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新传
拔了一柱又再拔另一柱,整个“战台”最终也就倒塌了下来,三十多个战兵从高处掉下,粉身碎骨。
剩下五个“战台”上的“穷兵”再战下去也是徒然,只好撤离退去,让敌人把“神皇怒潮”的江面完全占领。
不消半天,名昌世二十万大军便安然逆流而上,向着“皇京城”逼近,展开最后的总攻击。
在相距不远的山头扎营,名昌世要破芳心已不断加厚城墙的“皇京城”,究竟又有何妙法?
朝阳初升,一人迎向日光,按辔徐行,从战营缓缓而出,一直策骑到“皇京城”正门之前。
城楼上的芳心、风不惑、春冰薄都定睛凝视,只见一匹腿长瞟肥,形貌神骏,全身雪白毛色,却又长有胭脂斑点,毛色油光亮滑的战马,一声长嘶,清越入云。
马上竟然就是带领二十万大军来袭的“武国”太上皇名昌世,一脸凛然狂傲,不可一世。
在武林中,名昌世是比谁都诡秘的枭雄人物,从前主掌的“杀手楼”已是莫测高深,杀人如麻。及后夺得“武国”权力,又轻而易举,如此神人,在一般人心中早已存有怯惧之心。
原来箭拔弩张的城楼上,每个人的心忽然都剧烈跳动起来,为的就是名昌世的霸杀气概。
只见名昌世在神骏良驹之上,突然收缰止步,对着城楼上密麻麻的“穷兵”,厉目一扫,皇者霸气如烈风拂来。
衣袂飘飞,负手昂然,精光闪烁的眸子,教每一个城楼上的战兵都如着魔似的,名昌世战场上的气质,绝对比任何大将军、大杀神都更凶更猜。战场,彷佛就是他的家。
谁要胆敢踏进来,命运必然的任由他玩弄、操控。
名昌世就是战场之神,要活命,便必须向他乞怜,这看来就是唯一跟名昌世对战的结局。
“本皇原意三天便能攻破‘皇京城’,然而芳心皇后也费了不少心思,把防守做得很好,要攻陷看来必须再多花一点时间!”名昌世单人匹马,竟就在城楼下挑战。
“丢他妈的你说甚么鬼话?其他人怕你名昌世,我春冰薄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你攻不破城池,战兵很快便饿坏,难以支撑下去,哈……乖乖的名昌世第一回领兵攻城便大败而回!”春冰薄哈哈大笑道。
名昌世自恃身分不同,也不去理会春冰薄,再道:“我来是要告诉大家,若不归降,兵临城下,苦难将难以收拾!芳心,那伍穷应该已到了我‘武国’‘剑京城’吧?”
芳心冷冷一笑,果然骗不了太久,名昌世还是洞悉诡计,只好轻轻点头,乾笑了两声。
名昌世冷冷道:“芳心妙计,果然是伍穷的好帮手,本皇还是棋差一着,当攻上来‘神皇怒潮’,还不见那伍穷出现,才猛然省悟。可惜得很,依‘星命术’推算,伍穷星运黯然,如何也难有突破,这次偷袭,必然徒劳无功,大势已去啊!”
城楼上的风不惑对这番话最为感慨,当日芳心提出此计,他已小心算看过伍穷的气色,着实不妙。
只是自伍穷“破相”以后,玄学指点已不合相格,神相也不敢妄下断语。加上此计甚是绝妙,简单容易,又有伍穷亲自押阵,神相碍于形势,也就没有极力推翻。
名昌世道:“如今也未传来皇上驾崩消息,看来芳心皇后的妙计,在天运巧妙安排下,已一败涂地了!”
春冰薄又忍不住,怒吼道:“挑那星,你有胆来攻便出兵吧,别再在这里唠唠叨叨的,我春冰薄带兵迎战,先把你擒下,让你这狗种替本大爷舔卵蛋,哈……妙极!”
在城中困了许久,人人都在宣扬名昌世霸杀天下,春冰薄早已心中有气,加上先前竟然不受尊重,说话连回答也没有,嘴巴立时变得更是肮脏,要尽情羞辱人人崇敬的名昌世。
名昌世也不答话,右手一扬,出兵了!
一眼望出去,只见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人马冲来,马匹奔驰,在烈日高照下竟是银光闪现,反照得一片银芒如海。
好个春冰薄就算是不自量力也好,斗胆也好,竟然真的带领一批“穷兵”出城迎敌。
城楼上人人为春冰薄振臂高呼,扬声助威。明白了,这不识好歹、不知死活的家伙,自伍穷纳下四“穷将”以后,自觉地位被贬,备受冷落,故此刻意欲抢夺战功。
他对芳心的美貌亦动了色心,好想在她面前表现,于是便执大刀领兵,欲先挫名昌世大军锐气。
合共二千“穷兵”,人人箭在弦、提大刀,策马扬鞭,向远方冲来的“九楼杀兵”冲去。
蹄声杂沓,人喧马嘶,春冰薄一马当先在前大声吆喝,只见远处银光闪耀刺目难睁,心内正在孤疑敌阵暗藏甚么诡异之物,当双方距离再拉近,一众“穷兵”竟都讶然惊呼。
冲杀而来的“九楼杀兵”,竟都穿上银战盔甲,跟一般中土“铠甲”截然不同。
一般战甲是由一块又一块的铁甲或皮革互串连缀而成,护佐全身。分有胸甲、背甲、头盔、披膊等等。
层层甲片搭生而成的“铠甲”,既有防护性,也能令战兵灵活挥动兵刃,搭箭近可是迎上来的“九楼杀兵”,身上所穿的竟然是毫无缝驳接口的“盔甲”,一块大铁甲焊接另一块,形成水火不侵的“硬盔甲”。
春冰薄发射劲箭,四周“穷兵”立时不约而同都射出千枝劲箭,不绝于耳的当当声响过后,只见箭枝都被反弹或折断坠地,无功而回,再发箭距离已拉近,射力更强,可惜效果依然一样。
初遇“硬盔甲”,箭矢完全失去功用,“穷兵”立即呆在当场,竟都不知如何是好。
迎面杀涌上来的“九楼杀兵”,忽地纷纷提起一枝十馀尺长的矛枪,疾冲而来。
一众“穷兵”愕然之际,在相距十馀尺的时候,被长矛枪贯穿战甲,又或插破头颅,一下子便死掉一半。
“九楼杀兵”胯下战马一个转身,再来回冲刺,剩下来的“穷兵”都被刺倒掉下马去,又或被一枪刺毙战马,迫不得已跃下地上奔逃。
未死的二百馀“穷兵”与春冰薄,手提七尺大刀,相对敌人十馀尺的矛枪不停插刺,简直是惨遭鱼肉。
“九楼杀兵”也不在意立即刺杀,只先把二百个“穷兵”围住,继而突然远处一人策马急驰冲来,疾刺人堆,哪个倒楣便刺杀哪个,再把矛枪高举,策马奔回后方大阵。
恍如战利品般的“穷兵”,惨被高高举起,矛枪贯胸穿过,血水不停滴下,染红了“硬盔甲”,令杀戮更见残酷。
被举起插在长矛枪尖上的战利品,当到了敌军大阵,“九楼战兵”把“穷兵”连矛枪一抛,便丢到万军人堆里去,不消一刻,“穷兵”便被斩成一、二百块,哪里是头、哪里是身,再也难以区别。
二百个“穷兵”,一个接着一个被“刺”走,每一人的命运都不变,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口不择言的春冰薄。
二千个“九楼杀兵”,在马上把他重重困死,他的命运已完全操纵在敌人手上。
春冰薄会乞怜求饶么?还早呢,只见这少年倒也强悍,红发迎风飞扬,在没有眉的额头以刀一划,割破淌血,鲜血从额头滴下,湿满脸容,双手紧握大刀拼杀。
绝非一般贪生怕死之辈,春冰薄虽懂得看风转舵、胆大妄为,但同样也勇猛非凡。
春冰薄冷冷道:“来吧,且看我是否也会成为战利品?”
围住的骑兵缓缓移出一个缺口,远处已有一个战兵,手持那十多尺的长矛枪,静待命令冲前。
一声喝叫,铁蹄飞动,来人挺直伸出矛枪,向前冲驰,只见尘土飞扬,杀势疯狂。
春冰薄也毫不示弱,挺刀横放,坐马弓腰,当骑兵冲至三十尺前,竟突然反冲向前杀去。
长矛枪狠狠乘着强猛冲势刺去,春冰薄挥刀一斩,挡截住刺来的一枪,但对方劲力太强,大刀竟然断了。
围着的“九楼杀兵”失笑之时,春冰藩竟突然扑上马去,拥住马上的敌兵,互相拼杀。
较为灵活的春冰薄以断刀疾斩,可惜“硬盔甲”比一般“铠甲”坚硬得多,断刀如何也斩不进去。
然而近距离贴身对战,长矛枪也成了负累,两人在马上挣扎比斗,一时间难分胜负。
原来围住春冰薄的大群杀兵哈哈大笑,也散乱追逐着二人一骑,不断喧哗大笑,为杀兵打气。
春冰薄与杀兵缠斗一阵,突然向头盔内的杀兵报以阴沉一笑,一手拉高了头盔上的铁眼罩,狠狠便一刀插下,从鼻梁中央刺破大脑,杀掉了敌兵。
双脚一夹,又夺过了鞭,策马扬长而去,春冰薄原来正好利用一些已散乱出来的缺口,疾奔回“皇京城”去。
等一众“九楼杀兵”醒悟过来,立时把手中长矛枪飞射出去,欲截杀春冰薄。
只见春冰薄一点也不笨,骑在马上,把尸首堆在身后,利用死人身上的“硬盔甲”挡住矛枪。
占了先机,春冰薄总算能逃出大难,返回“皇京城”去,一众“九楼杀兵”欲追无从,也只好眼睁睁望着他逃去。
进了城,春冰薄抛下死尸,芳心竟然已下来迎接。
春冰薄笑道:“别忘记你的承诺!”
芳心上前去,蹲下来小心检视密封的“硬盔甲”,口中喃喃道;“依师父所说,如此的战甲,铸造技术已超脱一般中土工匠能耐,那名昌世……难道……在隐伏期间,已贯通‘西方诸国’,引入了全新的冶金技术?否则又如何能有此‘硬盔甲’?”
春冰薄一手搭在芳心肩上,笑道:“怎么了,我依承诺带回来的东西,真的好吸引皇后啊!”
芳心冷冷一笑,再命人把尸首从“硬盔甲”中移走,让她能够尽快检视此盔甲之秘。
芳心冷笑道:“咱们过得了今夜,不被攻破城池,才能完成你心愿,别阻止我先检查‘硬盔甲’。”
春冰薄扬开双手,不再去阻挡,只色谜眯的看着比自己大十岁以上的艳丽芳心皇后,带着动人婀娜之姿离去。
原来在城楼之上,芳心在烈阳照耀下已觉“九楼杀兵”的盔甲大异奇趣,为了夺回其一研究了解其中优劣,以助对战之时,改变战法克制,便答应跟春冰薄来个交易。
只要这胆大妄为的小子能带兵夺来一件敌人盔甲,芳心便任由他处置一夜。
好色又狂妄的春冰薄也就刻意向名昌世挑战,假意带兵出战,在战斗中险险杀敌夺来“硬盔甲”。
春冰薄得意洋洋的淫色表露无遗,喃喃笑道:“哈……他奶奶的莫问,你是我春冰薄的乾儿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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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三楼飞天杀
寒风愈来愈烈,天上铅云密密层层,似欲直压上头来。夜里风雪呼啸,如万马奔腾,声势更是吓人。
“皇京城”各处皆燃亮了火把,守兵紧紧固守其岗位,只因芳心肯定名昌世会于夜里再度来袭。
火光通明映照下,“皇京城”内犹如白昼,但从城楼望向外,却只见一片沉寂,万籁无声。
芳心已调派了“穷兵”应变作战,惟是内心一直忐忑不安,愁眉不展,望着漆黑的夜空轻叹。
一个人影突地贴在她身后,向芳心的耳窝吹了口热气,原来就是已嬴得一夕畅欢胆大妄为小子春冰薄。
春冰薄笑道:“怎么了,已在期待我蹂躏皇后的痛快么?别太心急,先赶退名昌世的‘九楼杀兵’吧!”
芳心并没有回话,因为此刻她心中所想的全是孩儿莫问,春冰薄看来对莫问不怀好意,所以一切也就不必多言了。
芳心笑道:“因缘际遇,你遇上了伍穷大王,从此扶摇直上,但有些事我总是不大明白。”
春冰薄倚着女墙,对芳心道:“咱们关系已愈来愈密切,有甚么事不妨说出来,彼此研究研究。”
芳心道:“你认为自己算是幸运么?”
“哈……那还用说么,以我一个平庸的渔村小子来说,能平步青云跟在伍穷大王身旁,当他的入室大徒儿,当然是福运双修,鸿福齐天了。”春冰薄侃侃而谈。
芳心道:“可是,自从我儿莫问来后,加上四‘穷将’、‘穷凶极恶十兄弟’,你的地位可明显被比了下来。”
春冰薄不停点头道:“嗯,无可否认,在师父心中春冰薄的地位已没从前般重要,就是连远去‘剑京城’刺杀名天命,也没我的份儿,由此便可见我的地位已低降了。”
芳心笑道:“你认为自己欠缺的是甚么呢?”
春冰薄道:“实力,伍穷大王是只相信实力的人,绝不取巧。相比其他人,我这小子的武功实力太差劲了。”
芳心道:“但你却是好聪明的小子,绝非泛泛之辈。明明看见自己被后来者赶过了头,但却仍不肯努力去提升,在武学修为上迈开大步,我实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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