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
情况和行为的第一种关系,是指能够做出与情况相符合的行为。
做出这种行为的人很敏捷,而且是聪明伶俐的人。如果与情况相符合,当然就必须要有能够广泛了解那个情况的伶俐头脑,以及能够配合时间做出适切行为的敏捷性。第二种,是指做出会恶化情况的行为。做出这种行为的人虽然很敏捷,但是不够聪明伶俐。通常会造成情况恶化是因为太赶时间所致,虽然这种人会被认为很敏捷,但是因为不够伶俐,所以无法让情况好转。而第三种,是指做出和情况毫无关系的行为。做出这种行为的人既不敏捷也不够伶俐。而且这是三种之中最糟糕的。恶化情况是指至少会让现在情况有变化,但是如果是做出毫无相关的行为的时候,投入行动的时间和物资和力量都只是浪费而已,只是维持现况。哼嗯。我的记忆力还不错吧。哈哈哈。
卡尔点了点头,像在叹息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各位在五分钟前明明还在追求着情况和行为的第一种关系。可是现在却看起来像是在追求第三种关系。”
温柴凝视着天花板,吉西恩则是脸红地对卡尔说:“对不起。”
要是有一天我有写书的话。我一定要把这一段给写上去。如果说有谁是身为王族却能够对人讲出对不起三个字,那吉西恩·拜索斯就是属于其中之一。而如果说有谁听到王族说了对不起却还是不变脸色的,那卡尔·贺坦特就是属于其中之一。哦哦!看来我的才能实在是太过广泛发展了。
我们这次的讨论就这样在卡尔的一声大喊之下完全结束了。吉西恩说是要出去透透凉风,用这么不像样的理由搪塞,就走出大厅外了。温柴则是坐在大厅角落的一张长椅上,不发一语地开始抽烟。
“你真的是个老烟枪。你一直这样不断抽烟,头或喉咙都不会痛吗?”
“你在担心我吗?”
“不。因为如果你说会痛的话,我好像会睡得比较好。”
“……这是矮人制的烟斗。品质当然是很好啦。”
温柴用这种方式反弹回去,旅馆老板立刻表情变得很忧郁。他把椅子推过去又再拉回来,然后还去触摸吊在天花板上的灯之后,立刻用很令人失望的语调说道:“各位客人,我现在必须去睡觉了。”
嗯。可能因为这里是偏僻地方的偏僻旅馆,所以就连旅馆老板也很早就睡觉的样子。我可是第一次看到有旅馆老板这么旱睡的。
温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旅馆老板,并且说道:“那您先去睡吧。”
“客人如果在这里,我不就无法睡了吗?”
“您在这里睡觉吗?”
温柴这番冰冷的答话使老板露出了更加为难的表情。他当然有权力对这无礼的答话发火,甚至有权可以大喊“你们给我出去!”可是各种情形加起来,使他忘记了自己的权力。
事实上,我一眼看去就知道老板很怕我们。因为不管是我们刚才讨论的战争和国家,以及不断谈到国王和贵族的名字,还有我们令人难以置信地跑了这么长的旅程,而且我们一行人除了拿着剑的四名战士,还有一名很少见的巫师夹杂在其中,甚至也有一个祭司,再加上一个矮人和一个身手敏捷的小姐、一个少女等等成员,构成了一个很神秘的团体,他看到我们,到底会用什么想法看我们呢……真是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于是,他用不知所措的表情看了看温柴。幸好杉森即时考虑了老板的立场,他说道:“起来了,你这家伙。明天我们也得像今天这样奔驰。上去睡觉吧。喂,修奇!你出去找吉西恩回来。”
“知道了。”
被杉森硬拉着起身而且火气很大的温柴一走,我就往旅馆外面走出去了。
我一开门,立刻吹来一阵夹带着沙子的猛烈狂风。我把手臂举到额头挡风,啷嚷着:“真是他妈的。杉森!你相信有人说想要去吹吹这种风吗?”
杉森咯咯地笑了出来。
我怕老板会不喜欢灰尘和沙子飞进大厅里面,所以很快地往外走出去,关上了门。可是我的热心全用到旅馆老板身上了。我再也不愿意往前走去找吉西恩了。所以我靠在门上,大喊着:
“喂!吉西恩!吉西恩!”
没有人回答,所以我就以喊得更大声来代替往前走。我喊道:“你如果说要在这种狂风之下透透凉风,那可能会被封个奇怪的封号,啊,对了!人们如果看到你在这种狂风之下透气,一定会以为你是犯了极恶重罪,需要受什么苦行的战士。”
过了不久,在黑暗与吵杂的狂风之中,出现吉西恩走回来的模样了。他把衣领竖直,用两只手臂环抱着头部,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做手势要我快进去,然后我们两人就全都进了大厅里面,吉西恩随即一边拍身上灰尘,一边说:“没错,呼。这真的不是让人吹得很爽快的风!”
※ ※ ※
确实,这不是让人吹得很爽快的风。
这座都市就好像是在荒野之中长错了的犄角,它对于从四方吹来的沙子和灰尘用的是最为完美的抵抗方式,也就是不抵抗的方式。
我们进城时看到的都市外围的城墙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可是城墙并没有办法把沙子和灰尘都阻挡住。不管怎么样,交易都市卡纳丁的城里能有旅馆容得下我们这么多人员,实在是不胜感激之事,我们全都赞同这一点,所以对于旅馆只有两个房间的事实,我们当然也就无法生什么气了。
妮莉亚和蕾妮占了一个房间之后,剩下的另一个房间总共有四张床铺。现在四张床铺上面已经有亚夫奈德、卡尔、杰伦特、艾赛韩德被抛在上面了,所以我们这些持刀剑的战士们根本没权选择床铺了。
于是,吉西恩、杉森、温柴还有我决定要占据在大厅里。虽然我们也考虑到可以睡在卧房的地上,但还是觉得睡在有暖炉的大厅会比较好。老板表情惊慌地说:“各位想要睡在大厅?”
“实在没办法了。您不会想把我们赶到马厩去吧?”
老板是不会把我们赶到马厩去的,所以温柴就奸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我们从行李里面拿出毛毯,打算铺在地上之后就卧倒下去。
温柴眼尖地跑去占了大厅角落的长椅。在那里,可以靠近大厅壁边的暖炉,而且可以全身躺平,真的是个非常好的位置,不过温柴在我们考虑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就已经即时跑过去了。呃。
吉西恩在暖炉正前方铺了毛毯之后躺下来。当然啦,他和温柴不同的是他比较有风度,留了一个很大的空间,随即这个空间就被杉森给挤了进去。伤脑筋,真是伤脑筋耶。我想了一下之后,把大厅里的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在那上面铺了毛毯躺着。我在想如果是睡地上,因为从地上会冒出寒气,明天一早起来铁定会没办法走路吧。
可是不久之后,我就被迫慌慌张张地从桌上下来了。因为只要我稍微动一下身体,桌子就会发出嘎吱的悲鸣声,而每次这样子就会让其他三个人听得不安地发出惨叫。我把杉森往旁边推了之后,在他旁边躺了下来,我极力想要靠近暖炉,即使是多靠近一点点也好。
虽然这样一来引起了一阵骚动以及嘟嚷声,但最后每个人终究还是全都有位子可睡了。就这样,地上排着三个人,旁边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四个男的躺在黑漆漆的大厅里,不过我们全都望着暖炉的微弱光芒所照映着的大厅天花板。
暖炉里的柴棍熊熊地燃烧着。而在外面的风沙也不停息地吹袭着。
杉森头顶着暖炉,他的头发简直就快烧了起来。他说道:“真是的。明天早上说不定需要用到铁锹。”
“铁锹?”
“我看是需要挖沙子才有办法走,不是吗?”
“那倒不如去买骆驼会比较好吧。啊,对了,温柴?”
温柴一直都没有翻身。他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说道:“干嘛?”
“骆驼在沙漠上跑的时候,为什么它的脚不会陷在沙里面呢?它是不是比马还要来得矮小?”
我这么一问,就差点笑了出来。因为我感觉躺在身旁的杉森和吉西恩同时都往温柴的方向转身过去。温柴回答我的问题时还是望着天花板。
“骆驼?呼。骆驼的肩胛高度大约四肘左右。”
“四肘?哇啊!比马还要高很多耶。可是为什么它的脚不会陷进沙子里呢?”
“因为骆驼和马不同的是它有两个脚趾。而且脚趾之间分得很开。即使是在沙漠之中也不会陷落进去。”
“是吗?哼嗯。可是,骆驼真的比我想象得还要高大耶。这么高要如何骑上去呢?是不是每次都得用垫脚台之类的东西啊?”
“不是。骆驼会跪下来让人骑上去。它们懂得表达对骑乘者的完美遵从态度。”
“跪下来?”
“骆驼虽然很壮,但同时也拥有柔软的腿。它会跪下来静静地等待,等到骑马者或者行李都上去之后才站起来,走向滚烫的沙漠游丝。”
“呵。骆驼长得什么样子?”
“长得什么样子?”
“是。马,嗯,长得很敏锐凌厉。看起来就像是会抢先跑在风的前头的种族。”
“骆驼则是和风没有什么相关。它既不会操心沙漠的动物们,而且也不担心有没有草可吃。骆驼对于时间也是不怎么挂念操心。马则是对时间太过挂念了,所以才被赋予了四条快跑的腿。可是,骆驼根本一点也不在意时间,所以才被赋予了驼峰。”
“驼峰?”
温柴突然坐了起来。他用优雅的动作举起腿,放到长椅下面,然后把丢在桌上的烟斗以及烟袋拿了起来。他利用一根细长的树枝点火之后,黑暗的大厅里面就袅袅地升起了微蓝的烟雾。
“骆驼长有驼峰。这可以说是上天看它们命苦而给予的礼物,在所有生物之中,很少有生物能像骆驼这样拥有如此坚韧的礼物。”
“驼峰算是礼物吗?不会不方便吗?”
从温柴的嘴里吐出的烟雾使得视线变得很模糊。天花板像是在跳舞般,我闭上了眼睛。随即暖炉的柴火燃烧声以及外面的风声就更加清楚地传来。
“我突然想起一个游牧少年的故事。”
“什么故事?”
“有一个少年住在广大沙漠的某个绿洲里。他总是喜欢发牢骚。
所以人们都叫他‘Dsifauum Villlethena,也就是‘一直发牢骚的少年”的意思。”
“他为什么要一直发牢骚呢?”
“因为在那个少年的眼里,事物的不合理以及万物的缺点都看起来太过刺眼而不舒服。所以他认为自己生错了世界,一直处于不满的状态。那个少年对什么都不满意。”
“哈哈,然后呢?”
“然后,那个少年的Afra—bi ganumosa,用你们的话来讲,大概是酋长之类的人吧。比较带有父亲性格的……不管怎么样,酋长看到少年总是爱发牢骚,有一天,他看不下去了,就想把他送到沙漠去。”
“到沙漠去?”
“是啊。大沙漠。在广大的沙漠里看不到什么东西,而且很荒凉,但是会给问问题的人答案。贤明的酋长当然很清楚这一点。虽然那个少年对于酋长的建议发现到有很大的矛盾之处,但还是听从了酋长的建议。于是,他拿着一个装有骆驼乳的袋子,就往沙漠走去了。”
我突然只听到风声。我睁开眼睛一看,温柴正在吸着烟斗。他又再度用烟雾将大厅的模样弄得令人看起来头昏眼花,然后他继续说道:“那个少年是在太阳出来的时候出发的。而且在太阳最为炎热的时间还是继续朝沙漠走。这简直是很疯狂的行为。沙漠最为炎热的时候是任何生物也无法受得了的。而且非常有可能会迷路。太阳热烫地直射下来时,沙漠是会移动的。”
“会移动?”
“会蠕动……会跳舞。嗯。用你们的话来说,实在是没有适当的话来形容沙漠之舞。不管怎么样,就是那种状态。沙漠实际上是活生生的,会移动的。虽然那里只有一大片的沙子。”
沙漠会跳舞?那些沙子会跳舞吗?我想象了一下,在脑海中画出随风蠕动的沙田模样。在沙子上面,炽热的空气在移动着,而且风一吹,沙子就会浮起来又再沉落下去。而且每次风一吹,就会悄悄地出现仙人掌碎块、毒蝎子、黑色昆虫以及红蛇,忽隐忽现。在我想着这幅情景的时候,温柴的说话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似的传到我耳中。
“可是那个少年还是一直走。走了一段路之后,他被渐渐变得热烫的阳光给照得汗流浃背,他拿出骆驼乳,开始喝了起来。然后他看到了一只比如,嗯,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毒蝎子吧?他见到那只毒蝎子时,虽然已被晒得很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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