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
沂保涣目膳虑樾饔挚裼慷础?br /> 是噬血,是杀戮,是一幕又一幕的血腥,是人类最深、最原始的恐惧,是临近死亡的怠?br /> 于是我,那个保有自我的我,又退缩了。要面对的那些太沉重、太可怕,还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承受。即使我见过了死亡,见过了可怕的杀戮,也曾击败带来死亡、血腥的可怕选民;可是看过那一切,真实地目睹生命的消失,看到华美的少年被开肠破肚,看到年幼无知的少年被吞噬,亲眼目睹活生生的人在身旁躺下,失去生命,留下与死亡挣扎失败的面容,这一切让我更加明白死亡的可怕。于是我更无法承受这一切。
我,那个存有理智的我,又回到内心深处,用拒绝接受、龟缩躲藏的方式保护自我。
另—个我,一个我不熟悉、我无法掌握的我,则继续掌握我的躯体,用愤怒、暴乱来对抗死亡的恐惧,用发泄力量、制造别人恐惧的方式,与恐惧共存。
“看来你还不行。”黑雾传出了叹息的声音。
“再次得罪了。”
听到这句话传入耳中之后,我终于追上了它,扑向它,抱住它。
—件愚蠢的行为,企图攻击一团雾气。
冰冷是碰到它唯一的感觉。
我的身体好像碰到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没碰到。毕竟它是一团雾气。
然后我被黑雾包围,接着是一阵类似电击的刺激打入我的意识。
于是我再度躺下。在灵波的冲击之下,人再度晕眩,可是,晕眩的却是那个操纵身体的我。平常的我,保有理智的我,却还醒着。只是在冲击之后,我……虽然重新回到我的身体,却只有冲击后的疼痛在等着我。
“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我送你回去。明天我会再去接你。”
“辛苦了,小武。你要加油喔!”丝丽儿也说出同情的话语。
然后我是怎么回到寝室,躺到床上的,我都没知觉了,因为我,那个曾躲在内心深处的我也昏迷了。
等到我再次醒来,是伯仁叫我起床,要我与他一同到公园晨练的清晨。
自从被那位热心的选民抓去特训之后,我的日子就一直过得很充实。清晨天未明,就被伯仁找出去运动,展开辛劳的—天。公园的晨练对我的身体很有帮助,伯仁不时会教导我一些养气、练气的法门。这些功夫并不像武侠小说中那样神奇,能够累积内功什么的,不过也有很奇特的效果。虽然只是一些缓慢的肢体动作,却会消耗大量的体力,流出雨滴般的汗水。而神奇的是,前一天累积的疲劳,好像会随着汗水一同排出体内,在做完那些动作之后,身体非但不会觉得疲惫,反而有一种清新爽朗的感觉。体力仿佛不停地由身体深处涌现,—开始,我还因为睡眠不足,而常在课堂上打瞌睡,到了现在,每天都像是有用不完的饱满精神。
晨练结束之后,当然就是学校的课程,对于重要的科目,自然是专心听讲,认真学习;至于一些次要的、纯粹是营养学分的课目,就拿来与丝丽儿讨论研究如何善用风身,改进目前所制定的印契的使用方式,并且拟定对佳琪他们的训练计划。
本来这件事是在夜深人静时,才偷偷跑到宿舍顶楼进行,可是,在那位似雾似火的选民出现后,夜晚的时间就留给它了。
我发现,与丝丽儿研究风身,反而是度过那些无聊科目的好办法。以往除了跷课之外,就是人在课堂心在外,不是胡思乱想,就是公然或偷偷的(当然是视教授的态度而定)与同学聊天打屁,来挨过那些课堂。现在倒好,不但可以端正正地坐着,眼睛直视教授,有如用心听课的好学生;而且,还觉得这种科目的时间太少,让我没有充足的时间与丝丽儿进行交流。
八堂课过去,每周一、三、五的晚上就去上家教课,至于其他的时间,除了每周最期待的星期四之外,几乎都与伯仁泡在—起。有时候是准备家教课的教材,有时候是一同准备共同科目的功课,但更多的时间是一同聊天、打闹、玩牌,还有逛街。
寝室的陈鸿儒和龙九纹自然是我们的牌友,一个寝室四个人与伯仁相处的时间,竟然还比那位阔公子杨白华还久。
九纹龙那家伙还是经常不在,据说他真的交了一个女朋友,只可惜他保密的功夫与他闲散打混的个性不同,保密得滴水不漏,让我们无从得知他那位神秘的女朋友,究竟长的是圆是扁、是高是矮。
等到一天结束,准备就寝。伯仁回自己的寝室,我也洗澡、刷牙、洗衣,在与其他人道声晚安、寝室熄灯之后,我一天中真正艰苦的时光才要开始。
每天在这个时候,那个选民就会来接我,它会不声不响地把我带往相同的地方,然后展开特别训练。
这种日子我已经过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之中,除了第一天,那位与我合作的选民企图让我凌驾恐惧,掌握恐惧所引发出来的力量,至今尚未再进行类似的濒死特训。据它所言,如果不能掌握恐惧的力量,每次的练习都会消耗大量的灵力,甚至很可能会消耗超越本身所能负荷的灵力,所以那种练习不能常做。更麻烦的是,每做一次,对恐惧的抵抗力就会加强一些,也就更难让我达到那种情境;不过,一旦引发出恐惧带来的力量时,就会累积以前的恐惧,而导出更强悍、更恐怖的实力,只是身体的负荷也更大。
特训进行了一个多月,除了掌握恐惧的训练之外,就是实战的练习。与它对战,我才知道选民真正的厉害。之前碰到的选民与它相比,有如蝼蚁之辈那么渺小,多么不堪—击。可是,那些选民与寻常人相较,却又已经是噩梦般的存在。
它与我的战斗甚至不用亲自出手,只消用黑雾幻化出一些可怕的、异形异状的怪物,就足以把我打得满头包。至于它,则与丝丽儿在一旁聊天、喝茶兼嗑瓜子,好不逍遥自在的样子。
不过,一个月来,我也是有进步的,渐渐地,我已经能够击败它制造出来的那些分身。它也会开始亲自与我交手,不过,每次我都是以惨败收场。我怀疑,这样的我真的能够帮助它打败祸虎吗?不过,它却很肯定地说,只要我能够凌驾恐惧,掌握那—份力量,就足以与它匹敌,然后两人合作,定能击败祸虎。
一如往常,到了深夜,它又来接我。
已经与烟雾的人形相处了一个月,我却依然无法习惯跟一团烟雾说话,很多事情是无法习惯的。
它每次出现,就把我的寝室冻结,化为一片黑白的世界,然后张开灵界的通道,用那种粗鲁的方式把我丢到目的地。
今天也是一样,在我想要躺到床上之时,它再度来临。
没有多说—句话,烟雾的漩涡再度出现。
可是,今天我却忍不住问了这—个月以来的疑惑:“等等,我就这样消失大半夜,难道你就不担心我的室友会起来如厕,或突然失眠,发现我不在吗?”
它没回话,只是由烟雾中长出像是手臂形状的雾气,指向我那张床。床上有一个人!—张我在镜子中经常会看到的脸孔,那就是我!实实在在的我!
这我才明白,它不只是能够制造黑白的虚体,甚至能够复制所有的物体。
“真厉害……”我不禁感叹了一声,然后,就被黑雾的漩涡再度送往那个荒废的小村落。
再次地,它又由黑雾中长出一只怪物充当我的对手。
今天对付的怪物是只黑色的大猩猩,就与地下舞厅中遇过的那只长得一模一样,仅有的差别只是毛色不同,这只是单纯的灰黑色,嗯,更正,这只的动作还比当初那只还快,反应更灵敏,今天我发挥了这一个月来特训的成功。大猩猩一出现,我就毫不客气地手指连点,使出了气流指剑,引动强力的风划破它的外皮,并且用风压制它的行动,然后毫不客气地再度挥掌,顿时气温下降,寒气逼人,马上把这只怪物结冻。最后,我毫不客气地向前冲,一举将身体的力量发挥到极限,一举将它打碎,迅速地结束战斗。
“干得好!”
“嗯,你进度很多。只可惜,还无法将你的灵力全部引发出来。”
丝丽儿与选民先后对我赞美。
“当然,都特训这么久了,多少也要有一点成果。”
“你要再打一场吗?”选民问道。
“不了,偶尔也让我喘口气,不如我们来聊聊。”
“与其浪费时间聊天,我觉得尽早让你成为派得上用场的人还比较实在。”
“别这么说,我们好歹也是合作伙伴,是有必要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它却直接地否定道:“我对你非常了解。”
“可是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甚至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总不能每次都用‘喂’或‘你’来称呼吧?”
它沉默了一下才说:“在选民之间,它们都叫我黑雾。”
“黑雾?好贴切的名字,不过,这不会是你的本名吧?”
“本名吗?你想知道?”
“是的。我虽然很清楚,你帮助我只是为了自己,可是,我受益的事实并没有改变。让我知道帮助我的人的名字,并不为过吧?”
“……好吧,你可以叫我宇林。”当它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它非常地哀伤。
“宇林?好特殊的名字。那么,宇林先生,你是怎么跟祸虎结仇的?”
它用防卫性的语气说道:“这不关你的事!”
“问一下而已,何必生气?”
丝丽儿却说:“小武,没事干嘛探查别人的隐私,这是很没有礼貌的事。”
这个小天使懂什么,我这是在探察敌情。从头到尾,我就不把这位选民当作同伴,它纯粹是在利用我而已,我可不会笨到因为它的协助就感激它。我很清楚,它为了仇恨,能够随时把我牺牲,在第一次引发失望的恐惧时,我接收到的那些影像还令我记忆犹深。
“不用你说,我来猜看看。”
于是我自顾自地说道:“嗯……很久以前,有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人们在这里快乐地生活,过着辛劳却安定的日子。不过有一天,一只非人非虎的怪物闯进来。它毫无理由地展开大屠杀,村里的男子奋力地抵抗,却被一一打倒。噬血的怪物于是进入村中,以血洗村。一个好好村子就这样被那只怪物消灭,无一幸免。除了一个人。”
“哼,真是有趣的故事……”
“是很沉重的故事。”我继续说着。
“那只怪物就是祸虎,那个村庄就是这里,而唯一的幸存者也成了类似祸虎的怪物,它就是你。”
当我说完这不一定是事实的推测后,我眼前的选民一直都没有说话。我以为它会把自己的故事详细地说出来,可是它什么也没有多说。
在两分钟或更久的沉默后,它说:“知道我的事对你并没有帮助,你没有必要做多余的猜想。”
藏在黑雾下的它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从这张由流动黑雾所组成、没有表情的脸上,实在完全无法猜测它的心事。
我不喜欢这种状况。对于它,我完全是处于被动的立场。原以为由黑暗之风传来的影像中推断出来的事情,可以打动它的心,让它对我说明一切。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它很可能把我当成是棋子在利用。这下子,我必须更加小心才行(以上的推论,是最近研究心理丛书得来的结论。本来是要用来帮助哲仁战胜心中的阴影,想不到却在这里先派上用场)。
“我该送你回去了。”yunxiaoge
“呃?何必,这还早……不是吗?”
就时间而言,一点也不早,凌晨一点多不能说早,只是平常回到宿舍的时间都至少接近二点。
“你不是说学校期末考近了,需要多一点的睡眠时间。”
“这……”
不等我多加辩解,它就张开灵界的通道,送我回去。来与回都仰赖选民宇林的我,根本无从拒绝。
一阵天旋地转后回到寝室,它如同以往,马上化为一缕清烟消失无踪。
而我躺在床上,看着上铺的床板,久久不能成眠。
星期二上完课,我一个人回宿舍。这对我而言是少有的情况,因为自从与陈文彬激战的假日后,伯仁或陈鸿儒都会与我一同上下学,虽然伯仁和我们的科系不同,可是我们会很有默契地在学生餐厅会面。只是,今天伯仁又要帮教授做实验,不到十一、二点恐怕无法脱身,陈鸿儒也正好有点事。于是,我才难得自己一人走回宿舍。
到了宿舍,才想按下电梯时,服务台值班的同学把我叫住。
“喂!死病猫,别急着上楼。会客室有你的访客。”
“我的访客?谁啊?”
这位同学不乐意地说道:“装傻啊!看你外表老实,想不到……真想不到,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这是什么话?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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