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朵梅花剑
梅华故作惊愕地道:“原来是神君,久闻神君领袖十三友,振威武林,在下正想前来效命麾下,不意这位大娘……”
连素姿忙道:“神君!这小子是存心捣乱的,他拆毁了门楼,还对于老爷子口出不逊,属下正想……”
费长房脸色一沉,怒喝道:“住口!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你因为被我从十三友中剔除出来,心怀不忿,所以才故作矫张,闭塞贤路……”
连素姿脸色如土,不敢分辩,费长房又喝道:“照你这种行为,实在是死有余辜,我问你,你究竟是什么用心?就算你把所有的人都推到五台山去,我也不见得会把你重新拔回十三友的行列……”
连素姿顿了一顿,才呐响地道:“神君!奴才并不敢妄想与神君并列,此举还是为神君着想。神君当年居此之仙洞府,一面独专,是何等逍遥自在,自从加入十三友后,无端又引起来一个于飞,神君处处还要受他的节制……”
费长房不等她说完,即厉声喝止道:“住口!你不要命了!”
连素姿吓得脸色煞白,可是费长民轻轻一叹道:“这些话以后不许再说了,姑念你是我多年的旧人,我饶了你这次,我的事不用你多管!”
说完他又回过脸讨好梅华道:“梅相公,属下无知,多有冒犯,尚乞恕罪……”
梅华笑笑道:“神君太客气,在下毛遂自荐,尚乞收容!”
费长房沉吟片刻才对连素姿道:“素姿!你向梅和公讨教的情形如何?”
连素姿眼中一亮道:“梅相公剑术精妙,属下尚未领教,只是双成在梅相公三手连攻之下,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费长房眉头一皱道:“双成那点功夫算什么?我是在问你!”
连素姿道:“属下只与梅相公的从人交手,一招之下,属下长剑脱手,若不是躲得快,几乎连命都送掉了!”
费长房脸色微动对梅华道:“属下如此,相公一定更高明了!”
梅华笑笑道:“在下这个从人不过是力气大,真功夫还是差得很,在下虽然略诣技击,倒底还是不敢与神君相提并论!”
费长房笑笑道:“相公太客气了,素姿把二位往五台山上赶,足见二位了得,否则她不会冒着生命之险作这种事……”
梅华心中微动道:“这个在下就不明白了,连大娘既然是神君的心腹,为什么她不想替神君拉扰人才呢!”
费长轻叹道:“她倒是真心为我,目前唯五云帮可与王屋山一相抗衡,而我们两边也是貌合而神离,明争暗斗,相公绝技无双,若为五云帮所用,将是十三友的最大劲敌,若十三友为五云帮所败,我也可以摆脱于飞的掌握了……”
梅华又是一动道:“如此看来,神君也不是真心加入十三友了?”
费长房脸色一变,继而轻叹道:“我看相公也是性情中人,所以才坦白地说一句话,十三友迭经变故,后来落入我的手中,我原是想藉此创一番事业,却不料反而成为别人的工具,当然不是我所能接受的。可是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办法……”
梅华轻轻一笑道:“神君可是说于飞!”
费长房点点头,然后又低声道:“相公若是真心想创一番事业,最好还是到五云散去,灵座韩祺为人还比较忠厚些,不比于飞骄横凌人……”
梅华笑笑道:“神君这番话说得太迟了!”
费长房神色一动,梅华手指着云中四子道:“这四个家伙是五云帮中云中四子,与在下偶然相遇,本来他们也想拉我入伙的,可是口气太狂,我一气之下,把他们制住了,送来此地,原是想借十三友之力为托庇的……”
费长房吃了一惊,连忙走过去仔细地看了一下道:“这四人果真是云中四子?”
梅华点头道:“他们是半男半女的阴阳人,神君一看就知道了!”
费长房皱着眉道:“老弟这下可麻烦了。王屋山与五云帮虽然时有所争,还没有到正面冲突的时候,这下子……”
梅华纵声大道:“难道于飞还怕韩祺吗?”
费长房摇摇头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他们是多年老友,尽管争得厉害,断不会为了这一点而伤了和气!”
梅华微笑道:“那神君以为我该怎么办?”
费长房想想道:“老弟既然能力创云中四子,应该与韩祺……”
梅华连连摇手道:“不行!不行!假如我打得过韩祺,就不会到此地请求庇护了,神君,你的意思怎么样?”
费长房沉吟片刻,才为难地道:“老夫!老夫实在爱莫能助,我劝你还是赶紧带着这四个人走,到了没人的地方给他们一刀……”
梅华笑着摇头道:“那倒不必,我已经点散了他们的气门,消除他们的武功,弄哑了他们的喉咙,迷昏了他们的神智,现在他们跟死差不多,问题是如何善其后,神君认为于飞一定不会帮我忙了。”
费长房摇头道:“我想是不会的,假如被他知道了,说不定会将老弟合手下送到五台山去讨好韩棋呢!”
梅华想了想,对费长房一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告辞了!”
说完她拉了孙冬一下,回头向山下走去。
费长房连忙在后面叫道:“梅老弟,请你把这四人带走……”
梅华回身微笑道:“我要他们没用,随便神君处置好了。”
费长房急道:“这不行!万一被韩祺知道了,我们如何交待?”
梅华笑笑道:“神君最好想个法子交代,因为韩祺一定会到此地来寻人,我在制服他们四人后,就给五台山一个通知,那时我以为一定可以得到十三友支持的,所以用了十三友的名义,没想到会有这个情形,只好把这个麻烦留下给各位了!”
费长房大惊失色,跳过去拦住她。
梅华笑笑道:“神君可是又不想放我走了?”
费长房微有惭色道:“是的!请兄台原谅,屈驾在此等侯灵魔韩祺前来作一个明白的解释。证明这不是我们所为……”
梅华一笑道:“留下倒没什么,只怕于事无补。云中四子功力非凡,我是用了些手段才把他们制倒的,韩祺来了之后,他绝不会相信我一个人能有这本事,神君,十三友,连于飞在内,只怕都难脱关系!”
费长房一怔,张大了嘴,不知该如何说话!
梅华笑道:“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弄成哑巴与白痴?就是要他们不能言,手不能书,各位非替我分点责任不可了!”
费长房一叹道:“老弟!你真厉害,看来我只好领你进去见一见于飞,由他决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了,不过我……”
梅华对他微微一笑,已经猜透了他的心事(缺文)
费长房道:“兄台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了……”
梅华笑笑道:“我相信这是神君不由衷之言……”
在她尖锐的目光逼视下,费长房简直无所遁其形。
沉吟许久之后他才一叹道:“梅相公!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你简直把我一眼看透了,于飞所以不如韩祺,并非功力深浅,实在是心计比不上他,所以我虽然居十三友之首,说出来的话,还不如毒手书生候行夫更有力量……”
梅华立刻道:“侯行夫一个怆夫耳,何足之哉!”
费长房叹道:“可是他能出鬼主意,于飞对他特别信任!”
梅华笑道:“假如于飞需要的只是谋士,那请神君放心好了,只要在下能见到于飞,保证可以把侯行夫一脚踢开!”
费长房沮丧地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以心计而言,我并非不如侯行夫,只是不愿意与他人争而已,假如于飞身边的谋士换了你老弟,我恐怕万不能及,只好一辈子屈居人下,作为人家的利用工具了……”
梅华轻轻一笑,然后正色道:“神君,假如我只是为了取悦于飞,就不会迟到今天才来到此地,我与你一样都是个甘屈居人下的,然而我自知所能,又不足以居人上,所以才不求闻达,只求逍遥以终此生,却不想会碰上云中四子,更不会忍不住一时的气愤,治倒了他们,目前我只要于飞帮我抵抗韩祺……”
费长房想了一下,突然也兴奋起来,低声道:“老弟!我明白了,假如老弟以三寸不烂之舌,挑动那两个魔头来一次自相残杀,使得他们两败俱伤……”
梅华点头低声道:“在下当尽力而为之,倘能如愿,则在下无心腹之患,神君也可以脱离羁困,重作鸿图了……”
接着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
昔日用困羁林琪的水榭,今日已做十三友的议事厅,当费长房引梅华与孙冬进入小榭后,上面已坐满了人。
正中排着两把虎皮交椅,左边一个形容枯瘦,面貌冷寂的老者,正是十三友暗中的灵魂——听水天魔于飞。
两边各有六张座椅,分坐着十三友中其余各人!
费长房命人在正对面替梅华安下了一张座椅,然后走过去坐在于飞旁边,对他附耳低语片刻。
于飞一面听着,一面用税利的眼光不注地打量梅华。
良久之后,他才点了一下头,朝两旁的人道:“你们都听过长房的报告了,对这件事有何意见?”
侯行夫站起来道:“我反对,这个姓梅的绝对不怀好意,他是想挑起我们与五云帮两派的火拼,五云帮与十三友乃兄弟之帮……”
费长房微微一笑道:“老侯!你知道我们两家迟早都会拚一下的!”
侯行夫点点头道:“话虽不错,但现在尚非其时!”
于飞点点头,表示赞同道:“不错!现在与老韩正面冲突尚嫌过早……”
费长房立刻道:“怎么还早呢?五云帮搜罗的人数虽多,大部份都是些酒囊饭袋,唯一可用的人不过是云中五子,可是五人中梅老弟已毁其四,剩下一个云初生不足为虑,以实力而论,我们正好大占优势……”
侯行夫冷笑一家道:“神君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云中五子不过是韩祺派出行事的奴才,真到决斗时,不会用到他们的!”
费长房一怔道:“那还有谁可用呢?”
侯行夫道:“谁都不用,韩祺就靠他自己!假如他找上门来,我们谁都不是敌手,只有于老自己出手了……”
费长房目注于飞道:“于老难道还怕韩祺吗?”
于飞脸上有点难堪,但还是点头承认道:“不错!目前我还打不过他!”
梅华目光在费长房身上一掠,嘴角牵起一个微笑,好像在催促他赶快作一步处置……
费长房果然作出一付惊惶的神情道:“于老以前怎么不告诉我们呢?”
于飞张口讪笑一声,侯行夫抢着道:“于老以为这些事说了只会使大家丧气,而且于老参照在下献出的归化科笈,大有心得,只要再过一段时期,他就可以与韩祺并驾齐驱了,所以现在我们只好把这个姓梅的抓起来,送到五台山寺……”
这时化身为中年文士的散花仙子已经从梅华的目光中得到了暗示,也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
所以她立刻表示反对道:“这样不是显得太丢人吗?”
侯行夫轻叹一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好在我们不会永远怕韩祺的!”
散花仙子怫然起立道:“这是什么话?我们五人原是心慕于老神功无敌,才专程前来投效,早知如此,不如一径往五台山去!”
于飞觉得很难堪,只得站起来摆摆手道:“老朽无能,致代诸君抱屈,深感歉疚,不过老朽敢担保两个月后,绝不让韩老儿专美于前,现在……”
费长房立刻道:“现在太迟了!”
于飞微怔道:“长房!这话怎么说?”
费长房一笑道:“我见到梅老弟制服云中四子,以为五云帮大势已去,作了一个断然的处置,叫董双成割下云中四子身上的特别标记,连同于老的一封挑战书,送到五台山去了……”
于飞一惊道:“你信上怎么说的?”
费长房笑道:“那倒很简单,他们不都是阴阳人吗?我阉下他们的阳具,附了一个短束,说:‘收到贵帮贺礼人头四枚,特致函道谢,为空口说不足取信,附上标记四枚,以示确为贵帮原件’,我相信他们一定会认出谁是……”
侯行夫大急道:“神君这件事做得太过火了,为什么不跟大家商量……”
费长房脸色一沉道:“十三友中我倒底是坐在第一位,任何事我可以作主,何必一定要跟你们商量……”
侯行夫讷讷地道:“可是于老……”
费长房冷笑一声道:“于老若是早点把我当作自己人,任何事也跟我商量一下,我自然也会斟酌厉害,不致于如此莽撞了……”
侯行夫脸色一变,他自然不敢顶撞费长房,只得低声下气地陪笑,谄媚地对费长房道:“于老对神君异常器重,所以才不把那丧气的消息告知神君,现在事情已经做了,我看还是赶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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