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
风无向这才微微一笑道:“夏侯兄过奖了。兄弟这一招空口接剑固然下过多年苦功,也只能用来对付范成江那种人。若是夏侯兄的情创刺过来,兄弟纵然能接住,只怕也要变个瘪嘴老翁了!”
柳瑶红忍不住笑了,片刻道:“夏侯兄还没有说明何以崂山四鸟是万里追魂派来阻止你们回头的呢?”
夏侯杰道:“第一、崂山四鸟的武功并不能阻止我们,万里追魂却偏偏派他们前来,而且大言不惭,公开找我们全体的麻烦;第二、他们阻止的对象应该是我与风兄,可是柳老伯与柳姑娘找他们拼斗时,他们并未拒绝,而且动手的时候,守多而攻少,故意表示弱象,好让我与风兄抽身先行……”
风无向道:“是啊!兄弟还催促夏侯兄赶快上路呢!若非夏侯只想得周到,我们又上当了!”
夏侯杰笑着又道:“第三、他们若是真心寻仇,应该崂山七鸟同时行动才对。可是另外三个人却将马匹出借,落在后面,显然是万里追魂用得着他们。最使我怀疑的是柳老伯等五人前来,只骑了四匹马……”
柳瑶红道:“范成江的马被我抢来了,他想将马匹抢回去,所以才不另骑一匹马!”
夏侯杰笑道:“崂山四鸟明知对象是我们,夺马无望,那番话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
他们真正是想吵闹一场后,假装不敌,知难而退,留下五匹马,好供我们五个人向前赶路!”
柳瑶红拍手大笑道:“夏侯大哥简直想到万里追魂的心里去了,就是有一个地方预料错误!”
夏侯杰微愕道:“请柳姑娘指教!”
柳瑶红笑着道:“刚才夏侯大哥说崂山四鸟假装不敌,知难而退,他们不敌是事实,用不着假装!”
夏侯杰笑着道:“很是很是,多承姑娘指教!”
双方都是在开玩笑,所以大家听了都笑起来,只有赵千里一个人不笑,他庄重地道:
“既然夏侯兄发现万里追魂在后面,我们就应该争取时间,赶快退回去!”
众人都为之一震,柳瑶红急道:“对啊!我们这一阵说话,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大家快走吧!”
夏侯杰摇手道:“不急!不急!”
风无向也笑道:“夏侯兄自然胸有成竹。否则,早就动身了,那会留在这儿闲谈呢!”
柳瑶红忙问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风无向道:“等人前来领路,万里追魂近在眼前,我们却无法找到,可知那地方十分隐蔽,与其漫无目的地乱撞,倒不如好整以暇,等人带我们前去!”
柳瑶红不解地道:“谁会给我们带路?”
风无向用手一指道:“那不是来了吗?”
他的手是朝天而指,晴朗的碧空中射来一对银星。却是两只白鸽,夏侯杰微笑道:
“风兄与我倒是一样心思,我正在怀疑万里追魂的消息为何如此灵通。必有特殊的通讯方法,果然不出所料!”
这时那一对白鸽已飞到临近,柳瑶红不待吩咐,伸手一扬射出两支袖箭,风无向欲待喝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对白鸽如星丸急坠,柳瑶红跑去拾了起来,风无向忍不住埋怨道:“表妹,你太鲁莽了。我们就是想跟踪这对白鸽找到万里追魂的,你把它们射了下来,不是断了线索了吗?”
柳瑶红一噘嘴道:“你又没说清楚,我还以为你们要截下鸽子上的消息呢!”
夏侯杰见事已如此,倒也不便再说什么,从她手中接过白鸽。由鸽腿上取下一张小字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寥寥几个字,“来人已返,速告侠王阻截!”
另一只鸽脚上却是一张黑绢,用红色写着:“七弟手臂残于风无向之手,盼以透骨针报之!”
夏侯杰见状一笑道:“幸亏柳小姐这两箭,否则风兄就要伤于阴谋之下了!”
风无向不以为然地道:“我倒不相信那什么透骨针能伤得了我!现在信是无法送到了,否则我真愿意试一试!”
柳瑶红道:“这也不难!我负责把信送到就是了!”
风无向一怔,柳瑶红继续道:“这两头鸽子并未受伤,我的袖箭是没有箭头的,只不过将它们击昏而已!”
风无向半信半疑,可是那两头鸽子身上的确没有伤痕,更不见血迹。
柳文佩笑道:“红儿以前专好利用袖箭射杀鸟雀,我怕她养成好杀之心,所以不准她在箭上安镞!”
风无向道:“无骸之箭,练来有什么用!”
柳瑶红笑道:“用来打穴道呀!这比隔空点穴更有效呢,功力再深的人,最多也只能将暗劲送达半丈之内,我用手一指,十几丈都得心应手,而且还不止一支,刚才忘记使用了,否则用不着你出手。我也能把崂山四鸟收拾了!”
柳文佩喝道:“你又在胡说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你这点暗器手法算得了什么?”
夏侯杰见那两头白鸽已开始苏醒,忙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只可惜身上没有笔,否则倒是可以改上两个字!”
“我有……”柳瑶红道
说完脸又红了,她从腰间取出一枝画眉的烧焦木棒低声道:“这个能用吗?”
柳文佩笑道:“丫头!你从不画眉,怎么会带着这个玩意儿?哦!我知道了,今天你见到表哥来了,本来想打扮一下的。刚好被我看见了,你就赶紧藏了起来。我正在奇怪你背着墙鬼鬼祟崇地干什么!原来是……”
柳瑶红这下可真的不好意思了,她跺了一下脚,回头拔腿就跑。风无向忙道:“师弟!你快去把她拉住。现在我们可不能先露行迹……”
赵千里傻傻地要追上去,柳瑶红却站住哼道:“不用拉,我不会误了你们的大事!”
风无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表妹,你别生气,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柳瑶红哼了一声,心中仍未释然,夏侯杰将小字条上的字已改为将字,成为“来人将返速告侠王阻截……”
柳文佩道:“改这一个字,有什么用?”
夏侯杰道:“把口气变得缓一点,叫他们不太着急就行了,否则万里追魂反会看出破绽!”
风无向却将那张黑纸原封不动地卷回鸽腿上,双手一松,两只白鸽冲霄而起,大家立刻跟着追去!
柳瑶红却急道:“表哥!你怎么认真了!”
风无向笑道:“你不要急,我已经知道了,心里自然有个准备,他们要暗算我就不太容易了!”
柳瑶红道:“你总是自恃艺高胆大,处处逞强,害别人替你担心。我不管了。等一下见到那崂山三鸟时,我立刻赏他们一把袖剑,我可不要你冒险!”
说时真情流露,连眼圈都红了,风无向倒不禁力之默然,夏侯杰与柳文佩相视微笑。
为了追踪白鸽,他们倒是不敢怠慢,跑出近十里路,白鸽钻进一家院落中不见。柳文佩忙道:“原来在这里!”
夏侯杰停住脚步道:“柳伯知道这是哪一家吗?”
柳文佩道:“这是我们方才向银燕林芳借马的地方,早知如此,根本用不着求鸽子带路了,这是一所荒宅。宅主姓林,据说是前朝林和靖处士的后人,不过现在已经没落了。只有一个老人家在守着废宅!”
林和靖三个字使得夏侯杰与风无向二人俱是一震,而且夏侯杰失声叫道:“一定是这里了!”
风无向也应声道:“不错,我原来还以为是梅家的故宅,谁知竟会在这个地方!”
林和靖是稗话野史上很有名的一个文人,他胸怀耿洁高雅,以梅为妻,以鹤为子,留下千古佳话!
这所废园的主人既为林和靖的后人,追随先祖遗风,多少总与梅有点关系,也许那柄绝世神剑之秘,就在这所废园中,柳文佩见他们两人都是这种口吻,忍不住问道:
“你们说什么?这地方有些什么古怪?”
风无向连忙道:“舅舅,现在来不及多作解释了,因为话头太长。三言两语也讲不完,您到过这里吗?”
柳文佩道:“住在本城的人差不多都到过这里。因为这家的主人追随祖风,喜爱梅花成性,园中梅林、胜迹极盛,稍有身份的人,差不多都邀赏玩过。只是十几年前,故主弃世,后继无人,逐任之荒废,可是这片园林还是靠着一些绅士们维持着……”
夏侯杰忙又问道:“埋香冢是怎么回事呢?”
柳文佩笑道:“说起来这倒是一件极为香艳绮丽的典故。据传,两百年前,这所园林的主人曾在梅园中邂逅一个女子。那女子长得如花似玉,知书识字,诗文俱佳,就是不知道来历。那时这姓林的主人也是风流倜傥,两个人居然莫明其妙地发生了恋情,绪数年。一夜那个女子又莫明其妙地失踪了,那个男的苦思成疾,奄奄数载,临终之前,突萌异念。命家人修了一所空墓,将那女子的遗留物件埋入墓中以寄深思。这故事可信不可信很难说,不过也有人说是灵狐变化,前来证缘的!”
夏侯杰与风无向对视一眼,飞快地奔到废园前面,找了一个墙上的缺口向里面窥伺,却静荡荡的不见人影。
这时尚为深秋,梅叶尽落。梅萼初绽,还没有到开花的时候。梅林中依稀可以见到一些颓废的亭台楼阁,柳文佩跟着上来道,“那座石亭就是栖鹤亭,本来饲养着十几头白鹤,自从主人死了之后,鹤去亭空,只留下一片残迹供人凭吊了,不过那梅花还是年年开花的……”
夏侯杰低声问道:“埋香冢在什么地方呢?”
柳文佩道:“在更深入的地方,是一所大石墓,造得很讲究,大家都在墓旁的石台上赏雪玩梅。”
夏侯杰沉思片刻道:“飞鸽传信,万里追魂知道我们会来,为了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最好能分两路追去,一拨人由大门口直接前闯,吸引他们的注意。另一批人则从此地秘密潜入!”
柳文佩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人员如何分配?”
风无向道:“我必须跟夏侯兄在一起!”
柳瑶红赌气地道:“我一个人从前门硬闯!让他们全力来对付我。你们就可以安全地进去了!”
夏侯杰笑道:“万里追魂不是傻子,他在此地布置严密,绝不会使用全力去对付一方面的。倒是潜入的人危险性更大,不过柳小姐的选择并无错误,就是力量太单薄一点,万里追魂不知在这儿留有多少人手,光是崂山七鸟中二个女子就不好对付。因此我想请柳老伯与赵兄一起走前门,声势也壮一点!”
柳瑶红正待反对,风无向忙道:“这是正理,表妹的剑法很过得去,可是对方的手段更厉害,明攻暗算,可能一起来,尤其是那透骨针,更不知是什么东西,你要多小心一点,多两个人互相照应着就安全多了。”
柳瑶红见他说话的态度很诚恳,而且提了她一下,心中有点活动了,柳文佩接着道:
“不错,那透骨针一定是种极为歹毒的暗器,可是从鸽足上的字条看来,那玩意儿专为对付无向才用呢!假如我们能吸引住崂山三鸟,使她们无暇去对付无向,倒是对大家都有好处!”
柳瑶红一听连忙道:“那我们就走吧!而且我们指名找崂山三鸟出来答话,表哥就更安全了!可是以后怎么碰头呢?”
夏侯杰道:“你们在前面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等你们将人吸引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乘虚而入,你们根本就不必进来,在外面拖得越久,我们的方便也越多!事后我们自然会出来跟你们会合的!”
柳瑶红点点头,却又不放心地嘱咐风无向道:“表哥,你可千万要小心一点,别太逞强了!”
柳文佩笑着道:“你表哥在外而闯的世界比你多,经验比你丰富,还用得着你关照他这些!”
柳瑶红脸上又泛起一阵红潮,连忙掉头走了。柳文佩和赵千里怕她有失,连忙也跟了上去。
风无向朝夏侯杰吁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夏侯杰却笑道:“风兄!我看令表妹对你真是一往情深,你倒是不能辜负她,而且在江湖上,像令妹这种人品也是千百难得其一。”风无向连忙摆手道:“夏侯兄!任何方面你教导我,兄弟都愿意虚心接受。
就是在感情上,你可不够资格教我,因为你自己在这方面也不够高明。”
夏侯杰顿时默然无言,风无向忙歉然道:“夏侯兄!小弟出言无状,你可别见怪!”
夏侯杰轻轻一叹道:“风兄说哪里话来。正因为我自己是个情场上的失败者,所以才了解到其中的苦况……”
风无向微笑道:“兄弟原来不叫这个名字,上篙山习技后,家师才赐了这无向二字,他认为我天生是个绝情的人,这一生只能与湖山终老,所以命名无向,叫我时刻警惕,别招惹起情感的纠纷,耽误别人的终身!”
夏侯杰看了他一眼,风无向却全神地凝注着林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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