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障消长传
?0点,街上的行人虽少,但看到这吊车在市区最豪华的酒楼前停下,并开始起降,不由得要奇怪,都围在下面观看。那吊车开得极是稳键,顶端从楼上的窗口伸进来,紧接着起降轮转动,一包包的货物从窗中滚落进来。在灯光下看得清楚,数千万元一捆的百元大钞,被透明薄膜包着,似刚从银行库房中拿来,像倒垃圾一般,横七竖八的倒在窗前的地板上。
沈局长安坐不动,看着这数亿元滚到脚前,忽然觉得好笑,想到:“看来刚才那眼镜所说的也并不是笑话,他们确实具备这种能力。”祝祥财如中了箭的兔子,跳到窗口,只见那吊车收起钢臂,调了个头,从街口转了过去。没等他说话,沈局长已验看完毕,站起身来道:“好,这批货就卖给陈老板。你们跟我来吧。”祝祥财本是志在必得,这时又惊又怒,叫道:“沈中成!你说话不算数,老子和你拼了!”抢上两步,已掏出一支手枪。邹杰脸色大变,沈局长臂弯向后猛力一捣,祝祥财横飞出去,带倒了满桌子的杯盘。沈局长将地上的枪踢开,不知他怎么示警,门立时被打开,两个武警走进来,伸手又是两枪托,架起人事不知的祝祥财,抬到旁边的房间去了。沈中成对满屋子的钱并不在意,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向羽青和邹杰跟在后面,若不是手脚不灵便,向羽青便想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细问万兴舟的下落。
沈中成沿着走廊一路走过,随后的一间间房门打开,里面的武警都走了出来,拥簇于后,这宽敞的走廊已有些拥挤起来。想到筹码还握在别人手上,邹杰和向羽青只能沉住了气。来到楼下,道路已被封锁,由酒楼到警局一段路,两旁都满布警力。沈中成越走越快,向羽青瞧他脚步轻盈,竟像是春风得意。向羽青暗叫不妙,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圈套,但只要能见万兴舟一面,她也就能安心了,而这个沈中成到底是巨贪还是一心办案查案的警察,却要试上一试。
想到这里,她突然大声道:“沈局长,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请等一等。”沈中成闻言停下脚步,邹杰赶上两步,与沈中成并列而行。向羽青道:“沈局长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吗?”沈中成瞪了她一眼,忽然笑道:“陈小姐自己要买的货,自己还不知道么?”向羽青道:“我自然知道,他是我国的国家领导人。”沈中成满脸讶异神色,道:“你…你真会开玩笑,那么请问,他是哪能一国的领导人,你说的那个他,究竟是中国人还是梅国人,你,你又是哪能一国人,你所指的我国究竟是…”向羽青心中一喜,这沈局长显然还不知道扣押的人是万兴舟。如果真是这样,那倒说明尚无恶意,却故意板着脸道:“沈局长不是装糊涂吧?如果不是国家领导人,我怎么会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调集这么多资金?”沈中成额角见汗,厉声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不准毫无根据的瞎说,这些人都是间谍,刺探我国军情,现在是人脏并获,你们这些里通外国的间谍要是不老老实实的把知道的事交待清楚,下场就是死刑!”向羽青一本正经的道:“投敌的恐怕是你,现在才算是真正的人脏并获,不过,只要你把人放出来,我可以保证既往不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可以打听打听,军部的人正向这里赶来,这国家领导要是再不放出来,我看你的下场将是就地正法。”沈中成哈哈大笑,道:“这女人疯了,她以为她是谁?”心中不禁有些惊疑,随即镇静道:“你再百般抵赖也没有用,我们这就去当面对质,倒要看看你说的这位‘国家领导人’究竟是谁。”
向羽青听他语声颤动,显然确不知情,心中大定,口中却说:“这是中央的高层,我一个办事的小人物,他却不认得我,我见他干什么?你把人放出来,自然就会知道他是谁了。我警告你,他是悄悄来查案的,这人你还得悄悄的放,要是让消息传了出去,你最少也要被降级处分。”沈中成恼道:“你少放黄腔!待会儿让你们俩瞧个明白,再没抵赖之处!”向羽青心情轻快,想起那个姓祝的人,暗笑:“好一出苦肉计,又是一个托儿,这沈局长也算得上煞费苦心了,今天立了这样的大功,竟抓住了劫匪,等万兴舟修养好了,一不要好好奖励。”邹杰心想:“向董事长也不真胆大,这时要找其它什么借口,这沈中成只怕不会为之所动,说了真话,他反而不会相信,但心中有所顾忌,便不敢乱来了。”三人各怀心事,走进了一楼的大厅。
大厅里灯火通明,只见那大厅上临时搬来了几张长沙发,男男女女的有六、七个人坐着,看到武警押解着向羽青和邹杰,跟在沈中成身后走进来,当中一个年青女人站起身来,面色冷若冰霜。
沈中成大吃一惊,叫道:“部长!你怎么来得这样快?”那女部长哼了一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赶来。你们几个的对答我在传讯机中都听到了。”她走到向羽青面前,冷笑道:“万夫人,真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你,不过你没有想到的事恐怕比我要多很多吧!”
正传 第九十五章 内忧外患6(全)
向羽青猛然间看清了这女部长的脸,叫道:“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明城市局的局长吗?”这女人正是陈汝丽。突然间出现在眼前,怎么叫向羽青不吃惊。旁边一个男人嘿嘿一笑,道:“那是以前的事了,你们两口子四处逍遥快活,怎么会知道我们陈部长的辛苦,又哪里懂得什么叫邪不胜正。”向羽青寻声看去,这人脸色苍白,显得阴沉沉的,四十五岁上下,长相十分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阴沉男人走前两步,说道:“陈部长由国务院研究决定提升,走马上任已有一个星期了,哈哈,没想到你们只顾在外面游山玩水,连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知道,由此可见,万兴舟配做什么军委主席?这也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落得今天的下场,正是罪有应得。”这时最要紧的是见到万兴舟,看他是否完全,向羽青也无暇去管他是谁,身份已经揭出来了,索性对陈汝丽道:“既然你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见这是一场误会,那谁也不用怪谁,你们把万主席放出来,有什么话,大家坐在一起慢慢商谈。”
沈中成看看陈汝丽,又看看向羽青,忽然叫道:“陈部长,你们说的是国家军委主席万…万兴舟万主席?难道…难道真的抓错了人,我…我…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陈汝丽瞪了他一眼,道:“你急什么,天大的事有我担着,要是中央领导问起来,你全部推到我身上就行了!”事关重大,沈中成一急,更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道:“部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汝丽不理他,大声道:“会议室在哪里?你们几个,把两个人都给我带到会议室。”端正坐在沙发上的其余四名精壮男警员刷的站起,走到向羽青和邹杰身后,陈汝丽让人前面带路,回身对沈中成道:“沈中成,马上实行全面封锁。由现在开始,这景江省局大院,一切人员不准进出,一切信息不得外传。如有失误,你这局长也不用再当了!”由两个高级警司带路,上到四楼的大型会议厅。
向羽青心内惶急,邹杰也是大惑不解,向左右张望,身后的一个壮硕警员伸手一推,瞪圆了眼喝道:“老老实实的走路,不准东张西望!”这一掌力量极大,邹杰立足不稳,滚倒在地,极其狼狈的爬起来,闭紧了嘴巴不说话。向羽青看他随随便便的一推,就有这样大力,显然是练有极深的外功,知道今天的事已危急万分,暗想:“这陈汝丽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他们竟是想要叛国,那么兴舟还会有什么安全可言?”想到这里,忽然灰心丧气,咬住了下唇才不让眼泪流下来,只想到:“都说政局阴险,早就劝过他了,可是他总也不听,算了吧,如果兴舟有什么不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这样被人欺侮,大不了也是一死,”
陈汝丽面上绷得紧紧的,内心也有些紧张,但当她一想到余明和任建军,精神立即为之一振。十余个人坐进这可容纳百人的大会议室,显得空空荡荡的。沈中成极是担心,对两个副局长交待清楚后,立即跟在后面奔上来。陈汝丽道:“你也进来一起听听。”沈中成惴惴不安的在阴沉男人身边坐下,那阴沉男人转过头来笑道:“这次沈局长立了大功,一心为国,没什么可怕的。”这时坐得很近,沈中成看到他脖子上横七坚八的有很多伤痕,一直延进衣领里,心道:“这人是谁?看起来应该是中央下来的,可怎么这样奇怪?”只见陈汝丽郑重的从公文袋里拿出一张光盘,放进面前的电脑中,将显示器转得面对向羽青,道:“这是有人在今天早晨送到电视电播出的新闻,我们在播出前截了下来,你自己看看吧。”
片中光线昏沉,看起来似乎是在一个地下室里,紧跟着脚步声响,十几个高大壮实的欧洲人提着自动步枪,两个壮汉拖了一个人出来,这个人头戴布罩,身材略显瘦小,看起来是亚洲血统。一个壮汉把布罩取下。向羽青看得大叫一声,只见亚洲人正是万兴舟。他看了看四周,忽然笑道:“好啊,这里还真不错,我可真服了你们,能把我带到这里来。”
拍摄画面切换,一个欧洲人站在有组织标志的背景前,举着步枪用国语说道:“现在你们的国家军委主席已由穆罗姆解放军控制,答应我们的一切条件,我们便会考虑将他释放。”后来的画面是一条条用中国字写成的条件列表。
陈汝丽关闭影像画面,盯着向羽青的脸道:“万夫人,现在这些人提出的条件都是极为过分,我国绝不可能答应,但你要积极与警方配合,才有可能把万兴舟的囚禁地址找到,去营救他出来。”向羽青急道:“为什么不能答应?他为国家做了这么多事,你们…你们……”又急又怒,已说不下去。那阴沉男人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向羽青道:“这种国贼,罪大恶极,救他干什么!向羽青,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万兴舟这几年干下暗中做下的勾当、鲸吞国家资产的罪行,统统交待清楚,国家还有可能考虑把他带回来进行审判,再行处理!”向羽青急怒攻心,从轮椅中跃起,一闪身已扑到那阴沉男人身前,伸出双手捏住他的脖子,眼泪流了下来,尖声叫道:“你是什么人!敢这样抵毁兴舟!”那阴沉男人喉中咯咯作响,却毫不示弱,眼中露出报复的快意,向羽青看他一副生死无畏的样子,猛然间想了起来,这男人是不久前由万兴舟从梅国带回来的张学明,当时陈汝丽和龙吟宫的人都在,他在自己岭南家里的客厅中慨然陈词,也是这副模样。
猛然间头顶一阵巨痛,紧接着双手欲折。由陈汝丽带来,一直站在自己身后押送的两个精壮警员已冲上来,一人扯住头发,一人捏住两手手腕分开,哗啦啦的把她倒拖而回,带倒了一片座椅。那警员表情冷漠,厉声道:“给我好好坐着,首长叫你老老实实的交待问题!”邹杰奔上来,被这警员迎面一脚,凌空翻了个跟斗,立即昏死过去。向羽青创口迸裂,顿时满身是血,眼前一黑,也是昏了过去。
陈汝丽面有忧色,问道:“怎么办,张学明,现在事情实在闹得有些不好收拾。”张学明傲然道:“我们全意为国,清除国贼,扳倒这个世界最大的黑势力,陈部长,这才只是个开始,后面不知还有多少艰难困苦在等着我们,我张学明愿意为此奉献终生,就算最后不得善终,也在所不惜!我问你,陈部长,是个人声誉事大,还是国家安危事大?”陈汝丽咬了咬牙,又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说得对,这些事要是我们不做,还有谁来做!”
自从张学明被囚在岭南,她多次去见他,起初对张学明杀害余明和任建军一事无法释怀,但渐渐的,张学明一直全心为国的态度让她也有所感悟,就如张学明所说:“有些事要是我不去做,还有谁来做?做错了事,难道就是可以沉沦借口么?我要留着这有用的身体,来弥补以往的过错!至于结果是什么,不是现在要思考的,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还没有做就开始畏缩,那是枉费了国家对我的培养,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先烈?”陈汝丽悔恨之余,常在心里想到张学明之百折不回的积极态度,紧接着,张学明提供了极多的重要线索,这些都是他在青华帮时悉心累积收集的,陈汝丽连接破获十几个震惊全国的大案,极受中央倚重,在一个月内连连升迁,破格接任为公安部长。而这一切,正是张学明所擅长的。在陈汝丽心中,万兴舟从来也不是一个真心为国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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