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传说
抓过她的手,我低头放肆地闻了闻。
“累坏了吧?什么时候到的?”
张小桐的皮肤是属于敏感型的那种,被我鼻子里呼出来的气喷到的时候,我的绝世美人微微颤抖了一下。
“下午。”张小桐以仰躺的姿势静止在那里,手任我捉着。“本来想给你打电话,忍住了。”
“如果是我肯定忍不住。”我轻轻抚摩她的手,一股细腻软滑的感觉慢慢浮上心头,“人家都说,女性在忍耐上要强于男性太多,我现在算是相信了。”
本来半闭着眼睛的张小桐睁开眼,把手机递给我:“今天下午一直想打给你的,忍得我最后只能关机。”
我笑笑:“惊喜是好的,不过也不用太过追求惊喜了,有你在,怎样都是好的。”
张小桐非常可爱的嗯了一声。
“让我抱抱吧,”我坐直了身子,“他们都走远了。”
张小桐低声哼哼了一下,扑过来紧紧抱住我。
我闻着她的发香,心里对自己说:两个人,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
我和张小桐比众人晚了差不多10分钟才到。当中除去说话拥抱时间外,我的绝世美人还送给我一个生日赠吻,所幸我们没有把这个吻延长到法国,只边境走了一圈就算完结。
等着我们的众人脸上都有一种奇奇怪怪的表情,张小桐拉着我的手走在前面,脸红红的,一直到坐下来也不肯正视诸人八卦的眼神。
我连皮比较厚,坐下后先伸脖子四处看:“点菜了吗?”
“点完了。”蔡青说,“就等你们来了。”
“哟,耽误了大家吃饭的大事,先谢罪一杯。”
我站起来,端起杯倒满酒,举杯向在座的这些朋友/同事/下属们致意:“真的非常感谢大家,我总觉得人一辈子能碰上一两个像你们这么好的人就算幸运了,哪想到自己碰上这么多……不废话了,我干一个。”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都站起来了,一时间碰杯声不绝于耳。
张小桐在旁边也不拦我,等我把酒喝光才轻轻贴在耳边问我:“没问题吗?”
我笑笑:“没问题,一杯还行。”
不多时,开始上菜了,我忍着胃里的火烧火燎猛吃了点东西,空腹喝酒的难过才慢慢恢复过来。对于饭局和喝酒,我的表现一向很差,所有细节都被身边的张小桐看在眼里,还轻轻捏了我一下。
“还硬撑,小心身体。”
我低头用筷子挡着嘴说:“放心,有分寸。”
我对吃饭这种事向来是重神不重形的,也就是说,我比较喜欢跟很多人一起吃饭,但绝不在乎吃的是什么。街头毛边拉茬方便筷子加3块钱一碗的拉面和眼前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桌子上没有外人,也不是谈生意,大家喝酒自由吃东西也自由,特别符合我的自由主义精神。
吃到一半,蔡青想起个事,跟刘明耀换了一下位置,放下筷子低头问我:“最近香港有个有趣的人,你有没有兴趣?”
我刚擦完嘴,正在心满意足哼小曲,听见蔡青这么说,顿时觉得自己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姐姐您说实话,以前没毕业的时候是不是想去猎头公司工作来着?”
蔡青妩媚地一笑:“人才什么时候都是必要的对不对?”
“嗯嗯,那是那是。”我哼哼哈兮地点头,追问道,“蔡姐这次又找到了什么人呢?一个姜博士,已经够重写一个行业的历史了……您打算让历史的齿轮在您这里卡几次呀?”
喝了点酒的蔡青咯咯咯地笑了:“我哪能啊?转动历史的不还都是你吗?”
“我不行,还不是靠你们么……”遇到这种事就得摆手推托显示自己的清白,顺便转移话题,“蔡姐别卖关子了,这个人是谁?”
说到人才,蔡青就来了精神:“这个人我是在香港挖角的时候认识的,是个作家。”
“哦……”
我对作家,尤其是香港作家,还真没什么好的印象。一向觉得台湾作家譬如刘墉之流只能算是卖一些似是而非道理的小文人,而香港作家又仿佛是介于华侨文学和本土文学之间的浮墙草。听蔡青说她所知道的人才是个香港作家,心中略有一点失望。
“别这么没精神呀,”蔡青用筷子敲敲碗,对我说,“这个人不是香港人,是逃到香港的。”
“逃到香港的?”我乐了,“难不成是李禄(注1)他们一起的同窗?”
“哪能啊,李禄现在还在加拿大读书呢。”蔡青说起那个眼镜男一脸的不屑,“再说李禄那两下子还能跟这个人比了?这个人可是从北朝鲜逃到香港的……”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号人,后来还很出名来着,“是不是姓马?”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就是马伯庸(注2),以前是北朝鲜写社论的,后来受迫害跑到香港,现在靠写点小稿子赚钱。经常写鬼故事给倪震的灵异杂志。”
我皱了下眉头:“倪匡的儿子?”
“是他,他的鬼故事杂志还是你介绍我看的呢。”蔡青用一种喝了酒之后特有的水汪汪眼神儿看着我,“倪匡这个儿子最厉害,他培养了很多对他很忠心的资源和关系。但是这位从被朝鲜流亡过来的老马好像不是很喜欢他……”
“哦?为什么?”我在某种程度上对老马的了解还算多一点,毕竟这个人在网络时代很有名,“因为他不喜欢倪震那种老派的做事风格吗?”
蔡青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总是能一下说到要害?这个马伯庸非常擅长制造舆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要不要见见他?”
“见,见,一定要见!”我听说见马伯庸,立刻来了精神,这个人的《从〈机器猫〉看阶级斗争本质》我看过,的确是很有趣的社论,而且此人文风变化极多,擅长制造假新闻和真中有三分假的谣言,2002年的时候经常看见很多大网站盲目转载他写的假新闻,可以算得上是网络上制造舆论的强者了。其人所参与创办的专业笑话网站第五国际也曾让我很是敬仰了一阵子。能在1996年就提前见到他,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张小桐笑眯眯在旁边插话:“这个人给我用吧,凤凰卫视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我一听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凤凰现在还在亏损,尽管张小桐和默多克都不差这个钱,搞一点波澜的努力还是必要的。但脸上表现出来的表情和心中的认同完全不是一回事。
“……呜呜,能不能先给我用几天?”
张小桐大方地道:“你先用,用完了再给我。”
旁边刘明耀用奇怪的眼神儿看着我们:“……我怎么觉得你们在讨论的不是人是猪肉或者咸鱼?”
“赫!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抓着张小桐的手做惊恐状态,“姐姐你看这个人好可怕,他居然能看出我们奸商的嘴脸了……”
鲁薇和蔡青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纷纷低头咳嗽。我趁这个当儿站起来,朝于春荣和徐军一举杯:“真是委屈两位了,我敬你们。”
于春荣也站起来:“没事没事,我早就想去阿姆斯特丹看看了,那个地方真不赖啊……”
徐军干咳一声:“别,别让我老婆知道了……”
大家哈哈大笑声中,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
接近半夜我们一群人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挺精神,只有我一个肉体还是十几岁孩子的头昏昏沉沉抬不起来。我也没什么力气跟大家挥手告别了。张小桐把我拖上车带回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家的,怎么倒下的,怎么被脱掉衣服的,以及怎么入睡的。反正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像被人打过闷棍,舌头上一层粘糊糊厚厚的东西,口干舌燥,伸手想去抓东西,却抓到一个温热滑腻的肩膀。
翻了个身,我看见张小桐正侧着身子面朝我躺着,已经醒了,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满脸的幸福。
“醒了?”
我揉揉眼睛:“醒了。”
“要喝水?”
“嗯……你简直就是俺肚子里的蛔虫。”
张小桐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子:“谁稀罕当蛔虫,那么难看。”起身去给我拿水。
我这才注意到她穿了非常性感的吊带睡衣,难怪刚才被我一爪摸到裸肩上。从背面看过去,张小桐正跪在床上在把自己的头发挽起来,后颈向下一片雪白就这样露出来,一双裸着的小腿和雪白的赤足朝着我白晃晃地耀眼。
我在心里悲鸣了一声:“姐姐啊,你对色狼就这么不设防么?”好歹也是过了13岁的身体,已经会有生理反应了。
张小桐似乎感觉到我不怀好意的目光,双手挽着头发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用被子盖住两腿,眨着无辜的眼睛瞪着她。
我的绝世美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在暴露的春光似乎有点多了,下意识用一只手虚掩了一下胸,有点羞地白了我一眼:“刚起来就不老实,等我给你倒水。”
喝过水之后,感觉嘴里舒服多了,就是头还一样的沉,被凉水一浇,心中刚刚有的一点邪念也慢慢退去了。
朝张小桐伸伸手:“来,抱一个。”
张小桐这次一点没犹豫地扑过来,趴在我身上。
我这才注意到,我们居然在鲁薇的家里,张小桐的房间里。
这里是我定期就要来看看的,虽然有人经常性的来打扫,我还是很不放心。以前曾经有人说过我这个人对过去有着割舍不断的怀旧情结,否则也不太可能在种种机遇中混得那么不如意,对于这一点,我自己也承认。
抱着张小桐,我心里生出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也就是几天前,我还曾经在这里给她挂电话,那会完全没想到能在短时间内再见到她。
我们安静地在一起抱着,谁都没说话。情人之间偶尔能达到这一步,连话都不用说,或者大家能说不想说。人在表达形式上总有一个极限,突破不了,尤其是单对单的表达,往往丰富而不深刻,开始容易深入难。我在这一点上有一些心得,譬如情人之间的贴心话在外人听来是过于文艺而没有营养的,当事人听起来却甘之如饴。所以我经常说,心情比较重要,这道理大家也都懂。
像现在这样,两人在一起不说话,只靠眼神儿和小动作互相了解对方的意思,既有趣又简洁。用语言表达不了的东西太多了,我们只能表达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安静了十几分钟之后,电话不开眼地响了。
我和张小桐无奈地对视一眼,扶她坐起来,我爬过去抓电话,看号码,是付晓飞。
“喂?什么事儿?”
“……怎么听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德间书店的人想跟我们谈小说引进的事儿,你看怎么办?”
“又问我?蔡姐不是在么?”
“蔡姐早上就飞香港去了,好像是去找一个什么叫马伯庸的朝鲜作家……”
“谈吧。”我说,“把条件卡死,他们要是想修改内容必须得到我们同意,把版权相关的事儿条条道道都给他们划清了,一样不能马虎。你拍板吧,我信的着你。”
“你不过来一趟?”
我看了一眼打算去洗手间换衣服的张小桐:“不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德间书店要小说的日文版权就给他们,其他的免谈。记住,上赶子不是买卖,姿态摆得稍微高一点,不用给他们面子。”
“知道了。”付晓飞在那头闷声说,“其实还有个事儿……”
“吓?什么事?听你说得如此扭捏,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有,有个香港的姑娘要见我……能不能给我放几天假……”
“……啊?”我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你想去香港?”
“嗯……我,我自己掏钱就行……只要公司给假……”
我迅速想了一下,看来付晓飞似乎离他当年那凄凉的独身情况已经很远了,用老套的话说就是历史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这种关系到人家终身大事的问题怎么能因公废私呢?当然要给假,而且要全力支持。
“行……不过你不能让那姑娘过来么?路费吃住公司帮你报销就是了,你就说是接待作者……”
“……哥哥,你这是公司老板说出来的话么?”
“哎,都是爷们,我能不了解你吗?记得小心哟,别在涉外酒店让人抓住……”
“妈的,说点好话行不行?”
“行,我祝你摆脱某种常年困扰自己的童稚状态。”
“……”
张小桐换了套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某人的终身大事。”我毫不顾忌让付晓飞听见我和张小桐的对话,“我在劝他摆脱童稚状态呢。”
电话那边的付晓飞完全没话说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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