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朵梅花剑
白玫瑰笑笑道:“设阵之人,与公子关系很深……”
林琪连忙道:“是谁?”
曰玫瑰摇摇头道:“到时自知……”
屋外又传来一阵呼吼之声,而且还夹杂着女子的惊叫声,白玫瑰也不禁色变道:“不妙!紫鹃好像对付不了,我得看看去!”
闪身急行,林琪自然也跟着出门,两三个转折后,已经走出屋子,重见园林阻路,呼叱之声,就在林树之后!
林琪起了过去,唯见浪萍生与紫鹃相隔丈许而立,连进躺在不远之处的地下,浪萍生手挽长弓搭矢欲射。
林琪连忙大叫道:“先生!使不得,都是自己人……”
浪萍中如同未闻,弓弦响处,长箭直射而出!
***
林琪在华山已见过浪萍生的弓力,知道这一箭强劲无比,紫鹃万难抵挡,连忙扑了过去,撞在她身上,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长箭带着一片急风,由他们身上呼啸而过,浪萍生又搭了第二支箭!
林琪由地上爬起来,连连摇手道:“先生!有话好说,这是干什么……”
浪萍生怒容满面,厉声叫道:“林兄请走开,我非射死这贱婢不可!”
林琪不禁一愕道:“先生箭下从不伤害无辜,因何要对一个小女孩……”
浪萍生满脸怒容,却是一言不发!
这时紫鹃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哼了一声道:“林公子!你不要管,这狗头的几支破箭未必就能伤得了我!”
林琪愕然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紫鹃冷笑道:“没什么!我嫌他一张狗嘴讨厌,一嘴巴打掉了他两颗大牙!”
林琪闻言一怔,由浪萍生箭上功力,可知他在武功上的造诣相当深,怎么会被紫鹃一掌打落牙齿呢?
可是浪萍生此刻目中怒火如焚,嘴角微有血迹,分明又是事实,而且浪萍闻言之后,并未否认,显然也默认了!
紫鹃一拉林琪的衣服道:“林公子!你走开好了,我不怕他的箭!”
林琪尚未表示意见,浪萍生也叫道:“林兄!请你不要管这件事,兄弟此生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若不将这贱婢在箭下穿心,尚有何颜立于人世!”
林琪不禁对他微生反感道:“先生!昨夜在华山上,兄弟曾请先生一施神箭以为人间除害,结果先生以累无仇隙推托了,先生虽未如兄弟所请,然而小兄弟对先生之高风亮节,却十分钦佩,谁知先生也是个言不由衷之辈!”
浪萍生怒道:“那不同!我为人处事的准则,一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这贱婢辱我太甚……”
林琪冷笑一声道:“先生此言差矣!此地原为别人私宅,先生无端侵入,犯人在前……”
浪萍生怒道:“就是我擅入私宅,她也不该动刀伤人。”
林琪笑笑道:“照先生说法,她确使对先生有不敬之处,罪也不至于死呀!”
浪萍生不禁为之语塞,片刻才道:“那她打了我一掌,又该如何?”
林琪正色道:“在下未明是非曲直之前,无法加以定论!”
紫鹃冷笑一声道:“这倒可以,公子不妨问问他,他那一掌是为什么挨的?”
浪萍生恼羞成怒,厉声叫道:“林兄再不走开,兄弟可要连你一起得罪了!”
林琪听他的口气,分明是自知理屈,完全是无理发横了,倒是大感奇怪,因为由浪萍生的为人看来,品行十分端庄,难道他会做出什么不端的事吗?
紫鹃又叫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要不要我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
浪菇生目射怒火,哼了一声,长箭再度脱弦而出,这次劲力更强,居然将林琪也罩入箭风之中。
林琪被逼无奈只得拔出腰间长剑,迎著箭影砍削出去,却是伏魔四式之一的“风生树下”。剑尖幻出干点碎影!
但闻一片吱冬吱冬之声,那支长箭被林琪的剑气劈得粉碎,金竹的碎屑纷向四周洒下,而林琪却被箭上的巨劲,推得连动三四步!
浪萍生见林琪居然能削碎他的长箭,倒是大吃一惊,可是他飞速地又搭上一支箭,比在胸前道:“林兄剑术精妙,兄弟万分景仰,不过林兄还是退出的好,否则兄弟将要以穿云射法来得罪了!”
林琪仍是和颜悦色地道:“先生为什么一定不肯善了呢?”
浪萍生怒道:“善了不难,除非她给我打一掌,掴下她两颗牙齿来!”
紫鹃冷笑道:“行啊!只要你有本事,多打掉几颗也没有关系!”
浪萍生怒吼一声,牵弓控满,势如抱月,林琪认山这正是他昨夜用以射落木魈的姿势,心中不禁微惊!
因为这种姿势,正与他昨夜射木魈时的姿势相同,发时天摇地动,如霹雳骤惊,端的厉害之至,林琪见了忙道:“先生!请暂莫发矢,容兄弟一言!”
浪萍生停手道:“你要说什么?”
林琪原是缓兵之计,实在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事情挤到这个程度,又不能不说话,思索片刻才道:“先生与兄弟认识虽暂,却也是肝胆之交,此间主人则是兄弟的师门前辈,照理说兄弟不该偏袒哪一边,只是兄弟感觉到你们两方面都没有什么深化大恨,何苦一定要互以性命相搏呢?”
这几句话说来说去,仍是老套,因此浪萍生听完后,把眼睛一瞪道:“林兄没有别的见教吗?”
林琪顿了一顿道:“当然是有的,不过先生可否先回答兄弟的话?”
浪萍生怒道:“那也行!本来我听林兄说起白玫瑰女杰的种种事迹,颇思一识斯人,可是白玫瑰不肯见我……”
林琪忙道:“先生怎么知道白前辈不欲相见呢?”
浪萍生脸上微红,白玫瑰在一旁冷笑道:“还问什么?我不是说过他们在旅店偷听我们的谈话吗?”
浪萍生怒声道:“不错!那时我们是在隔室,不过那是出于连管家之意,他是不放心林兄单身一人出来,才邀我作陪!”
白玫瑰冷笑道:“难道我会加害林公子不成?”
浪萍生也冷笑道:“连管家念主心切,此举并无失当!”
白玫瑰微怒道:“那你们在隔室听了半天,应该知道我对林公子并无恶意,为何又追迹前来?”
浪萍生抗声道:“正因为你的态度太神秘了,使我们不能无疑,你与林兄之间,并无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不许别人知道?”
白玫瑰怒道:“我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理由……”
林琪听他们争论下去,势必又要闹翻了,连忙阻止道:“好了!好了!这些都是题外之事,目前我们亟需要解决的是大家引起的误会……”
浪萍生怒叫道:“这不是误会,而是一种蓄意的谋杀!我们刚到此地,这女子就……”
紫鹃也尖刻地叫:“你为什么不告诉林公子你们俩人对我作了些什么!”
浪萍生似乎很怕她提起这件事,架起长箭又待放箭。
林琪却被谋杀两字震得心中一动,连忙回头对紫鹃道:“你杀死了连大叔?”
紫鹃摇摇头,浪萍生大叫道:“你胡说,连管家分明是伤在你手下……”
紫朗笑笑道:“这个我不可否认,可是我并没有杀死他!目前他只是受了禁制而已!”
林琪听着几乎又无法相信,因为这连进的武功也到了绝顶火候,要说他会受制于紫鹃,这似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然而浪萍生言之鉴鉴,紫鹃也承认了,连进也躺在地上,一切都分明是事实!
浪萍生再度将弓举起,林琪忽然抽身避开了。
紫鹃挺身上前,准备接受浪萍生的箭射,可是她才走前了两步,忽而脸色大变,连退了几步,颤声说道:“林公子,您怎会不管我了……”
林琪轻哼了一声道:“你既能制住连大叔,武功比我高明多了,无须我来帮忙……”
紫鹃的眼睛朝旁边扫了两下,神色仓惺地道:“不!公子!不是那回事……”
白玫瑰也大为紧张地道:“林公子!此中另有原因,目前盼你能出手救救那丫头……”
林琪被他们简直弄得莫名其妙,可是浪萍生已嗖的一声,急矢脱弦而出,紫鹃仓惶地大声大叫……
林琪这才看出紫鹃是真的害怕,可是已经来不及救她了!
长矢带着无比的劲力,呼啸着朝紫鹃身上飞去,紫鹃吓呆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既不知躲避也不知抵挡。
眼看着悲剧将要发生了。
可是浪萍生发出的那支箭却擦着她的耳轮,由她的肩上空隔处钻了过去,然后再微微抬高,一直对准数十丈外的一枝古柏上射去!
朴的一声轻响,矢身插入树干,齐尾而没!
树后发出一声轻哼,一条淡青色的人影冲天拔起,冒高五六丈,然后在空中一翻,像飞鸟般地向后逸去。
这原是瞬息间事,快得令人无法接受,林琪还没有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浪萍生在厉声的大笑中,飞速又射出了一支箭。
这次是对准空中那条人影而发,去势极速,箭尾的白羽就像是一道电光,一下子就追上那条人影射个正中。
那人在空中又发出一声痛呼,接着像石块地掉了下来,跌在树丛之中。
白玫瑰与紫鹃都惊叫一声,赶了过去。
林琪却莫名其妙地道:“先生!这是怎么回来?那人是谁?”
浪萍生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冒犯我的人!”
林琪愕然道:“冒犯先生的不是那女孩子吗?”
浪萍生哈哈大笑道:“这一点障眼法岂能瞒得过我,凭那丫头的几手功夫就想打得到我了吗?”
林琪莫明其妙,浪萍生又笑道:“从那丫头一出手制倒了连管家,我就发现到其中有鬼……”
林琪连忙问道:“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浪萍生得意的笑道:“那丫头只是个幌子,其实点倒连进管家与打我一掌的,都系躲在暗中那人所为,他仗着身法极快,又利用树林作隐敝,以为我会看不出来?”
林琪略为明白了一点道:“难怪紫鹃先前表现得那么镇定,原来暗中有人撑腰……”
浪萍生点头道:不错!所以后来她对着我的长箭,忽然不见了那人迹影,这才马脚毕露,心慌意乱,其实我已经发现那人移到另一枝树后去了,故意不动声色,也来个声东击西之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林琪愕然道:“先生可知道那人是谁?”
浪萍生摇摇头道:“这倒不知道,那人身法极速,迅如鬼魅,功力也相当高,林兄不是也看见他从树后被我逼得现身的吗?”
林琪摇摇头道:“我只看见人影一掠,却看不清是谁?”
浪萍生也微表赞佩地道:“那个人的确不错,否则连管家那等身手,也不会一招受制了,……不过任凭他多厉害,也难逃我穿云神弩下的连珠箭……”
说到最后,他显得十分得意,林琪则不知如何办才好,走过去一看连进,只见他身体软瘫似绵,虽然没有死,却也跟死了差不多!
他施救很久,仍是无法解得他被制的点穴手法,只得问浪萍生道:“先生知道这是什么手法吗?”
浪萍生摇摇头道:“点穴手法千幻百变,各有特擅,兄弟也无法解得,否则也不会让连管家在地上躺着这么久了。”
林琪皱起眉头,浪萍生一笑道:“林兄何不去问问白玫瑰与那个小丫头,也许她们懂得解法!”
林琪仍在犹豫,浪萍生却高兴的道:“兄弟倒要去看看那是个怎么样的高人?”
林琪想了一下才问道:“那个人死了没有?”
浪萍生笑道:“兄弟穿云弩下,从无活命之人,那人能躲过我的第一箭,已经是很了不起!”
林琪默然无语,只得跟在他后面,向那人堕地之处走去。
走了约有数十丈,但见柏树林立,苍翠映入,却是全无人踪,甚至于连白玫瑰与紫鹃也不见了。
浪萍生不禁奇道:“咦!怎么会看不见呢?”
林琪道:“也许是她们将他搬走了!”
浪萍生摇头道:“不可能吧,兄弟那一箭已经洞穿他的肺部,即使是将尸体搬走了,地下也该留着一点血迹……别是他掉下来时,给搁在树枝上了……”
说着又抬头向上面找寻,片刻之后,他欢呼一声:“那不是吗,果然在树枝上!”
林琪抬头望去,果见一树巨柏丫枝上,挂着一个人,手足并在一起,腰弯了下乘搁在横枝上,背上插着一支长箭,一身青衣,却仍看不见面目。
浪萍生一顿足,飞身上了树杆,伸手去拉那具尸体。
林琪连忙道:“先生!使不得,预防有诈!”
浪萍生果然缩回了手,还是不太相信地道:“怎么会呢?他已经中箭而死了!”
林琪仰头道:“正如先生所说,长箭穿心,怎会毫无血迹……”
浪萍生憬然而悟,正想下跳,那弯搁在枝上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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