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朵梅花剑
娃狄娜道:“那刚才……”
梅华一笑道:“刚才是几个原因凑不,一是软剑本身亦非凡铁,剑身柔韧不易着力,其次是林郎的剑招精妙,始终没让它与钹上的锋芒正面相触,三者是人家手下留情,不想真正地伤害他……”
林琪与娃狄娜都不作声,董如霖一笑道:“你总算是个聪明的!”
梅华想想又道:“浪萍生就为了这点理由而该死吗?”
一旁的董如雷忍不住插口道:“他该死的理由太多了,三十六散人中,有一大半人都上过他的当,人人都想除去他,就是抓不到他的错处,这一次证据确实,他再也逃不过了!”
梅华哼了一声道:“就为了一张弓!弓已经被我得来了,又不是存心不交出来……”
董如雷道:“我们目的在得弓,他以弓为酬,弓却不在手中,言而无信,是我们三十六散人盟约中最不可饶恕的过失……”
梅华又冷笑道“清虚石女乃人间至宝,我不信你们只得一张弓就满足了!”
董如雷笑笑道:“这句话对任何人说都难以取信,但是三十六散人中的朋友都对我们兄弟的用心不生一点怀疑,清虚石女对人人都有用,就是我们兄弟俩人用不着……”
梅华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天阉,你们练功又走的是纯阳路数,阳极刚生,遇阴则馁,不过无权归虚丸对你们也没有用吗?”
董氏兄弟的脸色俱都一变,最后都低下头来。
林琪莫名其妙地道:“梅华!你说些什么?无极归虚丸又是什么东西?”
梅华笑笑道:“易经之首编云,无极而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者,阴阳也!”
林琪道:“这个我懂,我不懂这跟你的话有什么关系……”
梅华道:“无极归虚丸是一种药,就是利用清虚石女的月信与处男之元精合成的,那是至阴与至阳会合而归虚,眼下后可以使人功参造化,气合太虚,到达无所不能的境界!不过这种药极为难配,举世之间,只有两个人能制成!”
董如霖悚然道:“你真了不起!请问是哪两个人?”
梅华指指鼻尖道:“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万象新!我相信你们都认识他吧!”
董如霖一惊道:“自然认识了。他是三十六散人中之一!”
林琪也是一怔,忙问道:“什么是三十六散人?”
董氏兄弟对望一眼,才由董如霖回答道:“三十六散人是三十六个朋友,每人都擅长一门武功或一门特殊的艺术,由于意气相投,辗转介引,最后凑拢在一起,大家快聚之余成立了一个盟会,也订下了许多约束,其中最严重的两条便是严禁介入江湖纠纷与严戒欺骗,以诚为首,而且各处一方,谈泊自守,乃以散人为名,不管是谁,只要犯了上述两条,被别人知道了,都有权处置……”
梅华嗯了一声:“所以你们才出手杀死浪萍生!”
董如雷点头道:“是的!这家伙死有余辜,本来我们约好每三年聚首一次,互述三年中的快事与心得,大家互相切磋琢磨,可是浪萍生在里面挑拨是非,弄得大家很不愉快,已经有两次聚会没有举行了,最近又快到会期了,这次会聚是为了盟主期满改选,所以大家一定会去的!只是三十六散人恐怕要缺一个了……”
梅华知道是指浪萍生之死而言,倒是不好再问下去!
林琪却问道:“二十六散人中还有哪些人?”
董如霖道:“我们都不求出名,虽然各擅一技,却绝不在江湖上炫耀。因此我说出来,你也不会认识的!”
林琪想想这倒是实情,遂不再问下去,董如霖却反问梅华道:“你怎么知道万象新的?”
林琪连忙道:“他是……”
梅华白了他一眼飞快地接口道:“万象新所长为医理,刚好我对这一门学问也颇感兴趣,曾经与他探讨过一些问题,故而互相认识!”
董如霖点点头,又朝林琪看看道:“三十六散人已缺其一,林公子如有兴趣,不妨在聚会之期,到黄山始信峰顶一游,敞兄弟可负责介绍入盟,以抵浪萍生之缺!”
林演想了一下道:“会期是什么时候?”
董如霖道:“九月重阳,距今尚有五十八天!”
林琪轻叹一声道:“重九雅聚,高士乐会,我倒是很想去观光一番,只可惜时间太匆遽,我到时恐怕分不开身!”
董如霖也略感失望地道:“那就算了,在下只不过是顺便提一声,林公子到时如能抽暇,还请去一趟……”
梅华轻轻一笑道:“你们恐怕是要他前去替你们做一个见证吧!”
董如霖愕道:“做什么见证?”
梅华微笑道:“二位杀浪萍生之举,纵然理由充足,只怕口说无凭,难以取得每一个人的相信!有个人能代为证明一下,总比二位自己的话有力得多!”
董如霖轻轻一叹道:“敝兄弟私下虽有这个希望,倒也不是非此不可,浪萍生之为人众所周知,大致不会引起什么误会,而且敝兄行事无亏,也不怕别人误会!”
梅华轻轻一笑道:“你们放心好了,那时候林公子纵然无法分身,我也一定会派一个人前去说明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董如霖一拱手道:“那就多谢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梅华眼光一转,最后却点点头道:“二位请吧!”
“我这儿还有事,恕不远送了,最后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二位顺便办一下,不知二位可能赐允?”
董如霖问道:“什么事?”
梅华指软瘫在地下的祁湘道:“这人是丐帮掌门的弟子,本来我们对他有所借重,所以将他带到此地,现在林公子安然无恙,我们也用不到他了,请二位顺便将他带走如何?”
董如霖目中流露出犹疑的神色,梅华轻笑道:“二位别再对无极灵虚丸存有指望了,这种药的灵效无人见过,制练时却大伤天和,非仁者所应为,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愿冒险一试,再者我对二位提出一个忠告,万象新对各位列举的三大灵药,没有一种是好的,各位不要再上他的当了!”
董如霖脸色一变道:“你是说他在欺骗我们?”
梅华一笑道:“那到不至于,他所列举的药名虽然珍奇,可都是有典可考查,只是你们找到了他所说的灵药,也非交给他代制不可,到时候他是否肯分给你们,我就不敢预料了,反正人心难测,各位不可不慎重!”
董氏兄弟对望一眼,面带感激之情而去。此时,只剩林琪与梅华二人,林琪眼光转向梅华道:“你如何想到要将祁湘带到此地来?”
梅华见林淇满脸的疑问,急忙解释道:“刚才在与云初生交过手之后,见你躺在地上,却不知道你是假的,一时没了主意,只好想到利用他,所以我才交代费冰她们将他带到此地来……”
林琪又不作声了,梅华急得指着炉中一点残香道:“别拖延时间了,你看那香快完了,这销魂香只有一撮,非此无以激动清虚石女的春心,等到香一完,我的一片心血都白废了,你知道我为了替你保留这一块完壁,费热多少苦心……”
林琪忍不住对紫鹃望了一眼,只见她的全身都泛起桃花般的红色,情态煞是撩人,可是他心中无激动之状,轻轻地道:“我仍是不信有人,他们若是在旁窥伺的话,便不会等下去!”
梅华急忙问道:“为什么?”
林琪微笑道:“清虚石女必须与童男交合才有效,这是你亲口说的,可是我已非……”
梅华脸上一红,轻轻地道:“那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已在昨天互相以身相许,在短短的一天内,看不出来的……等你与紫鹃交合后,你功力骤增,也不怕他们再出手了,再者他们见到清虚石的灵效已失,更犯不着逞强出手了……”
林琪仍是没有动作,梅华却更急了道:“快点呀!那香只剩下一分了,最多只能保持片刻功夫……”
林琪轻轻一叹道:“只怪你把话说得太迟了,我已用绝缘心法闭住了欲潮,至少在两个时辰内,不会再有任何欲念,现在我就是想听你的话,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梅华大吃一惊,连忙伸手一摸他的心口,失声叫道:“你怎么会这种心法的?”
林琪轻轻地道:“我家传的螭龙铜鼎上,就记载着这种心法,自从在生命之泉畔与夏妮做下那糊涂事后,我就专研究这种心法,以免再出错事,现在除了我心中愿意,任何女色也不会使我动心了!”
梅华神色一动道:“什么?你在我之先已经接触过别的女人了!”
林琪歉然道:“是的!那是一桩错误,请你原谅!”
梅华浮起一个奇特的微笑道:“我不是吃醋,我只是奇怪你在神态上完全看不出是破过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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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一谷溶无限春色
林琪运功正在紧要关头,心中来不及多想,遂依照她的话,放松了姆指上的筋络,让那股汁液透进他的皮孔。
那一阵寒意立刻也传进他的血管,跟着走遍全身,使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为了抵制那股寒意,他只好又运起身内的阳和之气,去迎合那沁骨的寒凉!
就在那寒温互消,精与神会之际,茅蓬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喝!
那是费冰的叫声,梅华一惊道:“隐伏的人现身了,你可千万不能动……”
说着抢身出了茅蓬,林琪心中虽急,却也不敢动,因为紫鹃身上的寒意愈来愈重,他只要运功中断,立刻就送了她的命!
遂听得蓬外不断地传来呼喝声,金木交击声。
那一定是梅华用青灵木杖与来人交上手了!
过了片刻,只听见一声断喝:“滚开!”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是白玫瑰的一声闷哼,似乎是她受了伤!
林琪忍不住要想站起来,却听见梅华叫道:“林郎!千万别出来,我们还挡得住……”
接着是一个粗大的男人口音冷笑道:“妖女!你好大的口气!”
然后是蓬的一声巨震,但觉得天摇地动,林琪只感到身畔刮起一阵巨风,吹得他的眼睛都几乎睁不开来:
风停尘歇,林琪的眼前一亮,他处身的那所茅蓬已被那阵巨风刮得片草不存!外面星月俱收,已是朝霞满天!
白玫瑰躺在一边的地上,也不知是死是伤!
梅华衣衫零乱,青灵木杖只剩下了半截。
费冰与娃狄娜都坐在地上,看来是被点了穴道!
面前站着一僧一道,都是五十左右年纪,僧人满脸泥垢,秃顶乱虬绕颊,一付狰狞相貌。手中横着一枝粗大的钢禅杖!
道人瞄了一目,服采鲜明,金顶束发,面如古月,颇有仙风道骨之态!
梅华见到林琪怀抱着紫鹃,端坐无恙,连忙叫问道:“林郎!你怎么样?”
林琪作势欲起道:“没什么!你们……”
梅华忙按住他道:“别起来,你再支持一下就行了,我还能挡一下,费冰与娃狄娜穴道受制,白大娘也不过受了震伤,你可千万动不得!”
她知道林琪的脾气,要是听说有人丧命,他一定会愤不顾身地拔剑而起,所以来不及地先把各人的状况报告出来,然后又丢弃手中半截木杖,在林琪的腰间顺手拔出了他的短金软剑,横身挡在他的前面!厉声大叫道:“你们再敢前进一步,我就舍出性命跟你们拚了!”
那僧人哈哈一笑道:“妖女!你那青灵木杖也挡不住老衲钢杖一击,这枝剑就行了吗?”
梅华将手一抖,剑身震得嗡嗡作鸣,咬着牙齿道:“你不妨试试看,我管保一剑削下你的秃头。”
僧人冷笑一声,横过掸杖又扫了过来,梅华见势甚凶,本待飞身躲开,又怕他会趁势进袭林琪,咬着牙一剑挥上去。
软剑缠上杖端,呛然雷鸣,身子然被带动两步,却也削下了寸把长一截钢杖!
僧人收回钢杖,望着断处,满脸都是痛惜之色,接着虎吼道:“好妖女!你敢毁我宝杖,老纳少不得要开杀戒了……”
抡起钢杖,转得呼呼直响,就要扑过来,那道人却在肩头拔下拂尘道:“法师暂息雷霆,由贫道来对付她!”
他说着一探拂尘,洒开帚上银丝,卷住杖端,居然将他的势子止住!
僧人怔然道:“真人因何阻止老衲出手?”
道人微微一笑道:“以钢制钢,自然是法师宝杖有效,但是她那柄软剑相当锋利,钢不克柔,要是再被她砍掉一截,岂非太可惜!”
僧人大叫道:“老衲拼舍这条禅杖,也要她粉身碎骨才消得心头之恨!”
道人叫道:“法师修真多年,怎么还是这等妄动无明,杀戒是开不得的!”
僧人叫道:“那老衲的禅杖就白毁了不成!”
道人笑笑道:“法师的宝杖只断了一小截,无碍于使用,而且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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