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谕
达飞背贴着城墙,轻声道:“大哥,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只要越过这面城墙,你便能回到祖国的怀抱。”
“嗯!我知道了。这贝洛城是我野蛮人领地里唯一的全石料城池,在防御力方面绝对没有问题,但这也造成了我们越过这面城墙的困难度。老实说,要翻过这面墙并不会太难,难的是得无声无息的潜入,那才是真正的难题,依这种风声鹤唳的情况下,如果我们潜入时被当成了奸细,那可就百口莫辩了。我猜到时候可能会有数千名拿着巨斧的强悍战士,准备要好好招呼我们。”
“这我知道,我看这样好了,我先爬上城墙,到时再接应你们,如何?”
“不行,这是我族与魔狼人的战争,让你们卷入这场战争,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能再让你只身涉险?我想这回该换我打头阵了吧!你们待在这里听我的指示行动,这一次就听我的。”
达飞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好吧!大哥你要小心点,有问题的话马上叫我们。”
威利将白金斧放到背后,先是纵身一跃,当跳跃的力量快消失时,威利双手成爪,牢牢的将手指嵌入城墙中,缓慢的往上攀爬,像这样一般人认为高难度的动作,到了威利手中就像拿刀叉用餐般的容易,不过就是略显身手而已。
没多久威利已攀上城墙,他小心翼翼的探视四周,趁着巡逻的卫兵刚过,瞬间翻过墙头,电光石火间打昏了几个守夜的士兵。正当威利庆幸着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时,却已经引来大批的士兵将他包围住了。
原来威利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城墙上火把林立,就算威利能在不惊动其它人的状况下打倒在他附近的卫兵,只要其它的士兵眼睛没瞎,威利的一举一动,野蛮人的士兵们看的是一清二楚。
“糟糕,惊动其它人了,有多少人啊……算了。”
现在的威利已懒的去数究竟有多少士兵将他包围住,他脑袋里只想着如何解释目前的状况,不过士兵手里的斧头可不会等他想好说词,守土有责的士兵也不管眼前的威利是他们的族人,只奉行着上级命令,一旦有人越过城墙,一律杀无赦。
“喂!听我说几句话好吗?我跟你们一样都是野蛮人,想杀自己的族人吗?而且我是韦尔斯家的三子,我来这是要帮助我父亲的……”
现在威利的状况可谓是百口莫辩,那些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蛮人士兵,只懂得一昧的冲杀,压根儿不理会威利在说些什么,更不会去求证威利所言的真实性,虽然威利是来帮助他们的,但是这时候却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话。
这时在魔狼人的阵营里,有了这么一段对话。
“坎特,贝洛城上骚动的这件事,你觉得如何?”
“将军,我想有可能是敌军内部的动乱,又或者是那群野蛮人为了引诱我军攻击所搞出来的把戏,两个可能性都有。至于是哪一个,属下便无法作判断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夜战时攻城的一方,士兵的损耗率远高于白天,这倒不失为消耗我军士兵、以及打击我军士气的好方法,不过那要真是敌军内部的动乱,错过这一次,可能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将军,与其大胆攻城,我想还是按兵不动的好,反正都已经包围贝洛城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围个几天,这时候还是小心为妙,朝野里已有许多人对将军不满,如果士兵的损耗率过高,很有可能会影响将军的前途,只要加强防御的工作应该也就够了吧!”
“好吧!就如你所说的,传令下去,加强夜间防袭的工作。”
“是。”
坎特口中的将军,正是魔狼人这次对野蛮人作战的总指挥──艾奇,这两人都是魔狼人军队中用兵较为谨慎的将领,族王才会将攻略野蛮人的大任交予他们。
用兵小心谨慎固然是一件好事,但要是过度小心了,便显的有点优柔寡断。艾奇因为小心而失去了奇袭的大好机会,这是他永远都想不到的事情啊!
面对这种死脑筋的士兵,威利真的是除了摇头苦笑外,恐怕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即使心中有气,威利还是无法对自己的族人下重手,毕竟威利与这些士兵一样,流的都是野蛮人的血液。威利宁可自己受创,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族人受到伤害。
面对这些势如猛虎的野蛮人士兵,自己却又不能发挥实力,威利觉得应付起来还真有点棘手,即使有好几次想拔出背后的白金斧,最后威利还是忍下了。他害怕一个不小心会伤到自己的族人,眼下就只能用空手与大批的士兵对抗了。
尽管威利武艺高超,可他的身体还是肉做的,护身气劲也不是用之不竭,长时间下来威利也禁不起这样的损耗,终于强健的身体上还是出现了第一道伤口,虽然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却代表着威利护身保命的本钱已大为减弱。
由于迟迟想不出应对的方法,也不想连累自己的同伴一起受困,晚上的气温虽然不高,但内心焦躁不安的威利,脸庞上却汗珠频流。
“糟糕,再这样下去不得了,说不定会被自己的族人给杀了,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可真是冤枉了。”
另一方面,达飞老早便听到城墙上的打斗声,说真的,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紧握住自己手中的水晶剑,准备要前去支持威利。
苏菲亚却阻止他道:“达飞,再等一下子看看,我知道现在威利应该是陷入了苦战当中,但是你知道威利不让我们加入战局的原因吗?他是不想让我们误伤了他的族人,我相信他会有法子解决的,既然身为同伴,就要相信同伴的决定,先前你挑战碧水寒潭时不也是这样的吗?放心吧!威利他不会有事的。”
“或许吧!那就听你的好了。”
对于苏菲亚所展现出来的知性美,达飞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知道自己还年轻,有时候难免会有冲动的时刻,因此他选择听信苏菲亚的建议,也相信自己的同伴能独自解决困难。
护身气劲被破,身上的创伤也越来越多,威利现在的状况是有苦难言。既不能对自己的族人下重手,又无法解释自己的身分,即使选择逃跑也不是办法,那就有违他来到贝洛城的本意了。现在威利已是万念俱灰,倒是命运女神没有在这时候舍弃他,一名男子的出现,似乎带来了一丝的曙光。
“哟!这不是威利公子吗?他是老爷子的幼子啊!全部给我停手。”
咆哮着的是一名略显老态的男子,如果他出现晚了点,威利的处境会更危险。
“三公子,请原谅我来迟了,公子身上的伤不要紧吧!”
“喔!是泰隆啊!还好你来了,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围攻我的都是父亲所训练出来的士兵吧!他们的战斗力挺不错的,看来父亲的训练还是很严厉,这样我就放心了。”
泰隆直觉上认为威利是在挖苦他失职之错,责怪事情已发生了这么久,他才来到现场指挥,不过威利的话都是真心的,只是他不了解罢了。
“……是,不过公子能空手与士兵们打成平手,而不伤任何一人,公子的武艺才真的是高的惊人,想必是离家这段时间又有什么奇遇了吧!”
“奇遇倒是有,对了,我还有三名同伴在城脚下,麻烦你让他们进城,只要丢下三具绳梯就行了,不必那么费事打开城门。”
“是,末将遵命。”
泰隆指挥士兵放下绳梯,好让达飞他们三人攀爬,不一会儿,达飞他们就登上城头了。
“大哥,你总算将事情解决了,我还以为你摆不平呢!”
“呵呵!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解?不了,我要怎么当你的大哥。对了,在你面前的这位是我父亲的家将──泰隆,人很好的。”
“家将……难道大哥的父亲是高级军官吗?”
“嗯!我父亲是野蛮人中第五军团的军团长,同时我父亲的第五军团也是战力最强的一个军团。”
“啊……原来大哥是将门之后啊!难怪武艺会如此的高,嘿嘿……”
达飞的灿烂笑容让威利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大致上已猜出达飞要做什么了。
“等等……你该不会是把主意打到我父亲身上了吧?”
“大哥,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不过是要凭借着伯父在野蛮人中的影响力,做一个好好的利用而已,我相信新任族王一定会同意的。野蛮人的国度偏北,非常靠近魔域,到时大魔神罗比斯的魔族大军一旦发动侵略,野蛮人也避不过这场劫难,而且我要的不只是野蛮人,我还要将魔狼人纳入,让魔狼人变成我的盟友。诚如大哥所说,魔狼人都是优秀的骑兵,战力方面非常的强劲,这就是我的出发点。”
“让魔狼人变成你的朋友?我说老弟啊!你是哪根筋不对了?对那种有如豺狼虎豹的民族,你居然说要跟他们交朋友?知道吗?魔狼人比起兽人族还更不可靠啊!今天你对他们好,改天他们依旧会把你卖掉。我觉得这件事不妥,还是得慎重考虑才行。”
达飞拨了拨前额的发丝,淡然笑道:“大哥,我想你是多心了,如果存有利害关系的话,即使是最亲的人也可能会出卖你。但如果在危难时刻,就算是彼此间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也会暂时放下仇恨,共同携手度过难关。这是人类一种很微妙的心理问题,既然大家都得面对强大的魔族大军,我想魔狼人的族王也不至于拒绝才对,如果魔狼人不采取合作的姿态,那么第一个会被魔军歼灭的国家,肯定是魔狼族无疑。这样的解释可以吗?我的老哥哥。”
“嗯!或许吧!这件事以后再说,先去找我父亲好了,泰隆,就麻烦你带路了。”
~第六章 血浓于水~
贝洛城城卫处。
已年近百岁高龄的帕布里还在城卫处里来回的踱步,思考着如何击退强大的魔狼人,这一次的状况比起以前与魔狼人的战争还要凶险许多,因为野蛮人这回是真正处于内忧外患的状态。
内部因族王过世而发生的继承人之争,外有乘隙而入的魔狼人大军,更糟的是,野蛮人已濒临国破家亡的关键时刻,王子们仍在暗中较劲,争夺族王的宝座,丝毫不知要思考退敌大策。
帕布里整理了思绪,虽然他知道,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也已无法挽回这个险恶的局面。说穿了,帕布里早已有国破家亡的觉悟了,有好几次,帕布里都想放弃,但是先王临终时的托付时时萦绕在耳,才让他能一直支撑到现在。
帕布里每走一步,心情便越加的沉重,可能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感到开心的了,不过一个人的出现,不,应该说是那个人的声音传到他耳际时,这一切便改变了。
“父亲,您还好吗?”
虽然这个声音对帕布里而言已经是个过去式了,帕布里却无法否认这个声音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因为,那是他最喜爱的儿子的声音啊!
帕布里回头一望,眼前的这名男子,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爱子威利吗?
“威……利,真的是你吗?你终于想到要回来看我这老头子了吗?”
原本在众人眼中无畏天下万物的男人,在野蛮人军队中有铁汉美誉的帕布里,大敌当前的沉重压力还有思念爱子的情绪,让他终于再也隐藏不了眼眶中的泪水,老泪纵横道:“我的儿啊……你知道父亲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你回来吗?我的儿啊……你这几年都到哪儿去了,也不给父亲捎封信回来。”
“父亲……”
威利与帕布里两人相拥而泣,这对父子已有几年的时间没见面了。帕布里希望自己最喜爱的小儿子能与两个哥哥一样,成为军人保卫野蛮人一族的安全,但威利对这事压根儿没兴趣,他只喜欢练武而已,为了武道上的提升,威利毅然离家外出求艺,一去就是好几年,直到现在才回到父亲的身边。
看到这温馨感人的一幕,感性的席妮不由跟着流下泪来,达飞与苏菲亚倒是不像席妮一样感情那么的丰富,只在一旁默默的为威利感到高兴。
威利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开怀笑道:“父亲,后面这三人是我的好朋友,那名年轻的男子是达飞,左边那位是席妮,站在右边的是苏菲亚,他们曾经帮过我很大的忙,也是我修行时的好伙伴,现在我们会帮助父亲,一起对抗魔狼人的侵略。”
“喔!是这样吗?好、好,不过魔狼人凶残成性,我们族内的事得靠自己解决,就别连累朋友了。”
说真的,帕布里这时有些怀疑威利所说的话。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一个看起来尚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再加上两名女孩,以帕布里的认知而言,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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