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
“就是路口那里。”
“哪里……”龙九纹还是找不到。
“啊,有一台银色的……”杨白华兴奋地喊着。
就在距离约两百公尺的路口处,我们骑过去一看,果然找到了。
“真看不出来,你的眼力这么好。”龙九纹佩服地说。
“也没有啦,运气好罢了。”嗯,他这么一提,我也开始佩服自己,这种眼力……怪了,我不是有浅浅的近视吗?虽然还不用戴眼镜,不过运气也太好了。算了,也许真的是运气好,瞎猫偶尔也会碰上死耗子。
学长的车子就停在一间废工厂外,小铁门没关。
“我们进去吧。”龙九纹道。
“真的要进去?”我迟疑了。
龙九纹白了我一眼道:“废话,都到这里了,不看全套的怎么对得起自己。”
“可是……这真的不太好吧?而且,也还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进去了。要被人当小偷怎么办?”
“哇,胆小鬼。病猫要是怕了,就在外面把风。我跟小龙进去就好。”
什么话,我会怕!连刑案现场我都敢一个人独闯,这小小的废工厂算什么。只不过工厂通常都会有驻警卫在巡逻,万一真的被人当窃贼,那我一世清名不就毁于一旦。凡事三思而后行还是比较好……
耶,他们怎么走得这么快。这个地方怪阴的……
阴风吹过,抖起一阵寒噤,急得我压低喉咙喊道:“等我一下,别丢下我一个人……”
这里似乎是一间荒废已久的工厂,看里面的摆设似乎是某种大型机具的生产工厂,我们三人蹑手蹑脚地摸黑前进。还好这个铁皮屋年久失修,上面的许多块塑胶屋顶都已经掉落。无云的天空,加上接近圆形的大月亮,还能提供一丝丝的光亮。
“喂,小心点,别跺到我的脚。”一马当先的龙九纹压低声音的抱怨。
“嘘,别吵啦。有看到人吗?”
拜托两位大爷。要是学长与小玉躲在暗处办事,我们从他们前面经过恐怕也看不到人。学长也真是的,什么地方不找,偏偏找这种怪地方来谈情说爱?真怀疑他的癖好。
当然啦,说不想偷看是骗人的。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窥视他人隐私的欲望;只要是男人,对别人办事的精彩画面就会有某种程度的兴趣。而我们三个都是人,也正好是男人。在结成狐群狗党后,平常干不出来的事也变得有胆放手一搏。我不知道另外两个人现在的心情如何,不过我可是既紧张又期待。老实说,国小的第一次远足都不觉得这么刺激。可是在兴奋之余,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像只飞虫在我脑中萦绕飞旋。难道是道德与礼法在苛责我的良心吗?感觉上好像有点不一样。
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人的五官好像变得特别敏锐,就连第六感也好像跟着敏感起来,我那不安的感觉应该是来自第六感的警讯。不过借着未退的酒气,咱们三个人放大胆子还是一步一步地继续探索。
一道若有似无的女子娇笑声传入我的耳中。
“嘘!等—下……”
“怎么了?”龙九纹问道。
“你们有听见吗?”
“见鬼了,除了风敲打铁皮外,哪有什么声音。”杨白华不满地唠叨。
我们两人同时瞪了他一眼后,三个人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唉呀,讨厌啦!呵……嘤!”微弱但清晰的声音。
这代表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前面,就在前面!果然没错!”龙九纹像是第一次吃到糖果的小孩,兴奋地小声叫着。
有了明确的目标,我们变得更加积极,偷窥的欲望也升到最高点。
一下子,三个人都变成最高明的忍者,在黑暗中不但行动敏捷,还争先恐后地前进。
又在摆满许多机具与木箱的工厂中逛了一、两分钟,龙九纹突然停下来,害得后面两人都撞了—下。
“喂,你干嘛啦!别突然停下来。”
我也揉揉鼻子小声地骂道:“好痛,笨龙,想害我们被发现啊!”
“这样不行啦!”
龙九纹转过头来,解释道:“障碍物太多了,很难找到人。万一转个弯正好与学长四目相对,那多尴尬!”
想象了一下这种情节。这种电视剧常用的笑点,可别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事说有多糗就有多糗。不过,以这间废工厂的摆设来看,要发生这种情形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机会还挺大的。
“那你说要怎么办?”
“走那里。”龙九纹指着上方的铁桥。
“真有你的,好主意。”我佩服地夸了他一句。这家伙,就是动歪脑筋时特别灵活。在高处非但不容易引起注意,而且视线良好,要找到学长也变得容易多了。
主意是好,可惜年久失修的铁梯一点也不配合。它承受我们的重量时发出刺耳的金属磨擦声,让我们大大地担心了一阵。一段短短十多阶的楼梯,咱们一步一脚印地爬着,像是走钢索般的小心。
这比坐云霄飞车还刺激,不过为了满足窥视的欲望,我们各个都变得艺高胆大。经过千辛万苦、排除万难终于上了天架。整座厂区尽入眼底。哈!辛苦的冒险总算要得到代价,我们即将猎取报酬。
我左看右看,几乎把整间工厂都看光了,却连一只鸟也没瞧见。难道他们正好躲在高堆的箱子后面,还是被什么挡住了。
失望之余,龙九纹拉动我的手。
“干嘛……唔!”我才要发牢骚,他就一把捂住我的嘴。
又怎么了!这么激动,难不成学长就在我们身旁?一出声就会被他发现?
啊!还真的!他们几乎就在正下方!
真是的,人通常会忽略自己的头顶与脚下。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发现学长的时间正是恰到好处。
只见一男一女,忘我地激情探索。我相信,我们几乎都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们短促的喘息声。这种现场的激情表演可不是每天都可看到的。我的心脏也跟着他们的动作快速跳动,吞了吞口水,这对我这位原本质朴的乡下人实在太刺激了。刚才在骚茶毕竟是在酒精的作祟下,干不了什么事。冰冷的夜风一吹,酒早就醒了一半。这种近距离的现场画面,真的让人欲火高涨。
可是……鼻子又在作怪了。怎么会又闻到一种怪异的臭味?
喔,学长已经顺利地把她的外衣褪了一半。加油!精彩的画面把鼻子闻到的怪味驱出脑中。一定是这间废工厂有死老鼠,别管他。要是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画面,那多可惜。
“热死了,别挤啦!”杨白华小声地抱怨着。谁跟他挤了,这间工厂的墙壁开了一大堆洞,根本就没办法阻挡深夜的寒风,会热?我看是他欲火在烧吧。
喔!厉害,粉红色的胸罩已经被解开了!
小玉也贪婪地不停亲吻学长。
原来女人认真起来也是这么积极!
我看她不停地吸吮着学长的嘴唇,双手无意识地在他背上又抓又抱的,一张小嘴由脸颊一直亲到脖子,肯定在他上身种下不少的“草莓”。
好清楚的急促呼吸声……呿,笨龙这么激动有用吗?看你口水都快滴下来了。这副色鬼的样子,像是几百年没见女人似的。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他啦,相信我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这种画面不过只是辅导级电影中常出现的景色。看电影时都没这种紧张刺激的感觉,在历经追踪探险,也只能不敢呼一声大气地偷偷摸摸观赏,才会觉得特别刺激。
月光再亮,下面也是漆黑难辨。好像这种很用力看,却也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景色,更能挑起人类的欲望。伴随着可能会被发现的危险,原来偷窥是—件惊险万分、令人血脉高涨的冒险活动。难怪世上会有一大堆狗仔队。
喔,小玉短短的水手服已经被翻起来了……在膝盖上挂着一片布料……
这位跳钢管舞的小姐根本把学长当成那根钢管,像只八爪章鱼般缠在他身上。嗯,我又学到了,身为男人要有足够的力量,不然一个女孩挂在身上哪能站得稳……
啊,我就说嘛,学长坐倒下来了。真是没用!
学长想要把她身上散乱的衣物彻底除去,见到她把双手举高,头也向上仰。在这一瞬间,她的双眼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绿色的光芒。
不对劲!绿色的光芒?
世上有哪个人种的眼珠子是绿色的?
又用力地看了一眼,哪有什么绿色的光芒,我的酒还没醒吗?
她的水手服就要翻起来了,两颗饱满的乳房就要蹦出来了!
可恶!这个时候还这么贪婪,还要去亲吻学长!
啧,看学长的表情可还真享受,一副又陶醉又痛苦的表情。
痛苦?不会吧?
她用力地吻完,学长瘫倒。
啊!那个……不会吧……
虽然很暗,但是……我怎么觉得学长的眼睛已经没有生气,而且她嘴巴沾上的是什么,浓浓稠稠的……
我吓了一大跳。不祥与不安的感觉不再像只飞虫,而是像凶恶的蜜蜂在我脑中螫了一下。两位室友好像还没感觉,还津津有味地观赏好戏。
但是接下来的画面,几乎让惧怕把我们的血液急速冻结。
她,小玉,那个跳钢管舞的女人,又把脸贴到学长的胸部。我不知道她在干嘛,但肯定不是男女间欢愉的热情动作。
她用力地把头甩起,即使在月光下都能清楚地看到,她的嘴上咬着一块不明物体。令人怵目惊心的画面,这个令人胆寒的画面成了往后许多夜晚恶梦的材料。
我不知道这时我脸上的表情,但是跟龙九纹这种在瞬间褪去血色的惨白面容一定差不多。
她的动作没有停止。一双手,不,我怀疑那是手吗?就当是手好了。
那双手在学长的胸腔上挖啊挖着,血,红色的血,汩汩成河。她那一双手,比猎豹、猛虎的爪子还可怕,最后一只手探入学长的胸部,又高高举起。
我快要吐了。
她手上拿的一团模糊的东西还在跳动。
接下来的画面更令我感到可怕,她到底是什么!这一次,她的双目中发出阴森诡谲的绿芒。她竟然撕咬着手上的东西。一口又一口,把学长的心脏送入腹中,也把我们的理智一同送入地狱的深渊。
也许是太害怕了、也许是吓呆了,我们三个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还好没人出声,万一学长喂不饱她,那……我们这群本来要来看精彩好戏的学弟们岂不成了她的点心。
怪了,这座铁桥怎么在震动?啊,不是,是杨白华因为恐惧而全身颤抖。
保持最后一丝的理智,我用颤音发出干哽的声音:“走……小心点……我们快溜……”他们两人没有回答,恐怕也无法回答了。
我四肢着地,又小心又害怕地向前爬。该死,别抖了!
不知道为什么,蹲下来看戏的我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要站起来。用走的绝对比用爬的还能更快离开这个惊恐现场,可是大脑运作早就打结的人能压制大叫地跑开的冲动,就已经是件万幸的事。
我什么也不敢想,只希望能悄悄地离去,就像我们悄悄地来。
一根铁管打破了这个小小的期望。当!铁管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完了!这个声音!他妈的,是谁,踢到铁管!
我只觉得心脏要蹦出来了!
“快逃!”也不知道是谁先喊出来!
啊!啊!啊!
怪叫与鬼叫响遍了整间废工厂!
是我,是杨白华,也是龙九纹的声音,累积的恐惧化成高分贝的叫声,也成为我们逃命的动力。紧急中我跌了一跤。回头一看,那个小玉竟然由地面直接跳到上面!
她绝对不是人!
满嘴都是学长的鲜血,水手服也不再洁白,而是红色,暗红色,血腥的颜色。
她一步一步走来。
我的脑子在瞬间像是炸开似的,肾上腺也在瞬间发挥了最大的功用。
当我再有知觉时,身后传来龙九纹的叫声:“等等我!你他妈的病猫,只有逃命最厉害!”
~第五章天使!?我真的疯了!?~
人总在危急时才能发挥最大的潜能。你要是真的遇上吃人的夜叉女,想必也会跟我一样,忘了脚踝的拉伤,跑得比飞的还快。这个时候,什么义气、友情都已经被恐惧所取代,脑中只剩一件事——快点远离那个会吃人的妖女!
不过,人之所以有别于禽兽,也是因为人有感情,讲仁爱、重义气。当我跑出废工厂,脑子也变得清醒一点。就开始关心起龙九纹与杨白华的状况。
在工厂外的空地上,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当然人还是继续往马路上跑。那两位室友也成了最优秀的百米选手,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冲出大门。
“你们没事吧?”
“他妈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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