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新传
能抢救回十两,小黑终于放下心头大石,他的惟一朋友仍在,苍天倒没薄待,当下双足夹繁马腹,神驹如箭飞去。
又是“嗖”一声破空横飞疾至,丑丑左手执缰,右手挺方天戟迎挡,巨响神兵交碰,方天戟又破了刃口,胸口一阵翳闷,血气胡涌不停。
原来可恶的诸葛神弩已策马奔至,他杀不到此丑兵,又留不住十两,仍心存忿恨,窥准敌势,左箭射得丑丑乱了阵脚,右弩后发又至,已直取十两脸头。
十两本能反应急牵手挡格,箭破穿手腕,劲力更把她射下了马,此时神驹闪影已快步远离,诸葛神弩的敌骑当下便已围着倒地的十两,与丑丑隔绝。
要策马回头再战千计敌兵,无疑是自杀,痛心的丑丑急拔出配刀,掷射飞杀一敌,穿心刀刚好落在十两身前。
十两手执丑丑的配刀,有情有义的配刀,兀自挺刀与团团围困之兵众骑对持,一脸视死如归,毫无怕惧之色。
十两高呼:“丑丑,走啊!我自能照顾自己,别迟疑,不要回首啊!”
万分不舍的丑丑已泪流披脸,苦惨大嚷:“十两,我定会回来救你的,不要死,千万不要死啊!答应我,后会有期,祝咱们后会有期!”
十两双手紧握丑丑配刀,忽觉刀柄有小物以布包缠着,低头一看拿在跟前,是“竹环”,是祝福用的“竹环”,是丑丑依自己送他的同一竹环弄成的竹环,是丑丑送赠给她的无价之宝。
十两小心地把它套上玉指上,竹环沾上了自己的血丝,在阳光照耀下竟有点光亮,更有点苍凉、悲凄!
十两喃喃自语:“祝咱们后会有期,丑丑,后会无期了!”
无情的利枪尖锋刺破穿透十两胸背,鲜血喷射而出,十两立刻昏死倒地,但她脸上仍挂着一丝微笑,因为它,那充满温情暖意的竹环仍然套在无名指上。
丑丑,多谢,多谢你的爱!再见了,再见丑丑,再见小白少爷,还有。。。。。。伍穷少爷,再见了!娘啊,再见了!
背项好象又被刺了穿透一记,但痛楚已不在肉身,在隐藏的内心深虚,好痛、好痛!
一群可怜的战马旗兵众,顿然失去支柱,被如狼似虎的敌兵围住宰杀,一个一个倒地绝命,他们都不明白为何先锋斩首会死,他死了,大伙儿便陪他去死便是!
二千余精兵没一个可活命逃出,诚然,也可能是没一个愿意拋下同生共死的队友冲出重围,既然大败,便来个全军覆没好了,在地府再来个兵团重聚,死有啥可怕!
另一方的铁步旗二千兵众没有坐骑,突围也难急撤远走,但真正可怕的,是那个挡路阎王,在铁骑上手执“齿翼月牙钣”的“剑鞘城”主将夏侯艰险。
如夜魔噬命般的月牙铛,直杀入铁骑兵阵中,挥舞狂斩疯戳,已毙杀三百多人,堆成一个个小尸山,看得其它兵众心瞻俱裂,一些早已不能自已,脚步不停头抖。
夏侯艰险拦住冲锋去路,笑道:“前已无去路,又住那里逃啊?”
四周围堵二千铁步兵的敌军,黑压压一层又是一层,合共二万之数,十倍兵力加上气势此消彼长,要冲出重围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冲锋手执大刀,切齿紧握,已深知今日难以活命逃离,竟以刀割破额首,鲜血点点滴下,染红脸庞,刺激狂意杀性,怒道:“既然命休矣,弟兄们,合力宰杀魔兽夏侯艰险,为死去者报血仇!”
一声令下,前仆后继往前便冲,谁都不顾生死,千余人提刀齐劈向领军的夏侯艰险。
阴险笑意浮现在夏侯主将脸上,一字眉中央垂低,冷漠奇诡神情随人马落后而隐没于大队身后兵马之内。
二万守兵疯狂斩杀只顾往前抢杀已失踪的夏侯艰险,任由宰割劈斩,不消一刻便堆尸如山,只余已身中十七、八刀伤的冲锋死命拼杀,但双手斩挥得臂也酸软,已无力挺毕,只麻木的乱劈疯斩。
齿翼月牙铛来了,叉刺咽喉,直把已疲乏虚脱的冲锋压钉在地,双翼锁颈,怎也动弹不得。
夏侯艰险道:“要杀我么?凭你此无知小辈?”
挺举月牙铛,整个垂死挣扎的冲锋被高高竖举半空,只余双腿痛苦撑动。
“谁来攻我‘剑鞘城’,谁便得此下场!”夏侯主将挺举濒死的冲锋,直挂在月牙铛上随马奔走示众,二万兵立时高呼喝采,为主将神威打气。
至此,十万来攻的神武大军逃逸不足三千,沿原路直飞奔回“剑京城”,如此一役,惨遭杀绝九万余大军,堪称为“武国”立国以来最惨烈的败战,顿令其国势大挫,军力由盛转衰,影响深远。
此战由守城主将夏侯艰险布阵,先以最弱之兵连败数仗,以令来犯大军轻敌。留待最后结合十五万强弩射杀敌人六万余主力攻城部众,剎那间便歼灭大部分兵力,继而断其后路,内外夹攻。
原来自三年前夏侯主将接任守城,便小心布阵预防“武国”重回掠城,为了要杀敌于攻其无备,命城中民众日夜挖建地下秘道,高阔能容马走,直抵敌人布阵之后方。
这次突龑,便是以十五万弩箭牵制敌人攻城主力,再从后厮杀令敌阵慌乱,闪电出击形成围阵夹击,果然奇兵奏效,一举歼敌,杀得二太子与芳心率残余部众落荒而逃,大获全胜。
…
雨思校正
033
第 九 章 征战几人回
逃!没命奔逃,是败兵神武大军的写照,二太子、芳心在追风的押护下,以五千无影旗精兵杀出重围,沿回路逃命。经一日一夜不停的急行疾走,疲乏不已,五千精兵就只剩余三十同行,其余失去踪影者相信都已在冲破敌阵时牺牲了。
怕得要死,怕得要命,芳心不停的颤抖,又哭又累,已成惊弓之鸟。更要命的是她好怕痛,偏偏左肩中了一箭,她一直未曾停下马检视伤势,现下已是痛苦难当,几欲昏倒。
在“云海虚空”前,追风一声令下喝停兵马,人疲马倦,怎么也要先休息一会儿。
二太子不堪折磨,已昏倒倚石而睡,追命先分八路哨兵快速视察追兵及地势,点齐兵马,对己方力量已了然于胸。
“哎哟!”芳心在不停叫痛,看在众精兵眼里,这位兵法大家竟是不堪一击,不能承受失败的弱质女流,又在叫痛烦躁,实在令人生厌,早前好感已云散烟消,不再尊重这童养媳了!
要知道“武国”以武立威,败兵是何等屈辱,加上此战是三年来首次大型战事,民众寄望甚殷,如今大败而回,举国定然唾弃耻笑,众兵们往后一生也难有大作为了!
芳心领导下几令全军尽墨,只剩二千残兵带着耻辱回国,兵众们内心如何难受,是可以轻易猜度矣。
还是追风对这位已丧失斗志的大总管不敢稍欠照顾,毕竟自己是她部属。
追风仔细检视射入芳心肩膊、几刺入骨的箭,才道:“大总管所中的箭,箭镞非比寻常,这是打造成棱角阔扁型、八字向外两没斜开的镞,要是胡乱拔出,便整条膀臂立废。”
已冷汗直冒的芳心惊闻噩号,又是一阵晕眩,全失去主意,只是不停饮泣,痛哭流涕。
她的幽怨美态总教人为她着迷心软,追风从稍袋取出匕首,以火消毒,把一团布塞入芳心口中,便落刀割肉,为芳心剖肩取出箭簇。
剧痛穿骨入心入脾,芳心痛得死去活来,幸而追风很快便为她点穴止血,并小心把伤口包扎好。
苦不堪言的芳心还没有好好休息,大队便急急赶路。追风恐防有敌追至,只让大家稍歇,便再上马往西逃回“剑京城”。
甫入“云海虚空”,四野尽是飘浮云雾,意境清幽,如仙幻神殿,煞是优美寂逸。可惜谁都没兴致欣赏,疲乏与忧虑,早已挫折得众人失去一切快意,只愿远离险境,回“剑京城”去。
呵呵呵,十万大军心颇簸,
软软软,十万冤魂未有我,
啰啰苏,丢下同袍忍心么?
奇奇啊,同归于尽又如何?
不知从哪里传来阵阵逗笑歌调,不停在挪揄败兵,心悸冒汗,二千精兵都手足无措,惟恐不知有多少敌人早已埋伏守候。
“云海虚空”是“剑京城”至“剑稍城”三大天险之一,四野尽是迷幻不真的云雾,退不能、进也不是,守无险可据,攻亦不知敌踪,在此险要中伏,无疑已死了大半。
歌调子首先是一人在唱,继而十人、百人、千人、万人。。。。。。不绝的歌声在山谷中回响跌荡,活像成千上万伏兵在引吭高歌,重重复复,层层叠叠,前后左右,上下四周,尽是断魂落魄的醉心诅咒,二十兵众冷得澈心澈肺,心乱神悸,沮丧之色尽现浮脸。
火,一道箭火穿破云海而来,大地立时燃焚成烈火炼狱,二千兵众所在之地无不尽成火海,被困其中,活活烧死已是不争事实。
箭、火、火、箭,四方八面两节燃火,再焚烧早埋好的易燃火油之类焚物,烈焰把精兵困死乱烧,走前又是人,退后又是人,往侧冲破火网,火网处又是火网,兵士被活活烧焦,痛苦呻吟。
那些索命的歌声又再转调子继续传来。。。。。。
火火火,烧哥哥,烧焦百个烧千个,
祸祸祸,真折堕,真是千错又万错,
唉唷唷!唏呀呵!嘶嘶晓晓病痛啊!
烧你那妈臭巴子钢笨屁滚大卵蛋货!
快乐人儿快乐歌,嘻嘻呵呵的是“剑稍城”副将司徒火火,他蹲在大石上拍着大腿愉快高歌,头儿左摇右摆,说不出的陶醉快活。
昨夜他说过要烧得一众神武大军烂屁股焦头,化成黑柴。预先赶在“云海虚空”的司徒火火没令大家失望,只以一千伏兵,先在各主要道上布下火网阵,云海为幕作遮挡,再补以他作曲填词的“火火歌”,一边唱、一边烧,二十大军霎时便都变成焦柴四处乱冲,继而倒地,只能滚地哀嚎叫痛,凄惨声响彻云霄。
司徒火火很满意此番布局,歌儿愈唱愈流畅,打拍子更是兴奋用力,加强痛快的感觉。
手,落空了,拍不到大腿,拍到的只是空气,跟着是一声惨叫怒吼,急退,再退,退!
退!退!
口中没有了歌声,仆跌在地上又挣扎起来,手再摸一摸,真的,真的空空如也,他的右腿臀下已遭斩掉,手中全是鲜血。
斩人的好狠,用的是曲刀,一刀便劈掉司徒火火的右腿,他好痛恨带头唱歌的人,这人唱得实在太陶醉、太兴奋,布起火网把自己二千精锐部众、情如兄弟的无影旗兵杀个精光。
作为首领先锋,追风好痛心,只可惜没时间停留,不能多杀一刀,多杀一人,否则宁愿全力杀个痛快,与二千兄弟兵同生共死,也不愿离去。
只有追风能保持镇定,引领二太子、芳心破开血路,策马闯出云海迷阵,二千零三人,竟只剩三人能活着离去。
司徒火火,追风认得此人面貌,他一生不会忘记此恨!
同样,这一腿之仇,司徒火火也不会忘记追风,一定铭记此血海深仇!
逃啊!逃啊!逃!逃!逃!
快马奔驰也还有十四日险路要走,三个人,三条命,三匹马,可以越过长路,穿过其余两大天险“秃石屋”与“五里绝谷”么?三人之中,谁又可以平安回抵“剑京城”?
笑,人因为喜悦而开颜,大笑、狂笑、笑逐颜开、笑不拢嘴、笑声苍天。笑当然好,但在“太和剑殿”上,对着圣上名剑如此放肆纵笑,未免有点那个。
但名剑没有阻止,也不责罚,毕竟明白他的心情。他,便是六太子名太宗,在大殿上笑个不停的名太宗。
他当然应该笑,笑苍天也对他不薄,名天命与芳心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死得只剩一人,便是跪在大殿上请罪的追风。他倒也了得,死里逃生之余,更救回名天命与芳心。好,有种,小子有种!
小白也列排殿上,他期待的大日子终于降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对!大任已降临,机会已来,他咬牙切齿起誓,必定助名太宗攻陷“剑稍城”,一定,一定!
名剑缓缓道:“皇儿,现朕便把神武大军兵符交于你手,剩下二十万六旗兵中,你同样有权挑选十万兵众,助你出征攻陷“剑稍城”,只要能成功,朕的皇位便传给你。”
“谢父皇!”名太宗接过兵符,那道意态飞升的狂傲、踌躇满志的喜悦,双眉一轩,尽现五官。要扬眉吐气,位极人群,上天已给予良机,绝对不容有失。
为了筹备大军出征,小白天天忙得团团转,挑选合适战兵、商议战术、检查武器、用具、器械。。。。。。无一不是小白亲自负责。一个多月来在“剑楼”所学,数天内尽都要运用出来,一丝不苟,敌人已证实绝非泛泛之辈,要取胜,便必须拥有超越对方的力量,小白相信,战场上不会存在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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