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寒灵
其实朱元璋早有剪除蓝玉的心思,燕王甚是明白老子的意图,命人密告蓝玉谋逆,说蓝玉与鹤庆侯张翼,普定侯陈垣,景川侯曹震等人设计起事,将伺皇上出耕籍田乘机劫驾等情由。
朱元璋正找不到借口,有了这个由头哪能放过,立即命锦衣卫发兵掩捕,自蓝玉以下,没一个不拿到殿前,先由太祖亲讯,继由刑部锻炼成狱,也不管是真是假,一古脑儿当作实事,遂将他一并正法,并把罪犯族属尽行杀死,甚至捕风捉影,凡是与蓝玉偶通讯问的朝臣,也难免刀头上的痛苦,因此列侯通籍,坐党夷灭,共计一万五千余人,所有元功宿将几乎一网打尽。
蓝田乃是蓝玉嫡长子一脉,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侥幸逃过一劫,那时蓝田刚刚出生,因此他才说自己一出生就被冠上反贼的帽子,从此以后,蓝田一家辗转大半个中国,一直以为先祖报仇为目标,无奈大明王朝的国势却越来越兴旺,毫无兴风作浪的机会。直到蓝田投奔蜀王,恰巧又发生了土木之变,这让蓝田看到了一丝希望,因此专心辅佐蜀王一心要推翻朱氏的正统,可惜蜀王乃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蓝田所言良策用不过二三,这让蓝田有些心灰意冷,又在这个时候,从蜀王一派脱胎而出的武统帮又让蓝田看到了希望,因此他毫不犹豫地转投武统帮,不为别的,只想尽最大的努力为先祖报仇而已,可现在看来,这个主子也够戗啊!
蓝田说的这些墨凤和蓝梦司也知道一点,在市井之间也颇有流言述说那些开国功臣的过往,但从蓝田嘴里亲自说出来,效果可就不一样了,俩人都有些发傻。
房间里安静了好久,谁也不说话,只能听见大家浓重的呼吸声,墨凤心中暗想,这个蓝田活的也真累,整天想着怎么推翻朝廷,看他那样也不像没读过书的人啊!难道就不知道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吗!想到这,墨凤一推蓝梦司,道:“妹妹,你先出去吧!我和令尊单独聊聊。”
蓝梦司一愣,虽然不知道墨凤想干什么,但她知道这个姐姐的谋略和胆识都在自己之上,也许她真有什么好法子呢!因此也没有说什么便出去了,但她也没敢走远,在离房间几丈外听信。
足足能过去有半个时辰,蓝梦司正焦急的不得了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蓝田面带笑容地将墨凤送出门来。这可把蓝梦司弄糊涂了,惊讶的嘴巴张开老大,能放仨鸡蛋,难道墨凤姐姐这么厉害吗?
墨凤见蓝梦司这样,知道她必定要缠着自己和蓝田问东问西,一拉她的胳膊,道:“你爹得休息休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的,你也不用去问令尊,他也不会说的,我们去收拾吧!莫让承焕等急喽!”说着也不理满脸疑色的蓝梦司,将她拉离此地。
看着消失在角门处的墨凤二人,蓝田不由心怀大慰,想着自己的女儿就够聪明了,没想到跟人家一比相差那么多,这个墨凤不但聪敏还心狠手辣,自己可得小心啊!希望她别对自己的女儿使坏,不然梦司绝对逃不出她的手掌啊!
今天的承焕可以说忙的脚打后脑勺,但全是瞎忙活,一点实际的收获也没有,先是被调出兵卫衙门,追了一通嫌疑人还把人追丢了,等回到衙门又被告之城外发生了江湖人的火拼,死伤惨重,等他赶到的时候地上没有一个活口,一清点尸体,好家伙,共有五百余人,都赶上屠宰场了,唯一让承焕高兴的是死尸里面有个他认识的人——风林,风林身上中了八十多箭,跟个刺猬差不多。他被蓝田制住根本就移动不了,不当箭靶子还当什么!
承焕也不傻,和郭盖他们仔细一辨认,都是一帮一教中的人,马上回到城里何道行处想要探探口风,没想到何道行居然挂印而去,不知所踪,想来是吓破了胆,跟老婆溜了。因此把承焕累的只想趴着睡觉,但一想到风林一事,觉得还是告诉他娘比较好,他不禁强打精神来到地窖。
水灵经过这两天的将养身体好了大半,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看起来也顺眼很多,反正她原来也不难看。看见承焕下来,水灵哼了一声,她对承焕这个人还真看不透,原以为他真如天娇所说是个手段狠毒的魔头,可这几天相见来看并不像天娇说的那么可怕啊!但还是从心底里烦承焕,毕竟是两个对立面啊!
承焕看见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虽然他也恨风林,但他绝对不恨水灵,冤有头债有主,这比帐还是得算明白的。
见承焕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水灵内心不由发毛,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承焕把她扶起坐好,道:“有个消息我想我应该让你知道,希望你听了不要伤心。”承焕顿了顿接着道:“风林死了!”
水灵第一遍还没听明白,等她知道承焕说的是什么后,眼睛都红了,哭着不能置信道:“不,这不是真的,风林不会死的,我不相信,他不会死的,不会……!”
承焕也不想风林死,起码也得等自己来收拾他啊!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短命鬼,让自己也很郁闷,道:“我带你去看看他吧!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应该去瞧瞧他。”承焕解开了水灵的穴道但没忘把她的武功封住。
水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腿都软乎了,心中只希望承焕说的是假的,是骗自己的,可当她看见身上插满了箭的风林时,心都碎了,两眼一翻向地面砸去,好在承焕见机得快,不然她脑袋上非摔出包不可。
恰好前来与情郎相会的涟漪和南琳看见了这一幕,涟漪不禁脱口道:“阿呆你!”涟漪心中的怨气不由涨起老高,她真想把承焕怀里的女人撕成碎片,也责怪承焕不争气,为什么要见一个喜欢一个呢!难道家里这些国色天香的美人还不能让他满足吗?
承焕一听见这个声音,真好比听见天籁,转头正看见两个一般不二的美女,不是涟漪和琳琳还是谁,脸上不由布满喜色,道:“姐姐,琳琳,快点过来帮忙,她晕倒啦!”
按涟漪的脾气,早扭头跑了,可身边还有一个稳重的南琳呢!一看涟漪面色不善,软语道:“姐姐,夫君也许不是故意的呢!咱们过去看看吧!那个女人已经晕倒了。”说着扯着涟漪的衣袖不让她跑掉,向承焕走来。
承焕要不是手里抱着水灵,早就过去将二女拥入怀中了,现在他也是腾出一只手来握住涟漪的手,因为他也看出姐姐的不高兴来,道:“姐姐,咱们进去谈吧!我好想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来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涟漪一想到姐妹们背着承焕干出的事情,心中不禁有点愧疚,气也消了大半,道:“想我们吗?不见得吧!你这不是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吗?还能想起我们来才怪。”心中虽然释怀但嘴上却一点也不让步。
承焕不敢在跟在气头上的姐姐说话,对南琳道:“琳琳,你把姐姐带到我房里面,我随后就来,还吗?”
夫君有命南琳自然遵从,但在转身的一刹那还是冲承焕一噘小嘴,意思是一会有你好看。承焕不由苦笑,自己真是何苦来哉!马上把昏迷中的水灵送会地窖,赶紧回去安慰两位娇妻。
涟漪心中真是气苦,以前的那些也就算了,自己睁只眼闭只眼不再计较,也努力地和她们和睦相处,可自己也不能一辈子都这么干吧!那还有头吗?
南琳知道涟漪心中所想,过来一挽她的胳膊,道:“姐姐,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看见夫君和美丽的女人在一起就往那方面想是不是,其实我们也应该相信他的,夫君凡事都有分寸,不会胡来的。”
涟漪被提起旧事,面色微红,道:“可是你也看见啦!那个女人比你我还要美上一筹,我就不相信阿呆不动心,男人还不都是喜新厌旧吗!”
承焕走到门口正听见涟漪这么说,口呼冤枉进来道:“姐姐,她是无戒生和风啸雨的老婆,风林的娘,你说我敢喜欢她吗?姐姐莫要胡思乱想啊!”
这些涟漪自然是知道的,要是不知道这些早就发飙啦!承焕来到二人近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俩,直到把俩人看的脸色发红才道:“我好想你们喔!姐姐,琳琳,我去把门关上。”承焕把门闩上,连窗帘也挡上了。
二女一看承焕的举动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尤其是南琳,从来就没和别的姐妹一起伺候过承焕,连亲姐姐都算上,哪能不害羞呢!
承焕一脸坏笑,道:“你们俩的脸蛋一模一样,不知道身上是否也一样呢!我今天可要好好比较一下才行喔!”说着身子一纵将二女扑倒在床上,大惩口舌之欲。
可惜今天河魁当班,不是亲热的日子,还没等承焕有进一步的行动呢!砸门声响,郭盖在外面道:“姐夫,姐夫,在里面吗?孙大哥他们有事正等着你呢!”
承焕真想把郭盖按到锅上,他可真会找时候啊!大白天的二女本来就紧张,被郭盖这么一叫哪还敢亲热啊!齐齐动手将承焕翻下身去,着急忙慌地整理衣服,这要是让外人看见成何体统啊!
承焕心中老大不爽起来给郭盖开门。郭盖也听门上说大人的两位夫人来了,知道是姐夫的另外妻眷,身为男人自然知道此时不应该来打扰姐夫,可事情赶到这也由不得他呀!
郭盖见承焕面色不善,倒也会找突破口,来到涟漪二人面前,一施礼,道:“两位姐姐在上,小弟郭少卿给两位姐姐见礼了。”
京城发生的事涟漪都听说了,知道郭盖是承焕第一个女人的至亲,钟晴的表弟,对这个还没见过面的大姐大多少有点打怵,不光是因为钟晴的先入为主,人家可是母凭子贵,那一双儿女马上就把自己比下去啦!见郭盖如此,涟漪忙道:“不必多礼,大家都是一家人嘛!这么见外干什么!”
郭盖这时才发现涟漪和南琳是如此的相象,知道她们并不是双胞胎,不禁感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略一打量后,道:“姐夫,孙大哥他们发现了些疑点,我可不是纯心想破坏姐夫的好事啊!”此言一出当时就把涟漪二女的红晕勾起。
衣无尘和孙伯彦师徒正坐在客厅里喝茶,刚才他们在死尸当中发现了另外一伙人的身份,虽然人数很少但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属于一帮一教的人,因此才去找承焕商量。
承焕到来后,自然要介绍一番,本来衣无尘的头上罩着一个纱帽,可不知道从哪刮来一阵歪风,将衣无尘头上的纱帽刮落,露出的如鬼面容把两个女孩吓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要不是因为礼数强压着呕意,早就吐出来了。
衣无尘知道自己这副尊容,也没有在意,道:“老夫衣无尘,可能吓到两个小姑娘啦!呵呵!你们不必害怕,不必害怕。”
涟漪心说不害怕才怪,就你长这样,八成都能把鬼吓晕喽,人算什么呀!衣……无尘,衣无尘,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在哪听过呢!
承焕他们刚坐下想要说那些疑点,涟漪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来到衣无尘面前扯着他的袖子,道:“衣无尘!你是衣无尘?”此时她也不害怕人家了。
涟漪的举动把在座的众人吓了一跳,不知道承焕的这位夫人是什么毛病,怎么一惊一乍的。
衣无尘也被弄糊涂了,道:“不错!老朽就是衣无尘,怎么了?”
涟漪的神情很是激动,道:“你不是死了吗?对了,你不是向爷爷的三徒弟吗?不是被石云生推下悬崖了吗?你怎么还会活着呢?”
这下衣无尘也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结巴道:“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呢……你究竟是谁……你认识我师父……师父还活着吗?师父在哪?”也不能怪衣无尘吃惊和激动,这些事他连宝贝徒弟都没告诉过,被人冷不丁的讲出来,能不吃惊吗!
涟漪也不能置信地看着衣无尘,道:“你真是向爷爷的三徒弟,你真的还活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向爷爷的在天之灵知道你没死,他也可以闭眼啦!”
大家看着这说着无头无尾话的一老一少,根本插不上嘴,承焕一握涟漪的手,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认识衣老前辈吗?”
涟漪转过身抬手给了承焕一记耳光,甚是清脆,把承焕打懵了,道:“姐姐,你怎么打我?”
涟漪美目圆瞪,道:“打你!我真恨不得打死你,你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还是整天的都在想着怎么多讨几个老婆,你发过的誓言都忘了吗?你难道真的想不起来衣无尘是谁了吗?”
承焕捂着脸蛋,委屈道:“我……我想不起来了,但我觉得好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嘛!”
涟漪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阿呆经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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