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
“喂!死病猫,别急着上楼。会客室有你的访客。”
“我的访客?谁啊?”
这位同学不乐意地说道:“装傻啊!看你外表老实,想不到……真想不到,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这是什么话?暗骂了一句神经病后,我走向交谊厅。
“丝丽儿,你知道是谁吗?”我低声地问着。
由于丝丽儿能轻易地由灵场来认人,用来预知危险的接近也满方便的。可惜小天使却摇摇头道:“不像是熟识的人,也没有危险的非人类。”
“是吗?这就好。”
不管是谁,只要不是选民找上门就好。也许是某位朋友突然来袭,想给我一个惊喜也说不一定,毕竟丝丽儿大多没遇过家乡的朋友。
当我进入交谊厅,四处张望后,看到的却是一位我不大想碰上的美少女。
她的打扮变得更新潮了,大红皮裙、长马靴、紧身小可爱上衣,加上一件皮外套,手上、耳朵是亮丽金属饰品,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条可以用来当凶器的金属皮带。
我不悦地看了丝丽儿一眼,炽茹雪怎么会是不熟识的人。
接收到责备目光的丝丽儿无辜地说:“她身上带有改变灵场的东西,把本身的灵场掩盖住了。”
算了,丝丽儿不可靠,在需要时派不上用场,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想要依赖她的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个错误。
“有事吗?”
炽茹雪口气依然很冲,应道:“当然有事!你以为我这么无聊,没事会来找你。”
“你非得用这种态度吗?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不,我也不苛求什么,至少别把我当仇人。你不累,我都觉得累了。”
“你!我何时把你当仇人了,你哪有这种资格。我讨厌你这个人,不行吗?对于讨厌的人,我没必要好言相待,我从来不打算与你好好相处。别以为你有能力独自除掉一、两只选民,就有什么了不起,比起明宝大师,你还差得远!”
“真搞不懂,你干嘛这么讨厌我,就因为明宝大师唤醒我云体的体质吗?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我绝不会希望有什么云体或风身!”
“听了你这一句话,我再次确认,你真的是一个很惹人厌的家伙!”
真是不讲理的丫头,若是以前,我还很忌惮炽茹雪的“暴力”,不过现在,我有把握在几招内就将她撂倒,只是身为女孩子本身就是一种优待,至少我觉得跟一位女孩打架,只会丢我的脸。
不过,口头上就没必要跟她太客气,免得让她以为我真的是只病猫。
“既然讨厌我,何必来找我?”
“你以为我喜欢,还不是你偷懒。拿去!”
炽茹雪气呼呼地把一支手机往我身上扔。
突来的动作毫不留情,要不是这段时间选民宇林为我做特训,大幅提升反应能力,恐怕就要被她丢个正着。
接到手机,我才想起那天与陈文彬战斗后,弄坏了靖安会给的手机,云神父要我过几天后,抽空到他那拿台新的;不过,学校忙,再加上老是与伯仁在一起,抽不开身,拖着拖着也就忘了。想不到,竟然劳动这位凶巴巴的大小姐把行动电话送来。不过,既然要请人跑这一趟,就不能请双胞胎中的姊姊过来,非得叫这位难相处的暴力女吗?
“好了,东西到手。没事你可以走了吧?”
“你以为我喜欢来这找你!要不是可以找理由暂时离开那个变态神父的管辖,我才不会跑这一趟。还有,道师要我转告你,别与藏在黑暗中的人走得太近,靠近黑暗,只会把你自己导向黑暗。”
炽茹雪的话令我心头一震,靖安会真的无时无刻都在监视我吗?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宇林的事?可是,我每次被带走,都是在深夜的寝室,它又不知用什么方法把时间冻结,靖安会怎能探知?
在心如杂乱的发丝理不开之时,炽茹雪转身就要离开,我急忙叫道:“道师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回头,倔气十足地瞪了我一眼,厌烦地应道:“天晓得,道师就是喜欢说这种让人搞不大懂的话!不过,他为什么会要我转答那些话,你一定心知肚明。与藏在黑暗的人走在一起,哼,会与黑暗同伍的人,八成也不会是好东西。”
受到炽茹雪的影响,我的心情变得很糟,总觉得受到了欺瞒。不论是选民宇林,还是靖安会,都像是在算计我,可是我却又什么办法也没有,这是一种很不甘愿的感觉。
心情不佳的我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大大的,漫无目的地看着上铺床板的木纹。突然,寝室内的灵气产生波动,然后一瞬间,整间寝室又化为黑白的世界。
“你来啦。”我冷淡地说苦。
“你的灵场带着不安定的心绪,靖安会的小妞跟你说了什么?”
“连你也在监视我吗?”我的语气变得更冰冷。
宇林并未直接回话,不过,它的灵场好像略有波动,然后丝丽儿就说道:“你口中的小妞传达的讯息,似乎点出你与小武合作的事实。”
“原来如此。我并没有监视你,也不需要。我只是正好看到靖安会的小妞离开。我不早就告诉过你,靖安会想尽办法时时刻刻都在监视你吗?”
知道与体会到是完全不同的情境。比方每个人都知道失恋是件不好过的事,可是,不是自己本身失恋,根本无法体会失恋到底多痛苦,为什么会因为被抛弃就一蹶不振、自暴自弃。由别人口中听到的,与自己亲身碰到、确认到的,所产生的情绪反应绝对不会相同。
“其实,他们目前的监视还有很大的漏洞,否则就不会特别要给你一台手机。”
“你怎么知道靖安会给我一台手机?还说没监视我,不然,你怎么会知道炽茹雪带手机来给我!”
“你太嫩了。靖安会的手法我还会不清楚?况且,桌上那只手机还有老道士的味道。我一看就知道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想继续与躲在黑幕中的人合作。”
“是这样吗?也好,你也差不多可以开始与我进行真正的实战训练。就让你见见藏在雾气中的我。”
“咦!?”
没想到它会轻易地愿意现身,我马上好奇地由床上坐起来。
人形黑雾上的雾气像是水汽般地向上飘升散去,然后,一个与黑雾人形一样大的人在黑雾散去的同时显现出来,犹如一个人脱出黑雾的紧身衣那样,把原来的面貌展露出来。
“啊!你、你是女的!?”
“怎么?有问题吗?”
“不、不,只是有点意外罢了。可是,你的名字满男性化的啊……”
“雨铃,下雨的雨、铃铛的铃。”
“啊……原来,我弄错了、是我弄错了……”
选民雨铃比想像中的还要娇小柔弱。就以外表而言,她只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也许还要更小。平顺的短发,深刻的五官上,带着不该属于这种年纪的女孩的冷淡。她的穿着极富民族风味,至于是何种民族,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图案纯朴的编织衣物,短上衣、小外套,加上一件短裙。手腕上还有毛编的护环,脚上也是,一条用可能是两、三种颜色混编而成的长丝点缀在小腿上。
她的骨骼相当纤细,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胸部略为挺出,在贴身的衣物下,身材显露无遗。在这种病态追求苗条身段的年代,她的身材必然羡煞许多瘦不下来的女士;可是,在我看来,她只是因为忧郁或营养不良,才造成她身上长不出任何一块肥肉。
女孩的模样是那种很容易让人怜惜的样子。黑色的双瞳中,偶尔反射出明亮的阳光,有如被丢弃的小狗,流露出一股寂寞、等待好心人士的讯号。不过,在眼眸的更深处,却还有—种对人的不信任,就像是曾经被背叛过的忠犬,永远也无法相信人。
看着她,我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与我想像中的它,是两种完全无法契合的形象。唯一不变的是,显现在我眼前的模样与黑雾构成的人形,都是黑白混合的灰色调,单一色调却又是千变万化的色彩。
没错,她的肤色、她身上的衣服、耳上的坠子,都是黑白的,就好像是由黑白电视中跳出来的人物。
“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由床上站起来,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就像刚出生的小婴儿那样,用手指探索世界,将手指向前移动。
手指碰上了她的肩膀。
仍然,她的肌肤并没有传回碰到人类裸露的肩膀上该有的感觉。手指好像还没碰到东西,或者说,不知道碰上了什么东西。有点冰冷,与摸到冰块那样的冷不一样,也与触碰到冰水的冷不同。
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又马上缩回,一方面是我感到失礼,另一方面好像是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就在手指与她的肩膀碰触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她的肩膀飘出淡淡的黑雾,好像是我的手指捣乱她身体的正常构造,让原本聚合在一起的碛稚⒖础?br /> 我的心中大是讶异。
她却一如往常般地说:“难得今天没有多余的打扰,就让我们提早开始训练。”
我点头了。对她原有的疑虑,在见到她的样子后,仿佛像是碰到阳光的朝露,随着朝阳的热力消逝无踪。
然后踏入由她指尖放出的黑雾所形成的黑色漩涡,再次前往秘密的修行地点。
随着她走到每次进行实战训练的地点,我才意识到不该轻易对她解除戒心,既然她能够用黑雾制造虚拟的对手供我练习,那么,在她的真实面貌外加上一层幻象来蒙蔽我的双眼,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要我开口询问,“这真的是你真实的面貌吗?”这种失礼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云_霄_阁首发)
然后她亲身与我对战。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她真的好强!
在她那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的力量超乎想像。她的强不是那种拥有绝对的力量,而是千变万化灵活迅捷。在短暂的练习中,我用尽所有的绝活,就连她的影子都碰不到。有一次我几乎用雷电击中她了,可是,在我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身后就传来灵力的波动,后颈一阵剧痛,人被打倒。
战斗的时间虽然短暂,却耗尽我的力气。
战斗过后,我被她扶到树下休息。丝丽儿则在一旁唠叨,埋怨我的没用。看戏的人永远无法体会戏中人的辛苦,也许战斗的时间很短,可是,与她对战,我却感受到极为强烈的冰冷杀气,一种有如来自九渊地狱的死亡气息。我不只是用肉体在战斗而已,也是用精神在战斗。我仿佛感受到,如果不能挡下她的攻击,就只有迈入死亡这个下场。
丝丽儿在一旁抱怨了好一会儿,最后好像发现她的埋怨无法改变我得继续休息的事实,才飞离身旁,独自到一旁的花丛间自顾自地嬉戏起来。
树下剩下我与雨铃。
夕阳、青草、微风、美少女。好一幅美好的画面。如果伴在我身旁的美少女是玉芳学姊就更完美了,只可惜这位少女却是个选民。
“你为什么要选择与我合作?”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直存在我心中的问题在这时被我提出。
“不好吗?”她面无颜色地回答。
“也不是不好。可是,我以为你会有更好的合作对象,比方另一位选民。”
“没有。没有适合的选民。”
“咦?这怎么可能!以祸虎那样的行径,一定会有很多仇家。你没有必要为了报仇而选择与我合作,难到你不担心会得罪赤帝或它的敌手?”
“不会的。它们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来找我麻烦。就像我不在乎他们一样,他们也不会在乎我。也许会有一些多心多疑的人会在意,可是那也无所谓,只要能够手刃祸虎,一切都无所谓。”
她的态度让我难以想像。选民之间的关系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大一样。毕竟我不是选民,也无从体会它们的心情。不过,由与赤帝会面的情形看来,选民也有属于它们的社会组织,也应该有像人类一般的权力斗争。
“你这样帮我,不怕有一天我会获得超越选民的力量,让第七个人难产吗?”
“无所谓。”
“无所谓?”
“是的,那与我无关。”
我再次惊讶地看着她,又问:“好吧。那也许与你无关,可是,我的意向很有可能会影响到第七位的产生,是赤帝或他的对手得利,总不会与你无关吧?”
“是谁登位,谁掌握何种权柄,都与我无关。我在乎的只有一件事——祸虎的存活。”
“可是,那怎么会与你无关?不论是谁当家,对每一位选民都会有影响吧!”
“是吗?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再度反问道:“是的。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吗?”
她漠然不关心地应道:“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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