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寒灵
外仙在早些年前得到一本秘籍,名叫《天蚕变》,十分的深奥难测,练起来也进境极慢,天外仙练了将近十年,总共分三层的功法她连一层也没练明白,可神功就是不同凡响,有它独到的地方,秘籍中提到一种密法,可以将本身的功力瞬间提升一倍以上,同样代价也是极大的,施功后不但会功力减退,对身体也会造成极大的伤害,这时的天外仙也没别的办法了,想到了这招。
魏九龄一顿连消带打,知道天外仙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手上更是加劲,想早点结束战斗,好多年没这么折腾了,让他也有些吃不消!
天外仙左手把承焕的腰揽住,舌尖一顶上腭堂,娇喝一声:'着!'右手幻化出万千条手臂,好似千手观音一般,排山倒海一样挥向公子哥和魏九龄,光看那气势就让人生出无力抵抗之意,也太过骇人了!
本来胜券在握的魏九龄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刚才天外仙是藏了私,这才是她的实力,那魂都飞了,连面都没敢朝,脚下倒踩七星,溜之乎也!公子哥呢!反应就不如魏九龄那么迅速,正撞在枪口上,瞬间被砸了数十掌,倒飞出三丈开外,也算他运气好,天外仙这招是虚招,用的力道不大,不然他早被打成肉酱了!
天外仙借着这一招之威和反震之力,身如流星挟着承焕远遁而走,拍那公子哥的几十掌就算为承焕找找平衡吧!
公子哥还算经揍,虽然被打的肉青骨痛但还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天外仙消失的方向,咬牙道:'既然你没出城我就要你好看,阿昌,你马上告诉梅老,让他封锁城门,给我挨家挨户的搜,我大哥要是还没走的话也请他过来,妈的!少爷我还没吃过这个亏呢!'
魏九龄这会也明白过来了,知道天外仙是用了饮鸩止渴的办法,也是气的顿足捶胸,道:'侯爷应该还没走,我这就去!'
这也是天外仙疏忽了,没有一鼓作气出城,反而向城里遁走,让人抓住了失着!
天外仙一口气穿街过脊跑到了北城,眼看着面前有个大宅子,身形一长翻墙而入,便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如箭喷出,倚着院墙缓缓靠下。
天外仙就觉得这心登登登都跳成一个了,手脚发软,提不起一丝力气。
承焕被这一摔,疼痛之下精神了不少,他的伤多半都集中在脸上,身上倒没挨多少下,可能是公子哥嫉妒他长的帅吧!要给他破破相!
承焕见天外仙脸色灰败,嘴唇轻颤,道:'你……你还好吧?'这几个字说的很不清楚,仿佛嘴里含着糖块似的。
天外仙不用听,一看承焕的神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道:'这次真的不行了,恐怕是要归位喽!'边说边顺着嘴角往下淌血,那样子就像是被暴雨摧残过的美丽花朵,凄惨又凄美!
承焕忍痛爬过来用衣袖为天外仙擦了擦血迹道:'不会吧!你那么厉害,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承焕没敢提这个死字。
天外仙凄然一笑道:'我的功力会在短时间内减退的,那时我就要变成老太婆了,活着……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可不想死的时候是那么难看的样子,我要趁我最美的时候逝去,那样才好啊!'
听天外仙这话,承焕知道她有自裁的想法,忙道:'别……你不是挺美的吗!再说了,每个年龄的女人都有她的魅力啊!你功力那么深厚,减退一些怕什么,九牛一毛啊!到时候再补回来就是。'情急之下,说话咕噜咕噜的,也听不出个数。
天外仙也知道承焕是好心,但是她可不敢面对变成鸡皮鹤发的自己,单单这么一想都起鸡皮疙瘩,真要是照着镜子见到了,还不得发疯啊!
就在承焕二人翻入墙中没多久,就听见不远处响起马挂鸾玲之声,人声嘈杂,脚步杂沓声不绝于耳。
~第08章 往事~
离的近了些,承焕就听见院墙外有不少人跑过,还不时的交谈,有的人道:'大家快点,先把城门关了,逮到那两个人咱兄弟可就发达了,二爷说了,赏银千两呢!没准还能弄个小官干干!'又有人道:'我说,那俩人长什么样,穿的什么衣服啊?可别让他们从眼皮底下溜了,那可就亏大了……!'
声音渐远,承焕听的真切,知道这是在说天外仙和他呢,不晓得那个公子哥是什么人,好象很有势力啊!一想,也不能在墙根这呆着呀!看了看眼前,是一个很讲究的大园子,要是赶上夏天,一定是花繁草密,香气阵阵,而现在却荒凉的很,在角落里还能看见一些发黑的积雪。承焕忍痛把天外仙搀起来,道:'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来回过个人就能把咱俩逮住拿去换银子。'也不待天外仙说话,辩明道路,向远处的一排房屋走去。
承焕到了近前一抬头,敢情这家死了人了,房檐屋角都挂着奠灯,风一吹晃晃悠悠的让人觉得阴森恐怖,承焕挑了间靠中的房子推门而进,一看,这里好象是灵堂,当中摆着一口大棺材,这棺材可真好,红松木的面,刷着上好的漆,边上还刻着一幅幅精美的图案。棺材正前方一个大大的奠字,两旁还烧着手腕粗的白色蜡烛,那火苗一跳一跳的。
承焕和天外仙来到奠字下方靠着烛台坐下,这样外面进来人也不容易看见,承焕见天外仙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青灰中透着酱紫,那眼睛布满红线,嘴唇也白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跟个死人相似。
天外仙长叹了口气,放弃了最后的希望,刚才她默查全身,功力损失大半,而且还在慢慢减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达到散功的边缘,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在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瓷瓶,道:'这里有治刀伤淤伤的灵药,把你的脸擦一擦吧!'
承焕那可是真疼啊!闻言拿过瓷瓶倒出灵药在脸上,手上,胳膊上涂抹着,灵药如神,涂过之处冒着清凉的风,肿着的地方也不再涨痛,感觉好多了。
承焕把瓷瓶还给天外仙,见她摇着头,道:'你到底怎么样了?好没好一点?'不用她回答承焕也看出来她还不如刚才呢!
天外仙苦笑一下道:'你看,连棺材都给我预备好了,可见天意如此啊!'也不能怪天外仙这么想,胡乱跑到这个地方,也太凑巧了吧!
承焕看了眼棺材,道:'别胡说,就是没了武功也不至于死啊!我不也没了吗,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天外仙看着承焕道:'我现在才相信有因果报应这一说,我虽然也干过好事,可我这一身功力有一半是采补而来,祸害过的人自己都数不清,冥冥中他们都找到头上来,是要还给人家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美吗?除了驻颜有术外都赖这一身修为,我没了武功是不会死,可会变的很难看,很难看……!'说着天外仙掉下了眼泪,可见容颜即将衰老让她心里无法承受。
承焕受此感染心里也不好受,道:'你是做尽了坏事,可你也没少做好事啊,我见姐姐她们提起圣莲仙子,一个个都很崇拜的,好人坏人都让你做了,那就两清啦!你不必这么想的,对了,魏九龄为什么管你叫袁媛呢?你是叫袁媛吗?'承焕也没想问这个,只是想即此引开天外仙的思路,免得想的太多了,人也会崩溃的。
天外仙喃喃念了两声袁媛,道:'是啊!他要不提我自己都要忘了,好久了,袁媛,你说这个名字好听吗?'她忽然认真地看着承焕。
承焕也念了一边道:'很好啊!跟你很配呢!为什么人们都叫你天外仙呢?'
天外仙也就是袁媛,双眼看了看上方,似乎能从棚顶看出很远似的,恍惚了一阵,道:'这是师父给我起的名字,你知道吗,藏剑阁里的人都跟师父姓袁,师父她待我可好了,让我做尊贵的侍剑使,可她去世我都没能看上一眼,我想回去的,可我怕她不高兴,我的心好疼,我好想她啊!'袁媛说的真情流露,对逝去师父的思念可谓铭心刻骨。
承焕见她如此,道:'心里面有这个意思就好啊,见了面也改变不了什么,可你为什么要离开藏剑阁呢?'
袁媛好象没有听见承焕说什么,自顾自道:'我八岁的时候,家里出了横祸,父母具亡,是师父救了我,为我报了仇,而后又把我带到了藏剑阁,在藏剑阁的日子是那么的快乐,虽然练功很苦,但有小伙伴跟我玩耍,现在想来,只有那段时光才是我生命中唯一记得清楚的。'
承焕见袁媛提及她的往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道:'那后来呢?'
袁媛幽幽道:'后来?后来又怎么样了呢?是了,是师祖,师祖真的好美啊!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美的让人嫉妒,让人不敢面对,让人自惭形秽,可她为什么要出现呢,她要是不出现的话我就可以继续留在藏剑阁了,你知道吗?那时的我也是极美的,可见了师祖后我才晓得自己的颜色根本就不算什么,我想超过她,那时这个想法完全左右了我,说是糊涂也好,说是嫉妒也罢,我就是要把她比下去,我找到师祖和她长谈了一晚后,我不敢再和师祖面对,怕那会让我干出蠢事,好象是十七岁吧,我离开了生活九年的藏剑阁,去找寻超越师祖的方法……!'
承焕听的头皮发麻,这袁媛真是一个嫉妒狂啊,见不得别人比她漂亮吗?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离家出走!其实这其中的道理承焕并不明白,冷月第一次出现时,给予袁媛等人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那种集天地间至真至美至幻的感觉令人痴呆,虽然同是女人,可多种复杂的心情都齐聚心头,当时有袁媛这个想法的人不止一个,但成行的只有袁媛一个人罢了。
袁媛接着道:'师祖的武功我见识过,高的非人力可为,但我还是傻傻的想超越她,我于是遍访高人,无论黑白两道,只要是有些特长的我都不耻下问,虚心学习,你见过的日月双邪,我跟他们的师父还学过三个月呢,和魏九龄龙源一些人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那时的我虽然跟各色人等结交,但还是一个很纯真的小姑娘,可我并没有学到真本事,在常人看来我的武功已经很高了,但我知道与师祖相比何止天地之别啊!在我二十三岁那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又遇到了师祖,她知道了我的想法后说我太偏执了,让我放弃,说我的师父很是想念我,让我回去看看,我没有听,师祖好象很生气,说了一些我不太懂的话,当时以为自己懂了,其实是歪解了师祖的意思,从此陷入了魔道,妄想由魔入道,用大伤天和的采补之术增加自己的功力,从此名声败坏,以至于得知师父病重的消息也没敢回去,怕她老人家见到我会生气,只得在藏剑阁外徘徊,直到她老人家故去。那一天好象是我三十岁的生日,我哭了很久,为了师父,我一面做武林人人不齿的天外仙,一面打造了圣莲仙姑的身份,为的是让师父的在天之灵能安慰些,高兴些!'
袁媛娓娓讲来,听的承焕呆若木鸡,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末了道:'你……你有几十岁了吧?'
袁媛看着承焕笑了,道:'很想知道吗?大概有七十多了吧,自己也记不清楚了,稀里糊涂的混春秋,为了一个永远不能达成的梦想,真的很可笑,如果这次不是和师祖相遇,释去了心魔,估计还得做那看似快活的天外仙,其不实谁难受谁自己知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承焕抻了抻舌头,七十多了!他也想过袁媛会有很大年纪了,但还是让他吃惊不小,看现在的袁媛,顶多就十八九二十那样,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打死他都不相信啊!
袁媛也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快了,你看,都没有方才光滑了!'
承焕却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正待安慰她时,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二人不由禁声,往台桌下靠了靠。
门声响动,听声音进来了两个人,一个声音道:'爹,这石家兄弟也欺人太甚了,眼里还有没有您这个布政使啊!随便的就关城戒严,还要上门搜查,说要拿什么贼人,我看他们这纯粹是跟您过不去,给您小鞋穿!'
那个父亲道:'儿啊!现在石家父子的势力如日中天,我们哪里能扭的过人家啊!给咱们小鞋穿那还不是因为为父是曹公公的门生吗!山西是老石家的天下,焉有容纳外人的道理,没有暗地里把为父的脑袋摘掉,就算对得起咱爷们了,石享现在贵为忠国公,其子石彪又是武清侯,握重兵镇守大同,连公公都忌惮三分,临上任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我,只可观察他们的动向,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有不顺气的地方,咱爷们就往肚子里咽吧!'
儿子似乎颇为生气,道:'爹,今天是爷爷出殡的日子,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可在这个时候戒严,分明是要治?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