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
闹幸欢挥勺灾鞯爻婕脖脊ァ! ?br /> 拐过一道影壁,是一片好大的宅子,中门大开,正门的匾额上居然写着“灵诀书院”四个大字。两旁的柱子上有一幅楹联,上联是:性本疏狂,休去管来者逝者;下联是:心如灵境,何必问是耶非耶。字迹龙飞凤舞,显然书写对联之人,乃是志趣高远、不羁俗世一流。高庸涵看了一眼,微微赞了一声,堂而皇之地从大门走了进去。
明明是正午十分,阳光耀眼,但是书院内却阴凉无比,几株参天大树将阳光悉数挡在了外面。书院内静悄悄地,不出所料,所有的房舍里面都是空无一人,到最后高庸涵也懒得再看,只是循着那丝淡淡的法力,直直朝内走去。接连穿过数座天井、厅堂,终于来到一座大厅跟前,抬头看了看上悬的匾额,却原来是论道堂。那丝淡淡的法力,到此为止。这座论道堂大门紧闭,高庸涵深吸了口气,缓缓推开大门,顿时一愣。
在门外时,里面没有一点声音,而且丝毫感觉不到生灵的气息,甚至连阴魂的味道都没有。高庸涵脑海中想像了无数种情景,就算里面坐着天机门曾经的师长,或者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异兽,又或者是什么千年老妖,都不会令他如此吃惊。可是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先是一愣,随即一惊,继而大怒!
论道堂内不是空无一人,而是有一群人,至少不下三十余人。这三十余人,都围在一面墙壁跟前,一言不发地看另一人做事,那人手中拿着一把细长的利刃,正很细心地站在一个少年跟前做着什么。那个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竟似被活生生钉在墙壁上,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面容扭曲不停地挣扎着,显得十分痛苦。那些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高庸涵进来,拿着利刃那人,犹自兴致勃勃地将那少年的胸膛剖开,任凭鲜血溅的到处都是。
高庸涵知道这里十分古怪,也知道自己和烈九烽,被那相士老者用计给诱骗了进来,更加知道眼前的这一幕极有可能是假的,但是仍旧忍不住怒意愤而出手。临风剑带着无尽的杀意,只一剑就将手持利刃那人给开膛破腹,那人轰然倒地,其余的人才发觉有外人闯了进来。而那个少年,则一脸的不可思议,呆呆地盯着高庸涵。
高庸涵并不是认为世上的生灵,谁一定比谁要高一等,所以无论是人族还是源石族,栖绵族还是凤羽族,甚至是一些颇具灵性的兽族,在他眼里都有生存的道理。尽管骨子里还是多少会偏重一点人族,但是无论哪族的百姓若是有难,只要遇上,他依旧会施以援手。在他还是东陵府兵马大元帅的时候,就曾经杀过几个人,这几个人当中包括人族、蕴水族和凤羽族等种族的人,他们的罪名都是欺压百姓。所以在高庸涵的心中,无论是谁,只要欺压良善,就算是一个人族随意欺压一个虫人,他都会看不过眼,出手管上一管。
高庸涵绝非圣人,而且数次险些被心魔所控,但是他心底始终保留着那份天生的善良。他可以对修真者屡下狠手,但是绝不会去动一个普通的百姓,反而会尽自己所能为百姓做些事情。这一点,正是他被枯镝、玉南顾、风如斗等人,所看重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此时突然见到这等惨状,明知其中可能有诈,也不管那么多一剑直接划了过去。快意恩仇,这是这两年来的经历,给高庸涵带来的最大一个转变。
“你是谁?怎么会到了这里?”开口询问的,居然是那个被钉在墙上,上半身被剖成两半的少年。
一听到少年平稳的语气,高庸涵就知道刚才看到的,又是一场假戏而已。不过既然来了这里,就凭烈九烽的失踪,也不可能和对方好言相商,当下反问道:“我是谁,怎么进来的,莫非你们不知道?”
“嗯,一定是那个老怪物把你们引进来的。”那少年毫不费力地从墙壁上跳了下来,用手抹了抹胸口,刚才那道恐怖的伤口,奇迹般地急速愈合瞬间痊愈。当那少年穿过人群时,那些人竟然显得十分恭敬,纷纷弯着腰退让到一旁。少年似乎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那三十余人施了一礼,扶起地上那名被高庸涵开膛破腹的同伴,朝墙壁走了过去,如同空气一般消失在墙面。
这一幕看的高庸涵很是诧异,可是接下来,那少年说的话,更加令他震惊。
“你的修为一定很不错,要不然,那个老怪物是不可能放你进来的。”那少年缓步走上前来,然后伸手相请,将高庸涵延请到大堂正中的桌子旁,示意他坐下,而后皱眉道:“已经有二十多年没外人来过了,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收手,哪知还是不肯死心,这般下去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第二一九章 灵渚
“这里倒底是什么地方?”高庸涵听了那少年的话,震惊之余,不禁对这里的一切大为好奇:“你们又是什么人?”
“你进来的时候,一定看见了‘灵诀书院’的牌匾,莫非还猜不出来么?”
高庸涵心中一懔,初时他已经从这四个字中察觉到,这里应该还早已经消失的灵诀府有关,但一时之间仍是不敢相信,迟疑道:“你们真的是灵诀府的人?这里难道是灵诀府所建?”
“不错,这里便是我们灵诀府修建的灵渚城!”那少年目中露出一丝欣喜,微微笑道:“想不到现在的厚土界中,还有人知道灵诀府这三个字,很好,很好!你可是天机门弟子?”
这最后一问,高庸涵暗暗警觉,因为灵诀府和天机门之间,实有深仇大恨。不过对他而言,当然不可能连师门都不敢承认,双眉一抬沉声道:“我正是天机门弟子!”
在道一真人出现之前,厚土界的三大修真门派,是灵诀府、地势门和天术宗,那时还没有天机门。道一真人天纵奇才,仅用了数年时间,就将三派的精髓尽皆掌握,然后自创天机门,风头之盛完全盖过了三大门派。本来是三足鼎立,相互制约相互平衡的局面,却被天机门的横空出世打破,自然而然引发了绵延数年的争斗。无奈道一修为太高,以至于天机门以一敌三,犹自稳占上风。后来叶怀远借天机门的势力,统一厚土界创建大衍国,并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日渐没落的三派彻底铲除。最后的结果便是,地势门惨遭灭门,天术宗彻底归顺天机门,灵诀府则流落民间,逐渐消亡。
这些都是九界坍塌之前发生的事情,距今已有两千多年。没有人知道,散落民间的灵诀府不但没有消亡,反而在北洲大陆的极北之地,在这么一块近似世外桃源的地方安顿下来,繁衍生息。只从刚才所见所闻就可以推测出,当日灵诀府中逃生出来的修真者,为了躲避天机门和大衍国的追杀,一路北上直到这冰川雪地、人迹罕至的大山之中,才停了下来。而后又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修建了这座灵渚城,并想方设法用各种法阵,将此地隐藏起来。
难怪高庸涵从最早通过那个法阵,进入废墟之时,就感觉到一丝异样的熟悉,一直到此时坐在论道堂,这种感觉一点一点在加深,以至于误认为此处和天机门有何牵连。先前的那些疑问到此迎刃而解,因为天机门中的一些法门,本就来自于灵诀府;而同为人族,建筑风格上当然是大致相同,至多也只是年份上带来的一些差异罢了。
“不用担心,虽然你是天机门弟子,可我还不至于对你出手!”那少年的洞察力惊人,只是随意一瞥,就察觉到高庸涵眼神中的变化,摆了摆手续道:“这些陈年往事已经过去两千多年了,谁还能记那么清楚?就算当年有天大的仇恨,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
那少年从开始到现在,表现出了难得的善意,可是高庸涵仍旧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保持着提防的态势。不过以他现在的修为,想要刻意掩饰调动灵力的异样,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照少年所讲,灵诀府内部似乎出了很大的问题,甚而有可能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当下看似很随意地问道:“你们在这里一呆就是两千年,这么长的时间,过得还好么?”
这一问平常而且普通,很难令人生出防范之心,这一招还是当年从叶帆那里学来的。叶帆曾在一次闲聊中言及,许多有所企图、别有用心的人,往往都是在很平常、很普通的事情中,不经意露出了马脚。那时的高庸涵自认是一介武夫,所以对于这些勾心斗角的伎俩,统统嗤之以鼻。到了现在却不由自主地使了出来,想要从这少年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处处透露出太多的古怪,让人很自然地生出不安之心。
“嘿嘿,要是好的话,怎么会这样?”那少年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灵诀府自躲到这里以后,由于距离浮云巅和太河源实在太远,再加上刻意隐藏行踪,所以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不过从老祖宗那里就留下来了一个祖训,后人务必要勤加修炼,努力提升修为,尽最大可能恢复灵诀府曾经的辉煌。这道祖训,激励和困扰了数代弟子,可是他们始终没有把握,走出大山与天机门相抗衡。他们知道,天机门集地势门、天术宗和灵诀府三家之所长,而且其祖师道一真人,乃是厚土界历史上最了不起的天才,自创的天觉云龙等法门,精深无比,绝非灵诀府所能抵挡。
如此过了整整一千年,灵渚城内的人口越来越多,由最初的几百人变成了二、三十万人。灵诀府的弟子虽然越来越多,但是自掌教以下绝大多数人,都对那个祖训失去了信心,认为绝没有可能超越天机门。正是这个时候,一个名叫叔梁同光的弟子,无意中做了个梦,梦中似乎隐含着天意,为灵诀府带来了新的希望。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灵诀府众多弟子在叔梁同光的指引下,修建了一座形如符篆的独特祭坛,每隔七七十九天便祭祀一番。如是只要满了七七四十九年,便会有上天的旨意落下,为灵诀府带来祥瑞,指明去路。
初时,大多数人并不太相信此事,只是碍于叔梁同光的狂热,勉力为之。祭祀到第七个年头的时候,祭坛突然放出万道祥光,祥光之中隐隐有仙乐传来,祥光散去天花乱坠之中,一本天书从天而降,令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天书虽只薄薄一册,但是在灵诀府掌教等人眼中,却是珍贵无比,而里面的内容,也的确给灵诀府的修行带来极大的帮助。自此以后,叔梁同光一下子成为灵渚城内仅次于掌教的人物,被人尊称为大贤明师,专门负责祭坛的所有事宜。就在到了第四十九个年头,仅剩几天就大功告成之际,九界坍塌了。
震雷界的荡魂熏风强劲之极,将这绵延数千里的冰川、雪山绞的粉碎,变成了如今的九重门。灵渚城由于太过偏僻,得以幸免于难,可是仍旧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祭坛被毁于一旦。祭坛一毁,祭祀活动被迫中断,上天仿佛无比震怒,灵渚城尽管纯属无辜,却遭到了严厉的惩罚。灵渚城被完全摧毁,只余下断壁残垣,其真实的景象正是高庸涵、烈九烽先前看到的那样,变成了如今的灵渚古墟。城内这些人人,则全被困在了现在这个幻境之中,根本没办法出去。
“我们还算幸运的,至于城外的人,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了。”那少年说到这里,禁不住连连长叹,似乎对命运的不公很是无奈。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现在许多典籍当中,都可以看到有关九界坍塌时的描述,无论是哪一个种族、哪一个门派,都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在这等莫名的天威下,真正是众生平等,能不能活下来,完全看各自的造化了。想到这里,高庸涵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那少年,只得换了个话题问道:“九重门历年来都有一股神秘的法力波动,时断时续,可是和灵诀府有关?”
那少年没有理会高庸涵的询问,自顾自说了下去。
等到天威散去,城内的人从惊魂中清醒过来,才发觉再也无法离开灵渚城,大惊之下想要寻找叔梁同光问个明白,可是叔梁同光随着祭坛的毁灭,和掌教一同死去,剩下的人顿时有了一种大难临头的惊恐。这时有一个相士站了出来,告诉大家他卜了一卦,一定要重建祭坛,将那位神仙请出来,才能彻底灵诀府遇到的困境。于是,祭坛重新被建了起来,祭祀活动也随即展开。原本是满怀希望,可是不久之后,大家就再次陷入到绝望当中,因为祭坛似乎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出现了许多很不妙的异样。
“莫非,是城内的人都发生了异变?”回想起大街上,那些如同僵尸一样的行人,高庸涵倒吸了一口冷气。
“正是!”那少年面露忧色,一瞬间竟似老了数百岁,五官挤在一起,脸上突然多了许多皱纹,“先是普通人行为开始失控,而后是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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