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风云录
看着翠儿那温柔喜悦的眼神,我的心痛得快要窒息。
口中大骂:“你这个傻瓜,快给我走!快滚!”
翠儿一言不发,只是紧抱着我的头,任凭我骂她傻。
骂着骂着,我两眼一酸,泪水流了下来。
是啊!她竟然傻得不知去吃醋!傻得别无所求!傻得就这样跑出来和我一起受罪!抬头看着翠儿,我竟然发现,这一刻她傻得如斯动人,傻得如斯让我心醉。
这时,后面的士兵过来强行将翠儿拉下,翠儿拼命挣扎,却没有任何用处;士兵将翠儿抓到了杰科面前。
杰科奸笑道:“没想到连色狼都有一个红颜知己,陛下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很开心吧,嘿!嘿!嘿!把她抓起来。”
囚车继续前行,我心却如在严寒地狱,我在当初救紫纤时可曾想过翠儿没有我该如何自处?也许正是已经拥有,所以人的自私把它忽略;以为从来不会失去,只顾去追求自己的美梦,可残酷的现实却不会忘记,会让选择再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明白拥有并不永恒,不珍惜也一样会失去。
此时的我心痛如绞,外界的一切,我都无法在意,心里只想着一个人——翠儿!
当囚车将我们送进宰相府时,已是掌灯时分,宰相府外站满了挺立的士兵。
下了囚车之后,除了我和翠儿还能站立外,其他人都已软瘫在地,老头更是早已晕了过去。
在杰科的带领下,我们一家人被半拖半抬着进了宰相府那宽敞豪华的主厅。
大厅前方主位上坐着穹魄,正阴沈地看着下方,他下方站着一名钢甲武士,正是基治,再下边是两排穿着禁卫军服装的士兵。
看到我时,穹魄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笑。
杰科向穹魄解释翠儿来历,穹魄越听笑得越开心,死蛇般的眼神瞄向翠儿。
等杰科报告完毕,穹魄挥了挥手,示意杰科离去。
“爱索,你想知道我要怎么样对付你吗?”穹魄慢慢走到我的面前。
看着穹魄那张带着浅笑的阴险面容,我怒道:“伤了你的人是我,你杀了我一个人就是了,为什么要牵连他们。”
“杀了你?你可说的好轻松!你让我痛苦终生,生不如死,我如果只是杀了你,不是太对不起你的厚赐吗?本来还嫌不够刺激,你这个红颜知己送上门来的时机可刚刚好啊,哈哈哈!”穹魄虽然发出笑声,可面容扭曲如鬼魅,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心中惊悸,不知道他要如何对付翠儿?
为了救翠儿,我连忙假意道:“那个丑丫头瘦如排骨,性格粗鲁,我不过是无聊时欺骗玩弄她而已,她却信以为真,现在还自作多情送上门来。你以为我红天之狼会看上那样一个贱货吗?你折磨她根本就不关我的事!”说到这里,我发出大笑,仿佛笑穹魄的愚蠢。
听到我的话,穹魄惊疑看向翠儿,此时的翠儿满身都是污秽的果汁蛋黄,脸上被石块划开了许多惊心动魄的伤痕,还有干涸的血迹,头发枯黄,瘦骨嶙峋,没有丝毫美感。
听到我的话,翠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哆嗦起来,她内心深处一直潜伏的最怕事情,就是我由失忆后的冰剑变回失忆前的爱索。
这些残酷的话语一句句从我口中说出时,仿似刀在她身上一刀刀的割。
难道以前的柔情蜜意都是假的吗?
难道她在他的心里只是个送上门来的丑丫头吗?
她可以为冰剑去死都心甘情愿,可如果冰剑根本不存在呢?
她一个一直都待在宰相府里的小丫头,又怎能明白这人世间的诡秘?
“不,冰剑,你是骗我的!你说的不是真的!”翠儿急道。
听到翠儿如此说,穹魄又怀疑地看着我。
保全翠儿的方法,就是让翠儿相信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冰剑了,如果让穹魄知道我和翠儿真心相爱,真不敢想象仿似已经癫狂的他,会做出什么折磨翠儿的事情!
心中滴着血,我口中却笑道:“老子早就恢复记忆了,没想到你这丑丫头却以为我是什么冰剑,真是好笑,送上门来的女人我不玩玩还真对不起人!”
晴天霹雳,翠儿立即被这个话震惊地差点晕了过去,脸上血色全无,苍白的嘴唇梦呓道:“冰剑没有了,那翠儿还活着干什么?”
穹魄哈哈大笑道:“红天之狼果然是玩弄女人的第一高手,看我怎样整治你!”拍了拍手,穹魄叫来两个士兵,押着我来到主楼后的宽阔广场前,广场此时站满了穿着黑色魔法师袍的魔法师,袍角大多绣有白色丝边(高级魔法师),还有不少绣有红色丝边(大魔法师),以及一个绣有金色丝边(大魔导师)。
除了这些黑袍魔法师外,竟然还有一个穿着白色牧师袍的牧师,领口处绣有象征大祭司身分的金色六角星,竟然就是上次和缨绯在莫荧山见过的昙东大祭司。
不过,显然他已不认识已经全身污秽,满头血疤的我了。
看到穹魄出来,昙东上前恭谨行礼道:“陛下,臣等已经准备好了。”
“好吧,开始!”穹魄下令道。
士兵把我押到广场中央,那里竟然在青石上画着一个大型的四角魔法阵,红蓝青黄四色角于中心融汇为一个白色圆圈,复杂程度让人惊叹,不知有什么用处?
阵心竖着一个铁桩,士兵把我手上的手铐用铁链锁在了铁桩的圆环上。
穹魄阴笑道:“爱索,好好享受吧,这个魔法阵就是魔法史上最著名的禁咒魔法阵——魔武绝灭阵了;你应该值得荣幸,风云大陆最著名的魔法兵团黑梦将会亲自替你推动它。”
魔武绝灭阵,传说是对武士和魔法师除死亡外最大的刑罚,或者说比死亡更加令他们感到恐怖。
这个魔法阵之所以被列为禁咒,并不是因它对使用者有魔法伤害,而是因为一旦施法对象被使用了这个魔法外,将永远和魔法以及武道无缘,且永不可逆,无法可解,所以要慎重使用,故纳入了禁咒的行列。
这个魔法阵是属于光明魔法,据说是对光明神教的死敌——黑暗魔教巫师时才会动用的净化魔法,说是净化,其实是将敌人魔法、武道全部封印,让他永远成为一个废物。
之所以不直接将人杀了,而要这么麻烦地将他变成废物,当然是光明神教仁慈性的体现了。
使用时不但需要光明魔法至少大祭司级别的牧师来主持魔法阵,而且还需要其他四大系魔法师一起灌入魔力来推动阵法运转。
该魔法阵推动需要的最低魔力底限惊人,一般除了国家级的魔法兵团外无人可以使用。
而黑梦正是伽斯特的最高级别的皇家魔法兵团,隶属于禁卫军,由历代伽斯特皇帝亲自指挥,兵团长享受元帅级别的待遇。
这时,魔法师们自动分成四堆,站在魔法阵的四个尖角上,这时我注意到他们是以身后的魔法披风来区别属性的,青色披风是风系,暗红色披风是火系,深黄色披风是土系,深蓝色披风是水系。
相同属性的魔法师分别站在一角,魔法师手里都拿着镶有该系魔法属性的魔晶石的魔法杖,高级魔法师们的魔晶石是中级魔晶石,而大魔法师和那个大魔导师的魔晶石则是上级深色魔晶石,显然为了确保这个禁咒魔法的万无一失,他们还要藉助于魔晶石。这时,火系魔法师开始诵咒:“燃烧汝之热情,灭绝汝之愤怒,让汝心与吾心舞蹈……”
水系魔法师接着诵咒:“流淌汝之柔情,冲碎汝之悲哀,让汝心与吾心浮沉……”
风系魔法师接着诵咒:“飞翔汝之自由,划裂汝之禁锢,让汝心与吾心飘逸……”
土系魔法师接着诵咒道:“积淀汝之深沉,爆发汝之沉默,让汝心与吾心稳固……”
随着四边魔法师整齐而嘹亮的诵咒声,四个角上魔法阵地面上的魔力媒质(注一)开始发出属于该魔法属性的亮光,空气中的元素汇聚在他们脚下,再通过元素传导媒质(注二)汇入阵心,白色圆圈开始发出一种深沉的暗光。
昙东神情肃穆站在阵边高声诵咒:“让黑暗被日月化为光明,让邪恶被天地化为粉尘,以至高神雅西洁之名义,令汝永世沉沦……”
当他诵完之后便将魔力输入阵心。
我感到身体四周有暗流在流转聚集。
当昙东输完魔力后,魔法阵终于被启动,四个角发出四色的元素光芒,四种元素汇聚到阵心时,和阵心的白色光元素以某种奇特的方式融合成一股黑色光团,涌入了我身体之中。
如某种物体强行插入我的身体皮肤之下,剧烈的疼痛差点让我晕厥,痛苦渐渐减轻,片刻后就消失了。
我连忙集中精神力进行内视,注意到在身体紧贴皮肤之下有一层黑色暗流在自然流转;而体内真气还在流转,显然魔法阵的效果和身上的寒铁晶镣铐以及封魔环一样,从此以后体内真气和魔力将永远不能发出体外。
这时昙东脸上带着和蔼笑容向我走来,手上拿着一个银质小瓶,一手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嘴掰开,一手将银瓶里的液体倒进我的嘴里。
看着他慈祥的笑容,我猜倒入嘴中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穹魄阴笑着走上来道:“爱索,让我告诉你吧。刚才你喝得可是好东西,万金难求啊!那瓶药水叫圣龙涎,其中主要成分传说是龙的口涎。虽然我不知道世间是否有龙,不过这瓶药水的作用昙东倒是很清楚。”
昙东笑道:“是啊,这是我们神教的宝物之一,对服用人将产生永远的衰弱效果,将永远不停吸收人体内的真气、魔力,和生命力,就算你是天空武士和大魔导师,也会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和魔力到最后被吸收得不剩半点;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衰弱,到最后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你会发现自己老得越来越快,还没有一年你就白发苍苍、驼背聋耳,然后就躺在床上等死了,哈哈哈。”即使说得是如此恐怖的话题,昙东脸上的神情依然是如此和蔼可亲。
在他说话时,我已感觉到那冰凉的液体正在体内不停扩散、渗透,很快全身上下除丹田外都冒出一股淡淡的凉意,然后身体各处有一些微弱的细流纷纷钻出,融入了那股凉意之中。
接着就是筋脉中运行的真气慢慢消散,不到片刻筋脉中的真气就被完全融化,我立即意识到刚开始消散的细流是我那微薄的魔力。
当筋脉中的内力完全消失之后,那股凉意又开始侵入丹田的内力圈。
我连忙内视,在精神力的观照下,我看到体内此时在贴着皮肤的那层黑色暗流之下,银色的淡光似乎从身体每一部位,每一筋脉里发出。
不知圣龙涎是何物造成,仿似已经融入了全身每一个细胞之中,整个身体内部仿佛被月光照亮般。
惟有丹田处的内力圈依然保持着缓慢地流动,一丝丝的真气从内力圈表面缓缓泻出融入内力圈外的银色光芒中。
虽然真气有泄漏,却比刚才筋脉里真气泄漏的速度慢多了。
看来圣龙涎也不是万能的,它的药效也有一定的限度,我丹田处的内力密度显然让它无法侵入。
不过我想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可能是唯一例外,因为我相当于天空武士的液态内力浓缩后,单以真气浓密来说,在这个大陆上应该是举世无双了。
这一个特殊情况,让我丹田处的内力得以幸免于难。
明白这点的我也没有什么庆幸,因为我现在担心着清风家和翠儿能否逃脱此次劫难,而我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是生不如死了。
看到我面部表情的平淡,穹魄也不恼火,只是叫士兵过来打开铁锁和我手脚上的寒铁晶镣铐以及封魔环,因为它们已经没有用处了。
就算我体内没有隔绝魔力和真气流出的魔武封印,也没有任何魔力和真气可使了。先吩咐魔法兵团退下,然后穹魄命士兵押着我回到了大厅。
吩咐手下把巴曼用冷水泼醒,穹魄来到老头面前,看到穹魄,老头立即下跪道:“臣巴曼叩见陛下,吾皇圣康。”他脸上满是阿谀的笑意。
穹魄有趣地盯着老头,笑道:“巴曼,你现在可只是一介平民了。”
老头立即改口阿谀道:“草民巴曼叩见陛下,陛下圣明。”
“巴曼,你可知你那么多的罪证我是从何得知吗?”
穹魄仿似猫戏老鼠般问道。“陛下英明神武,无所不知,草民罪该万死。”老头不停奉承叩头,看来是抱着侥幸心理看看能否让穹魄饶恕他。
穹魄得意大笑,轻轻拍了拍手,从大厅侧门应声走出一个女人,一身素色长裙随着她细碎脚步轻微摇摆,昔日的妖媚如今却只剩下温婉,我楞了楞才认出这个女子竟然就是老头的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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