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
战大勇也道:“既是一柄普通的旧剑。有什么好看的,文长别淘气了,还给夏侯大哥吧!”
他是因为夏侯杰的神色很镇定,而徐文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而他这种举动却十分失礼,故而出声斥责!
徐文长笑道:“是!夏侯大哥,对不起,小弟无状,乱了你的东西,请你多原谅!”
说着将剑递了过来,宫天侠的心才放了下来,以为徐文长也不认识情剑,故而没当一回事!
可是夏侯杰接剑在手,却感到份量有点不对,这柄的外形与情剑有几分相似,重量却沉了一点,再仔细地看了一下,剑上咒语的刻划也不是原状,而徐文长的腰下悬着一柄倒是颇似原物,心想一定是他换过了!
他当下脸上不动声色,口中却笑道:“徐兄想必也雅好此道,不知这柄剑在徐兄眼中评价如何?”
徐文长笑道:“兄弟根本就不懂得赏玩剑器,家师与家师伯都是用戟,兄弟也跟着用戟,可是家师一定要等他老人家百年之后,才将双戟遗交给兄弟。”
因此,兄弟暂时佩了一柄剑做做样子,夏侯大哥既然提起尊剑,想必一定有点来历,就请大哥指教一番。
夏侯杰道:“这柄剑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兄弟仗着它侥幸杀死了罗雁飞,才觉得果然有点来历,可是兄弟也不知道它有什么好处,徐兄若是喜欢的话,兄弟可以将此剑奉赠。”
宫天侠闻言又是一怔。
夏侯杰又道:“这柄剑上沾过罗雁飞的血,而罗雁飞又曾用剑伤过战叔叔,报仇是没有希望了,留着这柄剑倒是可以做个纪念!”
战大勇连忙道:“这倒是不错!文长!你就接下来吧!”
徐文长连忙摇摇手道:“不!不行!这是夏侯大哥成名的利器,那罗雁飞是有名的剑客,夏侯大哥居然用剑将他杀死了,剑以人传,兄弟不敢掠美!”
夏侯杰笑道:“徐兄太客气了,这柄剑在你手中有更大的意义,徐兄若是觉得不过意的话,不妨以春剑见赐,我们互相换着使使吧!”
徐文长仍是摇头道:“不行!一来是小弟不敢掠美,再者敝剑乃祖上所遗,不敢轻易相弃。”
这时战在旁也听出意思了,连忙道:“对!对!徐贤侄的剑是祖传的,连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好意思叫他放弃,所以我们燕山虽是以裁传技,我却不禁止他佩剑,你的一番好意,我们都心领了!”
宫天侠也觉得夏侯杰简直在发疯,连忙道:“夏侯杰!徐世兄的剑是家传之物。你怎么能迫人交换呢?”
夏侯杰脸色一庄道:“战伯伯战叔叔,您二位是师父的多年至交,小侄对二位更是敬佩不已,想不到你们却做出这种事来,偷换了我的情剑。”
战大勇闻言,哈哈大笑道:“原来你真有‘忧愁仙子’的情剑。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多谢你以尊剑见赠。”
宫天侠见他们说变脸就变脸,自然也不服气,立刻握拳作势,准备一挤。
夏侯杰深恐师父赤手空拳吃了他们的亏,忙横身拦在他前面道:“师父!算了!弟子既然答应他们将剑相赠,自然不便食言,人家可以不义,我们却不能失信,由他们去吧!”
战大勇道:“还是你这小子识时务。”
夏侯杰庄容道:“战伯伯,我对您有一句忠告,‘忧愁仙子’使情剑横行天下,并不是光靠情剑之利……”
战大勇哈哈大笑道:“这个我明白,她还有情天六式剑招,都铸刻在剑身上,我们自然懂得使用。”
夏侯杰摇头道:“您错了,情剑上面只有发动剑身魔力的咒语,那招式却是刻在剑鞘上,徐兄那么精明,怎么光是取剑而忘记了剑鞘,若不得情天六式为之用,徒拥利器,反速其祸!”
战大刚脸色微变,连忙道:“文长!你没有拿剑鞘?”
徐文长讷讷地道:“没有!我以为没有什么用。”
战大刚怒骂道:“混帐!你真是个饭桶。”
夏侯杰却一笑道:“战叔叔!我干脆好人做到底,连剑鞘也送给你们吧!免得大家都落不着好处!”
说着将剑鞘递了过去,徐文长伸手要接,战大刚却喝道:“混帐!你走远一点,让我来!”
夏侯杰笑道:“战叔叔!你放心好了,我若存心出手夺剑,你再防备也拦不住!”
战大刚脸色一红,但是仍然自己来接过剑鞘!虽然夏侯杰那样大方,战大刚却不太放心,接着剑鞘之后,立刻就借着远处射来的灯光,细细地审看。
剑鞘上缀着几颗明珠与宝石,只映射一点微亮。立刻焕采生光,纤毫毕见,足证明它的价值不凡。
可是战大刚却有点失望,因为这鞘上并没有什么剑式的记录,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奇怪刻文,因此他皱眉道:“那情天六式刻在什么地方?”
夏侯杰微笑道:“光是这样看不出的,必须把情剑归入鞘中。剑身上的灵气与鞘上合而为一,才有所见!”
徐文长连忙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走吧!”
夏侯杰笑道:“战叔叔!您最好看看清楚,小侄在得剑之后,研究半天才发现这点秘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小侄可以尽所知告诉您!”
战大刚闻言将剑鞘递给徐文长道:“文长!你把剑归入鞘中,看看是否如夏侯大哥所说的。”
徐文长接过剑鞘道:“不必看了,弟子在夏侯大哥室中已经赏鉴良久,上面的确有几个怪异的花式,也有着几个难辨的字体,弟子当时没有在意,想来一定是情天六式的记载了。”
夏侯杰怔了一怔道:“那上面的字迹虽非正体,却并不难识,徐兄怎么不认识?”
徐文长脸上微微有讥色道:“小弟对文事一向不太在意,尤其是汉前的隶书。知识更为有限,仿佛上面是戒杀止武等字样,其余就不太清楚了!”
夏侯杰神色一动道:“徐兄只认出那么几个字?”
徐文长点点头。战大勇却道:“我们自从受了罗雁飞一剑之辱后,这十年来专心武事,没有好好教导他,也没有让他念多少书,只好留着慢慢研究了!”
夏侯杰却神色一沉道:“不!这几个字已经够了,照迹象看。徐兄恐怕不是这柄神剑的得主,留之有害无益,徐兄还是将剑赐还吧!”
战氏兄弟与徐文长脸色都是一变,徐文长尤其变得难看,他冷笑一声道:“夏侯大哥莫非是在开玩笑?”
夏侯杰庄容道:“小弟一点也不开玩笑,情剑也是一柄极具魔性的凶剑,情天六式有两种变化,视主人的本性而变招式,若是习得此六式后,虽可横行天下,势必引起无边杀孽。”
徐文长哈哈一笑道:“夏侯大哥说笑话了,照这样说来,大哥自己才是情剑的真正得主了!”
夏侯杰轻叹一声道:“兄弟不敢,虽然兄弟从‘忧愁仙子’手中得到此剑,但是情天难弥,这柄剑对兄弟已毫无用处,故而想将它再交给一个适当的得主,徐兄在屋中换去此剑时,兄弟以为是天意使然,乃将剑鞘一并奉赠,谁知徐兄仅能见其凶庚之所在……”
徐文长冷冷地道:“夏侯大哥这话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子,兄弟断不会上这个当,一样的剑式,还会有善恶之分,这话告诉谁都不会相信。夏侯大哥想将剑要回去,最好另找个高明一点的理由!”
夏侯杰道:“兄弟绝不骗人,当初‘忧愁仙子’得到此剑时。也是先见到情天六式,遂造成天下哄乱,血雨腥风满江湖。幸好她后来澈悟前非,才领略到情天真话,决心深隐黄山,以赎前罪。可是她在选择情剑得主时,却十分慎重,唯一恐所得非易,重演她先前的惨剧……”
战大勇嗯了一声道:“‘忧愁仙子’还没有死?”
夏侯杰道:“小侄上黄山时,她的确尚在人间,因为情剑未曾觅得妥当传人,她心中无法宁静,现在她可能是真正死了!可是她在遗书的指示中,对情剑的一切说得很清楚,叫我好好保管此剑。即使要把它送人,也得找一个适当的人选。”
战大勇脸色一沉道:“你认为文长不是适当的人选?”
夏侯杰惶恐地道:“小侄并无此意;不过根据‘忧愁仙子’的指示,徐大哥可能不太适合,这事情关系今后武林劫运,请您千万要三思而后行!”
徐文长哈哈一笑道:“夏侯大哥,你这番话编得真精彩,情剑乃武林至珍,唯有德者居之,我既然能够到手,自然就是我有机缘。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再还给你的!”
夏侯杰脸上现出一股湛然神光,庄严地道:“徐兄……念我们是两代世交。我不愿意为一柄剑翻脸成仇,可是你今天一定不能把剑带走。”
战大勇沉下脸道:“夏侯杰!你放明白一点,今天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把剑!”
宫天侠忍不住怒声道:“战兄终于说出老实话了,你我多年至交,宫某一向拿二位当最好的朋友看待,你们这番行止实在令兄弟太寒心了!”
战大勇略有愧色,但仍振振有词地道:“宫老弟不必话讲得这么难听,我们若是不念旧情,就直接上门夺剑了,用不着这么客气。
老实说我们弟兄两人埋首十年找罗雁飞报仇还在其次,最主要的就是想在泰山论剑会上一争盛名!
所以我们对文长放弃了最拿手的剑法,专门研究了一套剑法教给他,这套剑法绝对比罗雁飞的扫波十八式高明,若是再得到这一柄利剑,相信一定能在泰山夺魁!”
宫天侠怒声道:“等你们把剑携出宫家的大门,再吹这种狂语还来得及!”
战大勇一挺长戟道:“宫老弟是否有意赐教一番!”
宫天侠从夏侯杰的手里抢过长剑,一言不发地冲了过战大勇举朝直刺,宫天侠手挽剑花,重重的剑影如分波掠涛,反迎上去,但闻呛啷一阵激响,居然将戟尖荡开,继续攻了进去!
战大刚见他们动上了手,也忙摆动双戟,抢进来凌空下击,将宫天侠的长剑撞偏,反手回出一招。
宫天侠举剑又化开了,战大勇的长戟又至,三个人打成一片,唯闻金铁交触之声,不绝于耳,间以呼呼的兵器掠空声,低沉的呼叱声,展开了一场生死的血斗!
宫天侠所使的是从罗雁飞那儿学来的横江扫波剑法,配合了他自己精擅的追风神拳,战来英勇异常。
可是战氏兄弟的三支铁戟也不逊色,战大勇长朝重力,战大刚的一只短戟重巧,十几个照面后,即将宫天侠逼得直喘。
不过他们两人手下还留了一点分寸,好几次他们都有机会伤及宫天侠却都轻易地放过了!
三人激战将近二十招时,宫天侠被迫得连进攻的机会都很少了,可是他仍不肯放手。
战大勇打得兴起,猛然一戟直取宫天侠的心窝,来势极凶。
宫天侠将心一横,脱手掷出长剑,去势若电,却是飞向一旁的徐文长!
战大勇的长朝递到宫天侠的胸口,即已止手不前,而宫天侠脱手掷出的那柄长剑却直飞徐文长咽喉处。
徐文长微微一笑,以极快的手法,抽出腰间的情剑向上一撩,将那柄长剑拦腰被斩为两截。
宫天侠真正的怔住了,他最后的那一手飞剑是罗家扫波法中的精招——“惊涛拍岸”。
就是面对着敌人,这一招也极难防备,谁知徐文长在完全无备的情况下,居然也轻而易举地化开了。
虽然他用的是锋利无匹的情剑,可是,即使他手中是一柄凡铁,这一招也化得精妙绝伦。
战大勇微微一笑道:“宫老弟!你看见了吧,我们并没有吹牛,你把罗雁飞的扫波剑式学得了几成火候,到了文长面前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宫天侠低头不语。
战大刚也笑道:“宫老哥,咱们还是好朋友,假如夏侯杰有意在泰山争雄,我们绝对不打他情剑的主意。既然你们没有那份雄心,何必让别人出风头呢,文长也是你的子侄辈,他有点成就,你也一样有面子,我看咱们还是就此为止吧!”
宫天侠依然低头不语,战大勇却对夏侯杰道:“夏侯杰,你应该看得出我们并无恶意,文长拿你情剑的手段也许有点不对。可是你自己已经答应将情剑送给他了。”
夏侯杰道:“小侄答应的事绝无反悔,不过徐兄今天绝对不能将剑带走!”
战大勇沉声道:“夏侯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侯杰朗声道:“情剑本身具有善恶两性,徐兄但见其凶,得之只有自凶凶人!”
战大勇怒声道:“我不相信你的话,而且这是他的事,即使他为这柄剑叫人宰了,与你也没有关系!”
夏侯杰道:“手持情剑的人被人杀死的可能很小,杀死别人的机会却太多了!小侄就是为了这一点。”
战大勇道:“剑是你自己送人的,你想要回也没有那么容易,我劝你还是放聪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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