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风萧萧
铁小薇仔细地辨认着他道:“逼得你……无路可走?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齐天恨过个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过。”
黑衣人冷冷笑着,声音里充满了仇恨:“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忿忿地道:“我总不会无缘无故就来的。”
“可是……”铁小薇实在不解的道:“齐天恨,你到底是谁?”
“这活可太好笑了!”黑衣人不动声色地冷冷道:“齐天恨就是齐天恨,就如同你铁小薇就是铁小薇一样。”
铁小薇摇摇头,费解的道:“不,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你……”说着,她再次的打量着对方那张脸。
黑衣人缓缓的向后退了一步。
铁小薇呐呐道:“请恕我多疑,齐天恨……这个名字真的是你的名字?”
黑衣人冷笑着道:“这个名字又有什么不妥。”
“那倒……不是。”铁小薇似乎以为自己错了。
这个齐天恨出现得太突然,就像他那一身奇特的武功一样突然,突然得令人难以接受。
“姓齐的!你虽然对我手下留情,可是我还是要警告你,宇内二十四令的事情,你最好少管!你管不了的。”
“我管定了。”齐天恨冷冷地道:“姑娘,你要是聪明人,就该规劝令兄。不要插手金宝斋与白马山庄的事情。”
铁小薇呆了一呆,打量着对方这个人,想到了他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由不住有些心悸。
齐天恨手腕轻振,一道寒光脱手而起,直向铁小薇头顶上直落下来。
铁小薇只当对方重施故技,禁不住大吃一惊,正待闪身跃出,已是不及,眼前已是剑光罩体,只觉得头顶一寒,耳听得“呛啠В 币簧嘞欤绾笪⑽⒁徽穑暾Фǎ焓忠幻胖涝幢H肭省8仪槎苑桨炎约耗强诮T锓罨梗骄嗬胙罢桑墙G矢潜吃谧约荷砗螅苑骄故悄媚蟮萌绱酥迹源硕郏苑秸嬉∽约旱恼饪湃送罚钟泻文眩恳荒罴按耍∞敝彼浦蒙砗胩熳派坏谩?br /> 黑衣人齐天恨却已抱拳而退,身起处如长空一烟,转瞬之间,已失去踪影。
一辆黑漆双辕二马的漂亮马车,在凤凰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车把式,那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跳下前座,开了车门,由里面出来一个瘦身材的蓝衣汉子,读者如果不健忘,当能记得这个人,一个小人物:位列白马山庄十二星宿之一的天狗星冯同,司空远手下死党之一。
冯同还不配有这个派头,只见他转过身来,弯下腰招呼道:“二爷,风凰客栈到了。”
车里答应了一声,老半天才看见那位金宝斋的大掌柜的一提金司空远,慢吞吞地从车厢里迈步踱出。
这位昔日白马山庄的二庄主,一向以俊美出名,他木人也曾为此自负,只是现在看起来,可是有些令人失望,而且身子骨也显得不大利落。敢情他身上挂了彩了。那张原先颇为俊美的脸,半边充满了瘀血,而变成了青的颜色,一只胳膊不知怎么回事,大概是扭了筋或是脱了臼,用白布绑着,吊在脖子上,腰好像也不十分得劲儿。总之,一切看上去都不大对劲儿。然而,尽管如此,却并不能消除他脸上的那种骄傲气质。
本来嘛,凭他司空大掌柜的,白马山庄的二庄主,金大王郭白云的嫡传弟子,这么多一连串的金字招牌,尤其在凉州,提起他的大名来,连三岁的孩子也都知道,他的傲气之养成,可不是一天半天的了。
现在,不少的人都已经知道他碰见了厉害的对头,栽了大跟斗,而且他那个日进斗金,仗以致富的买卖金宝斋现在已面临着倒闭的威协。
对方的条件很苛,一句话,要他无条件的出让,双手把买卖奉送。
凭他司空二庄主,岂能吞下这口恶气?然而对手实在太强了,丢人挂彩之后,不得已才请讨救兵来了。
凤凰客栈的东家胡老三,狗颠屁股的迎上来,鞠躬哈腰道:“这不是司空二庄主吗,怎么想起光顾小号来了,是要住栈吗?”
司空远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天狗星冯同却冷笑道:“少废话,我们是找人来的。”
“找……人?”胡老三翻着一双白眼道:“找什么人?”
天狗星冯同怔了一下道:“这个……我倒是还不知道。”说着他遂向司空远陪笑道:
“二庄主,这个人的大号我们还不知道,不是笑话么!”
司空远脸上一直现着沉郁,眉头紧皱着,聆听之下,冷笑道:“黄习孔带的话不会错,这个人长相威猛,穿一身黑衣裳,举止阔绰,出手大方。”
冯同道:“对了,”他转向胡老板道:“你想想看,可有这么一个客人没有。”
胡老板顿时想起来,点头道:“哦,是有这么一位,姓齐,齐大爷!”
坐在柜台上的那位帐房先生,立刻道:“不错,这位客人姓齐,叫齐天恨,住在西院里一号。”
胡老板立时把身子趋近了,小声道:“这位齐爷可真是大方,就没见他用过银子,一出手就是整块的黄金。”
司空远点点头,道:“这么说,一定就是他了。”他随即转向冯同道:“冯同,你去一趟,把这个姓齐的给我请来。”天狗星冯同答应了一声,刚要起步,司空远唤住他道:“慢着!”
冯同转身道:“二庄主还有什么吩咐。”
司空远道:“黄习孔的话未必可信,你不妨伸量伸量他,要是不值得抬举,我们也就省得再麻烦了!”
冯同一笑道:“这还要当家的关照吗,属下也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说着他招了一下手,即由一个小伙计带领着他来到了西院里。
西跨院搭着一个天棚,姓齐的那个客人就住在第一房间子里。
小伙计同着冯同一路走过来,老远就看见第一号房间房门大敞,那个姓齐的客人正叉着两条腿,坐在门口晒太阳,脸上遮着一块布巾,一副闲极无聊的样子。
那带路的小店伙站住脚,向着姓齐的,指了一下,龇着牙笑道:“呶,那不就是齐爷吗!”
冯同点点头,挥手道:“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小伙计退开之后,冯同独自个慢慢晃了过去。他一直走到了姓齐的座椅正前站定,打量着对方这个坐象,心里禁不住想笑。当下,他咳了一声,道:“齐朋友你好惬意呀!”
姓齐的鼻子里哼了一声,抬起了一只手,把脸上布巾抓下来。
冯同乍然看见了对方那张脸,由不住吓了一跳,呆了一下,才陪笑着抱了一下拳道:
“请恕冒昧,足下大概就是齐天恨齐朋友吧!”
姓齐的冷笑道:“你怎么认识我?对不起,我看着你却是眼生得很。”说着,侧过身子来,又把那块布巾盖在脸上。
天狗星冯同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强压着心里的那份不自在,嘿嘿笑了一声,道:“齐朋友当然是不认识在下,只是在下对于朋友你却是听说过。”
那人哼了一声道:“说说看!”
冯同心里那份不自在就更别提了,只是他胸有成竹,既有二庄主的关照,他乐得要拿出几分颜色来要对方瞧瞧。当下干笑着道:“齐朋友,昨晚上,你在小凉州露的那一手儿,可真有两下子,真有你的!”
姓齐的冷笑道:“昨天晚上我可没有看见你。”
冯同干咳了一声又道:“当然,在下昨天晚上原本就没出去。”他一面说,一面分出一只脚来,勾住了对方坐下的那根椅子腿儿,忽然用力的往后一拉。
在他想来,对方即使是身上有些功夫,在此不经意的情况下,也必然势难顾及,出丑在所难免,哪里想到这一勾之下,那椅子腿儿,居然重有万钧,不要说倒了,简直连动也不曾动一下。冯同一惊之下,这才知道敢情这个主儿太不简单,当下不动声色地把伸出的腿又收了回来。
姓齐的像是没事人儿似的,慢吞吞地道:“还没请教贵姓。”
“这个……在下姓冯,冯同。”
“冯兄有什么事么?”
“嘿嘿……”冯同低笑了两声,心里充满了怒火:“齐朋友莫非忘了昨天晚上交待的话了!”
“我交待了什么话?”他仍然保持着方才的样子,甚至于连脸上的那块布都不拿下来。
“齐朋友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冯同冷笑着道:“如果那个传话的人没有说错,阁下好像有意要为金宝斋打抱不平,有这档子事没有?”
姓齐的哼了一声道:“不错,有这么档子事。”
冯同嘿嘿笑道:“那么在下就是为这档子事儿来的。”
姓齐的冷冷地道:“司空远来了?”
在这里敢直呼司空远其名的,绝无仅有。也就是这三个字,把冯同的怒火拉到了顶尖儿:“不错,咱们二庄主来了。”
“二庄主?”姓齐的一下子坐正了身子,就手把脸上的那块布拉了下来:“你是说司空远已经来了?”
冯同已有足够的理由下手教训对方了:“不错!”冯同道:“就在门外。”
“怎么不进来?”姓齐的身子又靠了下去,一副托大模样。
冯同忍无可忍的道:“想见二庄主可也没这么简单,齐朋友你大言包揽金宝斋的安危,想必手底下一定有过人的功夫,在下实在有点不敢相信!”
姓齐的冷冷地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齐某人说出来的话,向来都是不打折扣的!”
“这个……”冯同的一双手,由于力道聚结过久的结果,微微显得颤抖:“冯某人不才,倒想要见识一下齐兄你的那身真功夫。”
“你?”姓齐的一双眸子,这才缓缓地移向冯同的脸上。
冯同退后一步,冷笑道:“怎么,齐朋友!你愿意赐教么?”
姓齐的微微摇头道:“你还不配。如果你的主子司空远有心要伸量一下我的能耐,就应该由他自己来,打发一个奴才,能有多大的本事!我看你还差的远。”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挥着手道:“去吧,叫司空远来。”
冯同实在忍不住,双手伸收之下,全身骨节,发出了一阵子清脆的串响:“姓齐的,你站起来。”
姓齐的仍然坐在那里:“我己经说过了,你不配。一定要出手,不妨你就试试看!站起来?我看那就不必了。”
冯同心里咒着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是狗眼看人低,我站着要是连坐着的人也打不过,我这一身功夫算是白学了,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对方这个姓齐的更是存心想要激他出手,安心想要给他一个厉害。
冯同一念即生,嘴里怒叱了一声,足尖一点,施了一个虎扑之势,疾若旋风般地已把身子袭了过来。他决心要给这个姓齐的一个厉害,是以,身子一扑近,二话不说,施展出全身劲道,陡地一拳直向着对方脸上打了过去。
冯同既为白马山庄最得力的十二名弟子之一,武功当然有些根底,这一拳他施展的是“独臂螳螂”,明是照顾对方面门,其实连对方咽喉、前胸等处部位,也无不在威胁之中。
一股疾劲的力道,夹着一团拳影,猛可里向着姓齐的面门打到。冯同还有一个如意的想法,只要这个姓齐的略有闪动,他另一只手的一式琵琶手,也必将毫不迟疑的挥出去,对方是万万闪躲不开。
他分明是吃定了对方是坐着,无论如何也不易闪躲,却是万万不曾想到,对方根本就没有要闪躲的意思。就在他一拳挥出的当儿,猛可里一股眨骨的冰寒气息,陡地由对方身上逼出来,这还不足为奇,奇的是随着那股冰寒气息之后,就像是有一面无形的弹力软罩,陡然罩住了自己全身上下。
冯同这一拳距离对方那张脸,眼看着只差半尺光景,竟似忽然打在了一个松软的气垫上一般,非但是运施不出半点力道,竟连原有的力道,也在接触的一刹那间,化解了一个干净。
情形更不止如此。等到冯同一惊之下,想要用力的收回那只拳头时,才忽然发觉到,自己这只拳头,像是陷到了泥沼里的一只脚,居然收不回来。大惊之下,他左手施展出十分的劲力,直向着姓齐的前胸插下去。
情形是一般无二。这只左手更不比那只右手好,反而情形更糟!由于他用力过猛,几乎连整个大臂也陷了进去。一股透体的奇寒,电也似的传遍了他全身上下,那看不见的冰寒气罩,更似有无比的收力,紧紧把他身躯用力的吸住,使得他足下顿时失却了重心,整个身子向前倒了下去。
冯同虽然说不上有什么了不起的武功,可是却称得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像眼前这种怪功,不要说看,他真是听也没有听过。这阵子冰寒贬骨的痛苦,可真是冯同自出娘胎以来从来也没有受过的,一刹那,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似凝结住了。
冯同发出了凄厉的一声惊叫,眼看就要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