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
说着抢过他手中的神剑,用力在石壁上砍削着。可是那石壁不知有多厚,虽然落石如腐,却毫无动静。
她又砍了一阵,剑下更为爽利,可是落下来的却是一块块的湿土。她又气馁了,掷剑长叹道:“完了,我们深入地府,纵有神剑在手,也无法出得去了。”
夏侯杰本来也在用自己的情创削墙,后来见到墙后的泥土时,不禁也怔住了,梅铁风放弃了削壁,他却低头深思,打量片刻,指着顶上道:“这上面是墓家的外室,我们可以从这里开条路出去。”
梅铁风果然又提起了精神,她拾起神剑,纵身一跃,剑身虽然刺了进去,可是身子又掉了下来。
夏侯杰忙道:“这样是不行的!”
他先用神剑将一张石桌的脚砍断,叫天向擎着桌面堵住洞口。防止柴火的进入。然后朝梅杏雨道:“梅小姐,你站在这里,给我借个力。”
梅杏雨站了过来,他纵身跳在她的肩头上,伸出神剑,刺进壁顶,用力划了一个大圆圈。然而石壁太厚,他的剑全部伸进去了,仍然无法刺透,梅铁风大叫道:“没有用了,再过一会儿,我们都闷死了,还是省点精神吧!”
夏侯杰却不肯住手,他拔出剑来,开始削圆圈的四周,使得边缘加宽,以便剑身能进去深一点。
室中的烟味愈来愈重,虽然木柴不再增加了,可是稀薄的空气使得他们的呼吸更加困难。
夏侯杰跳下来,朝梅铁风道:“前辈,我们两人用力,在墙上取下一块整石来!”
梅铁风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抖起精神。两支剑同时动作,在石壁上挖着,此时风无向已经支持不住,双手一软,桌面掉了下进来,洞口堆积的木柴也跟着涌了进来,熊熊地燃烧着。夏侯杰忽地神色一动道:“我们真笨,早该想到了,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说着拖开风无向,举起石桌面道:“梅前辈,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不够,您帮我一下忙。”
梅铁风不待他多说,立刻抢了过去,二人抬住桌面树了起来,然后发声叫道:“用力!抛!”
两人同时使劲,将桌面抛了上去,撞击在所划圆圈的中心,只听得一声巨响,石桌面撞成无数碎块,那圆圈经巨力一震,也脱离了边缘,露出一个大洞。
新鲜的空气温进来,使人精神一振,连昏颁的风无向也醒了过来。夏侯杰不敢怠慢,手中剑光一紧,身随剑进,从圆洞中纵了上去,恰好在石墓的中央,同时道路门人影连闪,好像有几个人刚从那儿退走,梅铁风祖孙与风无向也纵了上来。夏侯杰阻止他们往通道出口奔去,继续用剑在石壁上挖洞。
梅铁风急问道:“我们还不赶快出去把那些家伙宰了,还在这里磨蹭些什么?”
风无向比较冷静,连忙道:“对方如若存心陷害我们,阴谋定不止一处,夏侯兄另开出路,就是避免这一点!”
梅铁风大叫道:“怕什么,老婆子一时不慎,才被他们关在地府下,到了外面还怕他们弄鬼!”
梅杏雨扯一下她的膀子道:“奶奶!您别说了,这一次要不是夏侯大哥他们采搭救,我们早困死在地府下了!”
这时夏侯杰已挖出一个大洞,外面的天光透了进来,使他们的眼睛为之一亮。每个人连连眨眼,以习惯那刺目的强光。梅铁风一摆身,就想从洞口冲出去。夏侯杰匆忙拉住她,用手指指原来的出口!
梅铁风惑然不解,夏侯杰笑着道:“梅老前辈,外面恐怕有埋伏,您可得小心点出去,最好用您新得的神剑在前面开路,不管什么人来拦截,都给他一下狠的!”
口中说着话,手还是朝出口连指,示意大家从那儿出去,风无向倒是懂了。他第一个挨进出口,悄悄地走了出去,梅杏雨走在第二,顺次是夏侯杰与梅铁风。四个人都走出了石墓,却不见一个人影,梅铁风又要出口埋怨,夏侯杰忙又将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他们禁声。然后用手指指墓顶,叫风无向从上面过去,指指墓的右面叫梅铁风从那边去,自己却表意从一边包抄!
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待吩咐,立刻准备行动,梅杏雨用手指指自己,询问该作何行动。
夏侯杰用手势告诉她站在原位不动,藉以监视,梅杏雨表示懂了,三个人立刻开始了行动!
风无向纵身窜上墓顶,却见有四个人合持着一张网状之物,分伺在夏侯杰所开的缺口附近,他心中对夏侯杰料事之明,十分钦佩,故意哈哈一笑道:“有劳各位久候,我们已经出来了!”
那四人闻声惊顾。风无向手挺长剑直跳而下,持剑逞向其中一人发招进攻,那人一手持着网角,另一手则在腰间解下一根丝带状的软索,反缠他的手腕!
风无向知道夏侯杰与梅铁风从两边包抄过来,并不认真取敌。所以他的剑招也是虚张声势而已!
幸亏是如此,他才能及时撤招闪避。因为那人的索招异常凌厉竞比他的剑势更快,假如他存心抢攻的话,很可能剑招尚未递足,手腕已被人缠住了!
虽然没有被人所乘,他心中却泛起了一股怒意,少林向以快剑著称,敌不过夏侯杰还有话说,这个不见经传的人物,用一根绳索,居然也将他给难住了,传说出去未免也太丢人了!
因此他站稳身形后,凝气蓄势,又发出了一剑,这一剑出手很平凡,剑走中锋,劲招全藏在以后的变化里。
那人好象也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对他的剑势毫不理会,只是将握索的手斜举,以备及势而发!
风无向维持着原势,身子慢慢近移,相距四五步时,才拿桩站定,手臂慢慢地递伸出去!
那人仍是不下手,似乎存心与他顶上了。
招式演变到这个程度,生死胜负都在举手之间了!
因为风无向的剑已经到了可以任意发挥的位置,以他的剑术造诣而言,无论如何变招,对方均将不免,不过他自己也把身子送进了对方范围之内,以那人第一次出手而言,他也很难躲避!
高手较技拼命,都是抢时机。然而,他们两人却将自己、陷入了相反的局势,目前的状况,无论谁先出手,谁的劣势就较多,因为招出无由,后出手的至少可以认清对方的意向,然后再作算盘!
比如说风无向是取对方的心窝,对方可以略侧身躯,使肋下不致命的部位受剑,然后趁机作致命的反击!
剑尖递出一寸,双方的情绪就更紧张一分。这已经由较技转变成修养的战斗了,在定点上,风无向是略占上风的,那是他得力于高山少室的十年苦修,少林又是佛门宗派,专在养气的基础上下功夫!
所以风无向的脸上仍能保持一片平静,那个人的额际却微现汗迹,而且颈边的肌肉也起了剧烈的抽搐!可是他并没有因内心的紧张而抢先出手,足见此人的修养功夫也相当到家。至少已非常人所能及!
风无向的长剑又递前了一寸,那人忍不住了,因为此刻已在剑锋的威力范围之内,而不仅是剑尖的威胁了。
剑尖所及,除非是致命之处,否则只有皮肉之伤,剑锋就不同了,横扫斜劈,轻则断肢残体,重则腰斩裂膛,任何一个部位都是致命伤了。
因此那人的嘴角一牵,斜擎的手臂即将有所动作。忽然旁边另一个中年汉子喝道:
“苏兄,不要急,北海二十年放牧,怎么还不能收收你的火性,连个小伙子都比不上!”
那人果然止手不发。喉问却轻轻一咳道:“萧兄说得太轻松了。目前的形势已经成了两败俱伤,我这条鞭羊的绳子可不能跟人家的屠刀相比!”
那姓萧的中年人却淡淡一笑道:“苏兄未免顾虑太多了,鱼儿进了网,你还担心什么,咱们还有三个人在你旁边保护着你,绝不叫你吃一点亏!”
风无向心中不禁一动,先前他只面对着一个敌人,所以才放心进攻,现在听对方口气,好象其他的三人也在找机会出手,另两个人站得很远,也许呼应上慢一点,可是这个姓萧的汉子就在七八尺之处,他也用不着联手进攻,只在必要时,替这姓苏的挡一下,姓苏的就可以放心全力反攻自己,这可太吃亏了。看来这两个人是做好了圈套,存心将自己诱进这个僵局,人家是有恃无恐,自己却要大吃其亏。虽然他知道自己并不孤独。
夏侯杰与梅铁风一定也到了,而且正在监视着对方的举动。可是以距离而言,那两个人更远了。可能也是见到他陷入僵局,才不敢贸然现身,以防加速对方的发作。
因此他知道必须靠自己的能力,先从劣势中退出来,才可以谈到其他,然而自己由于一时失察,陷入太深了!
略一沉吟,他暂时停止长剑前递,从容微笑道:“你们有四个人,我们也有四个人,目前只是我一个人先出来探探路,其余的人还留在墓室中待机而动,假如大家同时发作,你们的人并不多。”
这句话果然起了一点作用,那个姓萧的汉子忍不住朝缺口处扫了一眼,随即哈哈一笑道:“那也不算什么,我们手中这面铰鲸网就是准备给洞中的狐狸的!”
风无向一笑道:“这个能挡住两柄神剑吗?”
姓萧的汉子大笑道:“不能!可是能网住使剑的人,宝剑再利,没有人使用它,仍是与废铁无异!”
风无向听他说得高兴,也冷冷一笑道:“可惜你们只有一面网,挡得住这边,拦不住那边,里面的人听见了,不会再上你们的当吧!”
那四人都一怔,风无向继续道:“墓壁上开洞本来就是疑兵之计。我们早算准了会把你们这批笨牛骗过来。所以,都从前面出去了,我们本来可以让你们一直呆等下去,可是我怕你们会饿死在这里,才好心前来通知一声,没想到你们这批不识好歹的畜生,居然恩将仇报。这都怪我爱管闲事,得了这个教训,下次我也不做好人了。墓中的人均已脱困,你们还是赶快去向万里追魂通知一声,另外再打主意吧!我也不跟你们多噜嗦了!”
说着收回长剑,作势欲转身,那姓苏的汉子大喝一声:“来得去不得!你还想往哪儿走!”
丝索一抖,换了一个鞭花,从他的后背上卷来。风无向根本是以退为进,口中那样说,心里却打着主意,鞭梢未达,他的人已反往前冲,低头屈身,剑藏腹下,就地一滚,寒光斜削那人的双足。
那姓苏的汉子似乎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手,双腿急弹,拔空而起,风无向跟着上扬,剑势更急,那姓苏的武功倒也不弱,居然将丝索也抖了回来。反而向他的剑下缠去。两人都在空中,转身换招不易,风无向的剑上一紧,被丝索缠住剑叶,那人的力量也比他大,连人带剑都扯了过去,上拔之势已竭,两人同时坠地!
那人是直立而落,风无向却被那一扯之力,失去了平衡,斜跌了下来,手中还紧紧地握着剑。
其余三人似乎早有默契,动作也配合的好,四手齐举将那面大网向他身上罩下去!
这面网的面积不过才四丈见方,两端略长,每人抓住一角下扣,然而因为质地太轻,下落略须时间。风无向就利用这刹那的空间,猛力一扯缠剑的绳索,身如落叶,直向那姓苏的汉子扑去。
还没有等对方有所动作,他又将带着丝索的长剑往前一送,直刺向对方的左肋。姓苏的汉子见来势太急,出于本能的反应,横臂一格!这人的气功练得也极其到家,剑锋触肌,竟有一股柔韧的弹力将剑身反撞出去,可是风无向身子已反滚出去,他站起来时,反将那姓苏的汉子扯得踉跄数步。他迅速一抖手,将丝索从风无向的剑身上解了开来,振臂又待反攻。
那姓萧的汉子却大声叫道:“苏兄!别顾着缠斗,快把网角抓住!”
这句话极其有力,那姓苏的汉子竟然放弃了追击之意,回身去抓网角,当他伸出那只左手去触及网角时,才失声大叫起来。
为他左手的四根指头都已从中节被利物削掉了,血迹滴滴下落,等他这一惊叫后,鲜血才从断指处泉水般地射出来。姓萧的汉子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取过他的丝索,将手肘处扎紧,阻止血水外流。然后朝另一个浓眉大眼,较为年轻的大汉道:“吴兄弟,把你的刀创药拿过来!”
那大汉尚在沉吟,姓萧的又叫道:“别管这面破网了,渔婆子一个人守得住!”
那大汉终于放了网角,从身边取出一个肩形的皮包,倒出一些白色粉末,萧姓的中年汉子已撕下一块衣襟,蘸上粉末,替姓苏的汉子将断指的伤口包扎好,同时问道:
“你是怎么弄的,被人家削断了指头还不晓得!”
姓苏的汉子努力忍住疼痛,朝风无向露齿一笑道:“好朋友!你的剑真快,手法更快,干净利落……”
风无向抱剑微笑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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