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风云录
相对而言,因为翠儿的天赋,她的魔法修炼甚是轻松。
舒尔就不同,因为他选择武士之路,我狠着心让他每天白天在手脚上负上沙包赶路,增强体力;晚上练习剑法前则让他进行俯卧撑、仰卧起坐等肌体训练,再进行空手道的拳术训练。这能够增强他的灵活性和身体的强韧度,即使在没有武器的条件下,也能取得胜利。
当看到我教舒尔的空手道时,玛花立即双眼发热,要求跟着一起练习,我当然应允。舒尔毕竟还是小孩,有时候会偷懒,此时我就轻轻和他说一句:“以后我不在了,就靠你照顾姐姐了。”听完我的话,舒尔片刻不语,当他再次抬起头时,我看到的是他闪着坚毅目光的双眼。渐渐,舒尔的训练完全不必我操心,他异常自觉。虽然每天听到他睡前压抑的轻声呻吟,我很是心痛,不过想到他和翠儿将要面对的漫长岁月,我就唯有狠心不理。时间就在白天赶路、晚上练功中慢慢流逝。如果遇到大批盗贼我们就悄悄躲过;如是小批盗贼,我和玛花则在旁观看,让翠儿和舒尔出手对付。
让我失望的是,如果我不在翠儿身边的话,翠儿根本就发挥不出她的实力,恐惧会占据她弱小的心灵。
想到半年后我走到生命终点时,翠儿该怎么办?我就心头烦闷,唯有对舒尔更加严格要求。
当我们越过生命之河,就算是正式进入了伽斯特南方第一郡——基单波郡。
伽斯特南方多林,山势低缓如一个个放着的馒头。伽斯特南方与北方最大区别,在于北方城镇相对密集,矿业、手工业、商业也比较发达;而南方地广人稀,城镇比较稀少,农牧业和林业是南方的特长。
伽斯特占领南方虽然也有几百年,但伽斯特皇室对南方诸郡一直有所提防,所以只当南方诸郡是伽斯特的后勤基地,军工业和矿产业在南方都几乎没有。
这是一个黄昏,我们跋涉了一天,都没见到湖泊小溪,中午吃过几个野果后还没找到什么吃的。
一行四人身痒肚饿,这时看到前方有了一个树林,我们大喜,立即进入树林想找点吃的,这时就听到附近传来号角声。看来又遇到强盗了,我们立刻警觉起来。玛花抽出她的宽刃剑;我把翠儿和舒尔拉到身后,吩咐翠儿准备使用魔法,再把叶罗家送的十字弓拉上了弦。翠儿嘴中轻轻念咒,积累魔力,准备施展魔法。而舒尔则是拿出在强盗那里抢到的短剑,毕竟他年龄还小,手短身矮,长剑不是他能够使用的。
从中也能够看出环境和训练对一个人的改变,想当初翠儿和舒尔可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现在遇到紧急事件时的反应也不错了。
草丛的索索声从四面传来,看来四面都埋伏了人。
我们立即趴低了身子,躲在树后,很快敌人出现在眼前,大约有二十多人,上身穿着残旧的皮甲,有的手上拿着武器,有的则拿着简陋的弓箭,把我们团团包围。
从这些人脸上谨慎提防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强盗。我和玛花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相同的意思。看来这群人是商队的护卫或者是某些家族的家丁,既然已不小心进入了对方的警戒圈,此时当然不要妄动。“你们是什么人?摸进树林干什么?”对方在喊话。
“我们是过路人,想进来找点吃的。”我应道。
“放下你们手上的武器!”
既然不是什么强盗,我也不想在他们的包围中和他们产生矛盾,于是吩咐大家把武器放下。
他们一个个从埋伏处钻了出来,看到我们的落魄样子,他们楞住了,几个人把眼光投向中间的一个青年。
青年颇是英俊,浅灰色的双眸充满着青春的朝气,头发金黄,上身的皮甲比较光亮,看来保养较好,衬托得他英气逼人,唇边浅浅一圈的绒毛,显示出他年龄还小。
他走上前来,挥了挥手,在刀剑的包围中,我们被带到树林深处。
树林深处竟然有一个湖泊,湖边有数十个老年妇女边谈笑着边搓洗着衣服;湖边空地上林立着很多帐篷,围成一个广场,帐篷边还停靠着拉车的牯牛,这种牛一般是民间用来耕田拉车的。
广场里有几十个小孩在开心地嬉戏追逐;一些穿着粗糙麻布衣服的男女们在一起谈笑甚欢,抱着孩子的妇女侧身而坐,拉开衣服喂着孩子喝奶;还有一对少年少女在帐篷边的树下草丛上坐在一起,亲密谈笑;帐篷间炊烟处处,一派平和安乐。
我与玛花奇怪对视一眼,这种情景如果是在某个村子里看到还不奇怪,却在这样的一个树林里看到,就颇为怪异。
青年把我们带到了其中最大的帐篷里,放下手上武器,他大模大样坐在帐篷的主位上,瘦弱的身躯只占了位子的一半,显得很不协调。
他冷冷的眼神打量着我们,突然冒出一句:“说,你们是谁派来刺探情报的?”
我愕然看着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玛花冷然道:“欺负女人小孩,算什么男人。”
听到玛花的话,青年脸上微红,但还是冷然道:“我劝你们还是招了吧,免得皮肉受苦。”
我鼻子闻到饭菜的香味,见他在这里掺杂不清,甚是无趣,于是我道:“你能不能弄点好吃的,我们吃完就说。”
玛花惊异的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青年吓了一跳,怀疑打量我们片刻,还是吩咐手下端上了饭菜。
当看到我们一群人狼吞虎咽时,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在小声谈笑,有许多小孩跑了进来,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们吃饭,我们却无暇理睬,好久没有吃一餐如此丰盛的饭菜了。
吃完饭,我打着饱嗝,满足地看着那个青年,那个青年哭笑不得看着我们,略显迟疑,还是问道:“现在你可以招了吧。”
我打了个饱嗝道:“能不能来点热汤什么的?”
“哈哈哈!”周围众人发出大笑。
青年更加尴尬,但玛花也认同地望着他,他犹豫了一下,又叫人端来热汤。
饭足汤饱,我满足坐于帐篷里边的一张靠椅上,随意撩了撩牙道:“我们是路过而已,不是来打探什么情报的。”
青年立即怒道:“你……你吃了这么多,还不老实招!”
我笑道:“本来就是如此,难道你还要屈打成招吗?”
周围的人笑得更加大声了,玛花也有趣的凝视着这个青年,小伙子双颊通红,手足无措,两眼怒盯着周围的人。
这时,外面有人嚷道:“丁可,雅茜姐姐来了。”
本来笑哄哄的帐篷立即静下来,帐篷大门处的人自动让开两旁,从外面缓缓走进一个女子。
女子身穿粗麻布裙,裙子虽旧,且有不少补丁,却干净异常,异常合身,将女子苗条的身体勾勒得异常动人。
她举止是如此文静优雅,走起路来只见裙襬轻盈摇摆,棕色长发细心盘于头顶,打成一个大方的发髻。深色睫毛下,澄净如水的双眼不带一丝杂质,似乎带着身边众人进入一个静谧的时空。
可惜她脸上皮肤微黑,让她的美丽大打折扣。
不过女子脸上温煦的笑容和那种宁静的气质,却弥补了她这个缺陷,让人见之就产生一种信任和亲切之感。
“丁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子微笑着打量我们四人。
“雅茜姐姐……”丁可立刻从位上站起来,乖乖地把刚才捉住我们的情景说了一遍,看他向雅茜叙述时的神情,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般,可见这个叫丁可的青年历事不多,尽管想扮得成熟,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就把自己的幼稚表露无遗。说完之后,还加了一句:“我怀疑他们是奸细。”
“丁可,你怎么能这样认为呢?带着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和小弟弟的人怎么可能是奸细呢?他们不过是困顿的旅人罢了。”即使是责怪着丁可的胡乱猜测,雅茜的声音也是如此柔和宁静。
丁可没有任何抱怨的神情,只是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雅茜来到翠儿身后,怜惜的帮翠儿整理凌乱的衣服,又帮她抹了抹嘴上还剩下的饭粒,柔声道:“小妹妹,告诉雅茜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令我惊奇的是,翠儿竟然没有害怕的神情,而是乖巧道:“我叫翠儿。”雅茜又摸了摸舒尔的脑袋道:“小弟弟,你又叫什么?”“舒尔。”舒尔竟然也乖巧如猫。
“咳!咳!”看到翠儿和舒尔对我暗示的眼神毫不注视,我不得不咳嗽提醒他们我一再的嘱咐:别乱说出自己的名字。一旦流传出去,毕竟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令我气愤的是,他们竟然拉着雅茜的衣角,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我的提醒。
反而雅茜转身问道:“这位大叔,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啊?”“大叔?”
我这才记起自己头发花白,“哦,没有,没有,只是很感激你们能让我们一家人饱餐一顿。”
玛花听到我被别人叫大叔,却是神情黯然。她自然知道这是圣龙涎的功效,我真实的年龄比她还小。在逃亡的路上,她一直都避免谈及这个问题,免得惹我伤心。
“孤身在外,总是不方便,看你们全身尘土,还是先去沐浴换衣吧。”雅茜建议道。
“好啊,谢谢雅茜小姐了。”我连忙不迭点头,汗水尘土混杂一身,实在不舒服。
于是,雅茜吩咐丁可带我们四人到一处树林遮掩的浅水弯沐浴。
我先让玛花和翠儿沐浴完,然后才和舒尔舒服洗去多日的污垢,洗完换上替换的干净衣物,我们才重新回到帐篷。
~第二章 龙牙佣兵~
四人沐浴过后,立时让众人眼前一亮。
玛花本就是美女,只不过被尘土遮掩了她的姿色,现在沐浴过后,她的飒爽英姿和高华气质,让围观众人个个发傻,尤其是丁可更是不时偷瞥玛花,又不敢盯得时间太长,以致脑袋摇来晃去,让我暗笑。
被注视的本人却没有应有的自觉,反而若无其事,一点女孩此时应表现的害羞和矜持都没有。
也不知是好是坏,看来玛花对武道的狂热,让她在生活的某些方面显得有点“白痴”。
本来满脸污浊的翠儿和舒尔,此时也如金童玉女般可爱。不过当众人看到我时,则赶快将目光闪看。
本来我就很丑,后来游街时更是被无数石块划伤脸部,虽然昏迷时被奥弗用光明魔法治疗过,但还是留下了浅浅的伤痕;再加上圣龙涎的老化作用,让脸上增加了一道道的皱纹,头发已是花白。
在沐浴时湖水反照里,我甚至惊讶的发现双眸里,也开始呈现一种怪异的银白色,似乎瞳孔开始被周围的眼白所吞噬。
现在的我,名副其实是一个丑陋的大叔了。
不过雅茜看到我却没有丝毫的异常,这让我心中一暖。
看到可爱的翠儿和舒尔,雅茜立即露出疼爱的面容,开心的将他们拉近,从怀中掏出糖果分给翠儿和舒尔吃。
难得的是此时他们没有忘记我这个监护人,手上拿着糖果却眼巴巴看着我,毕竟平时在野外吃东西前,我都要先吃了测试下有没有毒才让他们吃。
当我哭笑不得点头应允时,他们才开心的嚼了起来。雅茜笑道:“这位大叔,不知该如何称呼?”我摸了摸脸上的皱纹,淡然笑道:“本人冰剑·丹尼。”这里我沿用了义父鲁伯的姓,至于清风这个姓,我再也不想用了,就让它如清风家一样永远消逝吧。“原来是丹尼大叔,这是大叔的一对儿女吧,真是可爱。”雅茜用手轻抚翠儿和舒尔的脑袋。大叔?儿女?我差点晕倒,这可是我妻子和小舅子啊!不过修炼了水系魔法兼且失忆了的翠儿,的确像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
这时翠儿在旁不悦道:“雅茜姐姐,翠儿是冰剑的妻子。”
这不过是路上我告诉翠儿的话,我可不想在我离开人世后,翠儿还以为我是她的父辈,不过我想此时的翠儿也只是照本宣科,完全不理解妻子的真正涵义。
“啊!”帐篷里异口同声发出一声惊呼,众多不解、不屑、不满的目光瞪着我。
如斯可爱的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竟然是这个五十多岁、即将入土的老人之妻?
而且伽斯特帝国公认的婚嫁年龄是十五岁,这一切让他们觉得仿佛一朵鲜花插在了某种秽物之上,对我的观感正从一个饱经沧桑的大叔,向为老不尊的老色狼急速转变。人群中已经隐约传来“老色狼”、“老淫虫”等充满正义的不忿之语。
我连忙解释道:“我们只是订婚了,还没有结婚。”
我本不想让别人知道翠儿是我的妻子,但既然不懂世事的翠儿已经出口,我也没有办法。
命不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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