若想自行打通血脉,恢复功力,可能得要三五年时间。倒霉的是,一旦运起超过的真气,毒气就会起来,如果不运气,内伤又无法自行医治。唉,我原想迷惑一下纽伯里的,呵呵,人算不如天算哪,谁想到会碰上这等好事。”丹西自我解嘲地说道。
“唉,属下无能,竟然无法保护领主的安全。”吴平的话里充满了痛悔。
“算了,兄弟,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也只能坦然接受。你们能帮我疏通身体主脉,恢复一成功力,我已经知足了,其他的,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吧!”
丹西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起笑容,乐天派的他,无论是好事坏事,总能保持一种乐观的情绪和态度:“那五个混蛋也只有一个老东西聪明点,能看穿我的意图,倘若再多一个,我肯定丧命,甚至断子绝孙。哈哈,看来老天待我丹西还是不薄的哩!”
“吴平,”笑完之后,丹西有些疲惫地说道:“你去弄辆马车来,我再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就出发,从官道前往第密里斯。你派人联络当地的地方官,再多派点地方守备部队来保护安全,至于我受伤的消息,你和手下人一定要守口如瓶,假如让我听到点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我唯你是问。哼哼,就让纽伯里察觉我的进攻意图吧,即便正战,我丹西又怕过谁来。”
吴平有些犹疑:“领主,你的身体……”
“没事,死不了的。不要多说了,吴平,前方战事才关系到成千上万条人命!”
第五集 第十一章
夜色已深,大地一片寂静,柔和的月光投射在圣瓦尔尼东南边界的一个关卡——古渡哨所。这个哨所的位置相当微妙,它夹在四方势力之间。
往北当然就是圣瓦尔尼了。往南是两座城市,纳兰城、吉流贝城,他们依附于南部的所拉密公国。所拉密大公其实只拥有名义上的管辖权,实际权力则掌握在麦戈文家族手里,其现任族长麦罗第兼任两城的城主。
东边是急湍的奔流河与其支流——斜河的交汇口,猛虎军团领地的第密里斯城和纽伯里的西部重镇威斯特堡隔着斜河南北遥遥对峙。走廊的第二大河——奔流河与其支流斜河,将此处的划分为一个四国交界的的丁字形的敏感地带,而古渡哨所则恰好卡在这个“丁”字的中心结合点上。
古渡哨所的得名,在于它的旁边,奔流河与斜河交汇处有一处古渡口。由于这个渡口连通两河,扼住了两条黄金水道的咽喉,具有极重要的军事价值和商业价值,因此圣瓦尔尼特地派出了五百名士兵驻守此处边境要地。
此时大多数的守军都已经睡下了,只剩两个圣瓦尔尼的哨兵值夜班。他俩拿着武器,懒洋洋地靠在工事的墙上边,一边看守着关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胖大坨,发什么呆,又想小媳妇啦!”
“麻杆,你懂个屁,现在的娘们都是些嫌贫爱富的骚货,没钱连个黄脸婆都娶不到。自从那个鬼猛虎军团驻扎到斜河南岸以后,商队全都改道绕路了,几个月来老子连油水星子也没捞到,剩下那点军饷连吃饭都不够,还能娶上媳妇?还是等着服完兵役后回家种地去吧,至少还能卖粮换几个钱。”
“呵呵,我们风流倜傥的胖哥,也会回家种地,想起就觉得好笑。”
两个哨兵聊天的时候,悄悄地,哨所旁的草丛里,一个头发比身下杂草还要乱的老人探出头来,缩头缩脑地打量周围的情况。
即便认真观察,你也很难认出这就是圣瓦尔尼著名的药剂大师厄尔布。他那已经斑白的头发用自制药水染成了黑色,脸上和手脚处都涂了特制药膏,皮肤也变成了黑色,鹰钩鼻子也用黑色橡皮泥加宽加厚,成了狮子鼻。
上一次厄尔布在自己的实验室里,鲁道夫突然拔剑相向,幸亏不知道是谁及时发射飞镖,迫使鲁道夫回剑自卫,侥幸保住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厄尔布的实验室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秘密地下通道。此时正在酒精灯上煮烧的药剂瓶恰好爆炸,遮蔽了众人视线。趁着鲁道夫扑出去报复投镖人的机会,老头掀开暗板,一扭身钻进地下通道开溜。
这些日子,老头苦思冥想,一直也搞不明白,自己看着他长大的鲁道夫为啥突然会要自己的命,而对于是谁救了自己就更加糊涂了。
不过活了几十年,老药剂师心里清楚,鲁道夫现在是圣瓦尔尼军界高官,得罪了他,就是告到国王那也没用,除了逃跑,没有其他法子能保住自己的命。
这些天来,老头易容改扮,昼伏夜出,终于逃到了边境处的古渡哨所。
这是最后一个关卡了,过了这里,就是他国的领土,鲁道夫那个黑心的小娃娃再难害到自己了!想到这里,老头心里一阵激动,右脚不小心踩上了一块石头。老头年纪大了,重心保持不住,一个趔趄仰天就是一跤!
“什么人!”草丛里的声音惊动了两个哨兵,两人提起长矛,操起佩刀就冲过来。
厄尔布老头功亏一篑,最后关头出事,心里那个悔恨呀,就别提了!
“呀,我还以为是奸细呢,原来是个老黑奴!”外号麻杆的哨兵将厄尔布老头一把提溜起来。
“喂,你是哪个庄园里的,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奴隶呀!”胖大坨显然更记挂金币,要是能抓住偷跑出来的奴隶再送回去,肯定也能领些赏钱。
“不,不,不是,”厄尔布有些心慌意乱:“我只是一个过路的商人呀!”
“商人?”麻杆冷笑着,显然不信厄尔布老头这漏洞百出的谎言:“那怎么会深更半夜,在边境的草丛里窝着?”
麻杆这句话这倒是提醒了厄尔布,他赶紧解释:“我确实是赶路的商人,刚才一时尿急,想到草丛里小解,结果摔了一跤。”
厄尔布这话倒是编得有些像样,刚才经这么一折腾,老头吓得裤子都尿湿了,臊烘烘的,煞是难闻。
麻杆掩着鼻子,半信半疑,贪财的胖子则还不死心:“你既然说自己是商人,那你带的货呢?”
“货?”真是脑筋急转弯哪,厄尔布赶紧再想办法补救。
“货,在,在,”他从怀里抖抖唆唆地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盛着些红色的液体:“这是我带往所拉密公国的药剂。”
“这就是你带的货?”麻杆和胖大坨既失望又感到好笑。
“是啊!这可是药剂大师厄尔布亲手调制的药剂啊!”
这一点,厄尔布倒是没有说谎,可两个哨兵却已经抱着肚子连眼泪都笑出来:“哈哈,哈哈,你手里的红墨水如果是厄尔布配的药剂,那我们手里的就是欧麦尔陛下亲赐的神枪宝刀啦,哈哈哈。”
厄尔布老头心里直叹气,这年头,怎么说真话没人听,说谎话却有人当真呢,他把瓶子往怀里塞:“你们不信就算了。”
“等一下,”到底是那个贪财的胖子沉不住气,一把抓住厄尔布的手臂,将药剂瓶抢了过来:“让我看看。”
胖坨拔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鼻而来:“真香啊,这哪是药水,明明是香水嘛!”
“香水?我闻闻。”麻杆刚才被厄尔布的尿臊味熏得难受,也凑过来。
叮当,叮当,就听两声兵器落地的声音,一胖一瘦两个圣瓦尔尼哨兵躺倒在地,竟然就此睡着了。
“嘿嘿,傻兵楞子,中了我的五日醉,你们就舒舒服服地睡上五天吧!”厄尔布一边得意地嘀咕,一边赶紧往边境跑去。
可惜,厄尔布老头的高兴没有持续几分钟,他尚未跑过边卡,就听后边再次传来厉喝声:“什么人,给我站住!”
你猜怎么着?原来一个哨兵因为想媳妇了,睡觉不踏实,此时出来撒尿,结果发现两位值夜班的弟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一个老黑鬼则正在企图跑越边界。他当即一边大声喝叫,一边拔出佩刀就追。
哨兵这一叫唤,营地里不少人都被惊醒,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军情,顾不得穿衣服,拿起武器就往营房外面窜。
厄尔布哪见过这架势,他魂飞魄散,也不辨东西南北,拔腿就逃。
气吁吁地跑了一小段路,老头才发觉不对,好嘛!原来跑到古渡口来了。前面就是汹涌的奔流河,后面提刀的哨兵们已经凶煞煞地追了过来。
走投无路下的厄尔布老头心里默念,二十几年没游过泳了,但愿自己还没有忘记!他双眼一闭,把心一横,扑通一声跳进了冰凉刺骨的河水中!
大陆历九九五年三月二十六日清晨,太阳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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