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新传
春冰薄才惊觉先退为妙,小子的右手再一点,又戳中了“华盖”大穴,整个人乖乖的已动弹不得。
小子顺势一抽,便把春冰薄整个抽起,扔在远远的赌桌上,跌个四脚朝天,好失礼!
一脸狂傲的小子,是伍穷欣赏的旧相识,他的名字好容易记住“太子”,在“穷乡乞巷”出现过的太子。
伍穷的态度,阻止了拜千户上前狙杀的企图,他带著沉重的语调,好不愿意的说道:
“原来那只爱谈风弄月、作画写诗的皇玉郎,也会为国家担忧,也会派人来打探我‘天法国’虚实。”
太子冷冷道:“师父命我来把信交给你,他说,无论如何,很想在皇宫跟你一聚。”意料不到的是,顽强又狂傲的穷小子太子,竟然就是皇玉郎秘密收下的入室弟子,难怪伍穷如何利诱,他都不为所动。
太子受命于师父,到“天法国”打探虚实、军情,只得悉国家因为大力扩军,原来已空虚的国库更是捉襟见肘,百姓流离夫所,倾家荡产又或妻离子散的遍布各处。
外强中干的“天法国”,此役攻占“皇京城”,再不成功便难以扭转国家贫困劣势,故此伍穷才不惜御驾亲征。
接纳“天皇帝国”等加入,也因为此战实在太重要,若先应付拜千户等,再攻“皇京城”,牵涉的军费也就更难筹储。
伍穷珍惜人才,对太子极为赏识,惟是皇玉郎却捷足先登,倒不能不承认,曲邪的眼光也是不错。
叹了口气,伍穷从太子手上接过皇玉郎的战书,太子正要转身离去,但拜千户等却不能如此轻易放人。
众忍士一同抽出长刀,拜千户冷冷道:“不留下部分肢体,我不大相信小兄弟能安全回‘皇京城’去。”一众忍士同时散开,只要拜千户一声令下,这打扰赌局的小伙子,必然被袭,也肯定死无全尸。
太子并不大惧怕,从散乱的长发中,目光盯住拜千户,狠狠的眼神告诉对方,就算他死去,对方也要同葬。
双方僵持下,伍穷突然笑道:“哈……先前不是正要来以赌论胜负的么?小子,你也来赌上一局吧,我们三人以赌论战,拜千户的赌本是所有妓女、女奴,朕的赌本是皇后芳心,而你嘛,没啥算是有偾值的,便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吧!”以赌论胜负,正好有利好赌的拜千户,一赌获胜,乘机有理的杀了送信来的小子,拜千户当下欣然答应。
沉默的太子也知悉今日难以摆脱赌战,大步上前到赌桌,一掌拍向桌面,三骰子弹起,一手扫开两颗,剩下的执握在手中,只见被扫开的两颗骰子分别射向伍穷、拜千户,再被一握拿住。
十三岁的太子,举手投足全是大将风范,跟一头红发、没有眼眉的同岁小子春冰薄,性子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太子冷冷道:“好,就赌最简单的双数或单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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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赌局我必胜
太子握住骰子,冷冷道出他提议的赌骰子规矩:“咱们每人手里都有一颗骰子,以骰子压在手指头的点数为记,猜中三人的拇指指头上合起来的数目是双或单,便是胜方。”
拜千户也没玩过这样有趣的新奇赌局,一向嗜赌的他,当然愿意一试,忙道:“这赌法也不错啊,就算我跟大王一同赢了,也可以把你的贱命赢来,只是……若咱们三人都猜一样的单或双,那便……”
犹豫之际,太子突道:“你猜单我便是双,我一定是阁下的相反便是,可以了吧!”充满倨傲、自信的神情,著实令拜千户讨厌,他的半生经验告诉了地,如此的小子最好尽快取去性命,否则待他成长后,必然是棘手的心腹大患,要杀便快一点的好。
三人都同意太子的赌局,各自在拇指上以骰子一压,把点数的记印深深压下。
同时骰子各被握碎,不能再改动或混乱点数了。
伍穷赌的是“单”,拜千户也一样是“单”,而太子也不反悔,反其道赌开“双”。
先是伍穷摊开掌,拇指明显的只有“一点”记印,暂时是“单”。再来是拜千户了,拇指竟又是同样的“一点”。
二人合成就是两点“双”,最后是太子了,他拇指压了甚么?一、三、五点便开“单”,二、四、六点则开“双”。
答案来了,揭跷。
太子把右拳伸出,那拇指一直藏在其余四指之内,突然传来“喀勒勒”的惊心碎骨声。
声响更强,爆骨碎肉的震撼,来了,太子终于摊开他的“拳头”,原来藏在四指内的拇指指头,竟被他强力握个爆骨裂肉粉碎,拇指已变成一堆肉酱碎骨,甚么点数都没有了。
太子为了取胜,竟然硬生生的握碎拇指,好可怕!
血肉模糊里,一点也没有,是零点。
太子冷冷道:“三只拇指指头上加起来的点数是赌局总数,现在只有两点,开的是双,我嬴了!”拜千户虽然极为愤怒,被眼前小子耍手段取胜,但实在不得不佩服太子的果敢、狂傲。
这小子长大后一定非同小可,他内心已决定,明天进攻“皇京城”,必定命人先杀掉他。
太子走至伍穷身前,冷冷道:“我赢回自己一命,其余的生命,我用来跟大王交换一命!”伍穷笑:“女人对你看来并不具吸引力,说吧,你要交换谁的命,看我能否答应。”
太子没有公开说明,他撕下一块布来,以断指未干涸凝固的血,写下了短短字句,便交在伍穷手里。
转身便走,不再理睬其他人,来去如风,就跟他一头乱发内的眼神一样,总猜不清其中真意。
伍穷打开布块,简单的两行字却教伍穷好震惊,连在身旁的芳心看到也愕然呆住,这小子真的毫不简单。
凝视地上留下的一滩血渍,也许在可见的将来,这狂傲太子所斩杀的敌人,要再令他滴下一样的血都会极难。
还有手上先前太子替皇玉郎送来的信,“曲邪”向伍穷相邀,明天决战之前,他想跟伍穷展开另一场的单打独斗决战。
对啊,昔日争夺十两之战,其实未分胜负,双方哪一位更强、更有资格拥有十两,一直没有结论。既然明天两国大军决战,也就同时来一个彻底解决私人仇怨的决战吧!
战书上只写上时间、地点,伍穷最爱的,是只有一句挑战的话:怕,便不要来送死好了!
“皇宫”之内,皇玉郎身后,是那刚从“狂乐镇”回来的徒儿太子,他一直没有公开太子的身分,是因为他好不容易才收下如此勇猛的小子为徒,好想保住他。
皇玉郎对太子的期望好大,甚至想过把皇位的继承传给这小子,只可惜,在“皇国”这一定不成,因为太子并不是皇姓血裔。
皇上皇就是因为这原因而被迫退下皇位,在“皇国”里,这最笨又最自私的世袭式皇位相传,就是最人缺点。
这是皇玉郎对太子所说的,虽然别人都不一定认同。因为皇玉郎表面看来并不适合当皇帝,但骨子里他的能力、部署却从不松懈,绝不是真的只顾舞文弄墨的公子哥儿。
明天之战,他已找来余弄仁,以他数百“神风笑”之疯狂杀力,足以把“穷兵”炸个天翻地覆,已是穗操胜券。
皇玉郎身为天下第一高手,绝不打没把握之战。
这一夜,皇玉郎与太子走进了“皇宫”的“真龙殿”,这里好冷清,因为自皇玉邯登基以后,原来是早朝面圣批奏的“真龙殿”便一直没有用途,皇玉郎从未临过朝。
身为帝君,竟不临朝,只在“御书房”内下达圣旨,批阅奏章,为的是皇玉郎不爱勤政,还是只想在斗室之内潇洒埋首?
没有人知悉答案,皇玉郎相信那些笨人一定都想不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太子也许会明白。
“在龙座之前,这‘真龙殿’有四根盘龙金柱,气势膀礴,真的不同凡响,每一根都要二人合抱才能拥得住,都是从最高山上砍下来的千年占木,单是搬运过程便要花一整年啊!”领著太子,皇玉郎不停的在指东指西,详细解释“真龙殿”各项微细设计,为太子带来颇丰富的新见识。
皇玉郎突然抬头向上指,望著金色耀目的殿顶道:“四根盘龙金柱之上,用枘栱托起四方形天花井,从四力到八角,由八角到圆形,层层向上,到中央最高部分是‘蟠龙衔珠’的雕刻,组成了极华丽的装饰天井,称为‘藻井’。”乐此不疲的皇玉郎,当然极想表达意思让太子领会,只是时候未到,太子只好跟随在后,听取解说。
皇玉郎踏上龙座前的梯级,指著说:“这是安放龙座的木制‘须弥座’,座后必须设有屏风,座前左右皆有仙雕、香炉等摆设,绝不能少,也不可能有错漏。”蟠龙金柱、蟠龙衔珠、“须弥座”、屏风都雕满了龙纹,为的同样是要突出一个主题“真龙天子”。
“这里一切摆设、布局,令坐在龙座上的帝君拥有龙皇气势,号令天下,文武百官低首,圣旨颁下,天地动容。绝对是权力最重要的发挥,当上皇帝,坐在龙座上的威风,真了不起。”太子凝视龙座,果然有其威武气势,登基临朝,在四周的布置烘托下,万乘之尊,圣明天子,显尽天赋英明、旷古神智,当真教殿下的人都万世崇敬。
皇玉郎轻抚龙座,像是十二分珍惜,但既然如此眷恋,却为何不愿临朝呢?真教人摸不著头脑。
太子突然醒悟,竟惊愕不已,真的不大相信分析得来的答案。但见皇玉郎脸上情真,才不得不接受“事责”。
皇玉郎笑道:“我算计的没错啊,只有徒儿你一个会明白,为啥为师身为皇帝,却不临朝。”太子叹道:“可惜,实在好可惜!师父一共试过多少回啊,得出来的结果都一样么?”勉强的点头,皇王郎显得极是无奈。
太子也忍不住上前,摸著龙座的椅背,真的好想坐下去,尝一尝个中滋味。
太子叹息道:“这‘真龙天子’的皇者布局,凸显皇帝气概,坐在龙座上的天子也同样必须具备天命霸气,方才能抵受、压得住如此汹涌的万福圣力,若非真命天子,必然抵受不了。”
皇王郎苦笑道:“我已试过三次了,每一回坐下,都抵受不了圣力的震撼,血气翻涌,如何也按奈不住,不停的吐血,直至离开龙座,那阵难受的冲击才会平复过来。”
太子道:“就是这个原因,纵有文武百官一再请求,师父也不得不拒绝临朝。”
皇玉郎苦笑道:“呵……总不能在临朝时,不停的吐血,把一众大臣都吓得半死啊!”
原来,就算是当了皇帝,要是自身的霸气不足,也颇多限制。
皇玉郎本非王者之才.登基原只为得到十两,个人霸气并不强,总不似小白、伍穷般拥有雄霸天下之大理想。
皇者霸气不足,也就抵受不了“真龙天子”皇座布局,登基却不能临朝,他内心耿耿于怀,却没有人会明白他。
突然,太子一步踏前,就坐在龙座之上,他好想试试,他的霸气能抵挡得住“真龙天子”布局么。
果然,血气急翻剧动,不一会儿,体内像是有了七道急流乱窜,上下左右,狂奔疾走,如同也压抑不了。
如龙翻飞,压力庞大惊人,身体的血气乱作一团,如何收敛心神也是徒然,太子愈是压抑便愈是狂动。
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不得不又再站起来,离开龙座,血气立时平复沉静下来,不再乱窜。
吁了一口气的太子,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他还是不够霸气可以安坐龙座之上,差的可能还远啊!
皇玉郎却道:“再坐下去!”太子愕然停步,望著师父皇玉郎,心里有点不明所以,但见皇玉郎却是一脸认真,神色凝重。
皇玉郎道:“这一回,别在心中与体内乱窜血气抗衡,千万别在脑海留有斗争、压抑之意图,把身体放松,心神归空,一切归静,空明智海,安然而坐。”依照皇玉郎的指示,太子再坐在龙座上,血气急翻再来,但说也奇怪,只要他把身子、精神放松,血气虽在急奔,但却没有激起甚么内伤吐血,只是心头大为激昴而已。
原来,只要心平气和的融合激动血气,是可以平静乱势、可以安然无恙的。成功了!成功了!
在旁的皇玉郎也为此而雀跃失笑,他没看错,这小子是明日帝皇天人,不久后,必在武林上大放异彩。
皇玉郎道:“身为神皇帝君,冲动只会带来祸害,要懂得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安心处事,料理逆乱,这样才能兼收并蓄,当个了不起的真龙天子,才能在龙座上坐得稳稳妥妥。”太子笑了,他好感谢师父的教诲、指点,只是单有霸气并不就表示一定能当皇帝。
要建国立业,路途必然又艰钜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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