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
。如果重始宗得胜,以高庸涵那夜拼死救助天机门的性格,即便没有丧命至少也是重伤,到那时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也可以为死去的师侄报仇了!再有一点,那时双方两败俱伤,石嶂和古玉出马,自然是事半功倍。所以他才毫不犹豫地放行,并派出机敏过人的玉南城同行。
铁平川所料不差,高庸涵在听到那阵啸声之后,当即发足狂奔,朝真玄观所在的山峰奔去。腾云术施展出来,每一步跨出都是三十余丈,去势如风,迅捷之极。玉南城紧随其后,借助山石之力跳跃,每一步落地却轻盈无比,没有丝毫震动。
高庸涵从来没有奔行这么长的距离,全力施为下转瞬就奔出百余里,可是却丝毫没有力竭的感觉,反而觉得体内灵力愈发充盈。到后来灵力运行越来越快,奔行之际,竟然隐隐有风雷之势。玉南城尽管步幅很大,也要使出全力才能勉强跟上,不由得暗暗心惊。从一开始他就看出,高庸涵的修为不弱,但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实力强悍如斯,居然比自己数百年的修为都不逞多让。
幻石峰的地势十分奇特,起起伏伏中造就了许多美景,比如说鼎鼎有名的龟甲岩和风凌石,便是修真界中流传甚广的奇观。据说,大罗金仙齐烈在九界坍塌之时,为了托住倚刚山,不至与厚土界相撞,因而舍弃了性命。在他死后,其碎裂的元丹掉落于幻石屺上,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风凌石,可通过气流将天地间的灵气汇集起来,因而在其周围常年可见七彩旋风。至于龟甲岩,乃是齐烈当年豢养的一只仙龟,几经周折辗转来此,随后坐化于一侧的山崖,日夜守护风凌石。
不过,此时的高庸涵根本无暇顾及眼前美景,途经风凌石时毫不停留,一闪而过。龟甲岩像是有些不满,晃动了几下,风凌石四周的七彩旋风旋即卷起一团云雾,将整个山峰全部笼罩起来,拦在了两人面前。这团云雾十分古怪,高庸涵刚陷入其中,便觉得浑身懒洋洋地没有了力气,连举步都似乎有些艰难,不禁心中一紧,登时停下了脚步。
“高老弟,这仙龟深具灵性,无论何人途经此处,均需对风凌石施礼,否则便如眼前的情形,让你寸步难行。”玉南城趁着这一缓的功夫,追了上来,将风凌石和龟甲岩的来历略微说了一遍。
“哦,那倒是我冒昧了!”高庸涵说着,朝风凌石一揖到地,心中默念:“大仙在上,晚辈非是不敬,实是救人心切才失却了礼数,待回头再来祭奠大仙!”祷祝了一番,说也奇怪,一阵微风拂过,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人均是周身一轻,而那龟甲岩也似乎微微颌首。
粗粗算来,此时已是辰、巳交接之时,两人已经狂奔了近两百余里,离真玄观只剩下不足百里的距离。也正是这一下停顿,使得高庸涵稍稍冷静了一些。不过救急要紧,稍作休息之后再次上路,而这一次不必再那么着急,大可从容一些。高庸涵十分很清楚,离真玄观越近,出手的可能性就越大,但是他内心中更多的却是期待,期待能见到人称“付与孤光千里,不遣微云点缀”的遣云真人。
沿着崎岖的山路,翻越了两座小山之后,终于来到一道石梁跟前。玉南城停下了脚步,沉声道:“高老弟,我知道你心急如焚,但是这里毕竟是拓山老宗主潜修的地方,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贸然出手。无论如何,这里是倚刚山,我们总是不希望大家大动干戈。”
“好,我答应你!”高庸涵肃然点头,反问道:“但是,重始宗若非要一意孤行,不留余地,又该如何?”
“你放心,我们宗主和族长应该就快赶过来了,他们自有对策!至少午时之前,无论是谁,都不准动手,否则便是倚刚山的敌人!”
“好大的口气!”一声冷哼从石梁对面传来,跟着从山岩背后转出三个修真者,当先一人是一个御风族的修真者,身后跟着一个御风族人和源石族人。那人斜着眼睛冷冷道:“就算是石嶂、古玉亲来,也不敢如此的大言不惭,莫非你们巨擎阁真的敢不尊重始宗号令?”
玉南城的脾气比之族人而言,要好上很多,但是并不代表不会发怒,当下脸色一寒,强忍怒气道:“鱼双楚,今日午时才是最后期限,你急什么?”
“哼!要不是枯木大师大发慈悲,那些玄元宗的人早就被赶出倚刚山了,真玄观一拆,幻石峰咱们又不要,还不是还给你们源石族?真想不通你们怎么这么死心眼,非要帮着玄元宗强出头!”鱼双楚一脸的不以为然,虽则不住摇头,但是神情倨傲之极。
“源石族的事情,还用不着外人来指手画脚!”玉南城缓缓走了过去,高大的身躯带着几许压迫感,俯下身在定定地看着鱼双楚,一字一顿说道:“现在,我们要过去,让开!”
鱼双楚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无比,淡淡的杀意一闪而过,脸色一变居然笑了笑,不再多言,侧身让出山路。只是在高庸涵经过身侧时,上下打量了好几眼。
待两人走远之后,旁边那名蕴水族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鱼师叔,跟在玉南城身后的那个人,只怕是玄元宗的弟子吧?”
另一人抢着说道:“一个玄元宗弟子有什么好怕的,曲师弟,你未免太胆小了吧?这一次有花师伯、冷师伯和我师父带队,还有枯木大师坐镇,就遣云那个老家伙,岂敢同我们抗衡?”取笑完同伴,转头朝鱼双楚笑道:“况且我看这个人族修真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是不是,师父?”
鱼双楚面色深沉,摇头道:“云儿,你错了!”
那个称作云儿的御风族人一愣,问道:“师父,我错了么?”
此次重始宗派出了三位高手,分别是花笑、冷香柔和鱼双楚,为的就是将真玄观拆除,因为这座道观对于玄元宗来说,意义非凡。按照大天师的说法,只要此处一毁,玄元宗弟子心中的希望也就没了,将再无出头之日,修真界从此将尽归重始宗之手。说实话,重始宗内部对此颇有微辞,但是大天师得宗主海邀黎全力支持,故而无人敢明言。同时,对于能一统修真界,还是令许多人热血沸腾,比如说花笑和鱼双楚,便是最为积极的人之一。像这次的枯木大师,便是花笑特意请来的。倒是冷香柔一路行来,始终落落寡和,默不作声。
到了倚刚山之后,冷香柔便向两人提出,想带着几名弟子守在山下,被花笑所拒绝。花笑一向很照顾这个师妹,知道她心中不以为然,怕她因此获罪于大天师,于是改派鱼双楚守住石梁。而跟随鱼双楚的,便是冷香柔的弟子曲笛,和他自己的徒弟云纵。虽说重始宗、玄元宗心里都清楚,双方已是水火不容,但是明面上,谁都不愿担这份骂名,所以真玄观前能不动手最好。按花笑的说法,守住石梁,倒不是要将真玄观彻底封锁,而是借此展现势在必得的决心,逼迫遣云真人等自行离开,同时还可以震慑源石族人不要插手此事。
所以,鱼双楚在此一守就是大半个月,而且故意做出霸道,甚至无理的举动。结果连带着徒弟云纵,也变得有些狂妄起来。云纵看不出高庸涵的修为,但是鱼双楚不可能感觉不出来,他对这个徒弟十分看重,所以当场就是一番训诫。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世间高人无数,万万不可自大,不可小瞧任何人,你怎么老是记不住?这个人族修真者的修为极高,怕不在我之下,说不得今日会有一场恶斗!等会,你们二人要小心行事,切莫妄自出手!”
这一番话颇为严厉,包括曲笛在内,两人齐齐肃容应道:“是,弟子记下了!”
鱼双楚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慈爱,伸手轻抚云儿的背鳍,缓缓说道:“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要负起责任!你天资聪颖根器超凡,很适合修习契天大法,只要你能用心尽力,日后成就自然不可限量,甚至还有机会修习万胜天关道法也说不定!”
“万胜天关道法!”云纵一脸的兴奋,就连一旁的曲笛,也是一脸艳羡之色。
第一八零章 质疑
“不错,正是万胜天关道法!”鱼双楚的眼中,也射出了几分热切。
在重始宗,最高深的心法便是万胜天关道法,据说精深无比。通常来说,非嫡传弟子无法修习,又或者立有大功,能得到宗主的厚爱,方才有可能修习。所以在重始宗内部,能获传万胜天关道法,被视为一种极大的荣誉。
这一点,玄元宗的做法与之大相径庭。自玄元道尊之时就定下个规矩,无论什么法门,只要其人心术正派,灵胎境界达到相应的程度,就可以参详。至于修行到何种高度,纯粹看个人的造化。所以,修真者多识得聚象金元大法,而鲜有人见识过万胜天关道法,甚至许多人连名字都没听过。当日,凤五在给高庸涵传授聚象金元大法之时,也只是有所告诫,并没有过多的限制条件,便是这个道理。
云纵乃是御风族内一位重臣之后,自幼便服食了许多灵丹妙药,年纪轻轻就结出灵胎。其后,更是在天翔阁苦学技艺,后被鱼双楚带到重始宗,转而修习玄门正宗心法。云纵年纪不大,今年不过七十多岁,对于御风族人两百多岁的寿命来说,还年轻的很。但是他的修为在族内年轻一代中,已是出类拔萃,被誉为御风族的希望之一。但是却有个很不好的苗头,就是其人十分自负,除了少数的几个师长之外,简直称得上是目中无人。
这也难怪!云纵自幼便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后来无论是在天翔阁还是重始宗,都被师长所器重,一路走来顺风顺水,从未遇到什么挫折。这般家世,这般经历,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这种环境中长大的人,自然会比普通人有一种极大的优越感,而且必然会造就其任性、自以为是的性格。如果后天能有严师管束,挚友规劝,还不至于惹出什么大的祸事,反之则很难预料了。鱼双楚很清楚自己这个徒弟的性子,所以一再告诫云纵山外有山,人上有人,无奈效果不大。只好不停地敲打,甚至于用“万胜天关道法”来提醒他,修行之路永无止境,切不可坐井观天、妄自尊大。这份苦心,云纵多少能体会一点,但是却不甚在意,只对这传说中的道法渴望不已。倒是曲笛在一旁大有领悟,冷眼旁观。
且不提鱼双楚三人如何,高庸涵和玉南城过了石梁,一路上再没受到外人阻拦,巳时过半,两人来到一座山峰前。这座山峰凭空而起,如同倒锥一般悬在半空,云蒸雾涌,山峰若隐若现。眼前一条山脊孤悬而上,贴着山崖,直没入云中。沿着山脊往上,一侧陡绝万丈,险到了极点,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上溯十多里,就在前路将断之时,转过一个山崖,豁然开朗。一个极大的广场,平整的如同镜子一般,广场尽头,一组高大、古朴的建筑耸然而立,令人肃然起敬。大片祥云放出七彩祥光,在建筑上空缓缓流动,一道巨大的玉牌高悬山门之上,三个金色的大字异常醒目——真玄观!
看着真玄观三字,高庸涵内心一阵激动,体内凤五留下的那缕神识,隐隐欲飞,似乎十分的欢畅。虽说是第一次来此,却有一种亲切的感觉,竟仿佛对这里相当的熟悉,这一刻,高庸涵禁不住心潮澎湃。
这一刻,站在身边的高庸涵,恍惚中居然幻化成了凤五的模样。玉南城看在眼里,心中连连叹息,当年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眼前。可是此刻却不容他多想,因为广场一侧,有五六十位形形色色的修真者,个个神情阴冷,目光中满是敌视的意味。与之相反的,是另一侧神情戒备的二十多个源石族修真者。其中一人一见到玉南城,当即迎了上来:“老十七,你怎么来了?宗主他们呢?”
“他们应该就快到了!师叔命我陪着这位玄元宗的朋友,先上来看看。”玉南城指着来人,为高庸涵引见道:“高老弟,这是我大师兄山樵!”
“失敬,失敬!”高庸涵深知,今日之事非得巨擎阁鼎力相助不可,所以执礼甚是谦恭。
山樵身形高大,额头上几块白色的岩石突兀峥嵘,异常醒目,给人一种凶悍的感觉。此人也是个急性子,对于高庸涵的客气只是摆了摆手,跟着埋怨道:“师叔也是,怎么还能让玄元宗的人上来?眼看就要到午时了,等会万一说僵了,动起手来怎么办?”
高庸涵知道山樵是一片好意,拱了拱手:“无妨,有劳山先生挂怀!”跟着扭头朝玉南城说道:“玉先生,一路上多蒙照料,高某来日再谢。现在,我先去观内祭拜老宗主!”说完,也不等两人有何表示,径自朝真玄观走去。
玉南城本想劝高庸涵不必着急,话到嘴边却收了回去,高庸涵的理由堂堂正正,自己又怎么能叫他先别去?倒是山樵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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