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
风无向在林家故宅中曾经用青磷弹击杀了一名叛徒。那还是少林三老之一的无相大师,既然王侠能将这么重要的人物引诱成为奸细,则其他的叛徒一定还有不少。
情形虽然严重,却逼得他不敢轻动,考虑良久,他觉得还是先离开,等以后再找机会解释为上策!
只要风无向或他的师弟赵千里有一个人能回来,事情必然可以解释明白,好在佛前供桌上还有一些水果吃食,他抓了几个馒头与桃子,揣在怀里仍是由后门走了出来,循着捷径登山,只想找到自己的黑驹尽速下山。
在路上他吃了两个桃子,一个馒头,正好也走到了上院的门外,可是他拴在石柱上的黑马却不见了,这使他很着急,因为这匹黑驹不仅神骏异常,而且还通解人意,更因为它赠自赵景云,与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失的。
地上留着一截挣断的缰绳,可见马被人牵走时还经过一番挣扎,是谁牵走了他的马呢?他弯腰在地下仔细地找了一下,终于找出了痕迹。
他的马蹄细如盅,特别容易辨认,而且还有一项特征,就是不须加蹄铁也不会磨损马蹄的厚甲,根据这两个线索,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坐骑的迹印。
而且这里都是坚硬的石地,也只有那头骏骑,才能留下明晰而深刻的蹄痕,蹄迹是顺着正院的右墙前去的,那只有一条两尺多宽的小道,一面临墙,一面是深谷,除了他那头骏骑,别的马也不敢行走!
证据太明显了,他找了三四十丈后,终于看见一道小门,蹄印由此而断,证明马被人牵进墙去了!
夏侯杰心头冒起了微微怒意,少林闭门不纳是人家自由,自己不能硬闯,可是牵走他的坐骑,实在太不讲理了,更好像是存心向他挑战似的。
少林乃名门大派,门规谨严,自然不会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可是蹄迹显然,也的确是他们牵走的!那一定是几个不肖弟子的私下行为。夏侯杰心中暗想,这倒是个机会,登门索骑是个藉口,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去了。
牵马的人必然是想藉此引起他与少林的冲突,可是因此一来,他也可以找出谁受了魔心圣教的蛊惑。
机不可失,夏侯杰先沉静地思索了一下进行的步骤,然后伸手去推门,门从里面栓死了,无法推开!
夏侯杰为了站稳脚步,仍是用手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仍没有回应,夏侯杰决定从墙上进了!
不管是真的没有人,或者是里面的人故意不理,反正他已经先打了招呼,越墙而进也不算失礼了!
吸了一口深气,他纵上了墙头,举目下望是一片松林夹道,而且一片寂然,好像的确是没有人的样子!
他放松戒备跳下了墙头,走到墙角发现不少蹄痕,蹄印仍新,他更放心地理直气壮的昂然前进。
走了十几丈后,他忽然听见道旁的松林内有轻微的声响,立刻警觉地站住了脚步,林中闪出一条人影,喝了一接着风声袭面而来,夏侯杰听风辨影的功夫相当有根底,一听就知道那袭来的暗器势子极劲,不能用手去接,他急忙低头斜身避过。
可是林中的人并不出来照面,只是不停的用暗器向他袭来!夏侯杰连躲了几次,发现暗器越来越多,好象不止一个人出手了,而且他躲得也很吃力,他大叫道:“堂堂少林寺,这就是待客之道吗?”
黑暗中的人没有理他,暗器发得更密,夏侯杰无法再躲,只好拔出腰间的情剑随手挥舞,烈烈剑风将如雨的暗器挡住了一半,劈碎了一半!
由着剑的感觉,他辨出这些暗器都是圆形的石弹,也有一部分是钢铁所铸,正是少林的独门暗器菩提珠。
他已不再忌惮暗器的压力,可是这样下去总非了局,不过他知道用道理是讲不通的,只有在相反的方向着手,因此,他冷笑一声道:“久闻少林有七十二项绝学,诸位除了暗器之外,就没有别的手段了!”这句话倒是奏了效,一声喝停,暗器都止住不发了。
黑暗中走出一条人影,夏侯杰看不清面貌,只判断对方是个僧人,乃一拱手道:
“大师请勿误会,在下……”
那人哈哈大笑道:“尊驾无需自我介绍,我们见过了。”
说时走得更近,在微弱的光线下,夏侯杰看见他正是日间在下院中的那个僧人,乃微有怒意道:“大师是出家人,怎么也会骗人。”
那僧人冷冷地道:“我没有骗你,下院与门户确然无关,所以我不接待你。”
夏侯杰道:“上下两院不过一箭之遥,你为什么要骗我走远路。”
那僧人坦然地道:“内院小径供本墙弟子行走,外人登山,必须经由大路。”
夏侯杰明知道他是在巧辨,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在下依礼拜山,而且有要事相告,贵派因何闭门不理。”
那僧人道:“掌门人入关坐定,本门弟子均须守关护法,不分身接待。尊驾如果是懂事的,那应该立刻回头,改日再来才是,然而尊驾留连不走,且又偷入本寺,显系趁机不利于本寺……”
夏侯杰听他信口胡说,不禁怒道:“夏侯某岂是这种人。”
那僧人冷笑道:“尊驾虽系剑会魁首,只能在江湖上称雄,少林本院可不是你要强卖狠的地方。”
夏侯杰怒道:“夏侯某乃依礼而来,且有要事相告,无意与贵派冲突!”
那僧人冷笑道:“本派对尊驾的人不欢迎,对尊驾的事也不感兴趣,闭门拒绝,已经表示得很明白……”
夏侯杰一怔道:“大师可知道在下要说的是什么?”
那僧人道:“不管什么,本院都缺少兴趣。”
夏侯杰道:“这是贵掌门人的意思吗?”
那憎人道:“掌门人入关坐定,无暇兼顾外务,本座元空,乃少林藏经楼住持。现代理掌门人,处理门中一切大小事务,本座之言,可以代表少林。”
夏侯杰又是一怔,虽不知道这个叫元空的家伙是否已受魔心圣教的收卖,但是却明白今天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事情讲通了,默然片刻道:“大师既已代表少林说话,夏侯某只有告辞了。”
元空冷冷地道:“尊驾持剑夜间少林本院,照理不应如此善了,但是尊驾在江湖上亦非无名之辈,本座不愿在代理期间,为门户多生是非,今日权且作罢,等掌门人出关后,再作定夺,尊驾请便吧!”
夏侯杰道:“在下还不想走。”
元空怒道:“尊驾一定想在少林生事,也不妨试试看。”
夏侯杰道:“在下无意生事,只请将在下坐骑赐回,在下立刻就走。”
元空哼了一声道:“什么坐骑?”
夏侯杰怒声道:“我拴在门外的黑马。”
元空也怒道:“少林乃佛门净地,不管替人看雇马匹的事,尊驾丢了马,迁怒到少林头上,似乎太岂有此理了。何况尊驾是否真丢了马还是问题。”
夏侯杰怒道:“夏侯某登山之时,骑了一匹黑马,乃有目共睹之事实,难道夏侯某还会讹诈贵派不成!”
元空正想说话,旁边闪过一名僧人道:“师兄!夏侯施主是个有身份的人,大概不会硬赖我们一匹马,他丢了马是在少林的地界上,我们多少有点责任……”
元空想了一下点头道:“现在正是香季,游客很多,也许有人顺手牵走了你的马,这虽然不关我们的事,但我们可以赔你一匹。夏侯杰,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少林的盛誉,并不是巴结你这个剑会盟主!”
夏侯杰冷笑道:“大师的确很讲义气!”
元空没有理他,只是对那僧人道:“元朗师弟,你到马厩里去牵一匹马来!”
夏侯杰道:“大师如果不熟悉马性,最好还是另外换个人,在下那头坐马性子很烈,不太容易驾驭!”
元空声音一沉道:“慢来!你说什么?”
夏侯杰微笑道:“在下只是先对元朗大师打个招呼,敝骑的确是顽劣得很,牵它进来的那位师父知道得很清楚!”
元空怒声道:“你是说我们偷了你的马?”
夏侯杰笑道:“在下没有这样说,也许是贵寺怕在下的坐骑被别人偷走了,先牵进来看管一下……”
元空怒叫道:“胡说,少林弟子绝不会做这种事!”
夏侯杰道:“大师何不问问清楚再说呢!”
元空道:“不必问,是我下的命令不许你进门的!”
夏侯杰冷笑道:“人不许进门,马倒受到了款待,少林既以佛门慈悲为旨,为何重兽而轻人呢!”
元空忍不住叫道:“夏侯杰,本座因为掌门人入关事大,不愿多生是非,才对你如此客气,如果你这样不识好歹,本座也就不客气了!”
夏侯杰道:“如此说来,大师根本不知道有人将在下的坐骑牵进来了?”
元空叫道:“本座只知道绝无此事!”
夏侯杰道:“可是敞骑确在贵寺!”
元空脸色在黑暗中看不出有何变化。不过他的声音已充满愤怒地大叫道:“夏侯杰!
少林寺可不是江湖人撒野的地方,如果你不是剑会盟主,本座早已下令对付你了。”
夏侯杰沉着地道:“在下并非以剑会盟主的身份前来炫耀的!”
元空叫道:“因为你是剑会盟主,如果在少林受了伤或者丢了命。江湖上会以为少林嫉妒你在剑会上夺了魁而私下报复你。其实你这个盟主身份并不能吓倒人,下次剑会时,少林有把握公开从你手上将盟主取过来。”
夏侯杰依然平静地道:“争取盟主是以后的事,目前在下只想取回坐骑!”
元空怒道:“你一定认为是本寺取了你的马匹?”
夏侯杰道:“不错!在下若无相当把握,也不敢轻易开罪少林,谁不知道少林在江湖上的威势!”
他语气虽然平淡,隐约间也流露出胸中的怒意与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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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夏侯杰听元空明白拒绝他进入少林本院后,心中已有了一个底,知道不是事情有了误会,便是王侠在少林中埋伏的暗桩所故意引起的冲突。而且后者的可能性很大,为了揭穿一些暗桩的身份,他也故意装得很蛮横。
果然那句话激起了少林寺僧的公愤,黑影幢幢中,至少有十几个人现出了身形,将夏侯杰前后夹围起来。
元空对夏侯杰的反感犹深,可是他毕竟是代理主持的人物,必须顾全到身份,不能以一己之好憎而失去身份,故而沉下脸道:“尊驾是有身份的江湖人,自然不能随便开口说话,少林也不是藉藉无名门派。尤其是身为出家人,更不能承认窝盗以败清誉,看来此事只有一个解决的方法。”
夏侯杰冷笑道:“大师有何高见?”
元空怒声道:“本座会同尊驾到寺中各处去察看一遍,如果找不到尊骑,台端将何以交代?”
夏侯杰朗声道:“在下自动挤目割舌,以为认事不明与出,言不实之惩。不过,若是在贵寺找到了敝骑……”
元空大声道:“本座也引咎自裁,然后火焚少林。”
夏侯杰一怔道:“那似乎不必,在下并不想如此。”
元空怒道:“不用你假客气,少林如果有一个人做出这种事,就是本座督导不严之过,本座理应受惩。再说少林如果有一个败坏清规的弟子,数百年清誉毁于一旦,这座庙也应该烧了。”
说完也不再征求夏侯杰的同意,伸手一比道:“请!”
夏侯杰知道在寺中找出马并不难,可是元空提出的条件却不是他的意思,他是来借重少林的力量共御邪恶,并不想毁了少林,因此他尚在迟疑不决。元朗道:“师兄,我们绝不可叫他在寺中搜索。”
元空道:“那我们就无法自清,少林总不能担下贼名。”
元朗道:“他根本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通过寺中十八道禁制,深入内院,去扰乱掌门人坐关行动。”
元空怔了一怔才道:“我想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他即使能到达内院,也不见得能闯过师叔的那一道守关与钢龙九衍大阵。”
元朗道:“即使如此。还是小心一点为佳,再说他就是存心捣乱,所以才立下重誓,逼我们提出相等的条件,到时候他随便指一匹马说是他的,我们岂不是陷入百口莫辩之境。”
元空道:“这个或许不至于吧,夏侯杰多少也是个成了名的人物。”
元朗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师兄。记取前日之鉴,以及掌门人急急坐关的原因。”
元空怔了一怔道:“那该怎么办呢?”
元朗道:“我们承认倒楣,赔他一匹马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凭他一面之辞,我们就让他搜山,似乎太示弱了。”
夏侯杰冷笑道:“少林如果没有偷在下的马匹,就不必做贼心腹船有赔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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