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落沙 作者:小小村落(完结)
欤俊焙焖卮丝滔窀鲎龃硎碌男『ⅰ?br /> 墨少白阑珊的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她满脸苍白憔悴,脸上没半点血色,怜惜的用手去轻轻抚摸着她冰冷的额头,只见她露在被褥外的左半边肩膀却是紫青色一片,受伤之处虽已用白布包扎好了,但仍被一片黑色的淤血打湿了。殷红黑媚之间,如同一抹怪异的幽兰在白色的布上肆意的开着黑媚红殇的花。他握着她冰冷似水的手,心中暗暗低喃:寒烟……你会好的,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在他心中多么希望能将自己指尖的温度透过她冰冷的手指传入她的体内,为她延续一点生命的温度。
不会有事的,他不能让她有事。
“啊——”沈寒烟突然大叫起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挣扎着抽搐着身体,额头上一阵红一阵黑又一阵白,满脸大汗如雨从她的头上不停冒出来,一头发丝已被打湿,细细的乌发卷曲成一条条,被汗水粘在白色的颈子上,汗水顺着她白皙的颈子流下,打湿在枕边。
红素连忙上前用绢帕为她试去满头汗珠,聂小星不忍见人如此痛苦,用手紧紧抓住身边站着的西门冷,咬着牙心痛的道:“沈姐姐她一定很痛苦,这该怎么办是好?”
西门冷看着床上的沈寒烟,淡淡叹气道:“巨鳄的毒汇百毒为一身,非常厉害!虽然我已将她身上的穴脉封住,但仍不能将毒性全部压制住,她身上的毒仍在体内四处乱窜,每隔几个时辰毒性就会发作一次……每次她都要如此痛苦的承受毒性的折磨,任她是女中豪杰也无法承受这活生生的折磨,我怕随着毒性上涌的次数越多,她会因受不了毒性侵蚀之苦而痛死过去……看来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也只有一人!”
“谁——”大家异口同声地问到。
“洛阳夫人!”西门冷道。
聂小星大叫:“洛阳夫人!谁是洛阳夫人?那就快去找她呀;不然就要来不及啦!可我们要到哪去找那个什么洛阳夫人呢?”她歪着脑袋一连串的问着。
红素摇摇头,轻声道:“这洛阳夫人乃是前朝的御医,可如今都已改朝换代,江湖上早已没了她的消息!”
西门冷笑笑,折扇一收放在手中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前朝的洛阳夫人正是家母西门夫人!”
“啊!”众人被其中微妙的渊源所惊。
墨少白听到洛阳夫人乃是西门冷的母亲,惊喜的起身道:“西门兄说得没错,天下间若真有人能解巨鳄之毒就非洛阳夫人不可!”
聂小星又道:“可是天下没人能够解巨鳄之毒,西门夫人她为什么就能解?”
“你有所不知,江湖中人都知在前朝有个女御医,医术已到出神入化之境,于是被皇帝赐封‘洛阳夫人’!后来洛阳夫人不愿再为当今朝廷卖命,便辞去了御医之职,新皇帝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但畏于她的义兄石焕乃是义军的首功将军,因此才不敢对她怎样,于是在无法招降她后罢免了她‘洛阳夫人’的称号,还下禁令让她从此不得在为他人施行医术。夫人她因不想再惹起风波便流落江湖,常居于夫家西门楼城,从此不问世事,因此这些年来也渐渐少有人知她曾是前朝的行走御医洛阳夫人的身份。然而此次冒昧去求夫人,要她违抗禁令……只怕会让她为难!”
聂小星叫道:“怕什么?我让父王去跟皇上求个情,好让她在再度行医,我就不相信皇上他会不答应!”
还没等她说完,墨少白就大叫:“此事万万不可!要知道当今皇上疑心很重,当年首功将军石焕就是因为力保义妹洛阳夫人,而被皇上找了借口,说他有谋乱之心而将他杀死。”
西门冷点点头,道:“他说得没错,当今皇上因为自己是起义夺来的天下,好像对身边的人都很猜疑……就连后来的北冥王爷宁人王也是因朝中的一些风言风语而遭害的,据说他有造反之嫌的谣言传到了皇上耳中,皇上竟连查也没查就治了他的罪!后来他被流放到边外,北冥王府也被抄了家,如果让你父王重提旧事,只怕到时会让皇上疑心他与前朝之人有什么关联?连累了你们西蜀王府就不好啦!”
听他这么一分析事情的利害关系,聂小星吓得咽了咽口水,为自己刚才的大意感到后怕。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想到这她的心情不由沉重起来,十年前北冥王府被抄家的那一幕她还历历在目。
那一年她才七岁,因独自上山去玩从马背上摔断了腿,也就是在此时她遇到了上山采花的墨少白这才保住了腿。回到北冥王府之后却一直见到父亲宁人王的脸上总是挂满愁容,当时还小的她以为是自己不听话断了腿惹得父王不高兴,后来她才知道父王不是生她的气才这样的。一个多月后……正在床上静养的她,突然听到王府上下传来兵兵砰砰的砸东西声,一群士兵冲了进来,他们并不是王府中的士兵,只见他们进屋后就四处摔东西,屋中的古玩花瓶都被他们无情的打烂在地,变成支离破碎的一片片。他们见人就打,还满口什么“反——贼——”“反——贼——”地乱叫。
母亲余秋蝉泪眼婆娑的抱着她就往大门方向跑去。
“娘,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她问娘。
娘泪流满面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强,忍着痛苦告诉她:“他们说你父王造反要抄了咱们北冥王府,你父王就要被发配边外,你已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要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余秋蝉哽咽的说完这番话,却在临近大门的地方不慎跌倒在地,双脚一软带着怀中的孩子一起滚倒在地。
“秋蝉——星冉——”宁人王看着她们大声叫着。
余秋蝉哽咽着泪水挣扎着,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从娇弱的身体中爆发出坚强的勇气,咬紧牙根用力将腿脚不能动弹的聂小星再度抱了起来,向宁人王跑去。等模糊的泪花散去之后,她们才看清眼前的宁人王已不成人样,只见堂堂北冥王爷宁人王此刻已是衣冠破烂,身着的一件白色单衣却是满身血痕,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宽广的胸前一条肩膀已是空荡荡的血肉模糊粘,成了一片绞肉,血流不止。
余秋蝉看了揪心得差点就晕了过去,原来王爷一条手臂以被活生生的给砍了去,他忍痛挣扎着身体想要向眼前的妻儿再靠近些,无奈却被身上重重的铁链牢牢拷住前进不得。
“王爷……王爷……”余秋蝉心痛的哭喊着。
“父……王!”当时还是宁星冉的聂小星用尽全力哭吼着向父王跑去,然而不曾等他们再说上一句话,士兵以无情的将满身伤痕的宁人王拖了出去。他脚下铁链“铮铮”作响,走过之处拖出了一条红红的血痕。
“父王!父王!”七岁的聂小星蹒跚的跌倒在地上,挣扎着从身上冲出一股巨大的力气,咬牙撑起身体拖着那条摔伤后无法动弹的腿一瘸一拐的向父亲跑去,然而北冥王府那道又厚又重的大红门还是重重的被关上了,就如同沾满血腥面目狰狞的怪兽一样,嗜血无情的看着她嘲笑。
父王……父王……而今痛依然在心头,往事还历历在目。
“小星,你怎么了?”墨少白关心的看着突然失神面色沉重的她,他从未见过成天叽叽喳喳的她会这样。
知道自己神色的失常,她连忙从回忆中惊醒,有气无力地摇摇头道:“我在想要是西蜀王府有一天也突然变成北冥王府,那样会有多可怕!刚才我太冲动了,幸好有西门大哥及时提醒,不然我就要害了西蜀王府!想想真是后怕呢!”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父王他能在朝中打滚了二十多年自然不会如你这般不分轻重。”看她吓成这样西门冷不由得为她的可爱感到好笑,用手中的折扇敲敲她的小脑袋道:“你的小脑袋怎么就想得那么远?看你面色惨白一定是被我刚才的话给吓着了,你放心好了,西蜀王府永远也不会变成北冥王府那样的!”
“真的吗?!”
突然见她稀奇可爱的脸上有这样沉稳认真的表情,大家不由都很吃惊,一旁的西门冷更是尴尬的看看大家,为刚才自己吓到她的话感到愧疚,于是点头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西门冷保证!”
听到他如此诚恳的回答,聂小星一颗忐忑悲伤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高兴的用力点了点头来回敬他,她突然的情感波动虽然让大家都感到模棱两可,但都为她又绽露出来的晴天表情而感到高兴。
西门冷将扇子收回插在腰间的白虎双环玉带上,笑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洛阳夫人是我娘。虽然我父亲死后,她一人独居于西门楼城后不远的竹苑中做了隐士,但我去求她,她也许会答应的,毕竟她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为我悄悄违抗禁令也是有可能的事,不过此事只能是大家自知就好,千万不可传扬出去,不然到时只怕连西门楼城也在劫难逃!”
墨少白大喜,道:“没想到西门兄你竟然肯帮这个忙,我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你!”
西门冷点点头,安慰道:“只要是我娘肯救她,她就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我还要等她好后亲自从她手中夺回武林,对天下武林好有个交待!”说完转头看向床上已经气息慢慢调稳的沈寒烟,深情地一叹,其实我也有自己要救你的理由,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竹苑一角的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红衣绿裙的女童,约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张脸粉雕玉琢,吐气兰香,抬起头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向众人看了看,又笑着对西门冷道:“楼主,你找夫人吗?”似乎早知他们会来一样。
西门冷点点头,身后跟着墨少白,他怀中所抱之人乃是受了重伤的沈寒烟。此时她额头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头细汗,面色十分痛苦,嘴角泛紫,脸色苍白,一只手有气无力的从身上垂落下来,在空中晃动着,左右身旁紧跟着的是戴着网纱斗笠的红素同星罗郡主聂小星。
五人正是快马加鞭的奔波而来,一身风尘却也正被午日的阳光给照得分明。
“夫人正在斋内静修,几位请随我来!”女童在前面引路,五人入得苑中,苑中四方都布置着翠绿的青竹,而今春日当中,新叶抽出,一派翠玉清新之境,然而大家都无心观竹,只是大踏步跟着女童向前去,中间一条江南雨花石子铺成的羊肠小径,弯弯曲曲通向远方。在行数米便到了一处池塘,池中碧水清幽,上面泛着莲叶,几株芙蕖亭亭玉立开得正艳丽,白素的花瓣上吐着几丝血芯,如被手抓破的美人玉面,芳香暗暗向人们面前袭来,这些早春芙蕖与夏日荷花不同,只会在冰雪初溶阳光破冰之后,艳阳暖照的北国春末才开。西门夫人因酷爱荷花,曾命人四处寻访各式各样荷花品种种植于池中,除了冬季北国水面被雪冰封外,其它三季都有荷花观赏,就连秋天都还有秋日芙蓉可观赏,可见西门家在江湖中的财富地位也绝不亚于京城中的王孙公子,贵族诸侯们。
穿过池中的九曲小径便是一间雅室,横梁上悬挂着一块红松木匾,匾上刻着“素心斋”三个大字,用朱漆点着,红而不刺眼,媚而不艳俗。斋外四周铺晒着一箩箩的山野灵药,有上好的千年灵芝、九头鹿茸、冬虫夏草之类。推开斋门里面扑来一阵檀香的清香,夹杂着一股淡淡飘来的草药味,原来里面顺墙摆放着三只巨大的药柜子,上上下下都是编好号的各类草药,一侧的厢房用珍珠串成的门帘隔着,西门冷揎起珠帘先行去给母亲请安,屋内情形不明只见坠落着的珠帘摇晃,跳动纠葛不清。
许久西门冷才从里面走了出来,拱手道:“我母亲有请各位进去!”
见他面色喜悦沉稳,大家一直沉着的心顿时轻松了许多。揎帘而入只见一张床榻上西门夫人梳着朴素的发髻,带着几件考究的头饰,着着一身清秀的淡黄色长衫,一直静修打坐的她眉宇轻启透露出一股女子中少有的英气,一个富贵但不失才情的夫人。
她停住在手中滚动着的佛珠,睁开眼看着他们说道:“各位都是冷儿的朋友!”
几人点点头。
西门夫人微微点头,伸手示意几位坐下,又对身旁的女童柔声吩咐:“为客人奉茶!”
女童礼貌的点头,然后退下去取茶。
还没等墨少白开口,西门夫人已说道:“我已知道你们此次前来的目的,这位姑娘中了剧毒就先让她到我的床榻上休息好了,待我看看她身上的伤再说!”
大家见西门夫人如此善解人意不由也都是心生欢喜,连忙将受伤的沈寒烟放倒在松软的床榻上,西门夫人将佛珠轻轻放在案上,俯身前去观察她身上的伤势,这次墨少白才有心留意到他们正面处所挂着的字画乃出自《药王神篇》。
女童为几人端来上好的初?