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朵梅花剑
林琪叹了一口气道:“你装得真像,尤其是你自己还陪着掉眼泪,我真佩服你的眼泪,您能流得出来的那可假不了……”
梅华低下头道:“我的眼泪倒是真的,想到你们对我的情意,而我却在欺骗你们,心里一难受,眼泪就自然而然地涌了出来……”
林琪想了一下道:“你的那口血……”
梅华道:“那口血是真的,对他们的效用也千真万确,他们困住我的用意就是要我的血,不达目的,他们也不会放我走……”
林琪急了道:“那你不是反而帮助了他们吗?”
梅华一笑道:“十天之内是成全他们,一个月后却够他们受的!”
林琪连忙道:“这又是怎么说呢?”
梅华笑笑道:“那口血确是我体内精化所聚,十天后他们就可以成了一个新人,可是那口血也是我全身病毒之所聚……”
林琪又是一惊叫道:“你……”
梅华笑笑道:“一个月之后,病毒就会真正地发作,我所说的流脓溃烂的现象,都会在他们身上发生,叫他们感到生不如死……”
林琪摇头长叹不语,梅华又道:“他们早就该死,所以能支持到现在不死,就是因为他们舍不得死,我叫他们尝尝生之痛苦,加速他们的死意,也为世上除去一个祸胎,用心并非不善,你也不能太责难我。”
林琪叹道:“我不是责难你,可是你未免也太残忍了,他们幽禁了多少年,一朝重获生机,却得到那种结果……”
梅华笑道:“那我应该躺在那里,让他们每天吸我一口血,两个月后他们新生了,我却成了一具活尸,这算慈悲吗?”
林琪无以为答,梅华又道:“舍己固然是仁心侠怀,但也要看看施救的对象,琪!我不是圣人,我无法对天下人都慈悲,整个世界上,我只愿意为着一个人这样做……”
林琪连忙摆手道:“梅华!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很感激,可是我不会要你这样做的,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你那样牺牲!”
梅华一笑道:“所以我无须为他们作那种牺牲……”
孙冬不明白他们的话,却呆呆地问道:“梅姊姊,你的那些病毒在你身上何以不会发作?”
梅华笑道:“我不同,我是用灵药养大的,足可以压制住病毒!”
孙冬还是不明白问道:“他们得去了你的精血,自然也有着你抗毒的能力!”
梅华含笑解释道:“光靠灵药还是不够的,必须懂得用法,这种方法与一般不同,他们也许可以从于飞那儿学会解除禁制的方法,可是对我的病毒言,那种方法适得其反,反而还会加速病毒发作。”
孙冬怔怔地道:“那他们就无法可救了。”
梅华道:“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他们,那就是我,所以我倒希望他们快点出来,可以利用他们去控制于飞与哈元生……”
林琪却凝重地道:“不!还有一个人——万象新!”
梅华为之一惊,失声叫道:“不错,还有万象新,我的医理是从万象新那儿学来的,假如他们碰到了万象新,那可是真正的祸害了……”
林琪的话使梅华从一团高兴中冷了下来,她万无一失的计划中,却漏去了一个最大的洞——万象新。
孙冬忍不住皱着眉头道:“小兄弟,这都是你留下的祸害,假如你在王屋山中把万老头儿杀死,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了……”
林琪也是一皱眉道:“冬姑,你怎么也学会了好杀成性!万象新到底是我的父执辈,看在他与我父亲的交情上,我也该饶过他一次,何况我已挑断了他的筋络,使他成了残废,只要他没有能力再作恶害人,我们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孙冬噘嘴道:“我是听梅姊姊说的,除恶即是扬善!”
梅华微微一笑道:“冬姑,什么都可以学我,就是这一点千万不能学我。我杀人的时候,往往有着不得不杀的理由,而且我杀人的技巧往往给人留下生死两途,他若是心中有一份善意就可以不死,他若怙恶不悛,我叫他自寻死路。你学不了我的本事,却学会了我的思想,那可是件很危险的事。”
孙冬瞪起眼睛道:“难道坏人不该杀吗?”
梅华笑道:“该杀!可是不该由你来杀!”
孙冬怔怔地道:“这是什么意思呢?除去恶人是大家的责任……”
梅华笑道:“这话也不错,可是你的脑筋太简单,无法判断谁是该杀的恶人,盲目行事,你会受人利用而不自觉……”
孙冬摇头道:“我不相信,好人与坏人我还分辨出来!”
梅华笑笑道:“那你说说看韩老爷子是好人还是坏人?”
孙冬道:“自然是好人了!”
梅华笑道:“现在你才知道他是好人,假如你没有听他表明心迹,只知道他是世外三魔之一,你也会把他当好人吗?”
孙冬低头不语了,梅华又道:“假如前几天有人叫你杀死韩老爷子你肯下手吗?”
孙冬惶惑地道:“我……不晓得……”
梅华庄容道:“好人与坏人不能从外表上去分明的,你无法真正地识别善恶,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动手杀人,我告诉你一句话,世界上只有小兄弟一个人是好人,他叫你杀人时,你可以毫不考虑地去做,除此之外,你不能听别人的话,甚至于包括我在内……”
孙冬愕然道:“你难道不是好人吗?”
梅华一叹道:“我若不是碰见了小兄弟,我会变成一个很坏的人,即使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否真正全对……”
林琪见孙冬愈听愈糊涂,不禁笑笑道:“梅华,你不要再说了,冬姑的脑袋里装不下这么多的道理,你反而把她搅糊涂了,弄得无所适从……”
梅华正容道:“我没得这番话很重要,目前我有个预感,虽然我无法说出怎么一回事,不过我始终认为我们所接触到的不是真正的敌人……”
林琪一惊道:“那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梅华笑笑道:“我一时也说不出来,可是我敢断定这个人一定是我们意想不到的人,好像一切的事都由他在暗中操纵着。”
林琪也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了,怔了半天道:“你还是把话说说清楚吧!”
梅华一叹道:“但愿我能说清楚,可是我仅有这个预感,却无法指出那个人来,只有等事实发展下去,让他自己暴露原形……”
林琪摇头叹道:“你越说越玄了!”
梅华笑笑道:“我的预感从来没有失灵过,你等着看吧!事情的演变已成定局,那个人也就快出现了,目前我们注意力还是放在万象新身上,他虽然在王屋山中被你挑断筋络,以他的医理而言,那绝不会构成多大的伤害……”
林琪连忙道:“找到他又怎么办呢?”
梅华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他命的,但是必须阻止他与丁山民夫妇见面,这点你总不反对吧!”
林琪点点头,沉思片刻道:“万象新原来躺在阁外的树林中,我出来的时候经过那里,已经看不到他了,上哪儿才能找到他呢?”
梅华低头想了一下道:“存心去找他是不可能的,我们还是碰机会吧!王屋山中有费冰她们料理,我们也不必再去了……”
林琪道:“那我们上哪里去呢?”
梅华笑道:“你跟你父亲分手很久了,是否应该去探省一番,而且我也想去看看冬站所说的老和尚,瞧他是否昔年的大悲法师!”
林琪被她提起后,孺慕之情顿生,同时他也想去问问父亲,段金花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生母。
虽然他心中早有所疑,可是上次与父亲一晤匆匆,未便启齿动问,这次一定要问清楚……
于是他转脸问孙冬问道:“冬姑,我父亲在青城山什么地方?”
孙冬摇摇头道:“那我可说不上来,到了那儿,我才认识!”
梅华笑道:“我们直接去就是,何必还要问呢?”
林琪也觉得这一问实在多余,三个人略事整理,便出山而去,到了外面一问,才知道是中条山,已是秦晋的边缘,横越过秦中盆地,就是川境,由于事情不太急,他们走得很从容。
过南郑,越来仓山,入剑门,到达成都时,已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当晚宿在成都,梅华忽然道:“冬姑,你先走一步,我与小兄弟慢慢的来!”
孙冬很不愿意与他们分开,立刻表示异议道:“这干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先走?”
梅华微笑道:“你听我的话不会错,你见老和尚后,也别说我们要去,我想给他一个意外,因为他不一定肯见我们!”
林琪也觉得多此一举,刚想表示反对。
梅华已了解他的心意,笑笑道:“老和尚若是肯见我们,在太行山中使该现身相见了,他躲着我们一定有理由的,除非给他一个措于不及,否则我相信一定见不了他,照我的计划绝不会错!”
林琪虽然不相信她的话,可是他觉得这样做也未必不可,孙冬对梅华更是极端信任,心中虽不高兴,却也答应了!
她一个人向青城山匆匆进发后,梅华与林琪沿途浏览,在第三天头上才逛到青城对江的灌县!
梅华兴致特浓,居然要求林琪陪她一起欣赏都江堰的水坝,那是李冰父子留下的一顶伟大治水工程!
林琪还是不明白她在玩什么花样,可是见她脸上充满了神秘,知道她别有深意而且他也了解梅华的脾气!
她心中有了一个计划,假如不肯说出来,就一定有不能说的理由,反正青城近在咫尺,旦夕可达。
他也不争那片刻的时间,两个人在江边尽情的玩了一天,参拜二郎神庙,瞻仰过李冰父子的神像!
入夜,他们住在一家邸中,梅华只要了一间屋子,吃过晚饭后,急急地拉着林琪进屋里休息!
林琪见她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了,知道她已经起性了,要跟自己亲热,遂一声不响,听由她摆弄了!
果然梅华进了房以后,拖着林琪上了床,放下布帐。
坐在帐子里固然不怕蚊子咬,可是那厚有帐子密不透风,闷得林琪十分难受,因为梅华的态度很神秘,他也不好问,遂学她的样子打坐入定!
慢慢地导气归元,他刚把体内爆热的感觉排除了一点,感到有点清凉时,梅华忽地睁开眼低声道:“把你的剑借给我用一下!”
林琪一惊问道:“做什么?”
梅华压低声音道:“我有点心血来潮,好像感到会有事情发生!”
林琪不信道:“你太过紧张了!”
梅华不由分说,抢过他的长剑,将床板挖了一个洞,从洞中缩到床下,同时把林琪拖了下去!
林琪感到更奇怪了,梅华却作出更令人费解的事,她不知何时在床下准备了一只活鸡,在鸡颈上捏了一下。
那只鸡被她捏断了喉骨,叫不出声音来,只是吐出吁吁的喘气声,双翅不断地扑动着!震得布帐不住颤动!
梅华把鸡丢在床上,随即拖住林琪伏倒在床板下!一股霉味直触他的鼻孔,还带着扬起的灰尘。
林琪正在惑然不解,梅华又在他肋下捏了一把,那正是笑腰穴所在,林琪忍不住笑了起来!
梅华又用掌蒙住他的嘴,使他的笑声不发出来,变为低低的闷哼,好容易才止住腰间的奇痒。
梅华的手又按了上来,以低呢的声音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次?”
林琪又是纳闷,又有点生气,连忙道:“不,你简直是胡闹!”
梅华格格轻笑道:“假如我喜欢呢?”
林琪微愠道:“我没有精神陪你……”
底下胡闹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梅华又捏了一把,迅速地蒙住他的嘴,林琪又感到一阵奇痒。
想笑又笑不出来,喉间只能嗯嗯哼哼。
梅华忽然也娇笑着道:“刚才说没有精神,现在又急成这个样子,慢慢来不行吗?我们既然已经成了夫妇,日子还长着呢……”
林琪听得莫名其妙,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好容易推开她的手,正想问她开些什么玩笑,忽然听见窗外噗的一声!
一道青光穿了进来,震得烛影不住幌动,然后直刺布帐,绕了一圈,又飞到窗外去了……
林琪大吃一惊,梅华按住他的身子,附在他的耳边低语道:“不要动,也不要出声音!”
林琪的确想跳起来看看究竟,因为被梅华按住了无法动弹,同时也觉得事情很突然,遂忍住屏息以待!
片刻之后,窗外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得手了吗?”
接着是一个女子低沉的声音道:“你自己不会看?”
那苍老的声音顿了一顿才道:“锋上血气犹腥,衾中鸳梦已残,你现在可以死心了!”
那女子的声音哽咽地道:“我简直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那苍者的声音道:“慧剑斩断尘心,今后大道方长……”
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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