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史记事本末
人群久久地没有发出声音,大家都面面相觑,希望有人能打破沉默。
“诸位有没什么想法,如果有,请提出来,我已经跟大汉的甘英将军联系妥当了,如果没有异议的话,三日后我们就出发。”吉离说。
人群在一阵嘈杂的议论之后,终于有人大声说话了:“我们怎么知道大汉会容纳我们?”
吉离望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人,说道:“这点你可以放心,西莱,甘将军已经传回了书信,大汉西域镇守使班超将军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入境请求。”
“我们凭什么相信他,万一他欺骗我们呢?”又有声音叫道。
吉离首先朝基纳看了看,但看他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冷峻的样子,她知道了刚才的问题不是他提出来的。
“甘英将军长期在西域镇守,有着相当高的威望,他言出必行,绝对不会欺骗我们。再者说,他也没有理由欺骗我们,假使,我只是假设,出了一个意外我们没办法进入大汉的话,最多也就退回来而已。”
“没有理由?那两件我们祖传的宝物不是理由吗?”那个声音又传来了。
吉离这次看清楚了是元老秦纳在发话。
“的确,正象有的人所说的,我把宝物交给了甘英将军。”她又朝基纳那里望去,他还是不动声色,吉离继续说道,“但是,这是为了帮助甘将军说服班超将军。如果他肯放行的话,我愿意把宝物交给大汉。”
人群顿时哗然了。
“宝物是我们罗马人的,凭什么交给大汉?”有声音叫道。
“这些所谓的宝物与其说给我们带来了保护,不如说给我们带来了麻烦,这些年来,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其他国家的人来抢夺这些宝物。大家想想,如果贵霜人为了得到宝物而来攻打我们,我们且不是要遭灭族之祸?因此,我打算把宝物献给大汉,一来换取我们进入大汉领土;二来可以摆脱宝物给我们带来的桎梏。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们世代守护这宝物,怎么能轻易将他拱手送人!”
“对!我宁愿为了宝物战死在贵霜人的剑下,也不愿意为了活命把宝物献给汉人。”
“对!对!”人群中不少人随声应和。
“安静,安静!”吉离挥着手叫道
“其实是你自己想回大汉吧!”有人叫道。
“不!”吉离吼道,愤怒地瞪着那个说话的人。那个人立刻缩了回去。
“你们以为我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出卖大家吗?”她两道犀利的目光来回扫视着人群,“我告诉你们,自从成为里苏斯的妻子以后我就不再把自己当作大汉的人了。我现在是一族之长,首先考虑的是全族的利益。而这件事,是里苏斯当年就定下的,是他的梦想,希望大家能过上幸福太平的日子,而只有到大汉去,才能实现这个目标。”
人群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有人说:“如果我觉得在这儿过得很好呢?”
吉离用手理了理自己散开的头发,说:“如果你不愿意走,可以留下,我会派人给你定期送衣食的。但我希望你谨慎考虑,这样作并不明智。”
“你这样做就明智吗?这样匆忙地就让我们离开一百多年来居住的故乡。”秦纳叫道。
“我再重申一次,这儿不是你们的故乡。”
“这儿就是我们的故乡!”秦纳颤抖的手在空中挥舞着。
“对!对!”又有人在响应。
吉离的蛾眉锁地更紧了,她想了想,说道:“好吧,那么大家自己决定吧,赞成离开这儿迁居到大汉去的,都把手举起来!”
人们犹豫地互相观望着,有的人把手半举不举的伸在半空中,有的要举起来,但看着旁人的目光就又缩了回去,到最后,几百人里只有寥寥没几只手举起来了。
吉离的心当下就凉了半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里苏斯的梦想,她的心血,甘英的全力鼎助一下子都付诸流水了。她感觉到了无助和绝望,这种感觉自从里苏斯死后就从来没有出现过,里苏斯死后,她已经学会了用自己的智慧和魄力来解决问题。但现在,她强烈地觉得需要里苏斯在在她前面替她扛这副重担,可是……。
基纳已经感觉到了她的神情不对了,他迅速推开人群朝她冲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在他赶到之前,吉离已经全身一软,砰然倒地了。
在场的人都停止了议论,寂静无声地注视着她。
基纳飞快地跑了上去。他抱起了她,托起了她的脑袋,摇晃了着:“吉离!吉离!”
吉离费力地睁开眼,轻轻地说道:“你愿意走吗?”
基纳点了点头。
吉离笑着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
基纳看着她,手不由轻轻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大叫传来:“狼群来了!”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着,一边惊恐地叫道。
人群顿时乱作了一团。
狼群是在沙漠里居住的人的最大的敌人,它们群居群起,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只要几百匹狼就可以血洗一个村庄。狼群地可怕在于它们绝对没有怜悯,无论老幼妇孺,只要被追上了,所有的生命都休想在它们的獠牙下逃生。
为了抵御狼群的攻击,历届首领都组织建立了工事,里苏斯更是把全村除了出入的四个路口外,都用石块砌成了围墙,这样就大大增加了阻挡狼群的能力。
吉离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了叫喊,顿时好像被利箭击中一般,双眼猛地睁开了。她使劲地用手撑着地,想站起来。
“你要干什么?”基纳说。
“是狼群吗?”
“是的,可是我会……”
吉离没等他说完已经站了起来。
“现在你还不是首领,还没到你尽责任的时候。”说完,她快步随着人群朝村口跑去,脚步零碎,有时会踉踉跄跄的。
基纳沉默了一阵子后,低下了头,也跟了上去。
在村口,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沙漠与天空交界处。
很快,他们听到了一种打雷般的低沉地轰鸣声。吉离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沙子好像在锅子里炒着一样剧烈地跳动着。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所有人的心头。母亲们把孩子们塞到了裙子和长袍后面,男人们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喉结上下抖动着。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线。这条线从一开始的模糊变得越来越清晰。
“我的天哪!”
“天啊!”
“救救我们吧!”
人群中发出了悲鸣和哀号。
吉离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她的眼睛快要瞪出来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狼群,这已经不是几百匹狼了,而是成千上万匹狼,好像整个沙漠的狼群都倾巢出动一般,铺天盖地的,像洪水一般朝村庄袭来。
~第十六章普鲁塔克讲完了故事~
“说实话,他待我相当不错。除了提供给我的除了衣食以外,他还有大量的藏书,天,数量相当地大,足足摆满了两个屋子,我从没见过私人收藏那么多书的。你们知道,经过一个多月的没有书的日子,突然置身于一座图书馆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啊,简直美妙极了。”普鲁塔克闭上了眼睛,好像非常陶醉的样子。
“本来我答应为他做事只是权宜之计,只要他肯把我从树上放下来,我就会找个机会溜走的,毕竟从一个老头的手中逃跑总要比从一群强盗手中逃跑要简单地多了。”他摇了摇头又说,“可是,当我面对这么多书的时候,我的想法完全改变了。我决定暂时留下,直到把这里的珍贵典籍全部读完为止。你们想象不到的,他的藏书里面有着很多其他图书馆都没有的稀世奇书,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但是他确实几乎把半个亚历山大里亚的图书馆搬了出来。”
狄昂眨眨眼睛,笑了。
“哈,狄昂,你不相信?你怎么能不相信一个诚实的希腊人?你知道庇西特拉图的自传有多厚吗?你知道伯里克利的演说集有多少篇目吗?你知道亚历山大给罗克珊写的情书有多肉麻吗?”
狄昂呆住了。
“如果尤利乌斯·恺撒没有把这个图书馆烧掉的话,你或许可以看到这些内容,但现在,只有我才看到过。”普鲁塔克挺了挺胸。
“或许日后我可以借用你的这些珍贵的知识,我相信你已经把他们都熟记于胸了吧。”塔西佗说道。
“没有问题,亲爱的塔西佗。”他搔了搔脑袋说,“不过,或许,你不会喜欢,我是说情书啊,风流韵事之类的。”
“那伯里克利的演说,庇西特拉图的传记呢?”
“你要知道,人的脑袋只有一个,必须对要吸收的知识有所选择……”
塔西佗举起手止住了他:“我明白了,啊,还是请你继续你的故事吧。”
“不过那些奇闻逸事里面也会透露不少的历史细节……”
“我知道,我知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向你请教希腊人的情爱史的,现在请吧。”塔西佗说。
“噢,好的,我是不是太罗嗦了?刚才说道哪里了?”
“你在那个老头那里读了很多的书。”
“噢,对了,对了。他除了让我看书外,还经常要我和他进行交流。你们绝不会想到的,他的知识是如此丰富,思想是如此深刻,真的,他的智慧绝对不亚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和他交流的确相当有乐趣。他似乎是斯多噶主义者,常常强调禁欲和无为,希望如此能达到一种所谓的和谐的境界。”
“请等一下,普鲁塔克,刚才你说你被吊到树上的时候立即明白了他是谁,我还以为你是说他就是那个杀强盗的人。”狄昂说道。
“没错啊,他的确就是杀害那十个强盗的人。”普鲁塔克答道。
“可是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刚才又说他名斯多噶主义者?”
“的确没错。你以为这不可能同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吗,亲爱的狄昂?”普鲁塔克笑了,他兴奋地搓着手说,“先不要急,我们很快就要进入解答你的疑团的部分了。”
“我希望真的能解释这一切,对此我很怀疑。”
“怀疑是你的权利,但事实总归是事实。我们都相信事实,不是吗,塔西佗?”
塔西佗点头表示同意,同时作了个请他继续的手势。
“在刚和他接触的那段时间,我也和你一样,狄昂,以为自己认为他就是那个杀强盗的人是错的。直到那天晚上的一件事发生。在那个村庄里,每户人家通常都会养上一两条狗,因此听见狗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我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他——你可以叫他是我的主人,或者是我的朋友,至少那时候还是——就是这位朋友非常惧怕狗的叫声,每次听到狗叫,他都会表现地相当紧张,虽然他尽量掩饰着,但是那种难以抑止的恐惧引起的颤抖是没办法遮盖的。”
“那天晚上,我们从村外的山坡上归来——我们通常在那儿聊天,那天我们在谈论的是苏各拉底的道德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我们回来的途中,村里的狗都在吠叫着。他显得相当地不舒服,如果不是我搀扶着他的话,他一定会摔倒的。当我们快要到家的时候,意外的事发生了。一只凶猛的黑狗,也许是他的主人没有拴住吧,突然从路边窜了出来。我的朋友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满脸都是。那只狗并没有就此罢休,它在我们身边转了几圈后居然朝我们扑了上来。我的朋友被狗扑到在地上,正在我准备把那条狗从他身上赶走的时候。他突然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叫喊。”普鲁塔克停了下来,又喝了一口水。
“我无法向你们描述这种声音,这不是人能够发出来的。即使是一百只狮子围着你一齐吼叫你也不会觉得这样的毛骨悚然。在他发出叫声的同时,他手上突然多了一样白晃晃的东西,是一把匕首,我不知道他随身会带这样的东西。接下来的景象是极其疯狂的一幕。他突然从地上翻了起来,左手掐着那条可怜的狗的脖子,左脚抵着狗的肚子,他的右手拿着匕首拼命地朝那条狗戳去,一边戳还一边咬牙切齿地叫着。你们不可能见过比这更狂暴的事了,那条狗很快变得血肉模糊了,它凄惨地悲鸣了几声之后就没有声音了。最后当那狗完全成为一摊肉酱时,他才喘着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听见动静跑出来旁观的村民,还有我都被吓呆了。他的全身沾满了血污,摇摇晃晃地朝村民们走了几步,村民们忙不迭地后推着。这时,他大声地叫道,显得相当愤怒:‘如果谁再把狗随意放出来的话,就是这个下场!”他把匕首往地上一掷,正好插在了那只狗的残骸上。”
“那天晚上,我坐在床边没办法躺上去。我相信,只要我闭上眼就一定会作恶梦的。在黑暗中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他说:‘你睡不着?’我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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