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
隹捎玫娜瞬拧!?br /> 王侠点点头道:“也好,夏侯杰呢?”
郝步芳道:“留下他比杀了他好。”
王侠道:“那恐怕太冒险吧,此人决不可能为我们所用,而且始终是跟我们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郝步芳一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留下他,将来我们东图中原时,他有很多用处。”
王侠道:“他有什么用处?”
郝步芳道:“淘沙铄金。”
王侠愕然道:“这是什么说呢?”
郝步芳道:“我们在中原扩展势力时,必然会有很多人反对,而夏侯杰是反对最力的一个,这样一来,那些反对的人都自然而然地投到他那一边去,顺逆两者就可以分得清清楚楚。假如我们此刻杀死了他,那些人屈于威势,可能会表面上顺服,暗地里反抗,那后果会更严重。”
王侠沉思片刻道:“我仍觉得太冒险。”
郝步芳一笑道:“您在中原各大门派中就是利用分化的方法才造就那么大的效果,这种情形可不能再发生在我们中间,有一个夏侯杰,才能使壁垒分明。”
王侠想了想道:“那么这柄宝剑呢?”
郝步芳道:“也留给他。夏侯杰有着这柄剑,才有跟我们作对的勇气,也因为这柄剑,才能在中原树立威望。否则他毫无用处。”
王侠道:“可是这柄剑在他手中,对我们颇为不利。”
郝步芳一笑道:“但我手中有一柄更利的剑时,他就无所作为了。”
王侠道:“对你也许不在乎,对其他的人呢?”
郝步芳得意地道:“他尽管可以放手使用,我东进中原时就先作个宣布,只要他们用剑杀死我们一个人,我就杀他们十个人作为报复,这样一来,那些被害人的家属对他的仇恨将更深于我,也可以迫使他众叛亲离,孤立无援,岂不是更有助于我们的雄图大展。”
王侠大笑道:“步芳!你这一手真厉害,我对你简直是五体投地!不过这样一柄宝剑,留在我们自己手中不是更能增加威力吗?”
郝步芳沉声道:“不!宝剑用以立威,威势必须集中于一人,才有震慑人心之效,而无内顾之忧,您一定明白。”
王侠笑道:“我不太明白。”
郝步芳严肃地道:“那一柄剑虽然差一点,却是唯一能与我这一柄相抗衡的利器,我掌握着一柄最好的已经足够了,那较次的一柄我既用不着,就让它留在敌人的手里安全得多。”
王侠皱眉道:“我还是不明白。”
郝步芳笑道:“敌我双方各掌握一柄利器时,才使人有所选择,而我却占着优势,这样我们的人为了忌惮敌人,必须倚仗我,对方的人为了本身居于劣势,不是畏惮我,就是考虑投顺我。如若这柄剑留在我们自己人手中,则很可能会以之背叛我,两相比较之下,您将择何而从?”
王侠流露出衷心的欣佩道:“对!步芳!你年纪较轻,行事的深谋远虑,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强多了。”
郝步芳道:“谢谢您的支持,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魔心圣教在我手中,将以一个新的姿态出现,魔心圣剑自然也该换一柄新的,旧的一切既然摒弃了,那柄代表!日日权势的圣剑更应该在摒弃之列。”
王侠大笑道:“好!一切都听你的,步芳,我们快走吧,我在中原的部署差不多已经成熟了,事不宜迟,我们到金鹰城将教务略作整顿,马上就率军东进吧!”
夏侯杰一直在呆呆地听着他们的谈话,这时见他们要走了,他一摆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郝步芳冷笑道:“你此刻根本就没有战斗的能力,为什么不养养精神,我们在中原还有很多交手的机会呢?”
夏侯杰朗声道:“你必须先杀了我才能离开此地!”
王侠哈哈一笑道:“夏侯杰,现在杀死你并不费事,只是你死后将懊悔莫及,当时你们带着两把宝剑前来西域时,我担心赫连新无以应付,在中原将一切都安排好后,才赶回来探听情形,谁知此地发展出乎我意外的好,配合我的那些安排,简直理想之至……”
夏侯杰忍不住道:“你在中原干了些什么?”
王侠一笑道:“那可不能先说,反正好坏两方面我都作了最妥善的安排,现在情势转好,等魔心圣教的大军东进玉门关后,你马上就知道了!”
夏侯杰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郝步芳笑道:“你别找死!杀死你对我固然有点不利,对你们可能害处更大,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
王侠从折扇中抽出那根细长而坚刃的银丝,把赫连新与西门玉捆在一堆,扛在肩上与郝步芳扬长而去。
夏侯杰怔了半天,才蹲下身去,找出乔庄身边剩余的药丸,准备为他疗伤。乔庄冷冷地推开他道:“药医不好的病,我这些药搜集制作颇为不易,别在我身上浪费了!”
夏侯杰愕然道:“前辈难道不想疗治了!”
乔庄一叹道:“治不好的,那丫头一剑削断了我的金刚指,使我的元气大伤,再怎样也无法复原了!”
夏侯杰道:“可是前辈还能活下去!”
乔庄哼了一声道:“活下去干什么?我瞎了眼睛,残了一只脚,又毁了两只手,最后连武功也毁了,在这种情形下,我还能活下去?”
夏侯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乔庄怒叫道:“放屁!我留下的不是青山,而是一块寸草木生的枯石,滚你的蛋,办你的事去,别管我了!”
夏侯杰自然不能听他的话,依然要将药散塞入他的口中,乔庄抢着一只伤臂对他掴过来,夏侯杰躲避不及,刚好掴在脸上,却是全无劲力,倒乔庄自己却被震得倒在地下,连最后一点元气都泄散了。
当他断掌之际,还能强自控制气血,使伤处的流血极为缓慢。此刻两只断掌处,血如泉涌,夏侯杰手忙脚乱地将提气的药散塞进他的口中,然后去找疗伤的药。
可是瓶子里的存量已经很少了,他全部倒了出来,正想敷在断掌处,背后伸来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柔声道:“别浪费了,这药很珍贵,应该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夏侯杰回头一看,却是神出鬼没的赵景云又出现了,她美丽的脸上愁容更深,更适合她“忧愁仙子”的外号了!
赵景云以充满忧虑的声音道:“我是跟踪王侠与郝步芳来的,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糟!”
夏侯杰愕然莫知所云,赵景云却柔情地蹲下,转过乔庄的脸面,翻开他的眼睛看了一下,低声道:“他快死了,任何药都救不了他,你让他安静地死吧!”
夏侯杰道:“仙子与他是……”
赵景云漠然地道:“他是我的丈夫!”
夏侯杰一怔道:“丈夫?”
赵景云点点头道:“不错!他是我的丈夫,我却不是他的妻子,那个死去的黄玫瑰才是她的妻子。我一生中征服过多少男人?却无法得到他……”
夏侯杰莫明其妙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景云一叹道:“没什么?他是第一个令我倾心的男人,可是我得不到他,虽然我仗着情剑的魔力占有了他一段时期。当魔力消失时,我还是失去了他,而且还换来他更多的鄙视!”夏侯杰道:“乔前辈说他的眼睛早……”
赵景云道:“不错!他的眼睛是我弄睛的!”
夏侯杰道:“仙子既然倾心于他,为何……”
赵景云一叹道:“他看不起我倒也罢了,可是他居然会看上了白驼教的黄玫瑰,我恨他有眼无珠,才叫他变成个睁眼瞎子……唉!这些旧事提起来徒伤人意,不提也罢!
这些年来,我深自忏悔,老是想祈求他的原谅,结果又害死了他,看来我永远也无法得到他的谅解了!”
夏侯杰忙道:“仙子怎么会害死他呢?他明明是……”
赵景云道:“虽然是赫连新与郝步芳直接杀死他的,我却是间接的凶手!”
夏侯杰一怔道:“我不懂!”
赵景云道:“这些年来他一直为了黄玫瑰之死而恨我,要找我报仇,一我明知他在什么地方,却不敢去找他。这次为了要借他对付赫连新,我才支使你前去引他出来!”
夏侯杰诧然道:“仙子是故意支使我去找他的?”
赵景云道:“是的!黄先青的沙漠热并非绝症,我也治得了,可是我故意不管,让黑驹把你们带到他的地方。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大概是想从你身上找出我的下落,所以跟着你们来了。我也知道他的金刚指可以克制赫连新,没想到他的脾气变得这么古怪,放弃了有利的形势,与赫连新弄得两败俱伤。更没想到郝步芳那鬼丫头如此厉害,这不是我害死了他吗?”
乔庄的血流将竭,昏迷仍旧,可能永远也无法醒过来了。赵景云默默地握着他的秃掌,抚着他瘦削的脸颊,厉声叱责夏侯杰道:“你还不快走,办你自己的事情去?”
夏侯杰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景云叫道:“该怎么办是你的事,我不再管了!”
夏侯杰道:“我到西域来是仙子所支使……”
赵景云道:“不错!可是西域的事已经结束了,赫连新成了个废人,我的责任已经尽到了,郝步芳与王侠是你们的问题你不能样样都靠着我。”
夏侯杰道:“仙子是武林中人,应该有责任!”
赵景云怒声道:“你别乱加责任到我身上,慧剑是你们弄丢的,我管不了,而且我把情剑给了你,已经帮你很多忙了!”
夏侯杰道:“情剑虽利,却不及慧剑之坚,而且郝步芳另得剑法秘笈……”
赵景云怒声道:“对付郝步芳并不需要仗着利剑,我已经把方法告诉你了,用不用在你自己!”
说完抱着乔庄向前走去,夏侯杰跟在后面道:“仙子上哪儿去?”
赵景云道:“送他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等他慢慢地断气。这是我们在人间最后的聚首,希望你让我们单独相处,别跟着来了。”
给她这一说,夏侯杰自然无法再跟着,顿了一顿道:“仙子是否留下一个地址,以后他的女儿问起来,我可以告诉她上哪儿去找父亲。”
赵景云淡然道:“这倒不必,我只珍惜人的生前,等他一死,我会把尸体送到他妻子的墓地,交给他的女儿。”
夏侯杰道:“仙子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赵景云道:“在沙漠上我鲜有不知之事,而且我会顺便通知黄先青,叫他赶回中原去帮你的忙。”
夏侯杰又道:“那个王侠说在中原作了很多布置,仙子是否能指示一二。”
赵景云道:“不晓得,可是我先警告你,王侠那个人很不简单,他说有布置,一定是相当有把握,你最好快点回中原去,尽早设法预防。”
夏侯杰还想问得详细一点,可是赵景云已挟着乔庄,飞快地消失了。
夏侯杰怔了半天,眼看着四下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连黄先青的那匹马也被祁连山骑走了,山口只剩下赵景云送给他的另一头黑驹。他懒懒地爬上马背,心中充满了焦灼与落寞,简直不知何去何从才好。摆在面前的路只有一条,赶快回中原去,将魔心圣教的阴谋通知大家,同来的人中梅氏祖孙已负气而去,黄先青远去疗伤,而且赵景云也去办她自己的事了,他唯一能找作为帮手的只有风无向。
可是风无向在哪里呢?他对沙漠完全是陌生的,只知道向东行才是回到中原的路,因此他一上马,就认准了东方疾驰而行。
傍晚的时候,他遇上了一队骆驼商,上前问明方向后。跟着他们胡乱歇了一宿,又过了几天,风无向还是没有找到。
他怕事情紧急,因此不敢再多耽搁,想到风无向一定是先出关去了,他决定还是先到中原再说。
玉门关的情况如旧,他出关时曾经记起一句古诗“西出阳关无故人。”曾经为此大加叹息,那时还有梅杏雨作伴,现在为时已久,他却历劫生死,世事变幻多端,比他西李时更复杂了。
“东人阳关无故人”,他的感慨更深了!
一骑如飞,戴着归心如箭的壮士,奔驰在仆仆的风尘中。夏侯杰重新踏上了明山秀水的中原!
去时正是菊花尽开,芦苇白头的深秋,归来却是草长鸳飞的初春。在大漠上他整整过了半年,对他说来,却象几十年那样长久。
这半年所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血肉横飞的杀,有说不尽千钧一发的生死危机,每次都足以叫他死上一千次,可是他居然没有!
为什么他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呢?那答案他很清楚,为了他手中的这柄情剑。
当初求剑时,他只有一个单纯的希望,希望能借着它去得到一个女孩子的温情,去挽回一颗原本属于他的芳心—宫素娟的心。
可是他得剑太迟了,当宫素娟已成为罗君秋的妻子时,一切都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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