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朵梅花剑
他一定是跟着进来捉奸的,双方又糊里糊涂打了起来!
梅华的动作何其迅速,不等他们发现孙冬的真相,连忙闪身挡在她前面,一双手暗示孙冬把衣服穿好。
另一双手却高举着烛光喝道:“你们干什么?”
连进怒声道:“梅……相公!这个贱人太不要脸了,他……”
连素姿却冷笑道:“姓王的!你别假装好人了,你到了此地后,就对老娘勾三搭四的,老娘偏偏瞧你不上眼!”
连进气得浑身发抖,因为他脸上搽了易容药,看不出脸色的变化,然而他的眼中却爆出了怒火,厉声大叫道:“放屁!你简直不要脸……”
连素姿哼声冷笑道:“老娘再不要脸也不会看上这种瘟生,我问你,跟在老娘背后偷偷摸摸地干什么?”
连进跳起来道:“我要宰了你这种淫妇……”
连进又想发作,却被梅华用眼色阻止了。
连素姿一转脸对梅华笑道:“梅相公,很对不起惊动了你,可是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管,我自己这种行为不对,然而……”
梅华一沉脸色道:“你别忘记你是个有夫之妇!”
连素姿冷笑道:“我丈夫早死了!”
连进跳起来叫道:“放屁……”
梅华用力瞪了他一眼,又将他镇压了下去,连素姿以为梅华是在帮她,连忙以谄媚的口气道:“梅相公!你替我想想,我在二十三岁上死了丈夫,至今虚度了二十年寂莫的岁月,我总该为自己找点乐趣吧!”
梅华寒着脸道:“你的行为我管不着,可是我不能让你诱惑我的人……”
连素姿好像豁出去了,一摆头蛮横地道:“我没有诱惑他,是他诱惑我的,他叫我今天晚上来找他,否则我怎么做出这种没有廉耻的事……”
梅华犹未答话,孙冬已从床上跳下来道:“你胡说,我几时说过……”
她这一出来,倒是把连进与连素姿怔住了。
原来孙冬的脑筋很笨,没有看懂梅华的手势,也没有把衣服穿好,仍是裸着胸膛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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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从容生死谈笑间
连进只不过惊诧而已,连素姿却现出猥琐的神情,冷冷地一笑,用十分邪狎的声音讥嘲地道:“看来我倒是表错情了,真想不到这么一个精壮的小伙子会是个假货,梅相公,你们之间当真是主仆的关系吗?”
梅华眉头一皱,正想不出用什么话解释,孙冬却忍不住冲过去,一把将连素姿拦腰擒住举了起来叫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摔死你!”
连素姿泼性大发,厉声叫道:“老娘自己瞎了眼,可是绝不会被你们堵上嘴,我非要叫醒大家,使大家知道你们的坏事……”
孙冬性发,双手将她朝墙上掷去,可是连进却飞快地抢过去,双手接住连素姿的身体,救下了她。
梅华瞪了他一眼,他赶紧又把人放下,呐呐地道:“梅相公,请你饶了她吧……”
冷不防连素姿摔了他一个大嘴巴,怒声道:“呸!死王八旦,谁要替我求情……”
梅华一看事情弄到这步田地,怕连素姿大叫惊动其他人,一面出手将其制住,一面说道:“王刚,你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口中在说话,目光在示意,叫他当机立断,出手杀死连素姿,连进却急得连汗都流下来了。
他心中恨着连素姿,可是依然余情未断,实在不忍心杀死她,可是梅华不放松他,连素姿也不放松他。
梅华不过暗中示意,连素姿却逼着问道:“你倒底是什么人,我看你大有问题……”
连进在一急之下,反而爆进话来了,急声道:“我是你丈夫的朋友,他叫连进,跟着一个姓花的女子对不对,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连素姿呆了一呆道:“对是对的,不过我不相信他会告诉你这些活……”
连进忙道:“他知道我要到王屋山来入伙,才告诉我这些话,因为他还没有忘记你,只是无法来看你……”
连素姿有点伤感地道:“难怪你一来就对我使眉做眼,原来你是受着我丈夫的托付来看我,那为什么不早说呢?”
梅华微微露嘉许之色,显然对连进的应付表示满意。
连进的脸上放松了,叹了一口气道:“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单独谈话,因为你丈夫告诉我这件事必须谨慎,不能让别人知道……”
连素姿慰然一笑道:“所以你才偷偷摸摸地跟在我后面,还跟我打了一架,原来是替贼汉子吃醋,贼汉子的醋劲儿真大,居然传染给你了,怎么样?贼汉子还好吧,他既然想我,自己为什么不来看我,王屋山并未禁止他来呀!”
连进神色一暗道:“他自然有不能能说的苦衷……”
连素姿笑起来道:“什么苦衷?分明是他气量太窄,对我从前的事还放在心里,其实我倒希望他来看看我过的什么日子……”
连进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问道:“费长房不要你了?”
连素姿幽怨中含着愤怒道:“他早就把我一脚踢开了,当年他是不耐寂寞,才找我杀杀饥荒,把他妻子气跑了之后,他为了表示歉疚,不再找我了,使我不三不四的守了二十年活寡,以致于到了这一把年纪,还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说着眼泪也滴了下来,她所说见不得人的事,自然是偷人入孙冬的房间而言,梅华倒是十分同情。
可是连进又生起气来,冷冷一笑道:“活该!你是自作自受,你当年献身费长房,固然是出于婆母之命,可是你自己也自甘下贱,你分明是看上费长房,比我……我的朋友长得英俊漂亮,才作出那种寡廉鲜耻的事……”
连素姿轻叹一声道:“我没有话说了,反正我是个牺牲者,婆婆利用我获取神仙宫的权势,她达到目的了,费长房发泄人欲,他也达到目的了,只有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得到的只是一片空虚与难耐的寂寞……”
连进冷笑一声道:“这是你见异思迁,不安于室的报应……”
连素姿脸色又是一变,发狠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如此说我……”
连进怒道:“我是替我的朋友骂你,当时的事犹可恕,因为你年纪轻,容易受诱惑,今天这种行为却实在不可恕……”
连素姿冷笑道:“不可恕怎么样,难道你还替贼汉子管教我不成,他要有种的话,当年就该找费长房去拚命!”
连进被说得低下头来,半晌才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要求他,费长房究竟是主人……”
连素姿冷笑道:“为什么不能?他是花小姐的从人,费长房不过是他主人的丈夫而已,他犯不着表现愚忠,再说费长房跟我有了苟且之事,他应该杀了费长房才表现自己对花小姐的忠心,可是他什么都不敢做,只会像一头丧家之犬似的夹了尾巴溜走……”
梅华立刻摆手道:“好了!好了!连大娘,你不觉得声音太大了吗?要是吵醒了别人,那可是找你自己的麻烦!”
连素姿反而忍不住了,大声叫道:“吵醒了也好,反正我也豁开了,费长房早已不把我当人看待,我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
连进十分痛苦地道:“你难道不为你的女儿着想吗?你这种样子叫她们以后如何做人,还有你的丈夫,他始终还是念着你的……”
连素姿的声音小了下来,神情犹自愤愤不平,低声道:“别提贼汉子,早十年我还盼他回头,现在他就是站在我面前,我也懒得看他一眼……”
连进怒声道:“你这是什么话?”
连素姿冷冷一笑道:“跟费长房睡过觉之后,我才发现当年那段婚姻根本谈不上什么兴趣,早十年贼汉要是回来,他的年纪还轻,我学到那些房中术可以教教他,现在他也老得像是块树根,就是回来了也满足不了我的需要……”
连进气得浑身发抖,连素姿摸摸髻上乱发道:“你既是贼汉子的朋友,我就托你转告他一声,叫他不必再想我了,我要找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好好地享受一于今后的岁月,女人的青春很短,我最多还能拖个七八年,过了五十岁,才是真正地完了……”
连进怒不可遏,厉声大喝道:“淫妇!我真没想到你真不要脸到如此程度……”
梅华却一摆手道:“王刚!事不关己,你多管什么闲事?出去!”
连进讷讷地道:“梅……相公,这……”
梅华一瞪眼道:“你照连大娘的话回复你的朋友,而且你不妨说得严重一点,就说连大娘已经死了,叫他死了这条心吧!”
连素姿冷笑道:“对了!叫他永远别再见我!”
连进想开口,梅华沉声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假如你是她的丈夫,还想要这么一个妻子吗?不如当她死了,心中还好过些!”
连进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出去了,连素姿也想跟着走,梅华却叫住她,目中流露出一丝火花道:“连大娘!你等一下,我对你的处境十分同情,对你的心情尤其了解,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下……”
连素姿大感意外,诧然道:“梅相公!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吗?”
梅华轻轻一笑道:“不足开玩笑,是真心地想安慰你一下,长夜寂寂,空闺独守,那滋味的确是很难受的……”
***
第二天早晨,两具尸体横放在屋中,费长房等人得到消息跑去一看,原来是连进和连素姿。费长房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有人在搞鬼吧?”一旁的风姥姥眼睛盯着梅华说。
梅华略作讶异地道:“风姥姥对我作何看法?”
费长房轻声道:“她认为子媳暴毙与老弟大有关系!”
梅华不动声色道:“神君自己呢?”
费长房略现惭色道:“因为事情出在尊仆房中,我起初也有点怀疑,现在见到老弟如此表示,我只有感到惭愧……”
说着与梅华同行向隔屋来,风姥姥站在门口,手持钢杖,脑色铁青,对梅华怒目相向,厉声道:“你来干什么?”
费长房连忙道:“风娘!你不可对梅老弟无礼,他对于这件事不但一无所知,而且还要来帮助我们弄个水落石出!”
风姥姥冷笑一声道:“这是出之你的请求还是他自动要求的?”
梅华连忙道:“这是我自动要求的!因为我觉得他们的死法太离奇!”
风姥姥怔了一怔,不过却将拐杖收了起来,放他们进入屋中,床上并陈着一双裸尸,死态却十分安祥!
梅华略作了一下眉头,仍是走过去,伸手在尸体上按了一阵,又检查了他们的眼睛、口舌等处,然后道:“尸体冷而未僵,毙命不会超出两个时辰!”
风姥姥声道:“我又不是叫你填尸格,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梅华皱着眉头道:“姥姥!假如你用这种态度,我就不说出结果了!”
风姥姥怒笑道:“你根本就说不出结果,而且你也不敢说出来!”
梅华一笑道:“不错!假如我说他们是死于谋杀,姥姥一定以为是我施的手脚,因此我想还是说他们是自然死亡算了!”
风姥姥冷笑地对费长房道:“如何!我判断得不错吧!”
费长房却转向梅华道:“梅老弟!你尽管说出实话来好了……”
梅华斩金截铁地道:“谋杀!”
风姥姥一震,似乎不大相信,费长房却笑了道:“梅老弟!真是谋杀?”
梅华沉着地道:“不错!虽然这个判断会引起风姥姥的怀疑,把我自己也陷入不利的境况中,可是我依然要这么说!”
费长房连忙将屋门关好,诚恳地道:“梅老弟!你错了!假如你说他们是自然死亡,风娘才会怀疑到你头上,这一来你倒是没有嫌疑了……”
风姥姥也转向对朝她拜了一下道:“梅相公!老身伤于子媳之惨亡,自不免心中多疑,以至于对相公多所失礼,尚请相公宽恕……”
梅华怔怔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费长房低声道:“我与风娘都颇解医理,看出这两个人的死因的确十分自然,可是他们又绝对不会无端暴毙……”
梅华微愠道:“所以你们才怀疑到我!”
费长房微笑道:“因为老弟的神通太广大了,只有你才能把谋杀做到天衣无缝的程度,不过老弟指明是谋杀,自然……”
梅华笑了一下道:“幸亏我没自作聪明,否则倒是含冤莫白了!”
费长房怔然道:“这是怎么说呢?”
梅华笑道:“我以为说出谋杀后,自己一定脱不了关系,因为这种谋杀的手段,很少有人能看出来,我假如说得更详细一点,你们更会想到我的头上,若非亲自下手,谁也无法将内情剖析得明白!”
费长房与风姥姥的神色都为之一变,结果还是费长成长叹一声,拱手对梅华作了一揖道:“我们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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