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
赫连新冷笑道:“你不是早就盼望着这一天吗?假如不是我控制住你的生命,你早就对我下手了。而且我知道你作了许多安排,只等把我身边的解毒散弄到手……”
西门玉闻言脸色一变。赫连新笑道:“你别心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而且我还很欣赏你的作为,如果你没有这种打算,就不配作魔心圣教的继承人了。”
西门玉低下头道:“弟子无非秉承教主的教诲……”
赫连新大笑着从贴胸处取出一个小纸包丢过去道:“解毒丹在这里,服下去后,你可以放心施为,不必再每三天向我领取一次次的解药了。”
西门玉拾起纸包道:“弟子敬谢教主之恩,有生之年,弟子立誓忠心不二。”
赫连新道:“其实教主迟早会传给你的,只是你操之过急而已。这解毒散的配方,在外面包纸上,可得小心保藏,别给人家得去了,魔心圣教的全部命运都在这小小的一张纸上。我收藏着这份东西,终日提心吊胆,给了你,我倒是了却一桩心事。”
西门玉慎重地收了起来,赫连新又道:“你最好常常换地方,如果被人知道你藏在身上,只怕你一天都活不了。教中几千名弟子,谁都在动这个脑筋。”
西门玉沉声道:“弟子知道。”
赫连新又转向夏侯杰道:“魔心圣教令出必行,就是在这张方单上。本教弟子入门之时,就服下一种最厉害的毒药,以后每三天必须服一次临时解药,才能压制毒性不发,而真正的解方只有教主才知道……”
夏侯杰哼道:“这是魔鬼的手段。”
赫连新道:“不错,所以本教才命名为魔心圣教,手段虽毒,却最有效,所以本教从无叛徒。”
夏侯杰道:“赵景云又如何呢?”
赫连新道:“她是一个例外,因为她蛊惑了前任教主,也是我的师兄,把解药弄到手服下去了,所以才能不死。不过她并没有得到解药的配方,所以无法动摇到本教的实力。”
夏侯杰想了一下道:“有一个温玉芹跟着梅杏雨走了,她是否会毒发身死呢?”
赫连新道:“她如离开沙漠,就只有三天的寿命。”
夏侯杰道:“那毒药在沙漠中没有效吗?”
赫连新道:“也不是,沙漠上由于气候特殊,毒性可以维持到一个月才发作,可是本教弟子若有叛教的行为,只要不离开沙漠,一个月内必会被本教擒获绳以教规,因此他们可能不知道这个秘密。”
夏侯杰默然片刻道:“你肯把解方交出来倒是下了很大的代价。”
赫连新道:“不错,可是我对你的倔强很感兴趣,光是杀死你还不过瘾,我一定要摧残你的斗志,所以宁可下这么大的代价来跟你对拚一下。”
西门玉道:“教主为一个人耽误东图大计,似乎太不值得了,依弟子之见……”
赫连新正色道:“你错了,魔心圣教以几千人的力量去征服中原是不够的,唯一的办法是从心灵上摧毁他们的意志,才能真正地控制他们,我现在就是用夏侯杰作个试验。”
西门玉道:“中原人不见得个个都是夏侯杰。”
赫连新道:“不错,他可能是最坚强的一个,所以我才选他作为对象,如果能叫他放弃斗志而自寻毁灭之途,那中原济济多士,非死即降,我们的霸业才能长久。”
夏侯杰朗声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赫连新道:“那么你过来让我砍断四肢。”
夏侯杰道:“笑话,夏侯某身上一手一足,你都必须化一份力气才能得到它,不战而得,岂非表示我放弃斗志了吗?”
西门玉叫道:“教主,他是在骗您杀死他。”
赫连新道:“夏侯杰不错,你也不错,你们都能步步为营,不肯上当,老夫岂会不如你们。你放心好了,我下手的时候会极有分寸,绝不叫他送命。”说着提剑走了过去!
西门玉又叫道:“教主,等一下。”
赫连新道:“还有什么可噜嗦的?”
西门玉道:“以夏侯杰此刻的情况,恐怕无法担承这么多的伤势,万一他因流血过多而死,教主岂非被他限制住了!”
赫连新道:“我会尽量小心,万一他先死了,我也只好承认失败,早点自寻了断,由你去继承大业了!”
西门玉道:“弟子此刻能力尚不足以当此重任,再者弟子身受教主厚恩,也不能坐视教主一世英名毁于此夕!”
赫连新默然片刻,在胸前又换出一个小纸包丢过去道:“拿去!这才是真正的解药跟配方!”
西门玉一怔道:“那先前……”
赫连新笑道:“先前那一包是假的,吃下去能叫你立刻送命。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必须对你也作一番试探才能相信你,夏侯杰受不了这种摧残,你想得到,我又何尝想不到,可是我故意糊涂,看你是否真心想让我早点死!”
西门玉骇然道:“弟子怎敢再存二心呢?”
赫连新一笑道:“经过这番试验后,我才知道你的真心,现在你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西门玉道:“教主只有先制住他,带回金鹰城,慢慢地折磨他!”
赫连新摇头道:“不行,夜长梦多,这小子可不简单,我非把他弄得四肢残废,无力反抗,才敢放心带他走路。否则他可能又玩出别的花样,而且他可以作点暗示,让别的人杀死他,我输了赌约事小,无法从他身上取得证明,贸然东进,那就太冒险了。我们必须要作万全的准备,不打没把握的仗。”
西门玉想了想道:“那臭瞎子身上还有不少灵药,虽不能起死回生,却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只要弄几颗先叫他吃下去,就可以任恁教主施为了!”
赫连新大笑道:“妙极了!我就是这个主意,夏侯杰,你自己去找几颗适用的吃下去吧!”
夏侯杰大踏步向乔庄行去。赫连新却又拦住他道:“慢着,老夫不会这么傻,给你自己动手,你如果不吃下去,反而借机毁了那些灵药,岂不是给老夫添麻烦。”
夏侯杰的确是有这个打算;谁知赫连新老谋深算,居然又料中了,一他只有站住脚步道:“我如存心不吃下去,你还是白费心思。”
赫连新大笑道:“老夫把药拿到手,只要你敢不吃,那算你小子有种!”
说着走到乔庄的尸体前面,先一剑挑开罩在脸上的长袍,弯腰正想取药时,西门玉忽然叫道:“教主!小心!也许这臭瞎子还没有死!”
赫连新事事谨慎,却不料会在这个时候犯了大疏忽,乔庄在地下一跃而起,仅剩的一根金刚指笔直地刺向他的前心,指劲力沉,穿透了他的后背,由肩胛骨上透了出来。
赫连新负痛之下,奋力一推,先将乔庄推开,接着神剑一挥,硬生生将乔庄的一条腿斩落了下来。
两个人都因极度的重创而同时倒在地下。然后又同时挣扎着坐了起来,乔庄一面在胸前掏出几颗药吞了下去,一面叫道:“夏侯杰,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还不快杀了他们。”
赫连新双眼圆睁,紧盯着乔庄,兀自不相信这臭瞎子怎能死而复活。乔庄厉笑道:
“赫连新,你用外衣罩在我头上,蒙住我的双手,这方法的确恶毒,可是你突袭的那一剑却不够高明,你的剑锋再偏半寸,就可以割断我的喉管,可就是这半寸之差,反送了你的终……”
赫连新怒吼道:“放屁,老夫落剑之准,连半分都差不了,准是你这臭瞎子另外搞了什么鬼!”
乔庄大笑着手指颈上的剑创道:“伤痕在这里,瞎子虽然看不见,却不会说假话骗人。”
赫连新看了一眼长叹道:“那一定是你临时躲开了。”
乔庄哈哈大笑道:“不错,瞎子在衣服罩头之际,算准你一定会在什么地方落剑,所以将头偏了一偏,你太相信自己的剑法了,居然不掀开衣服看一下,瞎子也乐得装死,养精蓄锐,准备你来拿外衣时给你一下,鬼使神差,你果然过来送死了,夏侯杰,你还在等什么?”
夏侯杰望了他们一眼道:“他们两个人此刻都没有再战之力,前辈还是赶紧治疗腿伤要紧。”
乔庄叫道:“你放心,瞎子一定死不了。”
夏侯杰一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赫连新此刻尚未断气,他的剑也没有离手,接近他太危险了!晚辈想,不如等他的血流尽了,让他自己死去不是更好吗?”
乔庄想了想道:“我那一指伤在他什么地方?”
夏侯杰道:“在右肋正中,穿透后背,右肺整个破碎了,即使不去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
乔庄笑道:“那也好,赫连新最喜欢慢慢将人杀死取乐,现在叫他自己也尝尝这个滋味,我的断腿呢?趁着血肉尚温,赶快帮我接上去!”
夏侯杰一怔道:“断腿接上去还有用吗?”
乔庄道:“我这里有药,续筋连肌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无法再使用那条腿了,但也比缺少一条腿强。”
夏侯杰连忙找到那条断腿,乔庄用手摸索着自己的伤处,指示他如何接续,脸上却闪着得意的笑容道:“我的运气真好,这一剑居然是在膝盖的关节处斩断的,没有伤及生骨,看来我以后只是行动略感不便而已,大概还不致于撑着拐棍走路。这也是天佑苦命人,否则我双目失明,又缺了一条腿,双重残废,倒是生不如死了。”
夏侯杰听他如此一说倒也很替他高兴,将断腿校准部位接上后,敷上药散用两支断剑夹好,再细心地包扎。
赫连新胸前穿了一个大洞,血流如注,几度想挣扎着起来挥剑再拚,却因为肺破裂,无法运气,反而多受了些痛苦。西门玉伤重无力行动,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夏侯杰替乔庄疗伤,等待他完事后过去结束他们的生命。
夏侯杰终于完成了包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乔庄问道:“赫连新现在怎么样了?”
夏侯杰看了一眼道:“快断气了,他现在出气比入气多,连身子都坐不住了!”
乔庄道:“把我的药给他吃几颗,叫他多活一会儿。”
夏侯杰皱皱眉道:“这是何苦呢?他反正已经无法再作恶了,何不给他一个安静的死亡。”
乔庄哈哈一笑道:“我并不要他死。”
夏侯杰一怔道:“前辈要救他?”
乔庄点头道:“不错,我要他活下去,跟我一样地活下去,只是限制他无法为恶害人!”
夏侯杰道:“前辈可曾考虑到后果?”
乔庄道:“我考虑得很清楚。魔心圣教是个很庞大的组织,教中弟子都具有很好的武功,这些人有赫连新管束着还不足以为害,如果任其流散,那后果将更可怕,除非你把他们全数歼灭了……”
夏侯杰道:“晚辈想无此必要吧!”
乔庄一叹道:“我想你也不肯过样做的,我虽然性情偏激,也不忍心把一千多人全部杀光,可是这批人留在世上,我们又无法去管束他们,还是让赫连新去伤这个脑筋吧!
你把他搬到我身边来。”
夏侯杰仍在犹豫,乔庄却怒声道:“你怕麻烦就在旁边看着,我拚着不要这条腿,自己也能做得到。”
说着挣扎着要爬过去,夏侯杰连忙道:“前辈,晚辈只是怕遗下后患。”
乔庄叫道:“我自然有办法消除后患,你如果不相信,你就先把我杀了,否则我要怎么做,谁也阻止不了。”
说着又要起来,夏侯杰没有力法,只得道:“前辈别动,我遵命就是。”
乔庄道:“如果你敢先杀了他,我瞎子管不了你,可是我女儿会找你报仇的。”
夏侯杰一怔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乔庄道:“如果赫连新死了,我就爬到我女儿的地方自杀,说是你杀死我的。”夏侯杰道:“前辈何必这么说,今天如果不是前辈。我早就被赫连新杀死了。”
乔庄叫道:“你记得这一点最好,我瞎子不要你感激,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你就是恩将仇报。”
夏侯杰无可奈何,只得把赫连新拖了过来,这时赫连新已奄奄一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
乔庄摸了一下他的脉息,先伸手封死了他的穴道,然后塞进他嘴里两颗药,拿起他手中的情剑,一下手将他的右腿齐膝切了下来。
夏侯杰失声叫道:“前辈这是干什么?”
乔庄冷冷地道:“他怎么整我,我也怎么整他,你按照刚才的办法替他包扎起来。”
赫连新神智并未模糊,受那两颗药丸的影响,精神也恢复了一些,却因为穴道受制。
无法行动,厉声高叫道:“臭瞎子,你别说得好听,分明是想折磨老夫……”
乔庄哈哈地道:“你别不识好歹,我救你的命,还让你回去安安稳稳地做教主,比你对我的手段不知仁慈了多少倍,这条腿在外表上不会有什么特征,只在你自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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