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
看她好像终于有悔意了,可是现在才放过她,不等于把我方才的话抽回……至少不能太快原谅她,这种坏女孩,没让她多受一点怕,是学不乖的。
“这件事真的不能让家里的人知道。求求你,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依你的……”
女孩说着说着,竟然开始解开上衣的钮扣!
没搞错吧!她在想什么,不过是小小的窃案,何必如此?
“只要你可能放过我,你想怎么都可以……”
好诱人的话……开什么玩笑,这女孩到底在想什么!
放开的衣襟,露出了乳沟与可爱的半件胸罩……不行,我得马上阻止她,再下去,我恐怕会克制不住。要真的用下半身思考,她的样子肯定尚未成年,我可不想登上几天后的社会版。
红着脸,再度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同时柔声说道:“别这样。女孩子的身体是很宝贵的。你要能知错就好了,快把衣服穿好。我不是要你……呜……啊……”
这丫头……好狠……竟然在我安慰她时,使尽全力偷袭我的要害……
天啊……这么狠……害我痛得在地上打滚。原以为被怪和尚施法,受了万蚁噬咬的痛苦就是人间极刑了。想不到她这一下,竟然带来更可怕的疼痛。
“哼!本小姐的身体当然不是你碰得起的。想当正义使者。下辈子吧!”
女孩捡起包包,又心疼地说:“啊!我最喜欢的包包。痛死你活该!”
骂完,泼辣的女孩又气呼呼地踢了我两下才扬长而去。
一连串的事情让我的心情烦躁,总觉得来这所大学后都没有好事发生,灾难—件接着一件地扑向我。想要去买套衣服,也能碰上身为男人所受的最可怕攻击。想到昨天伯仁异样的眼光关心我,而我又不好意思向他说明事情的经过。那种感觉真是的窝囊到极点。那个该死的女贼,就别再让我碰上!
不过也不都是坏事。至少今天,星期四的晚上,就有一个令人期待的约会。说是约会,其实与一般男女所认定的约会不大一样。说穿了只是很单纯地约定要见个面,一同欣赏美妙的音乐世界。
不知道那位学姊的名字,也无法确定她是否会来,更不清楚她几时会到。一连串的不确定变因,也无法消减我半分的殷切期待。
虽然遇到了一大堆惨事,不过只要还有一件值得盼望的事,就足以改善我的心情。
世上有些人明明就有一堆幸福的事围绕在身边,却只因一点小小的不满意、一个小小的缺失,就郁闷半天。而我的处事态度正好相反,身在烦恼堆中,只要还能找到一件值得期盼、能够让人开心的事,就足以让我绽放笑容。
这可能跟小时候常常被罚站、被罚提水桶有关。枯燥乏味的一、两个小时,怎么度过?笑也是两个小时,哭也是两个小时。在伯仁的劝告下,当然选择前者。在体罚中,总能找到适当的乐趣。
天空多变的浮云、地上辛劳的蚂蚁、院子中的绿荫,处于枯躁的处罚中,只要用心,在身边的小事物中都能找到一丝趣味。
从小经常性的训练,让我很能苦中做乐……呃,这好像不值得骄傲。
总之,在国乐社门外等着。一下子被近来的怪事缠心、一下子又抛开烦人的东西想着等会能听到的天籁。脸上的神情大概是一会愁眉不展,一会笑容可掬。
“你等很久了吗?”温柔的声音,是我期待的声音。学姊终于来了。
“不,不会。我才来。”事实上从吃完晚餐,到现在我已经等了一个半小时了。不过,只要有一点点小聪明的男人都知道,当等待已久的女孩出现时,千万不能嫌她让你久等。除非对她完全没有野心,也不担心她会把你列为黑名单。
“进来吧!”
学姊巧笑着说,同时掏出一串钥匙,找了一会儿才把门打开。
学姊熟练地准备乐器,一面问道:“有特别想听的曲目吗?”
“可以选曲吗?”
学姊淘气地反问:“你说呢?”
“哈……当然任君所喜。能欣赏美妙的琴音已经是莫大的享受。小人岂敢造次。”
“哎呀,别这么说。反正我会的曲子也还不多,所以只好请你忍耐一下。”
看着学姊一面拨动琴弦,在说话的同时,还把琴弦调紧、放松。我问道:“不用辅助器材吗?”
“没关系的,我只是调成自己喜好的音调。”
看着学姊在调音,就让我更加佩服她。不用调音笛或其它工具调音是很困难的事,更何况她还一面跟我说话。调音需要非常专注,才能把音色调准。一丝的偏差都会让弹出的曲子变调,更何况她说要调成她喜欢的音泽,这已经是自成一家的高手才敢做的事。
我安静地看着她调音。白皙的玉手不时拨动琴弦,神情专注置身在琴弦与音色之间。光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已是一剂精神良药,让我痴迷、沉醉。
慢慢的,她不再是弹出单音。连续的音符由指尖流出,渐渐形成动人的和弦。
慢慢的,她引领我进入一曲迷人的音乐之旅。
轻柔婉约的旋律,好像在安慰人心……
近几天的烦恼好像在琴音的洗涤下,渐渐远去……
随着她不停舞动的手指,一道道治疗心灵伤痛的暖流,在我的心泉中高唱……
我醉了……
如此美乐怎能叫人不心醉其中……
最后一个音节响出,余音荡漾。
一曲终了,我心却还在曲中。
在音乐的催化下,眼前的学姊变得虚幻不实,就像嫦娥下凡,美不可视。她的美不是那种肉体视觉上的美(当然她的外表也很高雅),而是更高一层,出自心灵深处的美。她的美好像有一层光晕罩在她身上,就像仙人一般散发出让人向往心仪的微波。
乐曲已经落幕,我心却才动起。
乐声已止,我却不能言语。好像一打破这份沉静,就会把还在心中回响的余音给消灭似的。
我不言,她不语,宇宙就这么停止了。
时光好似停在这美好的一刻。我不知道心中对她的感觉是什么。无疑地,她在我心已经占有一块城头,但这不像是恋爱的那种喜欢,我知道已经迷上她了。
对她,是更高层次的喜欢,带着一份敬仰与尊重。
在她的乐曲下,我完全臣服了。因为她的琴,让我心灵得到重生。一直挂在心中的事情,在琴音的解放下,得到舒缓。学长的死造成的内疚,仿佛已经获得宽恕。
久久之后,她终于开口。
“武成学弟,你似乎很累的样子,所以我就弹这个曲子,希望能让你舒坦一点。”
原来学姊是特意为我弹这样的曲子。她果然是慧心秀婕,世上怎会有如她圣女一般的人物。
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就让我尴尬了。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说出来也许会好一点喔。”
说出来?要我怎么说?我真老实说,恐怕就要失去一位这么好心的学姊。
要说我因为去偷窥而看到一名官方记载跳楼自杀身亡的学长,早在三天前被人剖心而亡?要我说被—个会变身的女妖袭击,然后在灵力的觉醒与失控下把人弄死了?还是要说昨天被一个小太妹狠狠踢了一下命根子的事?
不能说!不是怪诞至极的事,就是丢脸至极的事。我还想在这位学姊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呢!
“其实是为了一些因素,让我目前正处于经济危机之中。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工作,所以有点烦恼。”
这也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不对,比起其它的怪事这要切身多了。虽然并不会因为穷困而陷入悲情,不过没钱就要缩衣节食,也不是件愉快的事。
学姊笑了,她道:“原来是这点小事。我可以帮你介绍工作喔。”
“真的!”
“嗯,正好有位远房亲戚要找家教老师,我帮你问问如何?”
“太好了!学姊,您真是位活菩萨。”
真的太好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学姊您真的太伟大了。不但用音乐解放我的心灵,更进一步解救我的粮食危机。真的太伟大了。
坐在计程车中,看着窗外的事物不断地向后奔跑,身旁坐的是高雅动人的学姊。
学姊做事真的很有效率与行动力。十分钟前才用手机与亲戚联络,现在就带我去面试了。
说真的,当家教老师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更何况一下子要当三名高中生的老师。不过学姊的热心与诚意叫人无法拒绝。想想试试也好,在众多打工的行业中,兼家教是属于轻松而钱多的一项。当然,前提是自己要“有料”。
我到底有没有料,没试过还不能确定。有没有这份能力教导几名学生,没亲身试一试,哪能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胜任。但是有这个机会,试一试总是好的。
“好久没见到哲仁、士谦与佳琪三人了。他们现在应该都长高长大不少了。”学姊怀念地说着。
我也趁机问道:“他们的功课怎样?乖不乖、好不好相处?”
学姊笑道:“瞧你紧张的样子。没问题的,他们都是好孩子,很好相处,又乖又听话。至于功课,应该是有一点问题吧?不然怎么会需要请家教。能考得上我们学校,那几个小鬼头一定难不倒你的。”
“呵……应该吧……”老实说我不大有自信。毕竟我是死拚活拚,才有机会跟伯仁同校。至少我的底子不算太好,再加上一个暑假的放松,考完大考后,好像把硬挤入脑中的东西都给清光了。
经过十分钟左右的车程,终于到了。现在担心紧张也无济于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再回头硬啃教材就是。
下了车。学姊付了车资……虽然让女孩子出钱好像不大好,只是……算了,人穷就要面对现实。
计程车把我们送到一面长墙的旁边。这道墙的另一面应该是公园或植物园之类的场所。曾经过几次,而被里面成群的林木吸引着,却找不到开放的入口。对面则是店面林立的商业区。看来学姊的那位亲戚应该挺有钱的,能在这种地方有栋房子,光是把一楼的店面租人就不愁吃穿了。
“走吧!”学姊催促着,学姊往十字路口的反方向前进,不像是要过马路的样子。让我疑惑地问道:“咦?斑马线在另一边耶?”
“斑马线?不,我们没有要过马路。”
没要过马路?目的地不是对面的某一栋楼房吗?那怎么不坐近一点再下车?
看学姊的样子也不是会省那“一点点”车资的人。
只见学姊就停在铁拉门旁边。按下对讲机就道:“素姨吗?我们到了。”
碰的一声,铁门自动开了。
一名老伯从警卫室走出来,同时亲切地向学姊问好:“好久不见了,小姐。呵,您又变漂亮了。”
“你也是身体健朗啊!”学姊亲切地回应。
招我进去,然后说道:“我们自己进去就好了。阿伯你就不用送了。”
“那怎么行。小姐难得来一趟,我怎么可以怠慢呢!”
“不用劳您费心了,阿伯还要看门呢!”学姊婉拒之后,又保证待会会再来看他,这名守卫伯伯才不甘心地放人。
高木成荫、羊肠泥道或铺木板,偶有栈木,有如走入清幽仙林。四周绿草、虫鸣,好像来到深山野林。我真的还在大城市中吗?这户人家在这市中心保留了一大片林地,已经不能用奢侈论之。
“这里是你亲戚的家?”
“当然不是,这只是庭院而已。”
看学姊这种自然又习惯的样子。我能肯定,学姊一定有非凡的家世!
当这种大户人家的家教,会不会很麻烦?有钱人总是比较挑剔。更何况是超级有钱的人!
学姊好像注意到我的脸色变了两番。
她安抚道:“其实我们才不是什么有钱人呢!这是先人留下来的,曾祖父不肯卖,每年都被庞大的税金压得喘不过气,总有一天会因缴不出土地税而被迫抛弃这块土地。”
“哦,那学姊也是这块土地的继承人之一了?”
“才不是呢!正确地说,这是我二曾祖叔公的家产,跟我才没关系。呵,也还好没关系,不然每年到了要报税时,一场卖地与保护祖产的战争可真叫人心寒。”
原来如此。听说税法中,拥有的土地大小与税金间的关系是成累进增加,坐拥越大片的土地就要付更高的税率。能缴得出这么大块地方的土地税,也够有钱了。
而且听说古老的家族总有一些封闭的习惯,希望这不会与家教有影响才好。
走了五、六分钟才看到座落林中的房舍。不用多说,真的是古色古香,把它定为一级古迹也受之无愧。而后面还看不到树林的边界,总之是大得惊人。
在学姊的引领下,进到这个纯木造的房子,我觉得好像通过时空隧道,进入—处奇幻的时空。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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