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障消长传
大胆的去做吧。”说着将自己的印章和电话号码递给陈汝丽,“相机行事,注意安全,这要对你说的就是这八个字,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直接向我汇报。”说完站直了身子,向陈汝丽敬了标准的一礼。
陈汝丽擦去将要溢出的泪水,脚步坚定,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不过一日半,陈汝丽带队驱车来到了阳县分局,在晚饭时间,受到分局的热情接待,这样的小县城,对于市内的领导的直接到来甚至显得有些惶恐。
在专为陈汝丽预备的酒席上,由县长陈飞良亲自作陪,接待陈汝丽。陈汝丽本想不吃,但只为了多了解一些情况,于是在席间就和众人聊了起来。
刑春雨脸色微红:“都是我无能,不能好好保护县领导,好在陈县长安全归来,不然我是万死莫赎了。”
陈飞良爽朗的笑笑,说:“本想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歹意,没想到真的只是带我去给他的两个侄儿骑大马,看来只不过行事古怪,也不应是坏人,怎么会是个抢银行的呢?陈警官,等抓到这人,希望你们再好好问问,不要抓错了好人。”
陈汝丽一怔,这陈飞良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余局长,这种人真有些可怕,若不是大善,即是大奸之徒。
匆匆吃过晚饭,由刑春雨协助带领,来到县医院看两个村所所长,两人都是双腿齐断,看样子这一辈子是废了。问了两人几句话,但两人也讲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只是正在审讯万兴舟时,腿就突然断了,而那万兴舟并没有什么武器在手,所以断得不清不楚的。陈汝丽听两人说话的样子颇为无赖,眼光又总在自己胸前扫描,不由皱起了眉,出了病房,旁边一个县警员说:“陈警官,村民们都说没人害他俩,他们多行不义,得了断腿病。”
“断腿病?”陈汝丽自是不信,找来医生,问清了情况,又再一次确认了,两人的伤口都被利物斩断,而断口处没有一点点破损,断得异常干脆,按现在的医学情况,就算是手术也无法刻意割出这样的伤口来,和前面几桩案件的情况相同,不但陈汝丽,连医生也是想不通,若非要解释,只能说是类于神兵利器或没有热度的激光切割所至了。
当夜已晚,于是陈汝丽只得在招待所休息,由刑春雨自告备勇,去万家庄查清情况,约定第二日一早在万家庄村口会和行动。
刑春雨骑了摩托,顺着颠簸的山路,来到了万家庄,他没有直接去万德民家,只身来到了自己的师傅,万石归村尾的房门前。
在院中停好车,万石归正在堂中就着两个小菜喝酒,好不逍遥自在。“哟,徒弟来了,来来来,陪师傅喝上两盅。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啊?”
“师傅,我这次是来查案的,不能喝酒。”刑春雨对这玩世不恭的师傅也是哭笑不得。
“哦,你不是保护县长大人么?怎么又改行了,不过做什么都好啊,这人就是不能闲着吃白饭不做事。你瞧我这时也是才从瓜地里回来,打了一趟拳这才坐下喝上两口的。”万石归将小盅中的酒抬头一饮而尽,摇头哼起戏曲来。
“师傅,你知道么?大案发了,市里都来人了,我也急需要你帮忙,了解一些情况!”刑春礼看时间一分分过去,不由大急。
万石归眼睛一亮,将酒盅放下,微笑说:“我知道你要查的人是谁,你坐下来,我就告诉你。”
刑春礼虽然坐下,还是不信:“师傅,我只知道你武功高强,却不知道你还会算?”
万石归笑眼一翻,“我不会算,但我知道,就你一人,根本没法子抓得住他,以他身上发出的那种逼人气势,就算是我,也对付不了。”
“啊?”刑春雨大是吃惊,“你知道我们要抓的那人是谁?快告诉我,我确实和他交过手了,而我差点也让…”硬生生的将县长两字咽了回去。
“你这小子,就是性急,从收了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了,但学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要不然你现在早已超过我了。”万石归说着将刑春雨按在椅上,将那日卖完瓜后,又用车把万兴舟拉回万家庄的经过说了一遍。
刑春礼急道:“那这厮现在是不是就在万德民家?我可等不了明天,今夜就调集县局人马,把他抓去见市领导!”
万石归捻着下颌上几根稀稀拉拉的胡须说:“再急也没有用,前天庄上来了个招向导的小姑娘,万兴舟冒充本地人带她入林了,说是要去那人迹罕至的聚仙峰。”
刑春雨怒气勃发,“这厮定是没有安好心,不知那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师傅,绿华山区你熟不熟,能带我们一起去吗?”
万石归呵呵笑道:“别打我的主意,我整天的事多着呢,这是你自己的事,就应该自己办,不过,你要是实在找不着人,可以去找万中,他常常进山采药,应该可以吧。”说着已是酒足神虚,卧在床头,酣然入梦了。
刑春雨实在不明白,他这师傅哪来那么多高兴的事,象是从来不知愁滋味似的。只得找到采药的万中,说明了情况,又骑上车,连夜赶回了县城。
第二天一大早,由万中领头,56个虎背熊腰的剽健警员跟在陈汝丽后面,16个县局警员成为二队,两只狼狗为追导工具,一齐向绿华山区的聚仙峰进发。
这56个警员俱是陈汝丽直接到警校选出来的优等生,而且可靠,因案情重大,每个人身上都配了枪,这次务求将万兴舟捉拿归案。
一路停停走走,细细查寻万兴舟留下的踪迹,终于找到了熄灭的柴火灰土,然后凭着万中对道路的分辨和狼狗的追踪,在第二天早晨,找到了万兴舟的踪迹,那休息地上锅碗仍在,火灰也还有余温,可以断定人刚离开不久。
万兴舟心里只有一个问题:人活着真的只有痛苦吗?是不是往下这么一跳,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如果跳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是变成不能投胎的游魂,还是落入地狱永世不超生?但一切答案都像是要比现实有引力得多。
他嘴角泛起微笑,心中直如乱刀搅动一般,一步步走向边缘,向下张望,只见云雾深锁,白茫茫的一片,这段时日以来,人世变幻,大喜大悲,也信起鬼神之说来了。
低了头瞧手中的同心结,颜色鲜艳夺目,全用手工编制,在结中留出的丝带上,绣了小小的“向羽青”三个字,字迹娟秀,显然绣得很是仔细。万兴舟见这小小的同心结上花费了太多心思情意,睹物思人,一刻钟之前,那人还在身旁,音容笑貌无不一一浮入脑中,这时却已深入地狱,和那不知有多少数量的丑恶鬼怪为伴了。
“万兴舟,你喜欢她吗?”“不,你不是喜欢她,只是舍不得让她独自一人在那恶鬼地狱,要是有人不高兴,说不得也砍几个恶鬼出出气!”万兴舟自言自语的说着,忽然大笑:“向羽青!我总算也知道你的名字了。”
他大叫着:“向羽青!我来了!我万兴舟找你来了!”纵身一跃,朝着向羽青跃下的方向跳了出去。
云层迷漫,万兴舟散去全身的防护层,只求必死。他闭上眼睛,等待着再见向羽青,耳中再也听不见其它声音了。
身体轻震,万兴舟觉得非常的舒适,原来死去的感觉这么好。
“万兴舟!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跟着我跳下来干什么?”只听向羽青在耳边怒斥,看来她这脾气到了阴世也还是改不了了。
“噫?你干么抱着我?”万兴舟睁开眼,发现自己落在向羽青的怀中,而向羽青由于冲坠的力量,被撞得倒在了地上。
“呸!谁爱抱着你!”向羽青脸上通红,“我寻我的死,你干么要跟下来,嗯?你这个跟屁虫!”说着把万兴舟往地上一扔。
万兴舟左右看看,发现这里深入云间,是一片不大不小的草地,地上绿草厚实长盛,站在上面直没至膝,柔软无比。“啊?原来没死。”此时要是拨开这长年笼罩的云雾,万兴舟定要大吃一惊,这山就像是一只伏首埋身的巨鹤,峰顶就是巨鹤的头,而这里就是陷入自己羽中的喙。
“啊~,好疼!”向羽青捂住她自己落下时扭伤的脚腕,自己捏按着,看万兴舟毫无动静,忍不住怒骂:“你是木头啊?我扭到脚了,你不会来帮我看看!”
万兴舟连忙跑到向羽青身前,将向羽青的脚抬起,放在嘴边吹气。向羽青看万兴舟慌乱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说:“你干什么?吹气有用吗?”
万兴舟一拍自己的脑袋,“哦,是啊,现在要活血才对。”将向羽青脚抬起,跪在一旁,除去了鞋袜,双手轻轻抚着向羽青的脚,将气息缓缓传入扭伤之处。向羽青的柔嫩肌肤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清香,万兴舟痴痴说道:“没想到,你脚的味道也是这么好闻。”向羽青嘤的一声,背过脸去,忽又转过头来,给了万兴舟一个爆栗,“想死啊!”万兴舟给打得清醒过来,两人脸上同时大红。
登上峰顶,吃了一些干粮,向羽青轻轻将身体靠在万兴舟身上,抬起脸对他说:“西瓜子,你的名字是叫万兴舟吗?”万兴舟说:“是啊,雪米饼,你的名字是叫向羽青吗?”说着两人相视而笑。
这着么相依而坐,日月变幻,时光流逝,从黄昏又到了清晨。
“万兴舟,你愿意娶我么?”向羽青悠悠说道。
“什么?”万兴舟料不到她会这么问出来,这个问题是他从未想过的。
“怎么?你还不想答应吗?
“不,可是太突然了吧。”万兴舟想到自己不久于世,又怎能答应。
向羽青忽怒目而视:“从你的脸上就看得出来,这是借口,是不是看我已不小了,瞧不上眼了,别忘了,你自己也很老!”这个年龄的女子,总是很敏感。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这个人没什么好处,你和我在一起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天下的任何一个男人,只怕都比我好上几分。”
“我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
“向羽青,我不能娶你,虽然我很想,但我会记住你的,如果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话。”万兴舟黯然说道,也许下辈子,可是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下辈子还会变人么?
“好!好!好!”向羽青连说了几个好字,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你们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的!”说着站起身来。
万兴舟以为她又要轻生,不由得拉住她的手说:“你要干什么?只要你往下跳,我必然跟你一起!”
“那也为什么又不答应我?”向羽青哭道。
万兴舟一狠心,斩钉截铁的说:“我还是那句话,我决不娶你!”
向羽青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终于归于无情,自向峰下走去。
万兴舟问:“向羽青,你要到哪里去?”
向羽青不曾回头,“你不要跟着我,今后我自走我的路,你过你的桥,要是你跟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万兴舟看着向羽青的背影就这么慢慢消失,渐渐隐入云雾之中,欲哭无泪,倒在了聚仙峰顶之上。
老天爷!你收了我去罢,这样子的生活,我不想过下去。万兴舟呆呆的看着天际,他不想自杀,要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恶鬼,这时竟觉得心寒。
苍天无语,日日风和日丽,如同嬉笑的春风,吹抚着,嘲笑着躺在峰顶的万兴舟,似连捉弄他一下也懒得动手。时光如不匀速前进的飞车,时快时慢,时急时缓,似是恒久不变,又时时在变的流逝着,推动着他走向死亡。
正传 第三十一章 身陷囹圄
当陈汝丽登上聚仙峰顶的时候,万兴舟已是奄奄一息了,但陈汝丽还是小心了又小心,6、70把枪完全对准了万兴舟。看万兴舟嘴唇干裂,全身酸臭,神志也是不清,不知在峰上几天了,陈汝丽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一回事,但还是给万兴舟戴上手铐,又用绳索牢牢绑起,只怕他又拿出什么奇异的武器,那时变生肘恻,便不好收拾了。
万兴舟灰色的眼中空茫茫的,对于陈汝丽的话充耳不闻,任由他们捆绑,几乎是抬着他下山的,一路上喂些清水食物,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这时万兴舟已抓获,陈汝丽反不知道该关押在哪里才好了。但以万兴舟这时的状态,只能暂时入住阳县县医院。
万兴舟被剥尽洗干,一则保持卫生,二则查明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不再具威胁性。然后开始打了两天的点滴,这时的万兴舟任人摆布,反正再怎么样也无所谓,他丝毫也不放在心上。陈汝丽却不敢大意,从市里带来的56个警员全副武装轮班值守,连病房里也随时有5个警员守护,一时怕万兴舟奇杀,一时又怕黑帮来劫,过了几天,万兴舟渐渐好了,除了不想说话,一切行动自若,陈汝丽也心下稍安了。
年关渐近,万兴舟听过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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