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
乔庄道:“你别做梦了,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有这个机会了。”
赫连新冷冷地道:“我一定有机会,不过这个线索不在你身上,那三个家伙苦练十年未必能有成就,你的存在却是我最大的威胁,因此我今天非杀死你不可!”
乔庄道:“杀了找你永远也找不到那个地方!”
赫连新哈哈大笑道:“笑话,只要在沙漠上,我绝对有把握能找到它,必要时我可以动用全教的力量,把整个沙漠翻过来,你知道本教有多少人!”
乔庄道:“我知道魔心圣教人多势众,不过我绝不担心你会找到那个地方。而且我更知道你现在打什么主意,你口中虽然说不肯放过我,心里却在动歪主意,回头再动手的时候,你不但不会杀死我,甚至于还可能故意诈败,好让我脱身带你到那个地方去!”
赫连新冷笑道:“你想得太聪明了!”
乔庄道:“不管你是否有那个打算,我却劝你绝了这个指望。你知道我为什么单单留下夏侯杰,一来固然是借重他的眼睛,杀你的可能性大一点,最大的用意就是防备你这一手。假如你想借打败的机会抽身一溜,我们绝不上那里去,而且我们两人的力量,足够扰得你天翻地覆。在没有杀死你之前,我绝不回到那里去!”
赫连新怒吼一声,举剑又劈了过来!
这次他是为了心中的计划被人拆穿而恼羞成怒,含愤出手,所以忘记了收敛剑风。
乔庄也不用夏侯杰指示,直接靠听觉架了开去,同时还了他一招,赫连新撤剑抽身闪过,两人又展开了激斗!
赫连新在动手时显得更阴狠了,剑招凌厉固不必说,而且忽刚忽柔,往往在暴雷疾雨般的急攻中,夹上无声无息的暗袭。幸亏夏侯杰眼明手快,经常能在剑势未递足以前发出警告,使乔庄能从容应付过去。
约莫交手了十几个回合,对拚的两人固然吃力,旁观的夏侯杰更是痛苦异常。日近正午,阳光正烈,炽热已是不堪,面情剑上的利芒映日生辉,加上疾逾闪电的动作,使他看得眼花暸乱。
虽然他的基础打得很稳,日晒雨淋是常事,可是他的身体刚受过分筋骨法的摧残,原气损耗过巨,未能得到充分的养息,立刻就加入这一场眼判口述的激战,而且他必须全神贯注,一点疏忽都不能有,实已心力交疲。
乔庄听他口述声气越来越激,连忙问道:“小伙子,你撑得住吗?”
夏侯杰勉强振作精神道:“晚辈还支持得住。”
乔庄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判断错误,咱们俩都是死路一条,别勉强,我这儿有提神的药散,吃上几颗,再把袋里的酒喝两口提提神。”
说着抽空把腰间的酒袋解下扔了过去,夏侯杰连忙接住。酒袋旁边还附着一个小布口袋。
乔庄边战边道:“提神药在小口袋里,先含上两颗,用酒化开了再咽下去。”
夏侯杰道:“我不能,赫连新很可能会趁我口中含着酒无法说话时偷空出招。”
乔庄道:“一两招我还招架得住,你快点就行了。”
赫连新退后一步道:“老夫干脆给你们一个机会,等他服下药散后再好好地拚一场。”
乔庄冷笑道:“你怎么忽然大方起来了?”
赫连新朗声豪笑道:“老夫有生以来,阁下是最强的一个对手,良机难再,老夫到是希望能各尽所学,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旗鼓相当的敌手是练武人最兴奋的战斗,交手固然志在求胜,而得之不易的胜利才是真正的享受。
因此赫连新这番话倒是使另外两人深信不疑,乔庄道:“老魔头,只有你现在这句话还有点人味,老子回头把性命送在你手上也是心甘情愿的。”
两人都毫无戒备地歇下了手。夏侯杰连忙在口袋中掂出两颗丸药塞进嘴里,然后灌了一大口酒。
乔庄是个酒徒,能有千杯的海量,这随身携带用以解烧的酒自是醉烈异常,夏侯杰灌了一口,只觉得又辛又辣,直烧喉咙,他也顾不得药丸是否溶化,急忙吞了下去,却已呛得连声猛咬不止。
乔庄听了大笑道:“你小子真没用,一口酒都无福消受。”赫连新却在这个时候,无声无息地刺出一剑。
夏侯杰眼角瞥见了他的动作,边咳边叫道:“右闪,散花手,斜切。”乔庄如言动作,口中怒骂道:“老匹夫!你……”
赫连新的剑只递出一半就收了回来笑道:“臭瞎子!别急,老夫只是试试你的警觉性如何!”
乔庄也觉察到对方只是在试探,因此收回怒色道:“老魔头,下次你少开这种玩笑。”
赫连新大笑道:“老夫若是有意开玩笑,那一剑就不会收回来了,因为那是一个杀死你的最好机会,夏侯杰对本教的招式只学了一点皮毛,刚才他就下了一个最错误的判断。”
夏侯杰在胸口拍了几下,将咳声止住叫道:“胡说!你那一招还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赫连新一笑道:“你们要不要再试一下?”
乔庄也想不出夏侯杰判断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因此立刻叫道:“试就试!我倒不相信你能玩出新花样来。”
赫连新笑道:“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花样,可是像那种破解法非吃亏不可,臭瞎子,我把你当作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们不妨研究一下,我再用那一招,而且这次是用刚劲出招,让你能听得见,你就会明白其中的奥妙。”
说完果然振腕再刺,剑气如虹,直指过去,直到剑气逼体时,他才发现赫连新这一剑根本就没有别的变化,化解的方法与先前完全一样,可是时机太迟,已经无法从容应付了。
这一剑落空后,剑势必在右撩。夏侯杰的判断中右闪刚好可以避过锐锋,散花手斜切是攻招,制敌于先,遏制了对方以后的变化。
然而赫连新鬼话连篇,扯了一大套剑势变化的空论,弄得乔庄半信半疑,过份慎重之下,上了一次大当,等他发现情况不对,连忙向右闪身,却已慢了一步,勉强避过一剑劲刺,却来不及发出散花手取得先机了。
赫连新自然不肯错过机会,刚等乔庄脚步站定,神剑凌空一转,直劈下次,势如泰山压顶。
乔庄被逼无奈,运足全力,骈齐三指朝上挥去,铮然如龙吟声中,金刚指与神剑又作了惊天动地的一触。
然后是赫连新带着得意的笑容退后两步道:“乔瞎子,老夫说的如何,你要吃大亏吧!”
乔庄右手上只剩四根指甲,经此一触后,除了拇指上较短的一枚还剩下一半,其余四枚都被削断了,连指尖的皮肉也带着削断一些,血水溅滴,乔庄愤怒地厉声叫道:
“赫连新!你是最卑鄙的畜牲。”
赫连新察观剑上又多了一道小缺口,虽然有点心痛,却仍得意地道:“老夫事前打过招呼,而且是堂而皇之地出手发招,怎么能算卑鄙呢!”
乔庄叫道:“可是你的剑招完全没有变化。”
赫连新道:“剑出手后就是变化,至于是否与原式相符,必须看情势而定,并非一成不变。以方才的情势而言,不变胜于万变,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何足与老夫论匹!”
乔庄沉下脸道:“赫连新,我一生最恨用诡计骗人,也很少受到别人的骗,在我没有瞎以前,我很精明,没有人能骗倒我。我瞎了以后,人家不好意思骗我,所以今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受骗……”
赫进新哈哈大笑道:“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即使有人想拿你这个瞎子开心,怕也没有机会了。”
乔庄冷冰冰地道:“你这样说是拿得稳能杀死我了?”
赫连新道:“岂止拿得稳,我连在什么时候杀死你都能算得一分不差。”
乔庄冷冷道:“算命是瞎子的行业,你未免想得太愉快了,我自己算了一次,知道在什么时候死。”
赫连新笑道:“是什么时候呢?”
乔庄沉声道:“今天。”
赫连新笑道:“今天什么时候?”
乔庄道:“你下一次出招的时候。”
赫连新笑道:“准极了,我给你算的命也是如此。”
乔庄板着脸道:“你不要得意,我替你的命也算了一下,发现你的死期也在今天,而且跟我是同一个时候。”
赫连新略略一怔道:“你有这个把握?”
乔庄点头道:“绝不会错!先前我跟你动手的时候,因为还存有侥幸之心,所以才被你创断了四根指甲。现在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下一招的时候,我决心让你杀死,不过你也别想活得成!”
赫连新仍是在笑,不过笑容已经有点勉强,不如以前那样自然,道:“老夫倒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乔庄冷冷地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证明。”
说完把手伸入嘴里,格绷绷地一阵乱咬,居然将剩下的指甲都咬断了,只剩下右手食指上的保留不动。
夏侯杰怔然问道:“前辈,这是干吗?”
乔庄沉声道:“金刚指功并非不如那柄宝剑,只是功力分散在十根指头上减弱了威力,现在我把十指之功,全部集中在一根指甲上,这老魔头功力再深,也挡不住我这一指之威。”
赫连新果然有点紧张,却装作不在乎地道:“可是你想用什么方法将这一指加诸于老夫之身……”
乔庄道:“很简单,我凝聚全力,等你迫近过来想杀死我的时候,及时发出一击。”
赫连新道:“这一未必须要命中老夫才行。”
乔庄朗声道:“万无一失,我排着性命不要,集全力于这一指,绝不会落空的。”
说完又对夏侯杰道:“小伙子,从现在开始,我完全倚赖你,不要去管他的虚招,更不要怕他杀死我,我只准备好一招毒蛇探信,等你判断我发出指功时能够及上他的要害,就通知我一声……”
夏侯杰道:“这个晚辈恐怕无能为力,赫连新狡诈莫测,他不会暴露出空门的。”
乔庄叫道:“谁说要等他暴露空门,只要我手指的直线对准他的要害就行了。”
夏侯杰道:“可是在我发出通知后,他早把身形移开了,前辈岂不反受其害!”
乔庄冷笑道:“他想躲得开?我全力放在那一指上,声发指到,疾逾电光石火,我不相信他能比闪电更快。”
夏侯杰道:“也许他根本不给前辈有这个机会!”
乔庄道:“不可能!他要想杀死我,就必须靠近我,除非他放飞剑,那我就认命了!”
赫连新哈哈一笑道:“臭瞎子,你可真聪明,居然想用这个办法来骗老夫将神剑脱手。”
乔庄冷冷地道:“我没有这么聪明,你也不会这么笨,废话少说,开始吧!”
说完两腿前后站稳,一手平垂,一臂曲肘待发,仅剩的一根指甲上发出浅灰色的淡光。
赫连新试探着在他周围绕动,乔庄以一腿为中心固定不动,另一腿用脚尖触地,慢慢地转动身躯,始终保持与赫连新正面相对!
就这样足足转了十几圈,赫连新也站定不动了,他知道除了正面出剑外,再也无法攻进去。可是看了乔庄那种沉稳的态度,他实在不敢冒险轻试!
憋了半天,赫连新与外围的夏侯杰都由于过度紧张的关系,额上汗水直滴,只有乔庄象石像一般,凝立如故!
最后赫连新实在忍不住叫道:“吴瞎子,老夫不相信你真有那么邪门!”
乔庄不理他,夏侯杰也不开口。赫连新又道:“等老夫脱掉外衣,拿出精神来跟你搏上一搏!”
两个人仍然不开口,赫连新果然脱下身上的长袍,卷成一团,放在脚下,然后提剑道:“臭瞎子,老夫进招了!”
话刚说完,他猛地一脚将地下的衣服踢起来,向乔壮的面上罩去,同时身形上拔,纵起丈余高,头下脚上,神剑前指,对准乔庄刺了下来。
二人都没想到他会玩出这一手来,因为他踢衣纵身拔高下刺,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内的动作。
夏侯杰虽然看得很清楚,却不敢开口出声警告,因为乔庄凝聚于一击,那一指只能向正面发招,万一听见他的叫声后,贸然发出攻招,不但伤不到赫连新,更连躲闪的机会都失去了!
因此他只有希望乔庄自己能发现到赫连新的动作而及时趋避,可是他失望了,赫连新这一手用得太绝了。卷成一团的长袍到了乔庄身前忽然展了开来,将乔庄连头带手都包了起来。
乔庄还来不及有所动作,神剑已刺了下来,照中剑的部位看,刚好是前心透过后背,乔庄连头上罩着的长袍都无力拨开,身体已倒了下去!
赫连新看看剑身上的鲜血,不禁哈哈大笑道:“夏侯杰,现在该轮到你领死了!”
夏侯杰凛然而立,目光湛然。
赫连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夏侯杰朗声道:“没有!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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