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子
表了一段演说,要出赛者正正当当地比赛。然后 ,仪典官摊开纸张,宣布第一组对战者的名字。
“准决赛即将开始!海肯的伯夫廉。基克伦特。阿乌斯。索德。莅。楔蜚,以及奥兰 尼的夏洛特。贝特礼丝。迪。奥兰尼!请到前面来!”
一边是奥兰尼的公王,另一边则是海肯的王族。年龄分别是夏洛特十五岁、伯夫廉十九岁。宣布比赛开始的前一刻,夏洛特脱下原本戴在头上的红帽,丢到地上。她身穿黑色上衣,胸 口处的白布上,有一排金色的钮扣,配上紧身的长裤,闪闪发亮的黑色长靴。此时她决然地 拔出剑,后退了一步,准备出招。
伯夫廉是现今海肯女王的侄子,传闻他一向喜欢华丽的东西,今天的打扮是全身上下 金色和蓝色线条的白色猎装。他微笑着,向眼前的少女嚣张地晃了晃剑尖。
就在这时——
“等一下,请两人中断比赛!奥兰尼公主,请您过来一下!”
群众喧嚷着,夏洛特则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跑了过去。只留下红帽在竞技场上,伯夫廉只好把刚才帅气出鞘的剑给失色地收回剑鞘,一面还喃喃地抱怨着。
没有人知道夏洛特是去谈论什么事。她已经不在竞技场上,好像进入了主管比赛事务的那个帐篷里。接着,几个人快步走出帐篷,快速地跑向芬迪奈城堡。夏洛特最后一个出来,对仪典官简短地说了一句话之后,就走出了木栅栏。远远地,看不清她到底是什么表情。
帐篷旁,仪典官和几个人在讨论。没过多久,仪典官再度上台,大声喊道:
“夏洛特。贝特礼丝。迪。奥兰尼,弃权!奥兰尼公主有急事必须回国,确定为本次银色精英赛第五名!”
观众席上大半的人都骚动起来。在夏洛特身上下注的人们激动地抱怨着,有些人则是因为少了一个有望得冠的强势者而高兴不已,两边势力加起来,现场一片混乱。有些人和抗议者打了起来,把一部分木栅栏给压毁了,甚至还有几个人掉落到竞技场内。
伯夫廉是一副很无趣的表情,正耸了耸肩时,和观众一样激动的仪典官又再宣布道:
“宣布新的出战对手!出身地不明的波里斯。米斯特利亚!请到竞技场上,进行比赛! ”“……呃,咳咳!”
原本正松一口气的伯夫廉,立刻一阵咳嗽。抱怨比赛的观众嘘声在海肯王族伯夫廉的耳边嗡嗡作响。但他不得不接受,因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别人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
至于波里斯。米斯特利亚,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看起来也不算特别冷静,只是一副想尽全力打好一战的模样,至于敌手的情绪状态,他并不怎么关心。
然而,交战没多久,伯夫廉就开始呈现败象,身体还一直抖个不停。激战只持续了 半分钟。伯夫廉原本还庆幸自己居然能够完全抵挡住那快速的攻击;可是,很快地,他就漏 失了一剑,腹部和大腿之间被割出了一道大伤口,弄得到处是血。这是致命的一击。
波里斯手持染血之剑,就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伯夫廉再冲过来似地。他没有采取攻击姿势,只是看着伯夫廉。伯夫廉觉得,米斯特利亚这个名字像是恶魔般制住了他。这 个人为了跟康菲勒子爵的儿子打斗,所以把自己当作祭物,而他自己也感觉到必须让路给对方。
伯夫廉本来还在想,该如何投降才能保全颜面;可是他居然连反击的机会也没有,就已经这样坐在地上。之前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这会儿变成什么了?
就在伯夫廉这么想的那一刻,波里斯。米斯特利亚的剑霍地提起。伯夫廉仿佛听到剑往对角线挥上去所发出的轻快声响。
“啊!”
伯夫廉也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什么,他拖着血流不止的腿,开始往旁边逃去。波里斯则在原地等着。伯夫廉转了半圈,待转到波里斯右边时,波里斯迅速移动。
唰啊……锵!
快剑神速到难以用眼睛看清楚,又再次朝伯夫廉的右手臂挥来。伯夫廉早已知道波里斯从比赛一开始就一直打他右手的主意,但却毫无其他对策。伯夫廉往后退开。尘土在脸旁一 下子飞扬,又再落下。
剑就要砍到鼻前的那一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着:
“住手!住手!我投降!剑拿开!”波里斯回到位子坐好,可是刚才直指伯夫廉的剑收鞘的刹那间,他所感受到的激动仍未平息。他感觉背脊都冒出了冷汗。
昨天他看过伯夫廉的比赛,并不认为对方是如此差劲的对手。在他记忆中,自己的实力不可能是这个样子。但刚才他确实轻而易举地就获胜了,如果称之为比赛,实在有些可笑。不过,这绝非可笑的事。
他俯视了一下静静佩带在腰上的剑柄。这明明不是冬霜剑,可他的眼角瞄到的却是冬霜剑的幻象。长久以来,不停带给他死亡也带给他生命的白刃之剑,似乎白亮得刻镂到他脑海之中了。
他被那把剑给控制住了,即使那把剑不在这里也一样。
“第二场比赛!路易詹。凡。康菲勒,对克兰治。亚利斯泰尔!”
由于夏洛特公主放弃比赛,准决赛就没有保送者,所以决赛也就变成只有两个人,不需再举行循环赛。因此,比赛的场次大幅减少,令那些纯粹来看热闹的人有些失望。
虽然第一场打得有些索然无味,但至少足以证明一边的实力,观众也因此觉得决赛会很有看头。而第二场比赛,则可说难分高下,以致于场上更是一股决赛更有看头的气氛。人们全都期待路易詹一方胜利,根本没有人认为那个默默无闻的乡下少年克兰治。亚利斯泰尔会获胜。
可是有一个人,波里斯,他不这么想。因为他知道,克兰治。亚利斯泰尔不是安 诺玛瑞的乡下少年,而是“月岛”最高领导者摄政的侄子,从小到大都在拿剑的坚韧少年战 士贺托勒。如果没有用冬霜剑,连他也没把握可以打赢贺托勒,所以波里斯倒是很想看看, 贵族之子路易詹究竟能有多厉害的实力!
“小子爵,请您对我这贱民多多指教。”
贺托勒的嘴角令人奇怪地挂着一抹豪气大胆的微笑,一副像是对自己演技相当满意的模样。路易詹是一副平静的表情,无视于背后无数群众的欢呼,他简短地回答贺托勒:
“这一战,你我都要全力以赴。”
路易詹想要尽速打倒对方。因为看到不久前波里斯。米斯特利亚的压倒性胜利,路易詹更加心急。如果他在这一场浪费力气,或者万一受了伤,那将成为下一场比赛的障碍。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对策。
两人的剑同时朝着反方向画出半圆。看到这一幕,波里斯知道贺托勒一直都在仔细观察路易詹的每场比赛。
唰啊!
两把剑像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似地,以些微的误差避了开来。又再一次,两剑在半空中发出嗡嗡响声。贺托勒看起来像是早已计算好了两剑的时间差。
路易詹一个快刺,贺托勒虽然闪过肩膀,但路易詹并没有完全白刺这一剑。他藉此一瞬 间,缩短双方距离,朝着对方脖子与下巴之间推剑出去。同时,贺托勒因为手的姿势过度扭 转,导致右肩撞击到了路易詹。这实在是难得见到的景象。拿长剑的人居然如此近距离交战 ,甚至还碰触到身体。由此可见,两个少年一定都急于变化快速使剑。结果,两人像 是快摔倒那样斜倾着,互往对方身体急速倒去。
“这一次换我!”
贺托勒一面转为攻势,一面说道。剑发出霍霍声响,接着,逼迫路易詹后退了两步。贺托勒又再一次使用相同的攻击招式,使得路易詹退到木栅栏边了。木栅栏后方全都是观众热烈的声音。有鼓励,有欢呼,也有观众之间的互骂声,全部变成噪音,排山倒海,刺激到路易詹的耳膜。
“什么呀!我还以为很快就可以分出胜负,根本还早着呢!”
观众的这句话变成决定性的赌注。若非如此,路易詹一定还在被追着跑,正当他忽地激动起来时,丝毫不漏失瞬间机会的贺托勒已经挥剑过来,削去路易詹的耳垂,剑整个卡在木栅栏上。此时,连路易詹也吼了起来,一剑横扫过去。他转头的瞬间,从受伤耳朵流出的一行血,就这么在半空中画出细线。不过,贺托勒却令人惊讶地表演出一记妙招,他先丢下卡在木栅栏上的剑不管,反转一圈再去握剑。剑很快就被拔出,又再朝对手瞄准,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小圆。
“哇啊啊啊啊!”
“看来这平民少年也很厉害嘛!”
路易詹开始退往另一边的木栅栏。此时,贺托勒认为自己赢定了,于是嘴角又再度扬起。是啊,这是当然的事,因为他真正的对手正坐在那边的椅子上等着,这个大陆小子根本没有能力横挡在他的前方。
等到这场比赛打赢之后,进到决赛,如果可以解决掉达夫南那小子,那么祭司的位子就 等于是掌握在他手里了。有什么条件能够超过银色精英赛的冠军?奈武普利温的学生?祭司们 的支持?到时候这些全都没有用。而且,他的摄政伯父一定会帮他的,这还用说吗?
过度的自信令他的攻击又再加入火力。他将暂时的收尾省略,剑就直接朝对方脸孔直刺 过去,这一瞬间,令人难以想像的事发生了。观众全都从座位站起来,大声高喊:
“天、天啊!”
路易詹仿佛像是要冲向对方的剑,但直冲过去之后,突然放低姿势,同时长剑疾刺而出 。贺托勒的剑掠过他的额头和脑袋,削下一络头发,但是路易詹的剑则正确命中贺托勒的 手背,刺穿而过。观众的眼里看到的,是两把剑水平掠过的模样。而在后面的人看来,则像 是彼此刺中了对方。
“哇啊……这才是康菲勒子爵的绝招!”
“看见没?看见没?一面暴露出自己重要部位,一面去攻击对方的小部位!这是对方连想都想不到的攻击招式!”
路易詹的额头流下几滴血,顺着鼻梁滑落下来,在脸中间画出一道界线,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这时候,贺托勒在近距离内用左手接住右手的剑,他的右手已经全是鲜血。可是令人佩服的是,他居然用左手也能采取防御招式。
“小子爵的攻击了不起,真是太精彩了。可是幸好,我的左手剑和右手一样好。”
由于过去一直期待着向伊索蕾学习飓尔莱剑法,所以贺托勒练习时都是双手并练。他刻意将鲜血直流的右手藏到背后。接着,反而率先出招。
不过,路易詹已经大致掌握了他的招式。他认为对方突然改换剑的位置,一定无法适应,所以很快往相反方向发动攻击。可事实却非如此,贺托勒的左手熟练地出招,但下意识地和 右手呈现镜影式的出招习惯。路易詹刺向对方无法防备的肩胛骨,预想就要胜利。虽然这比 他所想的还要拖得久……路易詹说道:
“……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啪啊!
刺入贺托勒肩膀的剑卡着出不来时,贺托勒的左手剑也挥向路易詹腋下。可是虽然冲击力道够强,但由于路易詹身穿坚硬的胸甲,所以毫发未伤。路易詹赶紧在接下来的攻击出招之前,用力推倒对方的身体,使其跌倒在地,并且同时趴到他身上。这时候,贺托勒肩膀的剑也被刺得更深了。
“呃呃呃!”
两人就像是在比赛摔跤那样,在地上滚了一圈,结果,路易詹从贺托勒的左手抢过剑来,扔得远远的。可是贺托勒也是,把插在自己肩上的剑就这么拔出来,也丢掉了。此时,连仪 典官也表情慌张起来。两人都没了剑,这下子要用什么来分胜负呢?
路易詹不会因为贵族面子而放弃输赢。两人就像野孩子打架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路易詹一坐上对方肚子就很快挥出一拳,肩膀受了重伤的贺托勒一面吐出呻吟声,一面还想用另一只手紧抓住路易詹受伤的耳朵。两人都是身形高大健壮的少年,这会儿却变成一场很有 看头的斗殴。仪典官抬头看了芬迪奈公爵之后,急忙喊道:
“停!两人请都停下来!”
结果,四个大汉跑了过来,才把两人分开。贺托勒虽然是已经受了重伤,但一点也没有认输的表情。路易詹脸上也到处是血,但瞪着对方的眼神像是在说,如果要再打我奉陪。
四名大汉把两人分开,才一松手,事情就发生了。路易詹突然抬腿猛力踢向贺托勒受伤的手臂。然后立刻后退,用脚一踢,地上的剑就被他捡起。此时贺托勒也已经找到剑,结?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