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
“还是交给我吧,我想自己找出凶手。”
凶手,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的目标不是毒品而是另有目的?“不行,让你出手就真的没分寸了。最后的凶手再交给你。”这是士谦的声音。“别……别乱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的话,顺哥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分明只是吓唬人。就算有什么顺哥当靠山,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我现在该现身吗?还是看看状况再等一下?“你在干什么!把我拉来这里,这么大了,要方便还要找人陪,平常千方百计阻止我跟你过来,现在却死拉着我来上厕所。既然来了,还待在这做什么!还不快点结束,离开这个地方。”丝丽儿在这时发出了抱怨。
好吧,在别人背后偷看偷听也不合乎我的个性,这就出来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们、啊……”
这也太狠了。虽然打架这种事是空司见惯,不过我们打架是很有分寸的。多用拳打脚踢,打人只是为了意气之争或是出口恶气,被打的人虽然很痛,不过最多也只是很痛而已,倒不会真的打出什么大问题来。
可是地上的那个人,鼻梁大概断了,脸上满是污血。有一扇门倒在地上,还有一个洗手台变成碎片,地上缩蜷成虾子的是那位高个子的药头,背上还有不少陶瓷的碎层。看这情形,我走进来时的那声巨响,八成就是士谦用这个药头撞击洗手台的声音。
这根本就是黑社会的仇杀或逼供,也难怪那个矮个子的药头会不停地发抖。
我一进来,那位药头就像是看到救星往我这冲来。只可惜士谦没给他机会,手伸出就拉住他的后衣领,再一拉就让他向后倒下。
“想跑?门都没有!”骂了一声,士谦就不留情地送他一脚。
“喂,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陈老师,这件事你别插手!就算你要去通知素姨也无所谓。”
哲仁一脸坚定地挡在我面前,眼中还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我这才重新认识哲仁,原以为他不过是一位乖巧的好孩子,想不到这时的他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狂气,在他眼中,理智好像快要绷断了。
这时,士谦捉起了那名药头,恶声道:“快说,那药是打哪来的!”
“我不知道……”
“可恶!”哲仁毫不客气地用膝盖蹬了他一下。
“说不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个药头极恐惧地应着,他的脸像是快哭出来的样子。哲仁不放松地又问:“是不是你那位叫顺哥的靠山?”
“不是……啊,是就是顺哥给的!就是顺哥给的。你们要找,就去找顺哥,我们只是底下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哼!”士谦冷哼一声,就直接向那药头搜身,取出他身上所有的药丸后骂道:“想报仇,可以。火士团的老大就是我,敢来的话尽管来。还有回去告诉你那位顺哥,想出头没关系,不过要有被扫光身边所有人的决心再来!”
“啊……”药头先是惊讶地看着士谦,然后露出可怕的表情偷瞄哲仁,好像在说一直没动手的哲仁才是更危险的人物。
士谦又恶声地喊道:“滚!”
那药头现在乖得像龟儿子,像是获得大赦似地就要跑开。
“等等!”哲仁的声音一出,药头脸色苍白地定住了。
“你这样就走?丢下同伴?”
药头先是楞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赶紧抱着同伴跑开。
在这间化妆室内所发生的一切,对我的冲击实在不小,所以也忘了要阻止他们两人。之前就觉得士谦颇有老大的气质,可是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狠角色。
拿到药的士谦又做了一住让我意外的事情。他把搜来的药丸丢进马桶,放水冲走。他们的目的不是抢药吗?怎么又……
哲仁拿出了一个电子仪器,说道:“这个东西的有效范围不大,我们也该追上去了。”他们两人完全不理我。
“喂!你们……”
哲仁语气深沉地说:“陈老师,对不起,不过请你别插手。这是我们的私事。”士谦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骂道:“要不是你,我们也不用打草惊蛇。多事!”骂完,士谦就与哲仁两人快步离开,留下不知所措的我。
“这到底是什么情形啊?”丝丽儿开口问了。
是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形,我也很想知道。
“你不追过去吗?”当丝丽儿的声音再次由我耳边响起,已经是哲仁与士谦走后一分钟的事情。
“不用了……”
现在该做的事情是根绝魔药的生产与制作,整理了一下方才的情况,哲仁与士谦应该也是为寻找魔药的源头,只要先一步把问题解决,他们就没有理由再继续下去,也下会涉入更多的危险——虽然我觉得他们才是危险的制造者。
“是这样吗?好可惜喔。”
可惜?丝丽儿怎会有这种反应?
她接了来说的话解除了我的疑问。
“原以为你会像‘麻辣鲜师’中的‘磊哥’,追上去用爱与热血感化他们两个。”
丝丽儿说话的同时,双眼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好似沉迷于某种异想之中。
“年轻人总是这样,充满着血气与活力,不就需要你发挥老师的光辉,引导他们走向人生的康庄大道……”
丝丽儿继续鼓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要我成为一位热血的家庭教师;当然,我只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加以考虑。
丝丽儿心中的画面是可以想像的,我和两位学生在历经许多严苛的考验,最后化解冲突与误解,在夕阳下相拥而泣……
这种画面光是想像就让我鸡皮疙瘩掉满地,更别提付诸实行。
“……不然,你也学学‘王胜鲜师”中的王牌教师,为学生冲入敌营,把坏人打得七零八落,然后为了甩开黑道份子的支援,马上带着学生,‘借用’路边的轿车来场飞车追逐……”
真是越说越夸张了,而且她还是用非常认真的口吻与严肃的态度,做出这些提议。
“丝丽儿……”
“怎么了?”
“就算有空,也请少看一些连续剧好吗?”
丝丽儿歪着头,问道:“为什么?”
“算我求你……”
“为什么?连续剧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了解人类行为与生活的最佳教材,它们不但让我明白人类行为的许多动机、反应,还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人类,……”丝丽儿又开始举了一堆连续剧的好处。
也许她说的没错,问题是,大多数的节目为了收视率,都用过度夸张的手法,而且还充斥着许多人不敢做、做不到的,或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这些节目满是了梦想,也发泄了许多情绪,可是毕竟是故事,与现实是有点差距……
很显然,丝丽儿没办法掌握其中的分别,不知该说是她笨,还是像小朋友一样天真呢!可是反过来想,电视对是非与判断力尚未成熟的小孩,也是有相同的影响力;也许有一天,哪位小朋友模仿卡通中的情节,用大铁锤把玩伴给敲扁后,还会提出“为什么他没有变回来呢?”的疑问。
……似乎想太多了。
“好啦、好啦,我就来个直捣黄龙,直接去找制药者算账,这总行了?”
“对嘛,这才像话!”
相较于丝丽儿的期待与兴奋,我可是一点也不高兴。总觉得这是个赔本的作为,运气好没碰上什么危险,就把事情解决,与念尘小活佛的约定也就算结束,她给我的好处也将渐渐消失。运气不好,也许连小命都保不住。
唉,可是碰上了,难道叫我学鸵鸟功,把眼睛闭上当作看不见,把耳朵捣住当成听不到吗?
对于追查制药的元凶,虽然失去药头的那条线,不过,手上还有一个更直接的手段——小药丸。
现在是实验新的印契——寻人印契——的时候了。
使用这个印契并非没有限制,要找人就是要有相关的材料,当然,这个材料不一定是实体的物品,不过却是要灌注相当意念的存在体,或者与被寻者有直接的关联。比方说要找丝丽儿,只有我动了这个念头就是够了,因为她是与我串有灵性连结的天使;而恋人间的相寻也不用任何的物品当成材料,他们之间的相思就是最好的材料。可是要找一位素未谋面的人物,难度可就高了。
还好手上有制药者所制作的药丸,用这个东西也是寻人的好材料。魔药不同于一般的药物,是要花费心力全力灌注才能做出,就像画家投入感情画出的作品一样,在制作的过程中都得灌注相当的意念。
不过,这颗药丸是再经稀释后的成品,效果也许会大打折扣。
拿出小药丸,同时也摒弃心中的杂念。在动用契印的同时:心中默念着:风带领我,让它回归到创作者的手上。
风的运用法则,到现在我还是无法掌握。有些似乎是心想事成,配合着意念在运作;有的得要发挥想像力,靠着心念而成形;也有的是用怒气在推动;也有时却是以信心为基础。
而这个契印则是纯以运气作为成功与否的条件。
依照丝丽儿的解说,这种寻人的方法是让风向四面八方扩散,漫无目的地流动,直到所有的风飘不动为止。运气好就能在接触过的风中找到相关的讯号,运气不好也可能什么都找不到。
而且,相同的材料通常只能用一次,因为风会把有关联的元素全部送出。再拖一次时,材料上的意念已经被发散,再也没有残留的意念可用。唯一可以重复使用的材料,恐怕只有活着的人对另一个人的记忆与思念。
风流出去了。
我闭着眼静静地等待结果。
我的心志也随着四散的风流向世界各处,快速飞动的画面让我感到晕眩。可是:心思四散又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许许多多的资讯流入脑中。好像站在电视墙前面,数百个萤幕不停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叫人眼花缭乱。
这个比喻也不恰当,因为站在电视墙前面,还可以选择某个萤幕专心观看,可是我的情形是几百个不同的画面在脑中炸开,无从选择也没办法弄清楚任何一个画面带来的资讯,唯一得到的只有过量的资讯在脑中流窜,好像要把我的脑子给撑破。
这样的情况似乎持续了几个小时,不停映在脑海的画面突然停止。
资讯大爆炸的停止让我的脑子恢复清明……脑子突然变得很轻松,虽然只是像平常一样,可是所有的思绪都变很异常敏锐,也许是原本的负担消失所带来的效果。下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最后那一刹那的感觉。
是的,我想我找到了。
睁开眼睛。仿佛有一道有形的风铺成一条道路,呈现在我面前。
当然,事实上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有这种感觉。
不真实、虚幻,但又存在的感觉。
“结果如何?”丝丽儿的问话将我的心思拉回现实,我反问她:“现在已经天亮了吗?”
话才出口,我马上后悔,因为丝丽儿先是用疑惑的眼光看我,然后目光又变得锐利,这种眼神通常是被开玩笑的人理解到被玩弄后,因不满而产生的危险目光。
为此我马上补充:“成功了。我们马上去找坏人的麻烦。”
丝丽儿好像还要说什么似的,不过她又看了看,才催着我说道:“那还不快走。”
~第二十五章啊!这样不就没完没了?~
依照“风”的引导走出化妆室,重新回到热闹滚滚的PUB。
这里依然是鬼影幢幢,让看得到的人感到万分可怕。
再看一眼舞台上,还是小舞独领风骚,吸引众多热情的目光。只可惜,我再也没有心情欣赏她的舞姿,一大堆出魂的人让这里变得阴森无比,多待一分钟都很难受。
虽然“风”是引导我走向舞池的另一头,不过我才不想跨入舞池,跟一堆疯狂扭动身躯的人混在一起;更别说可能会不小心让脱离躯体的魂穿过我的身体。
所以,我只好绕点路,走舞池的外围,不过,这一定比在舞池中推挤着前进还要快,也更“安全舒适”。
走没几步路,座椅上的一个人又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个卖药的高个子竟然被同伴留在这里,看他瘫在椅子上,偶尔发出几声呻吟,满脸是血,还怪可怜的。另一个小药头也真没义气,把人丢在这里就独自逃跑。话说回来,这里的人也真无情,竟然没有人过来关心一位重伤的人。
……我也没资格批评别人,因为我也打算把他丢在这里。
就当是卖药害人的报应,让他延迟治疗的时机,多受点苦也好。
回到吧台,本打算直接到舞池的另一边,不过调酒师奇哥却向我打了招呼。“我说,跟小舞同名的小武,你上个厕所还真花时间。正好错过小舞的精彩动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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