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行者
难道血仇同教廷和解了?难道血仇与教廷联手?
赫尔对此并不敢肯定。
不是血仇又会是谁?
巫法共和国?
共和国现在支离破碎,各方势力大洗牌,谁会在这个时候想要对付他?
难道是贝鲁帝国?
赫尔曾经是贝鲁帝国的敌人,但是此刻他早已和亚法军事情报局脱离了关系,贝鲁帝国应该没有必要如此迫切想要杀他。
赫尔感到自己的头脑变得越来越乱,他实在分析不出谁会是那个幕后的黑手。
他想让脑子冷静下来,但是马上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现在在哪里?
难道这里就是死亡的世界?
没有人知道死亡之后是什么样子,所以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死了,死亡或许就是无尽的黑暗和永远的孤寂。
赫尔不由得感到一丝讽剌,他能够让死者的灵魂保持生前的意识,但是却不能够对自己这样做。
百无聊赖之中,赫尔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复活?
死灵系的魔法里有不少转化成为亡灵的魔法,但是他现在只有灵魂,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所以根本施展不出任何魔法。
赫尔终于感觉到肉体存在的可贵,那是所有力量的载体。
就算是不死之王,没有肉体单单只有灵魂,也施展不出丝毫力量。
除了亡灵魔法,传说神术之中同样存在能够让人复活的魔法,不过赫尔不敢肯定,因为这种魔法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历任教皇就不会死了。
那本黑色封面的秘笈同样也有让人死而复生的办法。里面有一种功法能够让人在死后夺取其它人的肉体,通过不停地占据年轻身体的办法,就可以永远活下去。
可惜现在的他就算想要炼这种功法,也已来不及。想要修炼功法首先必须有肉体,而且想要做到灵魂出窍占据别人的肉体,必须修炼到极为高深的境界才能够做到。
与其那样还不如用亡灵魔法来得更加迅速,亡灵魔法里就有在死后将灵魂变成幽灵的办法,这种魔法的终极形态就是不死之王。
正当赫尔胡思乱想的时候,冥冥之中传来一阵悠远而又苍老的声音:“传化成为幽灵?你打算用多大的机率去冒险?那种魔法的成功率只有十分之一,不成功的话,受术者会变成没有任何心智的亡灵。”
“而且魔法成功还不代表彻底的成功,想要转化成为幽灵,必须放弃生命。成功的机率稍微高一点的,大概是六十分之一左右,也就是说你有六十分之一的可能达到心愿,但是六十分之五十九,会彻底死亡,再说你以为变成幽灵就可以死而复生?”
“像你当初那样的状况,在圣光笼罩之下恐怕早已魂飞魄散。就算以幽灵状态的你成功逃脱了,也就只有几十年的寿命,最终却是彻底的毁灭,连一点生命印记也不会留下,这就是你要的吗?”
“是谁?谁在和我说话?”赫尔惊诧的问道,他一直以为这里没有旁人。
“你就当作是另外一个死人好了,至于名字,这难道很重要吗?对于两个死人来说,还有必要互相用名字来称呼吗?”那个苍老的声音用低沉而又和气的口吻说道。
赫尔想想确实没有必要,到现在为止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既然有人,赫尔当然想问问:“我真的死了吗?这里就是死亡之后的世界?”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死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我已处于这种状态很久了。”那苍老声音说出的回答,让赫尔感到非常无奈。
“很久?到底有多久?”赫尔问道,或许他也要在这里待那么久。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像你我这样的状态,谈论时间又有什么用处,用什么来作为时间的基准?”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赫尔长叹了一声,他情愿不知道这个答案,听了这番话之后,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这么久了,你都是独自一个人吗?你不会感到寂寞吗?”赫尔问道。
“寂寞?我早已忘记寂寞是什么,在这里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会感到寂寞,但是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什么感觉。待的时候再长久一些,你就会慢慢发现,自己能够适应这一切。”那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我恐怕很难适应这种黑暗而又孤独的感觉,这还不如让我彻底毁灭来得好呢。”赫尔看着四周,黑暗给人的感觉总是和恐惧、压抑相连。
“黑暗?这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适应这里的关系,这里是纯精神的世界,在这里你可以随心所欲,如果你希望有光的话,你只要想着光,光自然就会出现。”那苍老的声音说道。
“如果我想看到你的样子呢?”
“想像啊,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子,我就会以什么样子出现在你的面前。”
“如果我想要出去也行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你能够得到的是出去的感觉,其实你仍旧在里面。”
“一切都只是假象?”赫尔只能无奈的苦笑。
没有想到,那苍老的声音立刻纠正道:“不,并不是假象,完全可以是真的,只是这要看你对于真和假的理解了。打个比方,你从镜子里面看到你自己,对于镜子里面的那个你,你认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镜子里面的世界?”赫尔并没有得到安慰,有的只是再一次苦笑,他听说过相似的理论,事实上[镜子世界]有一段时间,是哲学研究方面的一个很大的命题。
赫尔基本已经肯定,和他说话的,是一个几世纪以前痴迷于哲学的老哲学家。
之所以说老头已死了几个世纪,是因为现在早已没有人研究这个命题了,现在就算是哲学家,也都是更加关注于现实世界。
“我想出去,我想能真正出去,而不是出现在一个镜子世界里面,我来的那个世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赫尔叹道,可惜他只能发发牢骚。
“很多事情?可以告诉我,你有些什么事情要做吗?别告诉我,你只是享受活着的快乐,说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那苍老的声音问道。
被那个看不到样子的老头这么一说,赫尔愣住了。他想了想,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真正拿得出手的理由。
这段时间他最大的希望就是组建自己的帝国,还有向血仇复仇。
但是这两个理由好像并不充分,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只不过自己的雄心更加大一些,而支撑这股雄心的除了背后有不死之王撑腰,就只有那些无意之中得来,旧王朝遗留下来的黄金白银。
至于向血仇报复,好像多多少少也有一点籍口的味道,血仇和他之间的恩怨实在说不上是谁对谁错,更谈不上谁占了便宜。
“我正在研究征服者查理的历史,试图找出他的陵寝。”赫尔随口说道,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这个理由,看上去光明一些。
“你是一个历史学者?寻找征服者查理的陵寝,真是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课题。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曾经试图完成这件事情,但是最终都没有成功,你取得了什么进展没有?”那苍者的声音问道。
“暂时还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有一位资深研究者给我建议,让我去征服者查理最后居住的歌德林堡看看,或许在那里能够找到什么东西。”赫尔说道。
“歌德林堡,非常不错的建议,确实应该到那里去找找。”那个苍者的声音说道。
“可惜那里已经改变得太过严重了。”赫尔不敢肯定的说道,事实上他对向导老头的建议,始终有些不以为然。
那个苍者的声音并没有立刻回答,仿佛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改变?如果歌德林堡真的隐藏着征服者查理的秘密,他怎么可能将秘密放在所有人都能够看见、任何人都可能破坏的地方?就算要藏,他也肯定会藏在没有人能够发现的地方。”
“你寻找征服者查理的陵墓,也是为了传说之中那从整个大陆搜刮来的财富?”苍者的声音插了一句。
“我还不至于那样市侩,财富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赫尔说道。
这倒不是撒谎,自从得到了那一大笔黄金白银,钱财对于他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意义,在他记忆之中最为美好的日子,是从丽达那里借钱度日的时光。
现在的他只对怎么从无到有一点点积攒财富感兴趣,这也是他为什么对于贾洛克和那群人的投资,如此用心的原因。
只有贾洛克那里的投资是他真正自己经营控制的产业,这个投资的成功才是他真正的成功,在他眼里,丽达父亲那边的产业只不过是他运气好,捡到的罢了。
对那个苍者的声音的问题,他可以不回答,不过从今往后,他们两就是邻居了,赫尔希望能够和邻居关系和睦,所以他想了想,找了一个合适的籍口。
“我一向对于传说之中大神和魔鬼的存在感兴趣,传说中征服者查理的陵墓里不是有天神和魔鬼的尸体存在吗?”赫尔并没有提到不死之王。
那个苍者的声音沉默了半晌问道:“只是为了这个?”
“难道征服者查理的陵墓之中,还有什么比天神和魔鬼的尸体更加有价值的东西?”赫尔感到奇怪,他从那苍者的声音的迟疑,感到对方应该知道些什么。
“那只是一个传闻,据说征服者查理的陵墓放着的是众神之器,那是诸神联手打造的一件神器,拥有这件神器的人,就拥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哪怕是神魔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
“征服者查理正是靠着这件神器,得以统一整个大陆。他死的时候将这件神器放进陵墓之中,他的继承者没有得到神器,所以帝国分崩离析。”那个苍者的声音回答道。
“一件能够让普通人战胜神和魔的武器?这怎么可能?诸神为什么要创造这样的东西?”赫尔疑惑不解的问道,神魔除非傻了,才会这样自找麻烦。
“没有人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刚才已说过,那只是传闻。”那个苍者的声音并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为什么没有找到这样的传闻?我翻阅了大部分资料,那里面都没有提到这件事情。”赫尔问道。
那边又沉默了半晌说道:“或许真的是毫无理由的传闻吧,我只是说说罢了,你用不着太过在意。”
赫尔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闲着没事,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一直看的东西,都和征服者查理的陵墓有关,脑子想着想着就在这件事情上打转。
这个毫无根据的传闻,就这样深深的植根在他的脑子里面。
第二章 另外一位强者
群山环抱之中,数十座宫殿孤零零地耸立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和远在雷蒙的教廷中心一模一样。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千多年以来,这始终都是无法解开的谜团。
甚至包括这里的人,也只知道用传送魔法能够到达这里,却从爱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离雷蒙到底有多远。
也曾经有人试图翻越群山飞到外面去,但是这些人再也没有回来。
大多数时间,这些人都各自占据一座宫殿,但是此刻,他们之中的重要人物全部聚拢在正中央的宫殿之中。
这座宫殿是雷蒙唯一没有的一幢建筑物,雷蒙的中心区同样也有一幢这里没有的宫殿,那就是教皇宫。
这座教廷没有的宫殿,是整个宫殿区的中心,虽然没有教皇宫的精致和典雅,但在气势上却远不是教皇宫能够比拟。
在宫殿圆形的大厅里,一群身穿金色长袍的人正忙碌着。
大厅的正中央耸立着一座祭坛,这座祭坛从鸟瞰下去,是个非常繁复的十七角星摸样,十七个顶角各耸立着一块两米高的方碑。
这些碑看上去什么都没有,但是时不时地会浮现出几个文字。
祭坛的上方正对着金色的玻璃穹顶,穹顶时隐实现。
在祭坛和穹顶之间,翻卷着金色的光云,缭绕的云雾不停地变换着,云团的表面时而泛起一些紧复的魔纹和奇怪的符号。
几个非常年迈的老人正盘腿坐在祭坛的周边,他们每个人占据一角,面对着方碑,好象是在思索,又像在冥想。
在更外面的地方,其他的人跪在地上,他们双手抱拢,无比虔诚地低着头。
大厅里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声息。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幽深的宫殿使得脚步声显得异常的清晰和沉重。
来的人身披着金袍,头上戴着高耸的皇冠,手里捏着一根顶端站着六翼天使的长手杖,他正是教皇保罗三世。
“那位苏醒了?”教皇远远地问道,空旷的宫殿回荡着他的声音。
“你也感觉到了能量的异常波动?”正对着教皇的是一个白发老者,他微微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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