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障消长传
调查,请大家都控制一下情绪,你们的心情我们都理解!”
探头向下,酒店四面已被愤怒的民众围住,声音哄乱,费了很大的劲,才听清楚那些人叫嚷的内容:“万向集团谋害人命!”“交出董事长向羽青!给出赔偿并亲自向死者家属道歉!”“杀人偿命!交出肇事保安!”有些人抬了宽大的白底横幅,吵吵嚷嚷的向酒店大门冲击。
向羽青心道:“这分明是早有预谋的陷害,只这么近一小时的时间,连横幅标语都做好了。入住酒店的地址也查清了,除了刚才被松涛杀掉的石万归,难道还有其它人知道自己的行踪?除了警察带领之外,还有什么别的解释?”松涛忽然抓起一张椅子向上抛去,咚的一响,子弹穿过椅子,改变方向射在地上。看样子,正是从那采访的新闻直升机中射来。
这房间采光极好,形状呈不规则几何形,有三面都建着大型落地窗。松涛自己一人,听风辨器,自然打不着他,可是思倩和向羽青便十分危险,只得拉了她们两人掠出房外。这时二十几名民众已冲上楼梯来,挥舞手中棍棒,两面截堵,向当中的龙吟宫人冲来。龙吟宫除松涛外,还另有一名一等宫人,两名二等、四名三等宫人和一个四等宫人,就算来上百人,也不足为惧。但这些无知民众打不得杀不得,缠上了却是麻烦。
两个穿羽绒服的汉子赤手空拳,恶狠狠的奔在前面,叫道:“他妈的,先让老子打上两拳出口气再说!让警察抓了去,那不是出钱就可以出来么?”向羽青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流氓闹事打架,看不出什么亲人痛失的悲愤,叫道:“小心!这些人不像被蒙蔽的群众。”那身高两米,巨人般一直负手而立的一等宫人长笑道:“董事长不需要担心,这些小东西由我打发了,请大家随我来!”双臂左右一张,气宇如山,两道浑厚的内力如强风翻卷,激扬而出,两面冲来的人群瞬时间站立不稳,如被无形巨浪冲击,东倒西歪,纷乱摔倒。那一等宫人快步向走廊左面走去,手掌翻拍,每一掌拍出,就有四五人滚下楼去。
他抬头上行,长臂一伸,将一个壮汉从十一楼的楼梯上拎下来,顺手扔到下面的人堆里去。那壮汉顿时摔得昏了过去。闹事的民众看这十余人如些狠恶,都不赶再向上冲来,口中大声呼喝,一些人转过身去,似要向下逃去。向羽青随他上行,知道现在向下走出实在麻烦,又常和万兴舟从半空中飞越树木建筑,而这些人的轻身功夫比起万兴舟来却是只高不低。
猛听一阵如急雨落叶的声音,断后的一个二等宫人和四等宫人面色巨变,胸口不住起伏,大叫道:“宫主!这些人藏有枪支!你们快走!”楼下的二十余名汉子本不敢再逼上,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无声手枪,向上胡乱射击,那两个宫人因身在楼道上,距离又近,且怕伤到上方的同伴不敢闪避,立时身中了数枪。他们站立不倒,反而转过身子准备再次抵挡。松涛和那巨人都是齐声怒吼,一时间松涛在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这些宫人从小相识,又一同历经患难,现在身份虽然区分开来,可是在大家心里,仍是亲如一家人,眼睁睁看着他们伤重无救,眼中直欲滴出血来。向羽青从陆晓轩手中脱困后,和他们相处了数月,十分了解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但这时情势杂乱,难分善恶,难道要下去大开杀戒?胸口也是恼闷异常,断然道:“我一定会为你查出策划这一切的真凶,现在…只能暂时忍一忍。”
松涛集全身功力向下推出一掌,那些持枪民众被这威猛无俦的掌力一送,只觉天摇地旋,席卷而起,在墙上、扶梯上撞得骨断筋折。松涛挟起两名宫人的尸身,那一等宫人冲天而起,楼梯顶部顿时穿破,只听一阵串的沉闷巨响从上方传来,灰蒙蒙的灰土漫天席地盖了下来,那残了一目的二等宫人两手各扶向羽青和思倩臂弯,向上激射而去。只听松涛浑厚悲沧的声音自下方传来:“…敏弟…路远大哥…相信终会有再聚会的时候…我定为你们报仇……”他本是多愁善感,原以为只要归附于万兴舟,一心为国行正道,便能和这些兄弟姐妹好好干一番事业,然后宁静退隐,可是在这一天之内,就死伤三人,怎能不伤心。
九人跃上十五楼楼顶,那架新闻直升机已扶摇直上,架起小口径的消声自动步枪向众人扫射。警用直升机仍在用扩音器喊话,不知是视而不见,还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上方的情景。
这九人横越数十米的街道间距,如同一盘极速跳跃的弹丸,先弹射到对面的一幢七层居民楼,又弹射到楼下,闪了几闪,便从直升机驾员视线中消失。机上三人面面相视,心中嗵嗵乱跳,他们虽然早已被告知这次任务的危险性,但仍是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似鬼如魅的人物。
一行人奔驰一阵,已出市区。松涛怀抱两名宫人,放声大哭,这两名宫人的血液沾满了他玄黄外套,都是双眼圆睁,死不瞑目。思倩心下黯然,将脸轻轻靠在他的肩头,这时说什么也没用,只能默默安慰。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走的都是山路,公路远在一两公里外,从植物的枯干隙中只能隐隐望见。向羽青腿伤痛得厉害,却仍是一个人倔强的走在前面。山路又多泥泞,一步一滑,但每一次运功于足下支持,伤口便开始崩裂。只是大伙都低头走路,除了那两个死去的宫人,谁又会留心其它。向羽青咬紧牙不痛呼出来,心中只想:“这些人明目张胆,又是早有预谋的行事,几乎可以肯定是得到了警方的支持,而警察中如此恶毒的只有那个张学明。”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软弱,如果当初顺着万兴舟的意思,把这再无价值的张学明杀了,那今天也不会再出这种事。握紧双拳,在心里说:“无论是谁,只要确定他是恶徒,一定不再留情,把他杀了!”“可是这善恶之间,又怎么确定?不利于救回兴舟的,是不是就一定是恶徒?是不是就该处死?”想到这里,又是烦恼,又是忿恨自己,忽然决心道:“人性本就自私,我要是不能找回兴舟,少了他的世界又是如何?杀人可以得到那理想中的世界,又有何不可?又有谁知道,那个理想的世界会不是人们喜欢的世界!”正烦恼间,忽见远外的公路中聚着一大群人,路上的车辆都堵起长龙,不少人围观,但却是听不见吵闹之声。
正传 第九十六章 爆炒朱心8
向羽青一行本不欲多事,但走到一里外的山间,却已发现真气正从人群中扩散,在练气之人的眼中,这无异于黑夜中燃起的一片红色火焰,炽烈而显眼。松涛一声惊呼,将两具宫人的尸身交给那独目宫人,一揽思倩腰间,已从半山腰跃了下去。山间公路上人群围着的是十几名着深色警服的警察,身形交错,正和当中的三个黄服男子交手。这三个黄服男子全身已被汗水湿透,水分由内力蒸腾而起,在身子四周形成一团白色气雾。看来已是强弩之末,不可久持。这十几名警员面露微笑,攻势更急,带起的劲气向四周扩散,逼得身旁围观的司机连连后退。
松涛跃到近前,起落极轻,场中斗得又紧,竟是无人发现。那三个黄服人正是先行的二等宫人,松涛看他们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灰,立时就要力竭而死,三人六掌向前拍出,被这些警员急速旋转,掌力飘散,已不具威力,但又不得不持继出掌,否则一露空隙,三人也要命丧当场。松涛长发怒冲而起,左手手掌上举,一道几欲有形的内力凝聚成柱状,食中二指带动千钧之力猛的扭转,那道如南天神柱的真气腾至半空,向圈中疾射而下。这时他怎还能顾得到对方是什么身份,仇恨的欲念已无可抑止。
一个警员在绕圈疾奔,忽然间呼吸一窒,还不及反应,嘭的一声,已被那真气从头顶一直压了下来,松涛全力施为,又怎容得他再闪过,那警员全身骨骼粉碎,被砸成一块肉饼。
其余警员回身四顾,那三个二等宫人身前攻势一解,即力尽坐倒。松涛双臂一分,两个警员不由自主的退开数米。松涛上慢慢扶起三人,忽听人圈外有人大喝:“你是什么人!怎么敢阻碍警察办案?”围观的司机们俱是目瞪口呆,被三十几名容颜冰冷的人分开,一个黑脸膛的青年男人由当中走入。
这时向羽青和邹杰等宫人都已赶到,看到这黑脸男子走入,叫道:“范将军!”那男子看到向羽青和邹杰,又惊又喜,快速迎上前来,低声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说在碧月酒店里等么?”
向羽青摇头道:“那也不用提了,现在你来了就好。”看到他身后的三十几人都已提出运动型服饰里带的短卡宾枪,知道这些都是军人改装。看着那十四名警员,讯问道:“你们是警察?为什么不问原因就攻击我集团员工?给我全部抓起来!”范寅攸道:“这…这些都是警察同僚,不太好吧?”他入伍甚久,于黑白是非之间极为固守,这些人既然是警察,那么所围捕的人必然是犯罪嫌疑人,所以入城所乘的大巴被阻在路上,也没有让所带的特种排进行驱赶,准备步行进发。但这番打斗非但平民百姓闻所未闻,而军营中也是从没见过,忍不住停下脚步观看。松涛一挥手,手下两个宫人已飞身而上。那巨人般的一等宫人双手一拍,啪的一声响,两个警员应声昏死过去,双手顺势张开,抓起另两个警员,如投射标枪,将两人左右掷出,又砸晕了两个警员,一瞬间六个警员倒地。松涛出手却是绝不留情,虎爪前后一抓,两名警员胸口鲜血激射,倒地身亡。余下的六名警员被巨汉宫人和那独目宫人一一打倒。这十四名警员身手虽然不错,但怎经得起当世绝顶高手的突袭,而那三十几名持枪大汉却又似敌非友,在一旁虎视眈眈,因而一击即溃。三个二等宫人从贴身衣袋里掏出思倩配制的补气丹丸,既无外界干挠,服药后运了一阵功,便恢复了几分气力。
向羽青道:“搜他们身上,看有没有警员证?”四名三等宫人走上前来,撕开众警员的衣服,翻来翻去,却不见什么证件,而这些警员年纪都在四十以上,身上也没带枪械,从气质上看来,确有些不像。一个鼻孔朝天的警员看来功力较深,醒来最早,但全身已提不起一点劲气,叫道:“我们是由政府派出的,这里由一份文件……”向羽青一直在观察范寅攸脸上的神色,这时只觉得如不当机立断,如何还谈得上依靠他的实力来营救万兴舟,冷冷的打断那警员的话:“既没有证件,即说明是暴乱匪徒,可以当场处死!”
松涛和一干龙吟宫人本就目无法纪,更何况这些人既非警员,又打伤宫人,早就想杀之后快。当下纷纷提掌在这些穿警服的人头顶一拍,瞬息之间,已杀了个干净。那些司机这时都见势不妙,纷纷退回自己车中,胆小的更是车也不想要了,向公路两头没命的奔跑。民众无知,且又易被外界的引导蒙蔽,向羽青终于知道,关键时刻,是无法指望这些没有方向感的民众的。
范寅攸又惊又怒,而特种排皆在等他命令,一时间怔在当场。只听向羽青道:“范将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秘密’前来,也不知道有什么人从中作梗,但现在的国内外形势,想必你要知道得比我清楚,如果再不及早找回万主席,后果将会如何……阻碍这件大事的,无论他是不是一心为国,都是国之罪人!”范寅攸心中一凛,万兴舟作为点状指挥系统的中心,这一点如果失效,那么四面散射而出的线都会一一脱节纷散。但这样草菅人命,实在太过残暴。在战场上杀敌,就算杀得再多,与这样杀人也有本质上的区别啊!
向羽青冷冷的瞧着他,只让他身上一阵阵发寒。这女人原来并不是这样的,虽然一直都跟随在万主席身旁边,可是看起来温柔善良,怎会变得如此陌生?女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为了理想,变化起来,有时竟比男人还要快些。
***
陈汝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仍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她一睁眼,便看到了张学明那温柔的双目。张学明柔声道:“部长,您实在太过劳累了,先喝一杯温水,女人要多喝水,特别是早晨醒来的时候。”
陈汝丽脸上一红,但这句话中并不带有些毫的做作,十分真诚温馨。已经很久了,没有人当自己是一个女人,自从当上警察以来,更不用说随着职位的升阡,甚至连自己也忘记了。看着张学明微微一笑,轻轻把水递到了她的手中,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竟然没有想起来问,自己为何会睡了一天一夜,平静得连梦也没做一个。
正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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