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
了!
幸好军官们并不都是像钱伯斯那样刻板的木头,还是有不少活泛的人的,像这个叫格雷厄姆的大队长就是其中典型的一例。
此人不仅思维活跃,说话得体,而且对于品酒赏花、棋牌玩乐,样样都很精通,从而也深受纽那提的赏识,经常叫他来陪自己解闷。
格雷厄姆将自己的后飞上去,形成绝杀之局,语气平淡,一副胜负不挂于心的样子:“少主,你又输了。”
纽那提将一摆手,将杯子里的黑麦烧酒一口饮尽:“再来一盘!”
“少主心性聪颖,棋力与末将也仅在伯仲之间。可是,这些日子,少主似乎心有旁骛,以至于屡屡输给末将,倒叫末将既为赢棋而高兴,又为少主担忧啊!”格雷厄姆一边摆棋,一边淡淡地说道。
“格雷厄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不是为眼前的战局烦恼?那个阴险的尤里奇和那个木头脑瓜的钱伯斯,再加上城下的这帮嚣张的敌兵崽子,简直都要把我气晕了。”
“少主,棋盘如战场,分心二用,又或意气用事,都是必败无疑呢!”
“大队长先生,这些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可是面临这种局势,面对现在这群混蛋指挥官,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尤里奇和钱伯斯也是不无道理,丹西目前摆明了在诱惑我军出击,然后加以伏击。尤里奇和钱伯斯自知智力谋略比不上丹西,所以只好缩在城里等着敌人上门。这种办法虽然最多维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但对于像他们这种智力水准的将领,也确实是最佳的选择了。”
“奶奶个熊,未战先怯,尚武的闪特民族,怎么会有这样的狗熊将军!”纽那提呼呼地喷着酒气,发泄着这些天来的积郁。
“两军对垒恰似于棋手对弈,当你没有能力看穿对手的意图时,就只好采取被动挨打的防守姿态,以免盲目出击而为对方所乘,就像尤里奇现在所做的那样。不过,这也正是名将与庸将的区别所在。真正的名将,能够看清对方表面行动后面的图谋,就像高明的棋手能够算清十步后的局势一样。”
“他们能够针对敌人的布置,将计就计,完胜对手。倘若少主能将聪明才智用于这方面,找出丹西的命门所在,然后战而胜之,那么与尤里奇的龟缩保守策略相比,不正好能衬托出少主才略的高明吗?”
“有道理!”纽那提兴奋地一拍大腿:“格雷厄姆,真看不出,你对兵法还颇有研究哩!”
“唉,有什么用呢?坎塔和尤里奇等人,着力于提拔闪特本族军官,对于我们这些佣兵出身的外族军官根本不信任。就拿我来讲,虽然是佣兵出身的捷斯兰人,好歹也在领主大人麾下当差十五六年了,来时是大队长,现在还是一个大队长,十五年来官衔没有挪动过一步。”
“少主,您郁闷了二十几天,我可是郁闷了十几年了。唉,不谈这么没意思的事了,来,咱们接着下棋。”
“哎,慢着,”纽那提抓住格雷厄姆的手:“其实丹西唯才是举的用人政策,我也非常赞赏。假如有朝一日我能掌握闪北领地,一定对军队的各项制度进行一场大改革,彻底转变现在这种凭出身提拔军官的用人制度。格雷厄姆,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帮我呢?”
格雷厄姆有些狐疑地将棋子放下:“少主的意思是?”
“哼,现在的闪北军界,坎塔保守中庸,不思进取,尤里奇等人投靠纽卡尔,排斥异己,党同伐异,是到了该进行改革的时候了。格雷厄姆,只要我们能够戮力同心,打个漂亮仗,击败丹西,任谁也不能对我们的战功视而不见。只要我掌控了闪北军权,像你们这样有才能的军官,肯定会受到重用的!”
纽那提的眼睛里闪动着灼热的光芒,勃勃的野心袒露无疑。
“嗯,如今之际,关键在于摸清楚丹西兵力布置的虚实,然后加以各个击破。”
格雷厄姆并没有受宠若惊,反而相当沉稳,直接点出目前战局的关键所在。纽那提看在眼里,心下赞赏,像这等久经战阵,经验丰富的干练将领,正是需要着力拉拢,培养成为自己羽翼的人才。
“我们派出去的侦察骑兵,这些天来发现了什么情报没有?”纽那提缓声问道。
“可以说一无所获,钱伯斯派出去的那些懦夫,不是被敌人干掉,就是吓得扭头逃进城内,城周五公里左右的情况尚且掌握得不周详。”格雷厄姆的语气中掩不住嘲讽。
“这个就不好办了,敌暗我明,知己不知彼,难有胜算呢!”纽那提沉吟着。
“少主不必担心,末将倒有一个人选推荐,他就是骑兵大队长由谢夫先生。此人情况大致与末将相同,是捷斯兰人,骑射技艺高超,在当佣兵时就作过侦察骑兵队长。假如派他带人出去探察,相信一定能够获得有价值的情报。”
“由谢夫?就是几天前一起来打牌的那个留着小胡子的军官吗?”
“少主的记忆力不错,没错,就是他。”
“嗯,从他打牌就可以看出,确实是个有心计的将领,”纽那提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你叫他马上来见我。”
第六集 第十章
当天夜里,从杰鲁城里突然冲出来两百多闪特轻骑,然后趁着夜色向各个方向分头逃窜。
一直派人四处监视城内动静的库巴,立即命令手下的精锐骑兵,点着火把分头追击,务必将这些探马消灭。
第二天下午,由谢夫带着五十几骑突然从西北方冲击猛虎军团的设在城外的警戒线,经过一番缠斗,他带着十几骑终于逃入了杰鲁城。
虎口余生的由谢夫,肩膀和背脊各中一箭,身体其他各处也有十来处小伤口,全身是血,看上去样子相当可怕。
不过经过医生的检查和治疗,伤口所幸都不在要害处,性命无忧。
在杰鲁城的议政厅里,纽那提和钱伯斯及守军诸将,听经过简单包扎的由谢夫汇报侦察成果。
据由谢夫介绍,猛虎军团除了五千轻骑兵在杰鲁城下晃悠外,距杰鲁东南六公里处,另有一万步兵合约两万民夫正在针叶森林伐木,此外在西方十四公里处的土砖村,驻扎有一支骑兵,人数不详,但肯定在五千以下。
除此之外,杰鲁城周围三十公里以内再无其他敌军的踪影。
听完介绍,纽那提两眼放光,兴奋之色形于脸上:“好极了,看来猛虎军团的伏兵并不在杰鲁城周围。丹西,你的尾巴总算让我抓住了!钱伯斯,你去准备一下,点齐四万人马,我们出城迎击,以数倍于敌军的优势兵力,将他们各个击破!”
钱伯斯脸现忧郁之色:“少主,此事重大,能否容属下问个明白?”纽那提心中不悦:“随便你,嘴巴可长在你自己身上。”
钱伯斯也不理纽那提的反应,转向由谢夫:“大队长阁下,你是如何冲破敌人的封锁线,又怎么能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将周围的情况探察清楚的呢?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了吧?”
钱伯斯的话语充满了狐疑,对由谢夫的不信任溢于言表,纽那提多日的怨气也有些隐忍不住了:“钱伯斯,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问话的吗?难道对为我军效力了十几年的由谢夫将军的忠诚有怀疑吗?不会是因为你派出去的那些草包侦察兵几十天来一无所获,就嫉妒别人的功劳吧?”
“属下只是就事论事,尽自己应尽的职责,而少主所言才似乎是在借题发挥吧!”钱伯斯不卑不亢地将纽那提顶回去。
纽那提脸涨红得像猪肝一样,正欲反驳,由谢夫赶紧出面打圆场:“少主,钱伯斯大人,请容属下详细禀报,以宽诸位大人之心。”
纽那提只好忍住怒火,一摆手:“说吧,由谢夫。”
由谢夫有些苦笑地摇摇头:“其实钱伯斯大人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次库巴在城下除了布下明哨和巡逻的轻骑兵外,在周围的各个隐蔽处还布置了很多的暗岗,受追击的侦察骑兵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们的道。”
“不过这次行动前,我和手下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就充分估计到了行动时的困难,并相应制定了一些对策。我们将二百轻骑分成二十个独立的小组,每组十人。遇到敌人的突袭和追击,则有五人专门负责缠住敌军,掩护其他五人逃离。每个小组都负责有一片侦察区域,二十个小组各自的侦察区域都有交叉和重叠地区,可以相互验证真伪。各小组完成任务后都必须沿事先定好的线路到指定地点集合,由我汇总各方面情况后才突破封锁,回城向诸位大人汇报。”
“怎么样,钱伯斯,”纽那提斜视着副手,语气里满是嘲讽:“你手下那帮草包侦察骑兵闹腾了几十天都弄不清楚周围形势,由谢夫将军一天一夜就探究个明明白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哼,少主说话也得要秉持公心。我们侦察二十几日,只损失了不到二十骑。假如允许我两百精锐骑兵就剩十几个逃回来,这等所谓的侦察行动,属下自问也能轻易做到。”钱伯斯身后的侦察骑兵大队长伊达司也有些忍不住了。
“这次由谢夫的侦察行动虽然损失较大,但是却顺利地将周围的形势探察得清清楚楚,为我军反攻敌人立下了头功。哼,作战时贪生怕死,成功后却贬低他人,抢夺功劳,我最讨厌就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少主,”钱伯斯制住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的伊达司:“尤里奇将军、坎塔大人曾下令,命我们无论如何必须坚守城池,不可冒险出击。军令如山,不可违抗。倘若少主执意出击,请您容许属下修书一封报知指挥总部,待批复后再采取行动不迟。”
“钱伯斯,不必多言!如今丹西猛攻威斯特堡,维涅夫的守军岌岌可危。倘若我们不能在东线采取积极的行动,反攻敌军,减轻友军的压力,那我们只能坐以待毙,等待丹西将我们一个个地消灭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倘若等你们烦琐的公文往来一趟,今天探知的敌方布置早已过时,士兵们的鲜血也会白流,更使得我们贻误战机,给敌人以充分的调度时间……”
“少主,属下坚持认为……”钱伯斯忍不住站起身来打断纽那提的慷慨陈词。
“碰!”纽那提狠狠地一拍案几,木屑纷飞,茶盏迸裂:“放肆!我是指挥官,还是你是指挥官!”
纽那提长身而起:“我意已决,所有将士听令!格雷厄姆,你持我令箭,马上去点齐四万人马,跟随我出城消灭敌军!钱伯斯,你愿意当缩头乌龟,就带一万人待在城里防守好了。这次行动的战功,你连半点也别想捞到!你们还楞着干什么,马上出发!”
纽那提说完,也不理钱伯斯有什么反应,迳自带人出去组织出城迎击的事情,留下钱伯斯等人待在大厅里发呆。
库巴及其手下骑兵尚在城下四处转悠的时候,突然间,杰鲁城城门大开,纽那提和格雷厄姆带领三万骑兵和一万步兵,一共四万人气势汹汹地杀了出来。
二十多天来待在城内不许出击,看着少量嚣张的敌人在城下肆意侮辱自己,闪北士兵早就憋着一股怒气没地发泄。此时战士们个个奋勇争先,向城下的敌人猛扑过去。
由于纽那提尚欠缺带兵经验,身旁的格雷厄姆尽展自己的军事才能,骑兵布在两翼向前突进,步兵在中间稳步前进,整支大军如一个巨大的铁钳,向猛虎军团城下的营垒发起进攻。
看到绝对优势的敌人冲上来,库巴也是临危不惧,军旗挥动,金号齐鸣,散布城下各处的轻骑兵们纷纷向营垒这边撤退集合。
猛虎军团尚未集结完毕,闪北军队就冲了上来。经过一阵象征性的反抗后,库巴发现自己本方与敌人实力相差实在过于悬殊,无法抵挡敌人迅猛的进攻,于是连营垒也不要了,命令部下赶快撤退。
猛虎军团的轻骑兵们仗着身轻马快,开始乱哄哄地向东南边的针叶森林方向逃窜。
纽那提骑在一匹毛发如雪的高大白马上,带着手下人兴冲冲地进入敌人的营垒。此时敌人正在准备晚饭,锅里的饭菜烧得正香。
呵呵,敌人还饿着肚子呢,正好乘机追歼!纽那提一边想着,一边带着手下人马,浩浩荡荡地朝溃逃的轻骑兵们追去。
胜利来得如此容易,指挥着千军万马意气风发地追击敌军,第一次领兵作战的纽那提,感觉到这种滋味真是爽极了!
马不停蹄地追了一个小时,越过一道小山坡,纽那提带着大军将库巴带领的轻骑兵赶到了坡下的针叶森林边。
由于森林繁密,马匹过不去,轻骑兵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返身结阵,准备杀出一条路逃窜。
森林里也跑出来一些正在伐木的步兵和民夫,望着黑压压扑过来的敌人,吓得惊慌失措。看起来,由谢夫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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