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
风无向笑道:“虽然行动无碍,却不能再运气练武了,小侄将他的筋络转了向,只要他一运真气,吃苦的是他自己!”
无尘讶然道:“移筋错脉,这是本门最上乘的功夫,你什么时候学成的!”
无垢上人道:“无向的天赋很高,我早就把本门一些难以练就的武功心法教给他了,听任他自己努力,谁知他的进境会这么快,居然已经练成了!”
无尘肃然道:“掌门人的选择果然英明,小弟虽然觉得他不错,可是觉得现在把掌门令符交给他似嫌过早,却不知掌门人别有所授……”
无垢上人稍有得意之色,轻轻一笑道:“知徒莫如师,我对风无向的期望很高,却因为他的杀心太重,一直不敢赋予重任。他这次到西域跑了一趟,好象沉稳了许多,对无定的处置竟能合于仁道,颇获吾心,师弟以为如何?”
无尘合什躬身道:“掌门人明鉴秋毫。看中的人哪会有错,小弟自幼即受佛理熏陶,跟他比起来,仍嫌过于浮燥!”
无垢上人一笑道:“他年纪还轻,今后仰仗各位尊长之处还很多,师弟千万不能对他客气,该教训的地方还是要教训!”
无尘肃然道:“师兄已经将掌门令符交给他,小弟今后唯命是从,恐怕还要跟他学习呢!”
无垢上人道:“不!我虽然叫他执掌令符,却不想叫他正式执掌门户,只是让他学着处理事务。在三年之后,如果他能符合大家的期望,再让他正式受任。这一年中,我们一面教导他,一面考验他……”
无尘道:“师兄这是过虑了!”
无垢上人道:“不是过虑,武林中人才辈出,一代比一代进步,我们所学的那一套不够应付这个时代了,所以我才变更一下行事的方法,训练一个智勇兼全,仁严兼顾的人来出掌管门户,维持少林多年的基业,这也是慎重的意思!”
无尘道:“师兄的种种设想,小弟无不同意!”
无垢上人道:“我知道自己的缺点,因为我是佛门弟子,凡事都以仁恕为术,优柔寡断,才引来许多不幸。无向比我强多了,可是我对他还不大放心,因为少林不单是佛门之一脉,也是武林之一大组织,过刚则失去佛门慈悲之本,过柔则无以立足于江湖,要做到刚柔并顾是很难的。所以我认为这三年的考察与磨练是必要的。无向,现在你可以全权处理一切事务,可是任何一个本门长辈对你都有监督之权!”
无尘忙道:“小弟反对,既赋以全权,任何人都该听他的节制,怎么又能兼顾监督呢?”
无垢上人道:“不会冲突的,凡事都有理在先,他做对了,大家支持他,他错了也可以管辖他!”
无尘道:“对与错很难分别,各人所见不同,看法也各异。这样反而增加他的困难!”
风无向一笑道:“师叔,小侄认为并不困难,如果小侄的行为无法使各位师长满意。
就是小侄的错,师叔们尽可以严加训斥!”
无尘一叹道:“我们这些长辈很惭愧,昨于世务,对事情的看法往往失之差错。如果因我们的干扰而使你多方制肘,岂不反而误事!”
风无向笑道:“小侄相信各位师叔经今日之变后,对大局都有了新的认识,因此各位对小侄有所指示时,必然是最正确的意见!”
无尘道:“这个我可不敢担保!”
无垢上人道:“即使你们错了,他也该接受。他要继掌门户的重任,必须先学会容纳别人的意见!”
无尘一怔道:“我真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设下这个规定而徒增麻烦,如果我们中间再出了一个叛徒……”
无垢上人道:“目前少林的长老只剩你们三个人了,我相信不会再有那种人了!”
无尘俯头不语,无净与无非则面无表情,无垢上人一叹道:“我这个规定是有原因的,以前你告诉我无定师弟可能有外心,劝我即早加以制裁,就因为我不肯相信,才引出今日之变。所以我要无向先受点磨练,叫他养成接纳忠告的胸怀!”
无非这时开口道:“掌门人,别的事可以以后再谈,目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风无向微笑道:“那很容易解决,有劳元明师兄将此人送往下院,疗治伤势后送他下山!”
说着用手一指地下的无定!
无非忙道:“他身上的那副铜甲?可不能再让他带走!”
风无向道:“这不是少林之物,我们也没有理由留下。”
无非道:“话不是这么说,这副铜甲能抗受无净师兄全力一击,足见其珍贵之处。”
无尘忍不住道:“渴不饮盗泉之水,再珍贵的东西,我们也没有留下的理由。”
无非道:“可是落入别人手中,再用它来与少林为难,我们将何以挡之?”
无尘道:“风师侄并没有被这副铜甲难住。”
无非道:“那只是一时之幸。如果风师侄不用碧玉如意为饵,很难踢出那一招冷脚,这办法可一而不可再。如果换了外人,就没有类似的机会了。”
风无向道:“方法因人而异,如果换了第二个对手,小侄自然有第二种方法。”
无非沉声道:“无定师兄是空手。你才有那种机会。如果是一个持兵刀的对手,穿着这套铜甲,我不相信你有什么方法能对付得了。你身为继任掌门人选,行事当求稳重,即使你自己不在乎,也该为别人设想。”
风无向淡然问道:“师叔是主张留下了?”
无非道:“我是为了大局着想,觉得不宜再让这副铜甲流出去,至于留不留下,我没有意见。”
风无向刚想开口,无垢上人喝道:“无向!师叔是给你一个忠告,你应该虚心接受。”
风无向低下头,无非却道:“小弟的意见并不能算是忠告,只是无定师兄仗着这副铜甲护体,才敢公然言叛。这一点大家当引以为鉴。”
风无向沉思片刻道:“师叔之言极是,不过格于少林清誉,又的确不能留下它,这实在很难处理。”
夏侯杰见他处境非常困难,而且这是他接掌门户的考验,势必要想个完满的解决办法,忍不住想帮他一下忙,走到前面道:“风兄肯让兄弟做点事吗?”
风无向微怔道:“夏侯兄有何高裁?”
夏侯杰道:“这副铜甲可御坚抗利,的确十分名贵,少林既不屑留下,何不交给兄弟呢?”
无非忙道:“夏侯大侠肯保管是最好也没有的了。”
夏侯杰笑道:“在下也并非贪求珍物,只是怕它落入他人之手,以为助恶之具而已。”
风无向道:“夏侯兄如肯保管,兄弟当然没有话说,本来兄弟也想给夏侯兄的,只怕夏侯兄有所误会,认为兄弟存心轻慢。”
夏侯杰淡然道:“目前大家同仇敌忾以应付魔心圣教的阴谋,说什么误会呢?”
说着走上前将那副甲解下来,举在手中看了看道:“这是用风磨铜打成细丝编成的,不仅柔韧耐用,而且还很轻便,的确是件稀世奇珍。古白龙肯牺牲这样一件异宝作为颠覆少林的代价,当真是下了一番大本钱。”
元空冷笑道:“少林死了两个人,阁下却白得了一件异珍,真是一本万利,不过侠王的东西却不容易轻得,阁下穿在身上恐怕不会舒服,迟早他都会收回去的。”
夏侯杰哈哈一笑,将铜甲往空一抛,迅速拔出情剑,在铜甲上一阵砍削,铜甲分为片片坠下。他收剑归鞘道:“古白龙的脏东西我才不希罕呢!他由巧取豪夺的手段,专门掠取各种奇珍异宝,我可不能象他那样无耻,不过他想收回这件铜甲,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元空见铜甲在夏侯杰的剑下居然不堪一击,神色不禁一变,转而对他的剑十分注意起来!
风无向大笑道:“毁得好!毁得好!兄弟虽然想请夏侯兄保管这件铜甲,却也怕因此有损夏侯兄盛誉,夏侯兄这几剑倒是把问题全解决了!”
无非却一叹道:“夏侯大侠虽然把铜甲的问题解决了,可也把新的问题引出来了!”
风无向忙问道:“什么新的问题?”
无非道:“本来这只是我们门中的私事,夏侯大侠这一出面,对方的帮手也有借口插进来了!”
夏侯杰笑道:“在下只是出手毁铜甲,并没有参与贵派的内务!”
无非道:“铜甲是少林取得的,却由夏侯大侠出手毁坏,岂不是夏侯大侠也算介入了!”
夏侯杰道:“如果在下不毁甲而将它带走了,是否也算介入呢?”
无尘也道:“师弟!这就不对了,将铜甲交给夏侯大侠是你同意的,东西交给他,如何处置是他的权利,怎么能够怪他呢?”
无非道:“小弟只是说出自己的顾虑,并没有怪夏侯大侠的意思!”
一句话才说完,元空已撮口作了一声长啸,啸声方落,墙外飞起两道人影,轻飘飘地落在墙头上。
少林门下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先前为了门户的内急,大家都寂然不动,静观发展。
这时见到有外人侵入,立刻包围了过去。
夏侯杰也想迎上去。风无向道:“夏侯兄!来人是本寺的范围内,让本门自行应付好了!”
无非却道:“不!如果他们是为了夏侯大侠而来,我们还是不必多管闲事为佳!”
风无向愕然道:“这是什么话,夏侯兄在少林是客,岂有任人上门欺客的道理!”
无非道:“夏侯大侠是剑会盟主,并不需要我们的保护,如果我们强行出面,反而是轻慢夏侯大侠,同时来人敢闯入少林,必非庸手,少林弟子也不见得能挡得了!”
风无向还来不及开口,那墙上的两人已跳了下来,迎向包围过来的人群;当先的那个人只一招手,已经把那些寺僧推倒,直闯过来!
无非俯声道:“你看见了,与其叫那批弟子们上前送死,倒不如让他们过来另作打算!”
风无向只得喊道:“少林门下退后各守本位!”
人潮闻声散开,那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元空赶上去与那二人会合在一起,俯声报告经过的情形!
夏侯杰认识其中一人,正是战氏双戟的弟子徐文长,曾经使用阴谋夺去自己的情剑,直等泰山剑会时才又被自己夺了回来,想不到这次也被古白龙网罗为用,此人阴险奸刁。
与自己仇怨早深,这次前来,不知又会使出什么花样,另一个则是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老者。
这两个显然是以那老者为首,元空的报告主要是说给他听的。
风无向也不认识那老者,徐文长则是在泰剑会上见过的,他冷笑一声道:“姓徐的!
你也是名家之一,怎么竟屈身与奸邪为伍呢?”
徐文长冷笑不语,那老者却以粗哑的嗓子喝道:“谁叫夏侯杰,快到洒家手下领死。”
风无向沉声道:“这里是少林,阁下想找人该先取得少林的同意。”
老者斜眼盯了他一下,冷哼道:“少林是什么玩意儿,洒家如不是为了侠王一再央请,要对你们守着江湖的规矩,依洒家的脾气,早就把你们这一窝秃驴全送上天去了。”
此人不但出言粗鄙,口气更是狂妄。风无向微微一怔,因为他刚才说的话中,表示出连古白龙都对他相当客气,而用了央请两字,足见此人之受重视。然而也因为他说话太狂傲了,风无向也想气气他,故意冷冷地道:“阁下又是什么东西呢?”
那老者一翻眼睛道:“连酒家是谁都不认识?”
风无向故意一笑道:“认识,我小的时候经常见到你,总是要陪你玩半天,你的那个老搭档好吧?”
老者一避道:“你小子胡说什么,洒家从来也没见过你。而且洒家一向独来独往,哪有什么搭档。”
风无向笑道:“你可能忘了,你那个老搭档要是活着,现在一定有九十多岁了,我对你们非常怀念呢!”
老者莫明其妙地道:“他是谁?”
风无向笑道:“他是山下耍狗熊的,你不就是他耍的那条大狗熊吗?”
这句话说完,少林群僧中年纪大的还能忍得住,较为年轻的都笑了起来。因为这老者一双小眼睛,满脸琶,尖嘴,粗腰身,果真是有点象狗熊。
老者脸色发青,厉声吼叫道:“小子,以你这句话,少林就别想留一个活口。”
风无向神色一正道:“看你这种肆意咆哮的样子,难道不象是一条大狗熊吗?你若是懂得一点礼貌,我也不会对你这样不客气。”
老者怒道:“你不必对我客气,洒家也从来没对人讲过礼貌,不过你今天当面叫出洒家的外号,你就死定了。”
风无向不过是随口说话,听他这一讲,反倒怔住了,顿了一顿道:“你的外号真叫狗熊?”
老者厉声道:“多少年来,江湖上只敢在背后叫叫,当着洒家的面敢叫出漠北人熊四个字,你算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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