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子
“嘿!算了吧!你那么棒,怎么能不会压赌注呢?反正不管赌什么都会赢。”
“路西安,你忘了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其实,波里斯用偷梁换柱的手法,在那些骰子里放进了一个恩帝米温的骰子。因此,出现的结果都是那个魔法骰子引起的幻觉。他还不会使用更高级的幻术,这也是他在最近的十个月里练习的结果。
恩迪米温是卡纳波里的少年王,他的骰子是经过无数岁月代代相传的宝物。把它用在这种场合,真是太不珍惜了。他发誓,再也不轻易使用它。
路西安还在嘟嘟囔囔,但那只是对波里斯的绝技还有很强的好奇心而已,对赌博的迷恋早就烟消云散了。路西安就是这种极易厌倦的性格。发现自己沉迷于其中的居然是个骗局之后,也就失去了兴趣。这也与波里斯对他的了解相吻合。
路西安虽然很轻率,却可以非常果断地结束一件事,而且能够立刻投入到另一件事。这与波里斯恰恰相反。他从来不会忘记过去,自从对这个世界产生否定的想法之后,就再也没有改变过。路西安所拥有的那种近乎天然的性格,是在非常积极而且肯定的环境中形成的,而它正是驱赶他心中阴影的太阳。
路西安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他花钱如流水,那就像不懂事的小孩子在庭院里摘花,又随手扔掉。他不知道用钱来压迫别人,也不懂用钱可以夺取他人的东西。因此,在赌局上挥霍巨资,也只当作是小费。这是个奇怪的家伙,钱对他来说就像海边的贝壳一样普通。
“喂,等等我,波里斯。我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想知道吗?差点就忘了。大概在半个月后,有一个午夜聚会。我知道你不喜欢聚会,但这次很特别。这次只有年轻人!收到请柬快十天了,一直也没有回信。今天一回去就写。你一定要陪我一起去。这次你肯定会满意的,我保证!”
波里斯默默地往前走。如果自己的提议没有引起对方的兴趣,路西安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他又向波里斯凑了过去,起劲地说起那些来宾,以及将要有的活动。刚才还那么好奇的赌术, 似乎也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样?不觉得有意思吗?那可不像大人们沉闷的舞会。我也不喜欢舞会。大家都一本正经地坐着,跳几支慢舞,太无聊了。当然,年轻人的聚会也并不一定都有趣,但这次是依艳的聚会。他确实知道几种很有意思的游戏。等你见到了他就会知道,虽然是贵族,但依艳的确具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多么明朗的性格。没有丝毫的伤痕,也没有经验所留下的阴谋。遇到他,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无论将来如何,现在就像擦亮的玻璃般闪闪发光。和已经失去光彩的自己相比,可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他想:拥有与生俱来的“好性格”,就像是在贝壳里发现的珍珠一样,即使尚未成熟,也会放出夺目的光芒。
第七部 选择黎明 第11章 托付生命
波里斯只知道依艳是阿马兰斯伯爵的继承人,其余的一无所知,他也不想知道。 因为五天前就开始忙着准备参加宴会,所以那些话题也就慢慢被遗忘。只记得要去阿马兰斯 伯爵的家,需要乘坐半天左右的马车。
许多安诺玛瑞富翁在这气候良好,山明水秀的地方,纷纷盖上了漂亮的别墅,一到夏天他们就到这里来避暑。自从安诺玛瑞成为王宫之后,虽然很多贵族搬到首都去住,但这里仍 是一个人气旺盛的地方。
虽然这一带集中了很多别墅,但是大部分别墅都拥有很大的庄园,所以别墅之间的距离很远。其中,另有贵族聚集的地方。卡尔兹的别墅也在那里,路西安的父亲杜门礼·卡尔兹拥有的财富与势力足够在这个贵族别墅区里盖上豪华的别墅,理所当然,路西安也经常受贵族家的孩子邀请,参加他们的宴会。
不过,参加这一宴会的少年,少女们必需是出生在王国971年到976年之间的孩子们,这是把握主动权的孩子们将年龄差距太大的新参加者拒之门外的一种方式,而且,新参加者们必需和现有的会员同行。他们把这种聚会叫“布鲁别尔(blubell)宴会”,这是长在安诺玛瑞南部一带的一种青紫色的花草的名字。
布鲁别尔宴会一年最多开三次,一般都在春夏季节,路西安是从去年开始参加这个宴会的。去参加宴会需要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所以路西安和波里斯他们一行,吃完晚饭就马上出发了 。
在马车上路西安一直担心,他不断地对波里斯问:“在这里除了我之外真的没有人认识你, 对吗?好好想一想,万一有人认出你就前功尽弃了,这次我一定要取胜,一定!真的没人认 识你吧?”
波里斯坐在马车的一角抄着手低头说:“没有。”
路西安双手合并看着上面祈祷,“上帝保佑……”
从路西安那里了解到参加宴会的名单,其中没有芬迪奈公爵、康菲勒子爵、培诺尔伯爵等可以认识他的人,做为击剑比赛优胜者的波里斯,也许有人认识他,但是当时他并不喜欢参加社交活动,并且离开这里的时间也很长,再加上戴上面具,所以根本没有人会认出他。
主持这次“布鲁别尔宴会”是叫“依艳”的少年,他准备了以假面具为主题的游戏。游戏类似大人的家庭舞会,不同的是戴各种各样的面具,互相猜出对方的身份,猜身份时只能向对方提出三个问题,如果猜中了,被猜中的人将面具摘下来。
最后的取胜者可以得到下一次宴会的主持权,路西安早就想主持这种宴会,但是路西安的语气很特别,所以只要他一开口,很快被别人看出破绽。
路西安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波里斯身上,因为这里没有人认识他,所以波里斯只戴了一副最简单的假面具。
对这一点路西安很不满意,在路上一直忐忑不安:“不能有人认识你,不能,绝对不能。”
阿马兰斯伯爵的别墅位于山丘上,它是改建老城堡而成的,所以跟卡尔兹住宅相比,有一种古典风味,城堡周围还挖了城壕。
他们过跨桥,在正门口让下人照看马车之后走进城堡,里面有许多仆人等候他们,其中的一个看见他们,马上迎面而来引导他们俩进去,这些仆人都是和他们同龄的少女。
二楼大厅已摆满了很多桌椅,已经聚集了很多少男少女,他们的装扮成各种各样的角色,大部分的人装扮成传说中的人物,也有装扮成平民、佣兵、动物、怪兽等模样的人。在这炎热的夏天路西安竟然装扮成“小熊”。
没必要戴面具的人为了防止万一,戴上用纸做的面具,波里斯坐在“小熊”旁边忍住安慰他的想法,又觉得自己的装扮像流浪在陆地的佣兵。
虽然是孩子们的宴会,但使用了城堡里数一数二的宴会厅,时刻一到仆人过来通知他们入会场,不知为什么,宴会场的灯光很暗,只点了几个煤油灯,大家入完场,突然所有的煤油灯都熄灭了。
“啊?”
只有少数人发出惊叹,大部分人都闭口无言,这时前面传来朗朗的说话声:
“大家好,欢迎大家光临宴会。我叫依艳,是今晚宴会的主持者。我为大家准备了很多美味佳肴和好玩的游戏,并且准备了美丽动听的音乐,希望你们玩得开心!至于游戏规则相信你们在邀请函里已经了解到了。我就不再一一重复了。猜身份的时候请大家注意,必须只能提三个问题,并且只能用”是“或者”不是“的方式回答,如果被对方猜中了必须把面具摘下来,但仍然有权利猜别人的身份,直到剩最后一个人才结束游戏。最后我将下一次的宴会主持权转让给最后的取胜者。一会儿我也将跟你们一起参与,等仆人数一二三之后,马上点煤油灯,咱们就可以开始游戏了。”
好像有人走过来,波里斯觉得这个叫依艳的少年声音很细腻很清脆。
仆人们开始数一二三,宴会场的煤油灯同时点着,大家哄然大笑,三三两两地疏散,从精心布置的宴会场可以看出主人的一番心思,宴会场周围还特地为想单独相处的人准备了许多小房间,会场周围摆满了桌子,桌子上放满了孩子们喜欢吃的美味佳肴,正面的舞台是空着的,但两旁的乐队为他们演奏欢快的音乐,为他们服务的仆人仍然是那些跟他们同龄的少女。
波里斯在宴会场的一角找到了一张桌子,帮“小熊”坐下之后,他也在对面坐下来,突然笑得支不起腰来,因为筋疲力尽的“小熊”倒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啊啊啊!可怜的小熊,我同情它们怎么过炎热的夏天,他们不像我过了宴会就能脱掉毛皮,它们应该夏眠,不应该冬眠。”
“我更同情你,去夏眠的应该是你!”
这时扎了一个可爱的小辫子,并带白色面具的少女走过来,坐下来向“小熊”笑:
“可爱的小熊,是不是很热?我帮你脱离苦海吧。”
小熊连忙摇手。
“不用,不用,我很好!我能挺住。”
“是不是很热?要不要喝柠檬水?”
“好了,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
少女歪了头,好象心理开始有数,着急的“小熊”坐在椅子上手忙脚乱碰倒了果汁,少女大吃一惊不知不觉地叫出一个名字。
“啊,缪里野。”
这时小熊不顾游戏规则直接问到:
“你是苏依季·达·皮啦帕诺吉!缪里野是你的侍女。”
那少女反而自投罗网,无意中被“小熊”猜中,哭丧着脸摘掉了面具,但已经没有后顾之忧的她摆出不摘下“小熊”的面具誓不罢休的样子,一直坐在那里不走,路西安差点举手投降,波里斯实在看不下去说:
“喂,”小熊“,我们到人多的地方去。”
苏依季回头看波里斯,摆出十分摸不头绪的样子,几乎确信“小熊”的身份,显然波里斯的存在让她的思维陷进混乱状态,她终于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有兄弟吗?”
“没有。”
“那……跟仆人一起参加宴会的?”
“不是。”
都是有关确认波里斯身份的问题,两个问题都一一被否认苏依季十分懊恼,终于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最讨厌吃的是煮熟的胡萝卜吧?”
“小熊”喜出望外地摇了摇手。
“不是。”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里阿波·番·道莫来特?”
“哈哈,不是。”
苏依季很生气,离开了他们,“小熊”手舞足蹈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刚才一直想说的话:
“她差一点猜中,都是因为前几天我刚发现了比煮熟了的胡萝卜还难吃的东西,那是北方人愿意吃的加鸡蛋的布丁。”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几乎一半以上的人摘下了面具,到那时候“小熊”的身份竟然还没被猜穿,热得半死的他,因“你喜欢吃香蕉?”的问题反应得过于敏感,终于被有一位少年摘下面具。很多人都知道路西安有一个叫“香蕉”的随从。路西安很高兴,因为终于脱掉厚厚的毛皮,他走出宴会场,不仅洗了一身汗,还换了另外一套已经准备好的衣服,之后,回到波里斯那里。
没有人猜出波里斯是谁,几乎没人试图要猜他的身份,有几个人打过招呼之后发现跟他根本沟通不了,他们知道他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便判断不可能猜中他的身份,之后都放弃了他 。
再过半个钟头,只剩下包括波里斯在内的三个人,但因大家都知道参加宴会者的构成,所以不难猜出其他两个人的身份。
只剩下波里斯一个人。
路西安高兴得合不上嘴,假装不认识他和大家一起站在那里,但苏依季她们几个都知道他是路西安的同行。大家切切私语,但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也许是第一次参加。”
“一点头绪都没有。”
“摘下面具也未必能认识。”
“他是最后一个生存者,该摘下面具的时候了。”
“实在是猜不出,怎么办?依艳。”
就在这时候!
通往宴会场的入口突然出现没有卸装的人,身穿修道师们穿的带头巾的大长袍,头巾完全遮住了他那没戴面具脸,走步很快似乎很着急。
大家都被他气宇轩昂的气度向后让了两步,他一直走道波里斯的面前开始提第一个问题,他是第一个向波里斯提问的人。
“第一,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似乎是一个少年,波里斯试图回忆以前是否见过这种装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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