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
“你不会想知道的啦!”
“别卖关子了!还不快说。”
丝丽儿一副“这可是你自找的”的态度,应道:“不就是你最讨厌的怪物,被称为选民的那种东西。不过……”
“啊!”
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就紧张地跑过去。选民,真是糟糕,怎么会跑到这里,是因为闻到佳琪他们流出来的风,才跑过来的吗?
不能让选民乱来!这里可是我赚取生活费的重要地方,怎么可以让他们来捣乱!
就算无法将选民解决,也要想办法把它引开!
树林难行,加上充当行动照明的丝丽儿又被我甩到后头,一个不小心,就被凸起的树根绊倒。
重重地跌了一下,痛得我差点没叫出来。
然而,我跌后,马上又有东西倒在我眼前,才差点没把我吓死。
一颗黑黑的、长着稀疏毛发、像狗又像猩猩、有一人合抱那么大的头,正好倒在我眼前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
这也太巧了!
我跟它大眼瞪小眼的,吓得我都忘记要惊叫了。
不过它却没理我,一个翻身就站起来。一个足有四公尺高的巨大身躯挡在前面。
这只选民身上泛着黑气,接着一道闪光突然穿透它的胸部,爆出绿血,然后选民就跪下、低头,再不能动。
紧接着污浊的“风”吹起,像是地狱深处的怨魂开始脱离选民的身躯,挣扎着要逃亡。不过,所有的怨气和亡灵全都被吸入黑洞般的孔洞之中。
树林中的巨大身躯随之消失,只剩下一具弱小的身躯躺在地上。
我抬头一看。
那不是看门的老伯吗?
他一手拿着像榴弹枪的东西,一手举着像权杖又像令箭的武器,在月光下喘着气。
身上满是血,有绿色的也有红色的。他的血与选民混在一起了。
那个和和气气的老伯,现在哪像一个半退休的看门警卫,说他是杀戮战场的特攻队还差不多。
老伯没有理会地上的尸体,左右观视之后,就快步跑开,动作矫健轻快,连我都自叹不如。
“喂,我说啊,那只选民好像快不行了,你又何必……咦?你没事趴在这干嘛?”
丝丽儿这时也赶过来了。
我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枯叶与灰尘,才道:“回家了,回家了。”
“喂,我在问你话啊!怎么不理人,你这家伙越来越没礼貌了!”
丝丽儿像是生气了,可是我现在没心情与她抬杠。
快步地走到大门。
这时警卫室的灯又亮了起来。
老伯在里面若无其事地看着电视,我叫了一声后,他才出来为我开门。
这时的他又变成平凡的老先生,衣服也与方才屠杀选民的人不同,那会是他吗?
实在不像,黑暗中看得不清楚。而且如果他也是靖安会的一员,那也没有理由对我隐瞒。
“伯伯,你刚刚不在啊?”
“啊、是啊,我去买宵夜了。”
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而且警卫室内确实有吃的东西。
当我走出大门,与他道别后,伯伯再把门锁上,要走回警卫室时,我突然看到在他的裤角沾有绿色的血液!这一刻我能确定,就是他把选民干掉的!
怎么会呢?真的是他?
我叹了口气,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这座城市的和平生活是建立在许多不为人知的血战之下。
还有,这座城市到底还藏有多少秘密?
~第三十章拒绝即是视同宣战~
星期二下午,利用空堂到书局找书。
说实在的,都已经到学期中了,土壤学的教授还开书单出来,真是过分;不过,为了这个必修且一旦没过就会挡修的重要课目,还是得乖乖配合。
所幸在专作本校生意的旧书摊中,找到了教授的指定教材,不是二手书,而是生意人自行复制的影印书。这种书可比原版的书本好多了,不但去芜存菁,而且还有加上学姊(因为字蛮秀气的,所以就当是学姊了)的手写要点,比新书便宜又好用。
不过,这也令我怀疑店家与教授是否有“学商勾结”的事实。
书本找到后,原想四处溜跶一下,可是,身边的丝丽儿却不停地咬我的耳朵,要我回去特训。
说什么“为人师表”,运用风身的技巧要是被学生追过去,就丢脸了;还说,以我目前的能力,根本没资格教人。虽然她说的话蛮贴近事实,可是,听起来还是很刺耳。
总之,在丝丽儿的耳提面命之下,我只得乖乖地返回宿舍特训。
走向归途的路上,脚步特意放慢,还不时地东张西望。
丝丽儿看我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就教训道:“看也没用。你又没钱可以花,多看多痛苦而已。就好比这家咖啡厅,最低消费就抵得过你平常两天的伙食费。如果你真的舍得,我倒很乐意陪你进去看看。”
丝丽儿说得没错,手上这本额外的开销确实让经济状况不好的我雪上加霜。现在的我确实没闲钱可以享受,可是也不用说得这么明,太伤人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没听过‘人类因梦想而伟大’这句话吗?虽然我现在没有多余的钱,可是还是得培养高贵的气质。看看里面悠闲啜饮的人,可以砥砺自己,让自己有努力的目标,有朝一日,也可以抬头挺胸地踏入这家店。”
丝丽儿睁大眼睛看着我,然后又道:“这就是你的梦想吗?还真渺小,在一间小小的咖啡厅消费,也能当生活的愿望……”
“比喻啦!只是比喻啦!我的意思是,希望有朝一日不用为了生活而汲汲营营,可以像里面的人那样悠闲地度过美好的午后!”
丝丽儿又看了看我,然后转向咖啡厅,指着里面问道:“原来你喜欢在午后跟人大吵大闹?”
咦?什么跟什么!
顺着丝丽儿指的方向看去。真是不巧,怎么正好有一对客人在里面吵架。
啊!不对,那……好像是伯仁和陈鸿儒!他们怎么会吵得这么凶?
会是他们吗?这两人不是蛮合得来的?怎么会吵成这样!
啊!伯仁离座,走出来了。
这……快躲起来!不对我干嘛躲?又不是在偷窥,也没做坏事,没理由要躲啊!
伯仁余怒未消地走出来,见到了我。
“嗨,真巧。你来喝咖啡啊?”
“嗯,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心虚地应道:“我?出来买这个啊,都是系上的恶质教授,没事还找麻烦,说什么期末考的题目没好好研读这本书,就拿不到五十分,所以就特别出来找书。”
伯仁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看了看伯仁,又把目光移向店里。透过深棕色的玻璃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室友的长相还不至于会弄错。
我试探性地问道:“呃,这个……你好像在生气耶?在生陈鸿儒的气吗?”
伯仁有点烦躁地说道:“不……嗯,也不是啦!你看到啦?”
我心虚地点点头。不对,我干嘛心虚!他们吵架又不是我引起的,只是很不巧地撞见而已,没理由要为他们的吵架负责吧!
“你在跟他吵什么啊?好像吵得很凶的样子……”
伯仁似乎不喜欢这个话题,敷衍性地应道:“没什么,只是有点争论而已。”
基于我对伯仁的了解,他好像在隐瞒什么的样子。也许是介意我的立场,毕竟我正好夹在他们两人之间。想要更换室友,至少也要等这学期结束;不过,宿舍的床位一年才编一次,除非正好有人搬离,或者有人私下决定好要交换寝室,否则是不会改变室友的成员。要是我的室友与我最好的朋友处得不好,也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只是很怪,之前伯仁与陈鸿儒不是处得不错,而这两个人都称得上是成熟稳重,有什么事会让他们吵成这样?
这时陈鸿儒也走出咖啡厅,一踏出玻璃门,见着我与伯仁,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又亲切地说道:“啊?小武,这么巧……你去买啦?真是的,不早说,不然就请你顺便帮我带一本回来。”
“你不用买啦,咱们共享一本好了。反正上课也不用这本书,既然只是指定的研读教材,共享即可。”
“那就谢啦!”
“不过,你可要用心研读,我等你画重点喔!”
“哈,那有什么问题。”陈鸿儒虽然在笑,可是笑得有点尴尬的样子。
伯仁与陈鸿儒两人心中果然有芥蒂,真是难搞的状况。
这时伯仁却搭上陈鸿儒的肩笑道:“小武以为我们闹翻了,你说呢?”
“没这回事啦!”
虽然两人互搭肩膀,状似亲密,可是在我眼中,却像是敌对政党的头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参与同一个活动,然后双方都口出言不由衷的好话,表现出落落大方的模样。
“没错,我是与他起了一点小冲突,不过,那只是在遗传学见解上的歧见,下次你可要准备更具说服力的科学证据,不然是辩不过我的喔!”
陈鸿儒随之附和道:“这次算你好运,不过科学是越辩越明。你放心,下回一定让你心服口服!”
两人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我就是觉得怪怪的。虽然说,他们对某些学科都有共通的兴趣,可是约在咖啡厅讨论这种硬邦邦的东西,实在有点怪怪的。而且,陈鸿儒言词闪烁,像是在隐瞒什么。
两人状似亲密,像在作戏,可是我也找不出他们非要演戏给我看的理由。因为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值得他们为了避免我挂念而合力演出这出戏。
“那么,我要去学校,先走一步了。”伯仁说了一声就与我们分手道别。
“拜拜……”陈鸿儒不忘以友好的态度向伯仁道别,然后转向我问道:“我要回宿舍了,那你呢?”
“我也是。”
“就一起走吧!”
“嗯,那个……”
“怎么?”原本想问他们在咖啡厅里是在吵什么,可是再仔细想一想,要真的像他们说的,只是争论遗传学上的观点,那陈鸿儒的说明我也听不懂;如果那只是借口,我再问也只是自讨无趣。
最后,也只有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没什么,走吧……”
回到了宿舍,陈鸿儒习惯性地到旁边的信件柜巡视,我则负责顾电梯。
陈鸿儒因为有订科学月刊,好像还有交笔友的样子,所以常常会有信件。而我除了广告信函外,好像还没接过任何一封信。所以啦,也不会过去注意信件柜的内容物,反正一楼的信件柜是以寝室为单位,陈鸿儒向来是将所有信件全带回寝室,再转交给其它的室友。
看他又带了一小叠信件走来,我就说道:“又是一堆给杨凯子的广告吗?”
陈鸿儒随手翻阅,然后无可奈何地说:“差不多,手机帐单、信用卡帐单、邮购会员,还有这什么……健身俱乐部?嗯,总算有一封有用的信。”
翻了大半,陈鸿儒才抽出其中一封,收到自己的书包中。
杨白华的那些信,还真的像是垃圾一样,有大半是来自各方的广告,大部分他连翻都不翻就送到资源回收桶去了,少部分则是看了两眼就抛诸脑后。反正那些帐单对他而言,只是没什么意义的数字,唯一的功能只是提醒他打电话回去,叫家里的人将存款补足罢了。
“呦,真难得有你的信。”
“咦?我看看……”
确实是很难得,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喔?还一次来两封呢!”
“真的还假的?”
接过信封,一张是淡蓝粉色的信封,上面的字蛮秀气的。另一封则是粉红烫金的印刷字体。虽然风格完全不同,不过巧的是,都没写上寄信者的住址,让我无从判断信件的来源。更怪的是,那封烫金的信件没贴邮票。
陈鸿儒好奇地问道:“谁寄的啊?”
“我也不知道……”
陈鸿儒突然贼笑道:“是吗?这封很像是女孩子寄来的,该不会是某位仰慕者的告白信函。而另一封倒像是邀请函。综观看来,八成是在走桃花运了。”
“哈,怎么可能……”
我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不过,心中却正在暗爽。
收到疑似情书的东西,当然高兴,不过,这到底是谁寄来的?
回到寝室后,东西随便一扔,马上把信封拆开。
带着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将折成三折的信纸打开。
笨小武:其实我并不想写信给你,可是又没胆子直接告诉你。虽然希望能当面跟你说,可是又害怕你不愿意见我,最后只有把我心中的话写在纸上告诉你。
那天是我的错。我想过了,也彻底检讨过了,是我太冲动了。在火车站前那样对你,你一定生气了吧……
看了几行,就马上跳到最后面,上面的署名果然是“王洁宜”。
她写信来道歉了。
一直刻意逃避的问题,到了今天竟然出现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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