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传说
既然这么决定了,我心也就安下来。我的目标是93…95年的装机黄金时代,赚小钱不是办法。为了这个目标,我考虑在小学时代学一点计算机方面的东西,以后就算在技术上显示出来什么让人吃惊的地方也好自圆其说。
张小桐跟家里提出要去学计算机,顺便把我给带去了,我坐在少年宫的计算机教室里昏昏欲睡地听一些很快就要被淘汰的知识,自己在底下偷偷温习C语言。我在技术方面总是缺那么点天分,所以也不打算学到多精,够用就行。
少年宫的课一星期一节,收费每节5块,这在90年算是贵的。不过90年能有电脑用已经很不错了,少年宫对外教学的电脑显示器还是黑白的,内存几乎为零,我看着这种电脑想哭。这不是让开过飞机的人再跑马车么?
张小桐学的津津有味,我告诉她将来会出现能装在书包里的电脑,她不信。其实85年起笔记本的雏形已经出现,当时是东芝的T1100。不过那毕竟不算,一直到91年东芝才推出第一款真正的彩色液晶显示器笔记本电脑,之后几年内IBM慢慢后来居上,成了顶级商务笔记本的代名词。
这些都是还没发生又必然要发生的事,我要把它们和我能控制发展的事区分开,方便自己应对。
90年世界时事不少,黑人总统曼德拉重获自由,德国因为去年柏林墙倒塌统一,伊拉克出兵科威特……当然,更重要的是本来住在一起的几家终于要分开了。我家搬到郊区,大伯和二伯分别搬到不错的职工小区,老房子剩下我们一家人在。张小桐照样天天来找我玩,其他几个弟弟妹妹她看都不看。周围的大人眼睛少了,更方便我们随便想做什么做什么。我开始教张小桐法文,并向她强调,这是未来的所谓贵族语言。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女人,最起码得会背几段法文歌词和小说片段。
90年到91年是国内图书审查制度最为宽容的一段时期,我在带张小桐跑图书馆的同时不忘带她逛旧书摊。当时许多旧书以我十几年后的眼光来看简直就是便宜得跟白给一样,很快我的小床下边又堆满了旧书……
有一天,我正在翻那个有点色情描写、和某名著重名的《蝴蝶梦》,张小桐忽然很严肃地问我:“你说我们看这么多书到底有什么用?”
我把《蝴蝶梦》放下,书里正写到几个人开始脱女明星内裤,这种程度的描写现在已经诱惑不了我,但看见张小桐小裙子外裸露的雪白小腿,我还是心猿意马了一下。
张小桐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看见我目光在她腿上晃过,当然知道我没想好事,大力白了我一眼:“问你话呢……满脑子坏事……”
我被骂的脸一红——从外表看,我们才几岁啊,这种对白被人听见了不疯掉才怪。
“你到现在看了多少书了?”我问张小桐,“你觉得是多还是少?”
张小桐坐在床上歪歪脑袋,还故意把自己小腿往我腿上伸:“不算少,但是也不算多吧……”
我看了张小桐一眼,这不是勾引我犯罪么,你可是我表姐啊,虽然是远亲……
“你觉得你现在懂的东西比以前多了还是少了?”
张小桐狡诈地笑了:“你在用苏格拉底式的对话跟我说话?”
我低头,花招被识破是很没面子的事:“呃……咱们就说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吧。以前你父母说什么做什么你能完全理解么?现在呢?”
张小桐这次仔细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以前不能,现在能了。”
我摊手,结果一只手不经意在张小桐的足踝出擦过,弄得我们两个都脸红了,男女之间的区别和问题不知道才不会尴尬,我们恰好都是知道的人。
为了掩饰尴尬,我飞快地说:“这不就结了?看书只是一个学习过程,学的东西越多,知道的东西越多,你就越容易得出结论,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是自己不想要的。到那个时候,你能辨明关于自己的一切是非,你就是一个成熟的人了,可以对自己负责,可以让自己得到更多好处。”
张小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末了,搂着我的头,小脸红红地加了一句:“你……要是喜欢摸姐姐的腿……没人的时候可以摸……”
我被表姐这一番话惊得嘴半天没合上,看着张小桐一溜烟地跳起来飞奔着跑开,摸摸自己鼻子,想也就是小时候身体不好,否则鼻血肯定喷出来了……
那天之后张小桐见我总是脸红红的,我也没在意,要知道脸红这种事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人的脸皮是世界上唯一越磨越厚的东西。况且我也不太好意思对表姐做什么,虽然一整个夏天总看见她有意无意在我身边把还没长成形的小白腿露出来。
果然,时间长了张小桐不再脸红,然而同时也习惯了在我面前随随便便没有防范……说实话她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而且以我的心态来看,现在这个年纪的张小桐充其量只能算是个lolita,有着难以言喻的诱惑力。不过也仅仅是诱惑,过过眼瘾而已。
在经过一番对谈之后,张小桐更努力地抓紧一切时间学东西,其实我也有些茫然,学了很多东西未必用得到。不过我坚持一点,人多学一点知识总是好的,知道的越多,越能在争名夺利的过程中有优势。
90年下半年,张小桐小学五年级,我也小学二年级了。张小桐此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我算计着,这要是往后数十年,哪怕是在小学,追她的人也肯定如过江之鲫。
张小桐学习成绩好,在学校的表现也好,被选为学校大队委员。我私下里嘱咐她:这些琐事不要投入太多精力,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普通人做几件事足以把热情耗干。未来形势千变万化,现在学校所给你提供的这些前途并不适合你。张小桐对我的话基本上是言听计从,开始收敛许多,表现得不那么突出。
我在学校表现平平无奇,典型的普通孩子,班上的同学也几乎都认识了,只是没什么话,其实是话说也不想说。我偶尔偷偷瞄几眼张欣,心细如发的张小桐看在眼里:“你对你们班那个女生是不是有意思?”
“去,别瞎说。”我碰到这种事一定拼死抵抗,“我们班上能看的姑娘不多,想看漂亮姑娘我看您就够了,何必在班上看呢?”
张小桐嘿嘿冷笑,一脸“算你识时务”的表情。我看的心里一阵发毛,这姐姐就有着成为妩媚女人的天赋了。
上学的日子是很无聊的,每天走同样的路看同样的人,过这种生活还得给别人钱。我唯一的乐趣,也是记忆中小学时代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穿行过一个公园,在微暗的早晨听一听公园广播里放的老歌,看看早上健身锻炼的老人。
我想起某个明星写自己小时候生活的回忆,写自己早上砍柴,用了一个“披星戴月”。老师批示:“披星戴月”不是这么用的,那个老师没有生活,他不知道穷人孩子的艰辛。
和快乐。
学校是最早让人懂得成熟的地方,小孩子从受保护到要学会风雨无阻地去同一个地方,这本身就是一种锻炼。
然后是交流,和同学的交流,和老师的交流,学校是认识很多人的最快途径。
这些极简单的道理偏偏要等到我们长大才能明白,所以人一辈子充满慨叹和后悔,然后习惯,然后麻木。
我的1990年就在每天风雨无阻地穿行公园的日日夜夜里过去了,我回头凝望,发誓不要让自己习惯,不让自己慨叹后悔,不让自己麻木。
读了档,就要玩的比以前更好。
第六章
1991年,“沙漠风暴”行动开始,海湾战争爆发。我知道这次战争死亡人数的大概数字,不过从新闻里怎么也看不出来。
我也知道,今年全世界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将解体,取而代之的是俄罗斯和独联体。
今年,南斯拉夫内战爆发。
我和张小桐走在草色渐起的公园。
风呼啦啦吹起她的过肩长发,此人鼻梁高挺,童颜,比我高一头多的个子,外套里是已经有了曲线的身材,我觉得张小桐真的已经长成大姑娘,不似以前只有心理长大。
“这座公园以前是一个地主的花园。”我瞥了一眼张小桐脖子上柔软的绒毛,说,“很大吧?”
“嗯。”张小桐伸手抚了一下头发,这个动作极使她看起来有女人味,“你也希望有这样的花园?”
我看看她,笑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脑子里的东西很多,可是我不知道。你总是喜欢把自己隐藏起来,当然没人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哎……你说这个我就头疼,我亲爱的姐姐,我对你隐瞒什么了?我不是知道什么都有你一份么?连我的钱都是您的……”
“嘿嘿……”张小桐冷笑,“要不是我发现你的秘密,你能让我知道这些吗?要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我当然不会瞒她一辈子,全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一个跟我话最多,既然问到这了,我不妨说开比较好。
抓着张小桐的手,找了一个长凳坐下,我认真地问:“姐,我生下来你就认识我,可以说我是被你看着长大的,你觉得你弟弟怎么样?”
张小桐看见我认真了,低头想了一会,回答了五个字:“很好,非常好。”
我抓住张小桐的手,又认真地问:“那我让你做的这些事,有没有你觉得是大错特错的?”
张小桐这次想都没想就摇头:“没有。”
“这样,”我说,“你曾经想过自己要做什么吗?以前肯定没有,现在有了吧?”
张小桐点点头:“老师教的那些都有点傻,一个人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能让自己和周围的人都快乐。”
“你这种想法基本上已经算及格了。”
“基本上?”张小桐睁大眼睛,“那你说什么算完全合格?”
“不是说什么算合格。”我用手给张小桐比划,“听说过胡雪岩吧?红顶商人。”
“知道,八月桂花香。”
我顿了一下,说:“红顶商人胡雪岩的小说开头有句话,叫做你有一县的眼光,你就能做一县的生意;你有一省的眼光,你能做一省的生意,你有天下的眼光,你就可以做天下的生意。”
“人,一辈子所能知道的非常非常有限,电视上总说我们科技发达了科学进步了,还有杂志上预测2005年我们能靠三粒大米吃饱一度饭。我告诉你,那些都是胡说。我们的科技非常非常落后,我们对自然的认识只局限在消耗自然资源上。”
“我们总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其实我们一无所知。”
说到这,我顿了顿,向张小桐解释,这是蒙田在《随笔集》中提到的最终结论。
我看着公园里刚抽芽的树,对张小桐说:“我也不知道,人的一生应当怎样度过,但我知道一点。如果能让这个世界更好一点,我们就尽全力让它更好一点。如果我们可以影响很多人,让很多人也有这样的想法,那么这个世界就一定会变好,即使不变好,也能多一些让人开心的地方。为了让很多人把自己的文字、音乐、电影或者思想留下来,让更多的人看到更多的东西,更好地了解世界,我愿意当一个哪怕是坏人的人,只要我能创造一些局面,让一些人因为我的做法得到机会,我就很满足了。”
张小桐仔细想了半天,才有点明白我所说的话。这种想法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不止一天了,自从那天我看到那个乞丐之后,我想了很多。也许我不能改变苦难,不能改变世界,但是我可以改变周围的人。这种想法说起来幼稚,我却希望自己真的能做点什么。一个人死后一切的名利都与他无缘了,活着能多做点事已经是对自己一生最大的肯定。
从去年开始,我已经在考虑,能帮我的人以后也许会有很多,现在只得一个张小桐。这一番话也是仔细想过才对她说的,她已到了能理解这些话的程度,也足以让我信任。
我侧着身子欣赏张小桐美丽的侧面,从侧面看,她的鼻梁和眉心组成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非常耐看。
缓了半天,张小桐才回过神来对我笑:“你这算不算在做思想教育工作?”
“有点那个意思,不过得看是哪位同志在接受教育。”我挠头,“如果换成周行路他们,我宁愿一个字也不说。”
周兴路是我堂兄,大伯的孩子,大我三岁,比张小桐小一岁,没事就喜欢粘着张小桐找她玩。张小桐对此很有一点意见。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张小桐脸竟然红了——自从上次摸大腿宣言之后,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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