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障消长传
走到三十余米外南端杨天心的身前,先吩咐几个八等弟子打扫碎片,找来几块银砖补好被击破的殿角,温言道:“天心,先不忙动怒,有什么事和我说说,这一砖一瓦都是我们自己辛苦建成的,何必要拿它们出气。”
杨天心见是松涛来说,火气立时降了下来,松涛在宫中一直都知书礼貌,人缘又是极好,在他面前发火,倒显得自己粗鲁了,气呼呼的道:“我刚才和你大嫂在里面,嗯,那个休息,他妈的,不知道是谁在外面喘气,我不喘他就不喘,我一动他就喘,老子心里那个恼火啊!开门一看,连个鬼影也没有,他妈妈的,这小子轻功还真不错,不过要是让老子逮着了,我非弄得他喘不出来!”
松涛心中打了个突,暗道:“又来了。”问周围弟子:“你们出来时有没有瞧见什么人?”那几个八等弟子一齐摇头,问过两名护法没有其它事宜,随即四散向六角大殿的六个廊道走出。
松涛沉呤道:“难道宫中又开始闹鬼了?”杨天心大笑:“管他鬼也好,人也好,再撞上我,我不把他打得烟飞灰灭才怪!”
松涛摇头道:“我看这只鬼没那么简单,你还记得两月前访贤殿的事么?”
杨天心一惊:“你是说二等弟子场春山?他的头至今也没找到,而且没有和人动手的迹象,如果不是鬼神所为,真难想象什么人可以令一个二等弟子毫无反抗的死去。”说到这里,背上也是凉嗖嗖的。又道:“可我不明白我主为什么对这事也不作处理?”
松涛叹了口气,道:“天心,这件事真是无从帮起,你还是自己小心吧,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即按动警铃,我马上会赶过来的。”
杨天心双臂一振,长袍无风自动,劲气激荡,长笑道:“什么东西!老子等着你来!”巨大的声音在第三层四处流窜,震得各处大殿嗡嗡作响,一些弟子脸上失色,纷纷出房来查看,杨天心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健硕丰满,已是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这时威势凛凛,踏步而回,一些五等弟子立即缩身,这些人在宫外几乎已是无人可当的高手,见了宫中护法级的人物,竟象仰视天神一般,心头惶惶,骤觉自己渺小。
正传 第七十六章 凝妆之怨3
一个八等女弟子刚刚从宫外荣升到宫内来,远远的看了杨天心威猛之势,心中怅然若失,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练到这等程度,抚着自己房门上白银雕就的一支凤羽,又欣慰起来,现在总算是入宫了,这里金碧辉煌,自己现在可支配的金钱已渐渐多了起来,先前向家中汇去的两万元父母都应收到了,凭借自小的身体素质,被选中加入龙呤宫,行的又是侠义,比起其它来钱快的行当,高贵了何止数倍,如果再努一努力,相信远在山村的家会越来越好,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已改换姓名,现在所从事的是什么行业。
抬起姣好的脸庞,顺着银墙玉壁装饰的四周看上去,顶部一幅幅工笔仕女图,绘得惟妙惟肖,鼻端嗅着一般淡淡的药味,竟混合了如兰的女性体香,心头大疑,这里距大宫医的药室相隔一个大殿,再加上长长的廊道,总有百米之遥,按理说不应传到这里来,又细细看那廊顶的图画,一股凉意从脚底升了起来,其中一幅看起来实在太过怪异,那雪白的仕女胸部竟然向外凸出,再仔细一看,那仕女图更似活物一般,这时眼珠忽然一动,一袭黄色轻纱垂下,那女弟子只觉魂飞天外,宫中灯火通明,却是静默得怕人,刚刚听了杨天心的鬼神之说,这时又乍见奇景,如何不惊。
那黄纱忽如灵蛇盘动,瞬时卷起这女弟子,强劲的内力缚得她几乎窒息,那活起的仕女图将她卷到身边,嘴唇微动,声音凝成一线,直贯入耳中:“既然被你看到我,只能算你倒霉了。”这女弟子嘴也被黄纱缚起,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看着仕女图,只觉得这仕女图全身冰凉如金属。
那仕女图侧耳倾听了一阵,四下再无异状,面上怒色骤现,咬起满口银牙,挟缚这女弟子,飘身而下,将身上凌乱的纱袍裹好,掩住身体,身上的体温回复如常人,足尖轻点,如仙子凌空飘零,已滑出十余米,在宫中灯火辉印下,如同一条流转拖曳的光流,飞速奔行,偶然听到宫人走动,立时又纵身吸附于殿顶,等宫人行远,再度飞驰,一直到了三层的尽头,在一个金铸神像底部碰了一下,顶部一个暗道口滑开,弹身入内,暗道随后关上。
暗道中伸手不见五指,那仕女图放下女弟子,拿出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低声道:“你可知我是谁?”
这女弟子一直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负,但这时看到仕女图如画般的绝色美艳,适才又是身法飘忽,更觉她不像人,节节巴巴的道:“不。。。。。。不知道。。。。。。”心中却怕她真的说出自己是鬼的话来。
那仕女图拉住她的手,抬头看去,这暗道斜斜而上四面挖凿出的留脚处隐隐成缧旋状,由于夜明珠光线幽暗,也无法看得真切,这时手掌相触,温暖滑腻,心下稍安,随着那仕女图纵身一跃,已上了一层。
那仕女图这才说道:“我是你的家母,朱玉颜,也不知那老东西对你们说过没有。”
“家母!”这女弟子比听到鬼还要惊骇,那仕女图拿出一块玉牌,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只见那鲜红如血的玉牌上如天然而成的四个白玉篆雕:龙呤宫主。早在加入龙呤宫之前,就听选弟子的四等宫人说过,宫中弟子的身份证物是贴身而带的腰牌,从第九等到第五等,全部都用金牌,上面雕刻等级;从第四等至第一等,全部都用纯白玉牌,每一块玉质都是精挑细选,和大殿上铺就的普通玉砖相较,就算不懂石玉鉴别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其中差别,每一块价值已在十数万;而上至护法,用的是极品黄玉,市面上根本无法见到,俱是千百年一现的无价之宝;但最为难得的是家主与家母的两块冰血玉,上面附着的白玉已天然隐现“龙呤宫主”四字,只是略一加工,便成鬼斧神工,已相传了百代,历经数千年。宫中人无论等级高低,只要一见这两块玉牌,便知是宫主亲临,须无条件受命。看那仕女图递出,恭恭敬敬的接过来,再凑近了一看,只见玉中丝丝脉络,宛若透明有机体中的血管,手上寒气森森,立既奉回,跪在狭窄的凿道边缘,抬头道:“我主有什么吩咐?”
家母道:“你先起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弟子极是不安,偶尔召开晨议之间,还可见到家主,但家母却是从来也不知长什么样子,暗想家母果然美艳,但行为实在怪异,先是如画一般贴在廊道顶部,坦露胸怀,然后又如鬼魁一般带自己走入这从未来过的暗道中,这时不及多想,应道:“弟子叫杨蕙。”忽听咕咚一声,家母倒在了凿道之上,急急走身扶起,叫道:“家母你怎么啦!”
只见这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家母的脸色快速变黄,脸上像失了水份一般,皮肤渐渐失去光泽。杨蕙刚满十九岁,又是从小身长于穷乡僻壤,心思纯朴,这时未作他想,拾起滚落一旁的夜明珠,照着家母的脸孔,发现她脸上皱纹惊现,一时间竟似老了十几岁,身体也在不安的抖动着,抓起家母的手腕,立即将一道真气输了进去,但家母体内气脉纷乱,八等弟子内力不强,一时间也毫无作用。
过了十余分钟,不知是杨蕙输入的真气起了作用,还是家母自己醒转过来,杨蕙满头是汗,喜道:“您没事吧。”
家母挥手甩开杨蕙的手,自己盘膝坐下,脸上绿气隐现,过了少时,肌肤白里透红,又恢复了光彩照人的美艳模样,但转眼间唇红欲滴,眼里更似要流出水来,伸手在杨蕙胸膛上一探,杨蕙只觉得疼痛难忍,啊的叫出声来。
“还是一只花骨朵儿。”家母缩回玉手,咯咯一笑:“很好,这样更好!”
杨蕙惊恐的护住自己胸口,家母的眼神让她心里直发毛,“你不要怕,听我慢慢跟你说。”家母携了她的手,带着她在盘旋的暗道中纵跃,层层而上。杨蕙感到家母的内息仍是有些杂乱,不时颤抖,“在我十七八岁的时候,也和你一样,被选中进了宫,看到这么多令人眼花缭乱的宝物,也不禁怦然心动,女人对于钻石珠宝的喜爱,也只有女人才能了解。”家母的声音悠然,仿佛又想起了那段少女的时光。
正传 第七十六章 凝妆之怨4
暗道地势渐缓,但在这不急不徐的奔跃之中,家母接道:“我一边学习着宫中那些精彩久远的古老秘技,一面为自己房中渐渐增多的赐宝感到开心。有一天,我在廊道里遇到了家主,他很年青,用充满智慧的眼睛长时间的注视我,直到两个弟子走过时,一齐跪下行礼,这时他才突然惊醒,然而并不掩饰对我的喜爱之情,只是,他那时已有了素弦公主。”杨蕙随着家母在暗道中越走越深,地势陟然一平,眼前明亮,已跳入了一条平直的甬道中,两壁嵌了一些小指大的夜明珠,她不知家母这是要去向哪里,又见她举止怪异,心中惶惑,这时听她说得轻柔,心下稍安,问道:“公主?那是上一代家主指给下一代的未婚妻子吧?”侧头看去,只见家母微微点了点头,不禁奇怪,既然家母另有其人,那么她又是怎么成为家母的?
家母道:“过了不久,素弦公主就得了病,日渐沉重,而家主他每次在宫中遇到我的时候,目光也越来越强烈了,终于有一天,素弦公主死去的消息传遍了宫中。”杨蕙啊的叫了声,心中又惊又疑,但家母语中甜蜜意味更浓:“他终于邀我到了他的寝宫,然而并不像别人想的那样,他谨守男女之礼,一夜天南地北的说的尽是他成年后随四大护法出宫游历的经过,在第二次去他寝宫时,他亲手为我泡了一杯香茗,说那是他亲自到极北寒苦的雪山上采集而来的冰雪,以玄冰功力护至宫中,等我来时才命人煮沸成茶,我不记得那一夜的茶水倒底有多甜美,只记得他的眼神,温柔得直教人如冰雪融化。自此之后,我与他常常泛舟美人湖上、游遍美人山的每个角落,这些时刻都在夜深人静之时,我只觉得妙不可言,天地悠悠,仿佛只有我们两人,在山顶仰望星晨,在雨夜中漫步,他拿出了这血玉令牌,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妻子,我早已知道,只要一接过来,这一生一世就是他的人了。。。。。。”
杨蕙本来心里很是害怕,但这时听着家母温柔的语调,在这幽暗的甬道中也似如沐春风,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她也不禁向往起这浪漫来。家母继道:“虽然和他相处时日还不长,但只要成为了宫中的家母,权力、绝世的武学,还有这当世第一的财富,我都可以拥有,你说要是换作是你,你还会拒绝么?”
看杨蕙点了点头,家母又道:“我自然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可是谁料得到,这真是一个悲惨的开始!”这最后一句已转为愤怒,转变太过突然,吓了杨蕙一跳,声音在甬道中激荡一阵,寂然无声,原来宽广的四壁都粗糙不堪,吸去了音波。
杨蕙小声问:“为什么。。。。。。”听得入神,已忘了自己身份,说到一半,反应过来,立即住口,家母也不以为忤,长长叹了口气道:“他在晨议上宣布了这件事,几个元老立即反对,说我资质不够,要是做了家母,必要贻害后代,那也是实话,他们黄龙一代代的传继下来,为了确保种族优良,对于家母的挑选精细之至,往往是由上一代家主指定好了的,而我的身体素质和对武学的领悟能力,都不是上上之选,说白了,这不过就像选种马一般,而我就是等待挑选的一匹母马。元老在宫中立即便要行使否决权,他当时微微一笑,说这事就暂且放下,以后再议,我听了之后,自然很不高兴,但我那时在宫中身份低微,和你一样只是个八等弟子,他一段时间不来找我,我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公主梦,只能独自生着闷气,直到两个月后,我本已不对这件事再抱任何希望了,他又在晨议上把我选为家母一事提了出来,然而那时竟没人反对了。我仔细看时,发现上一次反对的几个元老都不见了。”说到这里,温亮的夜明珠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原来甬道已经走完,出现了一上一下两个斜斜延伸出的分道口,家母略一迟疑,便牵着杨蕙向下面走去。
杨蕙隐隐猜到了这几个元老的下场,也不敢说破,随着家母走入了又变窄小的通道内,家母道:“这一次没人反对,我便顺利的成了他的妻子,成婚当晚,我又是又兴奋又是害怕,这心情想必你也明白,那时我和你一样,未经人事,对第一次也有些恐惧,出人意料的是,弟子们参加完盛典跪拜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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